《春风得意进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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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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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酒冷挽着他的肩头,让苏慕华靠在他的臂弯间。半个身体虚压在苏慕华身上,将他牢牢地困在身体和石壁间。
  思念如陈得太久的酒,明知不是良时,但情|欲却再然遏制。
  陆酒冷气息已经乱了,只想什么也不管不顾将这人搂在怀中。
  听到他唤,应道,“我在…”
  身体贴合,感受着男人的情动。
  苏慕华的声音染上几分慵倦,“你风流不要命了么?”
  陆酒冷环住他的身躯,低笑道,“值得。”
  他拉起苏慕华的手按上衣下,相视的目光已然发烫,苏慕华心跳得很快,手微微一颤,终是缓缓握住。。。
  陆酒冷含笑看他,唇间发出几声悠然的喘息,脸上的神情颇为满足。
  苏慕华慢慢挑起了凤眸,眸中的笑意与温柔风牛马不相及。“花无眠的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
  陆酒冷唇落在他的发际,“这个时候。。。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日影渐渐上了中天,再一点点向西移去。
  沸腾的水涌过千疮百孔的礁石,黑色的礁石已经摇摇欲坠,迷茫的水雾中偶尔传来几句低语。
  苏慕华挣开了为陆酒冷扣住的手掌,声音带着几分隐隐的怒意,“阁下要抱到什么时候?”
  陆酒冷却不让开身,腿紧紧贴着他的,手中拈了苏慕华的一缕发,笑道,“哎呀,这水滚成这样,这石头就这么大,你莫非要我跳到水里去不成?”
  “放手!你皮糙肉厚。。。滚上几滚,刚好!”
  “小苏。。。你当我是绝世高手么,这么烫的水?”
  “不,我当你是猪。。。”
  “恶语伤人六月寒啊,苏兄。”
  “哎呀。。。眼睛要瞎掉了。”礁石后露出一张娇俏的脸,那女子双掌遮于眼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透过指缝向外张望着。
  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可以看见黑色的礁石已经开始松动,礁石上的二人笑骂之间,却是并肩躲过碎石、潮水。。。
  书生似乎慢了一瞬,眼见落石当头,却已为人牢牢握了手,堪堪避了开去。
  男子拉过书生,轻轻为他整理了青色的衣摆。
  二人目光对视,书生微微一笑。
  这一瞬仿佛连风都温柔,女子不觉看得痴了。
  “唐姑娘,你好。”
  女子回头一看,青衣的书生正站在离她不远的礁石上。
  这女子正是唐灵,只是此刻她的打扮古怪得很。
  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脚下踩着的也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只露出一张脸,更显得肤如凝脂。
  女子站在一艘皮筏艇上,手中的桨也裹着一层黑色的皮革。
  见了他,唐灵脸颊一下子就红,“苏遥。。。你,你们。。。”
  苏慕华见她如此,也不知道她方才看见了多少,虽然知道他方才为陆酒冷纾解,动作极为隐秘,不大可能落入他人眼中。但至于其他。。。只怕多半都被看了去。
  苏慕华虽豁达,但也免不了面皮发热,呐呐道,“我。。。我们。。。”
  唐灵用力道,“你们很好。”
  苏慕华不解地抬头看她,“很好?你说我们?”
  唐灵道,“我方才见你们并肩而战。。。无论别人怎么看。。。是朋友也好,是别的什么也好。。。若世间能有两人如你们这般相护,便是江湖风雨,身处险境又算得了什么?”
  陆酒冷立于苏慕华身后,握住书生的手,含笑道,“多谢唐姑娘,这世间并非人人都如姑娘般豁达。我与他虽然无惧世俗。。。却也不愿为他多添了烦恼,所以你也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对不对?”
  唐灵目光很亮,用力点了点头,“当然不会。。。我可以起誓!”
  陆酒冷微笑道,“不必,我们自然信得过姑娘。”
  苏慕华无奈摇头苦笑,这女子正在情窦初开之时,对情之一事看得太过简单,也太过一厢情愿。
  若待他日这女子真尝过情的滋味,才会明白若要有不顾世俗的情爱,除非有抛开世俗的本事和经得起消磨的真心。
  人间万事消磨尽,舒青袖和柳寄生。。。又何尝不曾动过真心?
  若断得刚好,当在花好月圆时。
  偏这陆酒冷是个不知道廉耻的,一句无惧世俗为这女子编了幻梦,还顺手诓了人家姑娘为他保密——甚至他苏慕华多少大风大浪经过,听了这四个字,心头都微微一暖。
  已近黄昏,小园之中石桌上摆了一壶酒,一只烧得很好的鸡。这只鸡的两只腿已经不见了,翅膀还剩下一只,还有半只握在一个人的手中。
  “开在四时的莲花,沸腾的暖流…”任情儿倒了杯酒,听得有几分出神。“那黑色的石头。。。我似乎在师傅的蛊典上见过。。。蛊典是拜月教最重要的典籍,上面记载了最玄妙的养蛊之法,最后一篇是记载拜月教莲花传承的来历,但这一篇缺失最多。关于黑色的石头那段写着,忘川之石,玄墨数穴,百阴成阳。。。”
  赵云剑问,“这百阴成阳不会又是拜月教的什么养蛊之术吧?”
  任情儿摇头道,“我并不知道,那段文字记在一张残页上,是数代之前流传下来的。”
  陆酒冷啃着鸡翅叹道,“我今日才知道鸡肉是世间最美味的,书呆子亏你竟然还能吃得下鱼。。。”
  “正因为吃过那水里的鱼,才更觉得这锅里好好煮出来的鱼的美味。。。你不尝尝?”
  苏慕华在慢慢吃着一碗鱼片粥,他方沐浴过,着了一件月白色的文士袍,斜阳暖暖照在他的肩头。他放下勺子又道,“石头,莲花。。。如此说来,拜月教和河间府渊源可不浅。。。唐姑娘你给大家说说你遇见的那人吧。”
  唐灵点头应了,道,“裴是非死后,赵云剑叫任情儿,还有我和师兄一起去检视他的尸身,看看他是否会用蛊或者毒。我到裴是非住处的时候,看见一位披着黑披风的女子在窗外向我招手。”
  任情儿问,“哦?那女子是何模样?”
  唐灵道,“她蒙着面纱,我并未看见她的模样。那时我看清那女子手中握着的是唐门的信物,我便追了出去。她带着我走到那处溪水边,引我坐上皮筏艇,把她的黑披风解下来给我披上。她告诉我记下她皮筏艇行进的方向,一路上教我如何避开滚热的水流,怕我记不清,还绘了张图给我。她带着我到了那块礁石旁,我看见她跳入水中就不见了,然后就遇见了你们。她似乎不会说话,一路上都是把要说的写在纸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怨憎会(一)

  
  1
  女子。。。唐门。。。
  苏慕华与任情儿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了一个名字。
  任情儿道,“莫非是唐莲?”
  唐灵一惊道,“你说唐莲?”
  苏慕华道,“唐姑娘,你识得唐莲?”
  唐灵摇摇头道,“唐莲是我爹的表姐,她离开唐门时,我还未出生。我只是听姑姑们说起,唐莲是唐家长房之女,她出生之时正是莲花开放的时候,唐莲容貌秀美,深得唐门上下的喜爱。长房并无男丁,奶奶他们想让唐莲嫁给唐家的家主,也就是二房之子,唐莲的表兄,以维系正统的传承。他们二人本就是从小一同长大,感情也不差,原本奶奶以为此事是天作之合,可唐莲却说她不愿意,开出条件除非与她比毒能赢了她,家主应了。她与唐家家主调了三杯酒,前两杯酒家主都饮了,第三杯酒上,唐家家主沉默了很久,终于摇头认了输。奶奶问起家主可真不能解这毒,家主坦言道虽无药可解,但能以蛊毒克制,不过我身为唐家家主,又岂能终身为蛊毒所制?唐莲听了此话,绘了张残荷听雨图,便离开了唐门,那幅图如今还挂在家主书房的墙上。”
  任情儿听唐灵说起这女子的性格,倒是大为对味,脸上露了清浅一笑道,“我在教中听说,唐莲在教中任了五年护法,一向很少在人前露面,不过她于毒术之上的造诣颇高,她手中修复了拜月教的很多书籍,那部蛊经便是在她手中恢复了大半。”
  苏慕华道,“如此说来,这位女子引唐灵救了我们二人脱困,倒是并无恶意。”
  唐灵道,“对呀,我看她虽然不说话,但不像有坏心的样子。唐莲加入拜月教之事,奶奶和家主也知道,但他们都装不知道。唐莲失踪了也有二十几年了吧,你们为何会突然提起她?”
  苏慕华道,“我们在赵琳琅身上发现了一种蛊毒,据任情儿说是唐久年惯用的。”
  唐灵不解道,“唐久年,他和唐莲有何关系?”
  苏慕华反问道,“唐姑娘,在下请教一句,这唐久年在唐门中是何身份?”
  “我记得唐久年是家主带回来的孤儿,他不太爱说话,也不怎么和大家来往,只是毒术高得很。后来门中有个人想欺负他,唐久年也不客气地下毒伤了他。这才惊动了唐奶奶,发现他竟然偷偷练了蛊术。奶奶大为震怒,要以家法处置他,要废了他的手,让他再也用不了毒。是家主将他保了下来,但没过多久,唐久年便偷偷走了。”
  赵云剑道,“如此说来,唐久年在唐门生活了多年,姑娘对他的容貌可有印象?”
  “唐久年是十几年前离开唐门的,那时候我才七八岁,记得并不清楚。”
  “唐久年成名较早,离开唐门时只有十六岁,在唐门中并不起眼,很少人会注意到他。”唐尧突然插嘴道,“我印象中他是又小又瘦。”
  唐尧比唐灵晚了片刻到,差点把师妹弄丢,心下也是一片惶急。等唐灵与二人回来,这人却什么也不说,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裴是非虽然不胖,但半点也不瘦,身材还颇为魁梧。
  陆酒冷道,“一个人用十几年的时间,要刻意改变容貌有着很多的办法。尤其是当年的唐久年只有十几岁,身量还未长足。”
  唐尧问,“你们怀疑唐莲与唐久年是?”
  “我们曾听到唐久年在赵千云灵前说过一些话,提到他是为复仇而来,曾经到过拜月教有莲花的所在,那地方据我所知便是唐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苏慕华顿了顿,看了眼赵云剑道,“赵兄,得罪了。”
  赵云剑点头道,“我说过无论真相如何,河间府都可承担。”
  苏慕华斟酌着词句,“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唐久年极可能是唐莲的后人,或者是母子或者是师徒。而唐莲与赵千云似有着极深的过节,唐久年处心积虑为复仇而来,甚至极残忍地报复在赵琳琅身上。”
  唐灵道,“家主对唐久年好得很,只怕真的是唐莲的什么人。”
  任情儿叹道,“由爱故生恨,只怕不是杀父之仇,便是赵千云对唐莲是始乱终弃了。”
  唐灵张口结舌,脸上的神情好像忍不住要吐出来,“若。。。赵千云和唐久年是父子,那,那唐久年和赵琳琅岂不是。。。兄妹”
  “未必便是如此。。。”苏慕华为她倒了一杯茶,神情温和地道,“现在我们的问题是究竟谁是唐久年。我曾经以为是裴是非,他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死了。”
  人死如灯灭,是非成空。
  裴是非若是凶手,又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怨憎会(二)

  2
  日头照着苍翠群山,河间府三个朱色大字题在白墙青瓦上,许是过年时刚新翻的漆,依旧鲜艳如剑下刚刚流淌出来的血。
  一盏灯笼在风中转着,白纸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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