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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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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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后点着六盏铜人灯,除此之外只有挂在墙上一面圆镜,镜分阴阳如八卦一般,镜子上刻着几行朱红如血的字:
  莲花现,诸佛哀。莲心苦,万鬼哭。
  幻象浮生,无生无死。
  楞严千昧,断离四门,归来镜中墟。
  陆酒冷吃了一惊,这面镜子竟然是二十年之前曾经为祸武林的镜中墟。相传这面镜子能摄人心魂,当年无相君以这面镜子笼络了一批对他死忠之人,其中不乏名门正道。
  无相君死于太行,这面镜子也失去了踪影。
  陆酒冷眼中看着那面镜子,两手互分,分别按上了阴阳鱼的鱼眼。
  红色的血芒在镜中闪过,石墙缓缓转动。
  这扇墙后等着他的无论是什么,他都不会太过意外。
  他面前是一片月色,月下是一座青色的庄院。
  陆酒冷心知自己身在水底,又哪来的这一片如水月华。
  他此刻站在屋檐上,明知不该有的景象,偏生又觉得有几分眼熟。
  陆酒冷平生多少险关闯过,早已浑身是胆。何况此时苏慕华还不知在哪。他提起真气,将袖中绝别离持于手中,推开了那道屋门。
  屋中点着灯,灯畔站了个少年,身上披了件宽大的青色外袍。听到声音,那少年向着他转过头来。
  陆酒冷走了过去,唇微张了张,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
  少年抬眼看他,“你怎么才来?”
  “我。。。”
  少年看着他,清泪自眼中滑落,突然伸手环上他的背,将脸埋进他的肩头。
  陆酒冷环着少年清瘦的背,苦笑道,“啊喂,你别哭了啊。”
  怀中俊俏的少年,乌发凤眸,十六岁的苏慕华。
  陆酒冷明白他回到了何时,那夜月下的平山堂,十六岁的苏慕华扑在他怀里哭。
  陆酒冷待苏慕华抬了头,将手扶在他的肩头,“小苏,你怎会在此,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苏慕华看着他,一双眼眸中泪痕尚未干,仍未松开他的手,“不是你让我在山上等你的么?你去追长江一窝蜂,结果我却遇上了一个恶人。”
  “什么恶人?”
  苏慕华摇摇头,“我并未看清他的面目。他突然出手要杀我,我打不过他,为他擒了。。。还好你来了,惊走了他。”
  陆酒冷想年少之时苏慕华设计害他,对他下分筋错骨的狠手,也是个狠辣的厉害角色。此刻苏慕华靠在他怀中,少年温热的躯体抱着他。如此害怕,只怕是真的吓得狠了。
  陆酒冷此生最大的憾恨便是当年与苏慕华一别七年,让那少年心思寄了叶温言,苏慕华也因此痛苦多年,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他当年本该软磨硬泡,让苏慕华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可惜他当时于情之一事也是懵懂无知,若非在雁北边城与苏慕华重逢,他也不曾明白自己的心思。
  眼前的情景虽然诡异,但是他多年夙愿。此刻的一个陆酒冷早已明了自己的情义,偏一个苏慕华正懵懂无知,却对他百般依赖。
  陆酒冷的心已经柔软得如三月暖阳下化尽的春雪。
  他笑道,“小苏的胆子不是大得很么?”
  苏慕华道,“不知为何,我见了他便觉得害怕。也罢,陆家哥哥你答应了我陪我回京看牡丹,我们快些离开此地吧。”
  我答应了么?陆酒冷摸了摸鼻子,肯叫哥哥的苏慕华可真难得,这人对他从来可没有这般好言好语的温柔。转念一想,莫非苏慕华那几年便是这么唤叶温言的。想到被叶温言白听了多少去,心下又是一片憾恨。
  得要小苏多唤几声来听才好。
  苏慕华已经牵了马在唤,“陆家哥哥,我们走吧。”
  陆酒冷与他共乘了一匹马,不过半日便到了杭州,计划于此处弃马换船。
  江南风物,四时皆美。
  苏慕华少年心性,见什么都有趣,一个八面琉璃的走马灯,一个晶莹剔透的拉丝糖人都能留住他的脚步。
  他走得不快,陆酒冷自然也不会催他快走。
  “两位客官,你们的豆花,请好咧。”
  二人此刻坐在靠近青石桥头的宽大八仙桌上,店家的摊子摆到露天,一个大木桶专售一味豆花。口味喜好却可由客自选,要加上绵软的桂花糖,还是一勺用辣油炒至焦香的豆瓣。
  陆酒冷加的是豆瓣。
  苏慕华捧了糖罐加进了一大勺的桂花糖,放下勺子,想想又加进了半勺。
  陆酒冷与苏慕华相处多时,从未见他这般嗜糖,笑道,“我却不知你原来的口味是喜甜。”
  苏慕华口中含了半勺的豆花,含糊道,“我自是喜甜的。”
  “慢些”,陆酒冷抬手为他拭去唇角的桂花。
  苏慕华冲着他露了个笑脸,他此刻穿着杏黄的衣衫,端是眉目如画。
  陆酒冷心中甜蜜,凑到他耳边道,“我当日初见你,你穿的也是这般颜色的衣衫。”
  苏慕华脸上微红,“陆大哥。。。”他眸光一转,脸色突然微变。
  陆酒冷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见到一位男子从桥上而过,那男子一身青布衣衫,鬓发半白,满面风霜之色。
  苏慕华道,“不知为何,我见了此人便心生寒意。”
  陆酒冷握了他的手,道,“有我在,不必担心。”
  这一日的船却没有成行。
  本应午后开拨的船,突然为一队官兵拦了下来,聚了船家训了一通话。
  陆酒冷逮了一个船家问,“请教老汉,因何不开船?”
  那人叹道,“说是成帝行驾要封了江面,并征用这些船只给他运些用物。”
  “那何时可开船?”
  那人道,“天家行事谁能说得了准,你且等几日吧,若能开船了,城中会贴出告示。”
  二人也不着急赶路,京中的花是花,江南的花也半点不输。
  只是这金陵城中滞留的人一多,连客栈都是满的。陆酒冷花了三倍的价钱,才说动掌柜将自己的房间腾给了他,再多一间是没有了。
  只有一间房间,陆酒冷自然是半点都不介意,若是苏慕华也不会太过介意。
  反正若非苏楼主自己愿意,无论是谁想要占苏楼主的便宜都不是容易的事。
  若是少年的苏慕华么。。。
  “陆哥哥,你穿那么多衣服做什么?”
  苏慕华沐浴过后,只穿了小衣便钻入被中。见陆酒冷还在磨磨蹭蹭,竟伸出手来要为他宽衣。
  月华照着少年的肩头,苏慕华跪在被褥上,只着了小裤,露了两条光洁而笔直的腿。
  许是月华太好,许是色相太美,陆酒冷觉得空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香,似桂花,又不似,几乎让他醉了。
  他握住了苏慕华的手,缓缓伏下身,将他压倒在床褥上。
  少年的衣襟滑到肩头,一点淡色的乳|尖在衣口若隐若现。
  唇落在胸口,陆酒冷呼吸一下子变得浊重,“小苏。。。小苏。。。”
  苏慕华安静地躺在他身下,微挑的凤眸中带着疑惑之色。
  陆酒冷对上那双眼眸,心头仿若一瓢冷水浇下,猛然一醒。
  心道此时的小苏还什么都不懂,我如此待他,岂非禽兽不如?
  他纵然已经硬得发痛,仍是苦笑抬起头,为少年掩上领口。“小苏,对不住。是我糊涂了。”
  苏慕华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陆酒冷退身不得,已绷至极处的自制力几乎崩溃,苦笑道,“小苏,你做什么?”
  苏慕华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道,“陆大哥,你想要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镜中花(三)

  3
  “我。。。小苏你别胡思乱想。。。”陆酒冷为他问得口干舌燥。
  “我并未说错,是么?”苏慕华仰了头看他,眸光亮如星辰。少年的身体靠着他,柔软地像天上白白的云絮,带着三分羞涩,却缠绕着,紧紧地,决绝地。。。醉人的风扯过,遮了眼,蒙了心。
  少年生涩的唇贴上他的,领口自陆酒冷手中滑落,再次敞开,露出大半个胸膛。
  “。。。。小苏,别这样,我会伤了你的。。。”陆酒冷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
  苏慕华笑容甜美,他的声音中调了糖,拌了蜜。“陆大哥,只要是你,我愿意的。”
  碍事的衣服为少年自己解下,虽然身量未足,但十六岁正是最美好的时节。
  枝头鲜润多汁的桃已粉,兀自未熟。
  何况这个人是苏慕华!
  深红的锦被上少年赤|裸着一双白生生的腿,修长的颈项扬起将比桃还要鲜润多汁的唇送至他面前。
  衣襟已经退至腰际,星眸那么专注,那么多情。
  这醉人的酒就算是掺了砒霜,陆酒冷又怎舍得不饮?
  他默默注视着那双眼睛,猛然将少年按在身下,两只手用力抚上少年结实的腿。
  少年脸上烧如红云,在他手下深深地喘息,隐隐带着哭音,含糊不清地唤着,“陆大哥。。。”
  陆酒冷如攀枝采撷的登徒子,明知不可,不该,但汹涌的快感已如潮水。
  他的气息已乱,抬起身退开一些,下身的火热隔着衣在少年的腿间眷眷磨蹭着,一只手去扯自己的腰带。
  客栈房中支着窗,帘子并未垂下,半轮下弦月挂在窗边。晚风中吹来谁家的笛声,一丝一缕透窗而入。
  这曲子却熟悉得很,不知在何处听过。
  陆酒冷突然很想见见吹笛子的人,这种渴望甚至盖过了他体内叫嚣的火热。
  “陆大哥,别走。。。”苏慕华自榻上抬起身,想挽住他。
  衣袖自他的指尖拂过,陆酒冷已经离开床榻,“小苏,我去去就来。”他压低声音带了几分调笑,“别急,等陆大哥回来再。。。”
  再什么他并未说下去,也并未去看苏慕华脸上的神情,是以他也并未看见苏慕华脸上那一瞬失了血般的苍白。
  陆酒冷自然不会去走什么门户,他运起轻功越窗而出,轻飘飘地落在街心。
  吹笛的人站在街角,手中握了管竹笛,青衣竹笠,一缕微苍的发垂落帽檐。
  陆酒冷落于他身前数步之遥,抱拳道,“前辈笛音我似在哪里听过,我们是否是旧识?”
  那人笛音停止,看着他不言不语。
  陆酒冷静候了他片刻,觉得此人古怪至极,不知是人是鬼。
  他正自不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苏慕华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便踏出门来。
  陆酒冷见他衣衫单薄,心生温柔,揽了他的肩道,“小苏,让你在屋内等,你怎么跑出来了。”
  苏慕华摇摇头,握了他的手道,“陆大哥,我们回去吧。”
  陆酒冷道,“我与这位前辈一见如故,不知前辈可愿与我们去喝上一杯。”
  青衣男子踏前了几步,目光牢牢地落在苏慕华身上。
  苏慕华脸上露出惊惧之色,退后一步道,“你别过来。”
  竹笛带风在青衣人手中一转一抹。
  苏慕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冷月清寒,月下那张俏颜已经失却了颜色。
  笛身携风雷之势,自斜刺里穿出,如一把无情剑,突然刺向苏慕华胸口里去。便在这一瞬间,陆酒冷手中绝别离如灵蛇一般倏忽而出。鞭梢衔上仿若洒满泪痕的湘妃竹笛,真气灌满,扑地一声,那管湘妃竹笛在青衣人手中碎为齑粉。
  碎末为风吹起,若一场雪纷扬。
  陆酒冷只手握了绝别离,袍袖一展,怀抱了昏迷的苏慕华,长身立于青衣人身前。
  青衣人连退几步,扶了灯杆才稳住身影。他头上的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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