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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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七子-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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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刀匠功力有多深厚。


  「呐、呐,哥你觉得如何?这可是我执意定要刀匠雕上的。」指著剑鞘上刻著的

纹路,怀宁满心期待问道。「如何?不比御用刀匠差吧?这可是出自江湖中鼎鼎大名

的名匠蒋清平之手。」


  「嗯,」抽出剑身,端详了好阵子才收剑入鞘,阳焰笑道:「果真是好剑,哥很

喜欢,谢谢。」


  怀宁面露喜色,难得羞赧地挠了挠头,绯红颊边浅浅酒窝,衬得那双桃花眼益发

迷人。


  心跳一瞬乱了拍,靖凌暗自庆幸怀宁单顾著与阳焰说话,没能发现他小小的异状。

敛下眼悄悄调息收心,再睁开之时却不意与阳焰四目相接。


  还没来得及细想那双深沈如墨眸子里流转的情绪,便听见阳焰问道:「怀宁,哥

还未听你道这柄剑名为何,不说来听听吗?」


  再仔细一看,阳焰早已逸开视线,靖凌不禁怀疑方才仅是自己错看罢了,阳焰打

一开始就没瞧过他半眼,仅是他心虚多疑。


  有时靖凌不禁会想,或许阳焰早有发觉只是不愿说破,或许,这才是阳焰重用他

的原因,不是因他的能力,不是因他的家世,而是因这般不堪的情感……阳焰笃定他

绝不会背叛怀宁。


  「哥,剑上即刻了名,你再仔细瞧瞧嘛。」


  听怀宁这般说道,阳焰再拾起剑翻看,果真在剑首处瞧见两字篆体刻镂。

「『重焰』?」


  「嗯嗯,」怀宁点头如捣蒜,「剑柄剑鞘上皆刻有哥名中焰火,『重焰』这名字

再适合不过了。」


  「况且名剑尚得有相称名号,这般名号不输余襄那柄『撼地』吧?」


  许久没听得余襄之名,靖凌愣了愣,不动声色悄悄打量阳焰神色。


  阳焰神色自若,似也不在乎,「也就你这小鬼灵精想得到。」


  「嘿嘿,毕竟有那麽多人送哥珍奇宝货,父皇也常赏赐些稀世珍宝,我可得多费

些心准备贺礼,要不可不会被放在心上。」


  「说得好似我多无情似般,你送的东西哥怎可能不放心上。」阳焰伸手轻敲怀宁

的额,而後道:「话说回来,你今日还未向母后请安吧?」


  「早些时刻母后叨絮著你仅要冬烟来回送信,都不去见她老人家,母后可恼得

很呢。」话罢,稍稍加重力道又敲了怀宁的额。「冬烟到底是母后贴身宫女,若不与

人家名号,就还是节制些,知道吗?」


  捂著额,怀宁唔呃了声,支支吾吾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终是低声嗫嚅道了声知道。


  阳焰似也不愿多谈,「快换下那身太监衣裳,打理打理罢去母后那坐坐吧,免得

她老人家心里不舒爽。」


  「……嗯。」垂著头,怀宁气焰登时矮了半截,只得乖乖答应。


  「快去吧。」阳焰催促道。


  「那……靖凌我们走吧。」


  怀宁起身,开口要靖凌陪他至皇后宫中之时,便听阳焰道:「对了,哥要与你商

借宫护卫几个时辰,今夜先要李公公服侍吧。」


  一旁李顺勤听得,连忙上前,脸上堆满笑,「七殿下,请跟小的来,让小的为您

更衣。」


  因不是多稀奇的事,怀宁颔首,嘱咐靖凌把绿绮交给李顺勤,他要带绿绮至俪贤

宫奏上几曲安抚母后,免得母后一见他就叨咕个不停。


  靖凌听得阳焰说道要找他,心里打了个突,傻了好一会才领会怀宁的命令,急忙

把怀中的绿绮交予李顺勤。


  怀宁斜了靖凌一眼,不懂靖凌为何突然发起愣来,他现下可得去母后那挨骂,靖

凌没同情他就算了,还一脸无所谓般。怀宁不禁啐了声。


  看见怀宁带了些责怪的眼神,靖凌只能苦笑以对,想说些话安慰怀宁事情不会那

麽糟,却被阳焰打断。


  「宫护卫,你打算顶著那张脸至何时?」


  阳焰口气有些生硬,再无对待怀宁时那般温和,虽是早已清楚明了的事,但转瞬

丕变的态度仍是让靖凌有些不惯。


  听见阳焰这般口气,怀宁也不敢多说些什麽,急忙陪笑道已不早了,得赶紧去找

母后罢,话毕便快步离去。


  怀宁就这般把他丢下,好歹也得帮他说些什麽解个围吧?暗暗叹了口气,靖凌摸

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他都快忘了自己仍带著面具,看来阳焰不仅看不惯叶凡的脸,

也看不惯叶七这张脸,但事实便是怀宁还未想放弃叶凡这身份,他就算想帮怀宁换张

脸也做不得。


  靖凌伸手要撕下面具之时,见阳焰起身,他有些狐疑地看著阳焰。


  「等会在书房,换张脸再过来。」


  丢下这句话,阳焰拿起重焰便转身离去,留下一脸困惑的靖凌。


《皇七子》 16

  靖凌抵达太子书房之时,阳焰正拿怀宁送的重焰剑把玩著。


  「『重焰』与『撼地』吗?」觉察靖凌到来,阳焰头也没回低声问道:「宫护卫

你说呢?」


  『撼地』是当年余襄受封一品御前带刀侍卫之时,陛下嘉许余襄护主有功特赐的

剑。据说,那年余襄年仅十六,是有史以来最年幼的正一品护卫。


  「小的不懂大殿下意指为何。」阳焰毫无表情的侧脸看来莫测高深,靖凌小心斟

酌用语,深怕没个注意便会触怒阳焰。


  靖凌还记得,那时余襄总站离阳焰三步之遥,腰间御赐的撼地剑衬著靛青衣裳,

在怀宁与他眼中,有说不出的威风。


  「宫护卫是聪明人,怎不明了?」打直手臂,剑身冷冽银光上映著那双幽深眸子。

「余襄啊余襄,许久没听这名,都快忘了呢。」阳焰笑哼了声,指尖凝气抚过剑脊,

啸音振盪。


  「真不知现下过起招来,谁占得了上风呢?」


  靖凌甫入宫那些年,怀宁常藉过招比划之名撒赖要余襄出招舞剑,让余襄好不

为难,直与阳焰埋怨。但偶尔余襄兴致一来,便听得撼地剑独特啸音响彻天际,他

俩拍手称好的童音、余襄爽朗的笑声,与师保抚著额的喟叹声,在这偌大宫中回盪

不绝。


  余襄也曾就著剑鞘指导靖凌剑术,手中撼地剑虽未出鞘,却仍是舞得虎虎生风,

让靖凌好生钦羡,暗暗下定决心要成为余襄这般御前护卫保护怀宁。


  但,也是这般的余襄,害得阳焰差点连命都丢了。


  「……」靖凌不知该如何回话,仅是敛下眼盯著地上。


  月光斜映洒落一地银白,偶有微风吹过摇曳桃枝花片,与地上漏窗步步锦花纹疏

影暧暧交错,惑人眩目。


  隐约记得也是这般的夜,影卫急召靖凌前来,坐在紫檀木桌後的阳焰紧按左臂,

喑哑著嗓子低声告诉他,自此之後锦阳宫内再无余襄这人。光影错落下看不清阳焰神

色,唯有鼻尖嗅得的一室血腥,久久无法散去。


  世传余家忠心耿耿,世代为仆为奴守候叶家,却在这代出了余襄这逆子,世人无

不笑道所谓的血誓护主也不过这般尔尔。


  「罢了,总得交手才能分明。反正余襄这厢在老三那过得也顶好,」收剑入鞘,

阳焰半眯著眼,嘴角微微勾起。「哪日老三反了,或许就能一分高下。」


  「三殿下何该是不会谋逆,」听阳焰这般道皇三子恺清殿下,靖凌不由得回嘴。

「大殿下多心了。」

  「四殿下与三殿下不同,三殿下同您一起长大……」

  靖凌想起那个温和言笑中总带些郁悒的皇三子敬王恺清。


  与阳焰仅相差一岁的三殿下,生母原为皇后贴身宫女,出身低微且意外早逝,势

单力薄的三殿下年幼之时便成皇后继子,与阳焰一同习武读书成长。


  三殿下纳妃封王出宫後,尚常进宫与阳焰商讨事务、把酒言欢。


  靖凌以为,若说除怀宁外,阳焰还相信谁的话,大抵不出三殿下一人。


  「那又如何? 」阳焰哑然失笑,扬高重焰剑,「宫护卫,你以为余襄为何投奔

老三?」


  「因……」


  靖凌顿时语塞,他从没想过这问题。


  一直以来,因无人敢提,靖凌总以为余襄不过是因任务失误才被阳焰罢黜,但凭

他对阳焰的认识,阳焰并非随心恣意惩处部属的人,要不不会如此多人对阳焰忠心耿

耿。况且余襄自小以守护阳焰为己命,又与阳焰一同长大,阳焰怎可能随意罢黜这样

的余襄。


  今日听阳焰这般语气,莫非真如坊间盛传那般,余襄……


  而如今,余襄又为三殿下效命……


  心中千百疑惑还未能问出口,便听阳焰讪笑道:「老三可是被我害得只能守著黄

河,成日治水防患筑堤,心中怎能舒坦。」


  「你以为,在我逼逐老三出京後,我们还能同从前那般吗?」


  靖凌也曾听许多人私下窃语,道三殿下是被大殿下驱赶出京。但因小时候常见阳

焰与三殿下相处甚欢,靖凌总拿这当玩笑话,听过便罢。


  今日由阳焰口中道出「逼逐」两字,靖凌才真确明了,原来,真如众人所说一

般,阳焰先後驱逐二皇子三皇子,流放五皇子,为免其馀皇子与之争夺帝位。


  「宫护卫,看来你还太过天真。」


  烛火摇曳下,重焰剑鞘上焰纹炽燃灵动,倒映在阳焰漆黑瞳仁里,似黑夜中熯焚

一切的火舌。


  靖凌缄默不语。


  是啊,他怎忘了,许多事,都与以前不同了。


  他该是清楚的,才会与阳焰联手不是吗?


  为让怀宁能快乐安稳地活著,他得协助阳焰登上那至尊帝位,不计任何代价。


  「你该堤防的是别让其他兄弟联手。」放下重焰剑,阳焰语重心长地嘱咐。「老

四尤是。」


  一声是还未得开口,便听阳焰低声喟叹:「除怀宁外,谁无可能?」


  虽非首次听阳焰如此说道,靖凌却觉隐隐难熬。


  「罢了,我有些倦了,不说这了。」击掌唤宫女送上甜品凉酒,阳焰指了指一旁

紫檀绣墩,「坐,後半夜还得靠你帮忙,可得好生养精蓄锐。」


  听阳焰没意思再环绕著这些打转,靖凌暗暗松了口气,领命坐下。


  「所以大殿下今日寻我来是……」


《皇七子》 17

  「靖凌!你发什麽愣!」


  「 痛——」靖凌捂著头,眼眶含泪地看著怀宁手中的凶器,「殿下您做什麽?」


  「墨都乾了还不快磨墨,母后要的《孟子》五十回可没这麽好打发。」怀宁拿书

卷又敲了靖凌两下,「发什麽愣,昨夜又干麽去了?」


  「还能做什麽?」靖凌打了个呵欠,拿起墨条继续磨墨。「与平常一般跟大殿下

对弈。」


  「嗯哼?」手握彩漆描龙紫毫,怀宁轻咬笔管,「真这麽简单?再无别的?」


  「嗯,如此简单。」拾起象牙水滴在砚池里加了些水,霎时晕开的墨色深深浅浅,

「要不殿下期待我们做些什麽?」


  「很多啊,像是出宫微服探访、出宫行侠仗义……」怀宁有模有样地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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