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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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的幸福-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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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对安德雷卡来讲都举足轻重。读到第一件第二件时,他就心情沉重起来。可是读到第三件,他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放下信,立刻吩咐准备马车,扔下了随行到葛底斯堡的大队人马,只带了三四个卫兵,动身前往芮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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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葛底斯堡位在王国东南角,回去伊苏吕堡是向西北,而去芮格日是向西南,安德雷卡在紧要关头不顾一切地前往芮格日已经错失了先机,也错失了控制局面的关键。如果当时他收到信立即毫不犹豫地赶回伊苏吕堡,又将会是怎样的状况,已经没有办法去推演,因为面对人生的岔道,有且仅有一次抉择机会,他选择了西南向的路,就无法再来一次。
  
  其实埃尔弗的出走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如果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伯爵普罗克特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自己现在才知道,再赶去也来不及了,再说只是单独上路而已,究竟又能有多大的问题呢。可是就是不能置之不理,好比从小被自己细心看顾的小鸟,毫无先兆地扑翅飞走,怎能不为之日夜悬心?不论他是生是死,过得好还是不好,总要亲眼见了,才能放下心来。安德雷卡踏上了去芮格日的路,并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道理,只是觉得自己只能这样做,别无办法。
  
  那一天埃尔弗闷在自己的房间里,突然看见林苑里驶过来一辆黑篷马车,跟着的还有三四乘马,没有事先报备就疾驶而来,而且是直奔宅邸。在私人领地上,这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以至于埃尔弗惊得呆了。宅邸形制特别,没有围墙或者铁门,只有默西河蜿蜒在周边,就在埃尔弗发呆的那一小会儿里,那队人马已经过了默西河上的小桥,到了宅邸的大门口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门被推开了,里弗斯先生带着安妮闯了进来,说:“天哪,真让人难以置信,竟然是安德雷卡殿下亲自来了,殿下得赶快下去,让安妮帮你换衣服。”
  
  埃尔弗万万没有想到,哥哥竟然真的来了,可是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事情的走向已经注定了,清清楚楚,无可转圜。虽然这样想着,心还是狂跳起来。安妮拿着衣服过来,想帮他梳头穿衣,他却推开她走了出去。脚不停使唤,带着他走下楼梯,带着他去见安德雷卡。
  
  安德雷卡站在大厅里,就看着他那样从楼梯上走下来,浅棕的头发乱蓬蓬地盖在额头上,一件皱皱巴巴的长睡袍罩在身上,脚赤着踩在软软的长绒地毯上。这是在自己手里捧着长大的弟弟,最亲近最熟悉的人,只不过分开了短短的一个月,突然再次见到,安德雷卡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终于放了心,还是更加焦虑了?安德雷卡理不清心里的感觉,楞了好几秒钟,突兀地说:“小埃尔弗,离了我身边,这么快就变成邋遢鬼了。”
  
  埃尔弗终于看到了他,本来以为再也看不到他,身体都快要枯死腐朽了,这个时候却好像再次活了过来,大概就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终于找到了染了剧毒的河水,短暂地复苏。他想要说话,还来不及措辞,就被追过来的安妮一把抓住扯上了楼。主人这样蓬头垢面出现在王子殿下面前,简直是不成提统,安妮一边扯着埃尔弗往楼上走,一边还不忘行了一个屈膝礼,说:“殿下,真报歉失礼了,我们马上就能穿戴整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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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对于麦肯齐庄园的人们,埃尔弗不是王子殿下的弟弟,而是独一无二的主人,是职责所系,于是埃尔弗任凭安妮摆弄,一边还在思索着,待会儿要用怎么样的态度跟安德雷卡讲话。等到打扮齐整了再次下楼,发现安德雷卡并没有落座,而是跟刚才一样直直站在大厅中央,见他过来,一把牵起他的手,往外面走,说:“整理好了就上路吧,我们的时间不多,有话可以等到回了伊苏吕堡再说。”
  
  埃尔弗错愕非常,抽出自己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哥哥的脸,说:“如果我打算回去的话,就不会自己一个人来芮格日了。”
  
  安德雷卡的脸冷硬得像岩石,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和亲切,埃尔弗看了,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悲哀起来,自己所说的,只不过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事实而已。
  
  里弗斯先生看出来这兄弟两个关系紧张,赶紧来打圆场,说:“殿下远道而来,还是留下来歇歇的好。”一边伸出手来要引安德雷卡在长椅上坐下来,一边退出去沏茶。
  
  安德雷卡这个时候满心焦虑,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坐下来,疲惫不堪地说:“那好吧,埃尔弗,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现在就说吧,总不至于你无缘无故就会一个人离家出走。”
  
  埃尔弗说:“哥哥,我想我不是离家出走,你过去一直不肯告诉我,其实我的家不是在伊苏吕堡,而应该是这里。”
  
  安德雷卡的手无力地扶着额头,说:“难不成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是奥莉维亚吗?”
  
  听到奥莉维亚的名字,埃尔弗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说:“怎么会呢,奥莉维亚还不至于会笨到要亲自跑来跟我说什么。可是我真不明白,哥哥干嘛要一直哄着我呢,我不可能永远都稀里胡涂地活着,总该有长大自立的一天。”
  
  安德雷卡说:“埃尔弗你都这么大了,难道会真不明白我的想法吗?我是为了什么才会希望把你尽量久地留在身边呢?而你也是想要留在我身边的,不是吗?还是说,你就那么在意奥莉维亚?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埃尔弗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怎么可能不在意奥莉维亚的存在呢?
  
  安德雷卡拉下他坐在自己身边,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肩头,凑在他的耳朵边说:“每一天晚上,我都是搂着你一块睡的,你不知道我身边的人是谁吗?”
  
  埃尔弗却突然想起了海伦,想起她那苗条优美的身段,还有那双浅白茶色的眼睛,抬起头来,直视着安德雷卡的眼睛,里面有种炽热的东西在燃烧,他的心乱成一团,说:“你真的不会娶奥莉维亚?”
  
  安德雷卡说:“当然,我绝对不会娶她,我想,任何人都不能说我曾经流露过想要娶她的意思。”
  
  埃尔弗说:“其实我想说的并不仅仅是奥莉维亚,除了她,难道你将来不会娶任何其他的女孩子吗?既然你都要问我了,可别说你娶不娶谁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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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安德雷卡沉默了。
  
  埃尔弗早就猜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时候真的看见,还是觉得难以承受,大声说道:“那么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有你很爱我的错觉?一早把我扔到一边让我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我有多么痛苦?”
  
  安德雷卡说:“埃尔弗,我眼中的你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在你还没有出生之前,母亲就天天跟我说,即将来到世上的,是上帝给我们的最珍贵的礼物,是给我的最长久的陪伴,能够帮我驱散人生的寂寞,给我脆弱的时候支撑自己的力量。最开始母亲的那些话空洞虚无,不知道意义何在,可是后来你出生了,一个让我惊奇的小生命,抱在手上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却一看我就笑。母亲生下你之后身体状况总不大好,城堡里侍女,有些冰冷麻木,有些脾气暴躁,我自己也还小,也被她们管着,时时担心她们对你不够好。你生病时,我总是着急,一遍又一遍向上帝祈求,求他不要带走我的弟弟;每次你好起来的时候,我才能够放下心来。”
  
  埃尔弗说:“这些话你从小讲到大,我就是这样被你骗了,我们只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而已,不论如何我都不能取代你妻子的地位。”
  
  安德雷卡却听而不闻,说:“后来你就长大了,长得很快。那种感觉真奇妙,虽然是在不停地成长,却总比我小一点点,让我总想教你总想照顾你,又总忍不住想逗逗你。你那么聪明那活泼那么单纯那么可爱,比任何女孩子都更加吸引我。偏偏你在那方面实在是迟钝得惊人,长到十三岁还一点觉悟都没有,说起来我倒该感谢奥莉维亚,要不是她跳出来瞎掺和,你恐怕一直都不会仔细想想我跟你之间的事吧。你躺在我怀里睡得安稳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觉吧?”他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古古怪怪地看着埃尔弗,低下头来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埃尔弗脑子里轰的一声,脸热得像火在烧。
  
  安德雷卡说:“埃尔弗,我是你的哥哥,我也是一个男人,不但我的心在爱着你,我的身体也在时时刻刻渴望着你,饥饿而且干渴,就跟荒原上的饿狼差不多,从来不曾得到过满足。你叫我对你冷淡,可是,如果你是我的话,你又会怎么做呢?如果你看到过我内心的疯狂,你就会知道,我对你已经冷淡到不能再冷淡了。”
  
  埃尔弗不是傻瓜,他当时就感觉到,哥哥似乎在玩一个狡猾的文字游戏,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许半年之前他还不能明白安德雷卡在说什么,可是现在,他多多少少有些领悟,在哥哥的注视下,他觉得全身都烫得厉害,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受到了那种郁望的感染。
  
  安德雷卡说:“埃尔弗,你竟然说我在骗你,你认真地想想,我说过一句骗你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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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骗人并不仅仅是指讲假话,把关键的事情藏在心里不说出来,让人看不清事实的真象,其实也是一种欺骗。埃尔弗心里这样想着,却很难把话说出口来,安德雷卡对待自己的态度的确是有所保留的,而自己也是不可能不介意的。几番思索,他说:“哥哥你也许不曾说过假话,可是你的想法十分里肯有一分对我讲出来就已经难得了。比如奥莉维亚,你说你绝对不会娶她,我不会怀疑,可是你为什么不娶她?难道真是在顾虑我吗?难道不是因为觉得她的身份地位还配不上你?”
  
  安德雷卡的确没听过这么放肆的话,一瞬间脸色大变,不过他涵养极好,何况面前的是自己的弟弟,更不会发脾气,只是说:“是吗,埃尔弗,你是这样想的?”
  
  埃尔弗却一点都不害怕,说:“不然呢?是因为什么?是什么让你一谈到她就要顾左右而言他?”
  
  安德雷卡说:“好吧,那么,如果你一定要讲,我就认认真真地告诉你,尽管不太喜欢跟你说这些。我并不是要隐瞒,只是觉得,跟你讲这些,只会让你不快乐。你应该知道,父亲的亲人,在世的除了我们两个,还有一个。”
  
  埃尔弗说:“是的,我们不久之前刚见过,就是公爵塞斯。”
  
  安德雷卡说:“很简单的道理,如果父亲不在了,我们两个是他的继承人,如果我们两个不在了,又没有后代留下来,他就会成为王国的继承人,而我们两个现在又这么小,所以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而且,据说他懂军事懂计谋,又很有政治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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