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君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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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 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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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临川含笑点了点头,掰着手指数道:“我们可用相似的战术对待。细想下,安天仁的儿孙不多,太子体弱多病,甚少理政事,也只得这一个孩子有那么一点儿的出息,如今皇宫经由何劲大军的铁蹄一踏,必方寸大乱,哪怕当真能镇压了何劲大军,在短期内,皇城军也得休戈止兵,休养生息。而这时,安天仁若再不夺回权力,那将会失去了所有的良机。可若是此时,夺回了权力,发现自己竟无人继承,他当怎办?因此我们可利用这孩子,一可用其威胁安天仁,二可借由这孩子,打着庸帝不仁,大义灭亲的旗号,攻向皇城,三可在攻下皇城后,以他皇太孙的身份令诸侯,至我们羽翼丰满之时,便可取而代之。”

    “哈哈哈,果然妙,可是璟涵,这不是还有太子么,如何能越过太子以立太孙。”

    “不……”季临川诡秘一笑,摇了摇手指,“太子必死在这场纷争之中。”

    “你怎知晓?”晏苍陵眉间燃起了兴味。

    “梦容能给安天仁下毒,自然也能在皇后所在的冷宫下毒,而太子若是有点孝心,常去看望他的母亲,一来二去,总会闻到冷宫那的毒药味道,久而久之,毒药便漫入了心底。我记得长焉那本书册上所写,太子的心脏不好,经不起惊吓,故而我让高叔叔的人手去给我弄了一些刺激心脏的强药,让梦容将其落在冷宫中。你细想,有如此药助力,再加之纷争中受惊,日后不见亲儿,犯事的母亲一家面临处斩,你说太子是死是活?”

    “哈哈哈,璟涵,你果真厉害,竟连此事都想到了!” 晏苍陵忍不住朗声夸赞,给季临川的脸上又啄了一口。

    “小声些,”季临川拍了一拍他的嘴巴,“你想这孩子听见么。”

    晏苍陵立时捂嘴噤声,一双眼骨碌地转到那小猢狲身上,看其睡得正香,才放松地松开了手。

    “现今朝廷正是一片大乱,安天仁即便镇压了叛军,短期内亦是无法恢复回原态的。因此我推测,此事之后会出现几种情况,一,安天仁不再耽搁,忙将王恩益的势力收拢,如此一来,两人内斗之时,正是我们安插人手入宫的好时机;二,安天仁因何劲反叛之事,架空京畿军权,将其掌握在己手中,但他大权虽在握,他却毫无运筹帷幄的能力,一旦出了什么篓子,定会手忙脚乱,给我们可乘之机;三,安天仁为免再发生叛乱,削藩削兵权,如此一来,各地藩镇会更生反心,拥兵自重,而我们便可与利益同受损的藩王站成一线;四,皇后一族没落,安天仁怒火攻心,殃及他人,牵连出后方多面势力,使得朝中各方势力自危,结党营私,拥护新主,而王恩益有可能势力壮大,但我们却不必惊忧,王恩益再厉害,不过是凭靠着势力相撑,真正想拿下权位的,还得要靠军权;五,安天仁为能尽快补充兵力,稳固势力,购买军械,招兵买马,抓人入伍,横征暴敛,以致各地百姓哀声连天,不满于天子的百姓斩木揭竿,豪杰并起。无论何等情况,皆于我们有利,只消我们准备妥当,时刻都能派军攻向皇城,一举拿下安天仁的狗命。”

    晏苍陵笑意弥漫至了眼角眉梢,他再难道出只言片语的激动,抱着季临川又落一吻,再问一句:“那你道,何时进军好?”

    季临川丢开晏苍陵,扯过他衣袖拭去脸上的水渍:“自然是越快越好,我恨不得现今便要了安天仁的狗命!”

    “可惜啊可惜,”晏苍陵叹恨一声,长叹幽幽,漫入了车厢了每一隅,“现今还不是时候,我们还得等……”

    “呀?为何?”

  ☆、第一三四章 ·准备

    晏苍陵一拍额头;揉着眉心叹道:“璟涵;你不习兵法;是以不知,行军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且问你;现今是几月了?”

    季临川歪歪脑袋,掐指算了一算;很认真地回答道:“腊月末。”

    “是极,腊月末;已经临近新年,正是士兵回家省亲的日子;在这等时候,依照惯例,是要韬戈卷甲,休兵止戈的。再者,此时士兵的心都记挂在了家人之上,士气低落,带兵征战并无好处。而且,”晏苍陵将季临川枕在他肩头的脑袋挪了挪,让其躺得舒服一些,“我手中三军皆是南方人士,而北方冬日寒冷,若是此时攻京,士兵们受不住寒,会大大影响实力。且行军打仗,非是一月便能打到京城,若是耗时一年打到京城,那岂非恰好是冬日到京?”

    “那你说该怎办?”

    “等,等待一个好时机。璟涵,何劲大军不弱,却难攻破天子隐藏的皇家军,你知这是为何?”

    “不是因皇家军实力大过何劲大军,而何劲大军毫无准备么?”

    “这是其中之二的因素,但归根究底,是因何劲对皇家军的出现毫无准备。细想,本来对此事胜券在握,结果却被一从不知晓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这会在心理上造成巨大的落差与伤害。现今我们虽有兵力,但不可莽撞行事。一来,兵械同军饷准备尚且不足;二来,我们在宫中势力尚未巩固,安天仁旁系亲戚不少,哪怕没了太子同太孙,依旧会有合宜的皇族之人登位;三来,这是我最头疼的问题,你也知晓,我乃一外姓亲王,举兵造反,只会落得谋朝篡位之名,不利于收拢人心,哪怕真似你所说的,借由这小猢狲的名义,举“庸帝不仁,大义灭亲”的旗帜,也不足够,这些年安天仁做了不少混帐事,但还未到百姓恨他恨得生啖其肉的地步,因此……”

    “我明了,”季临川撑着下颔,沉沉思索,“那便让梦容蛊惑他,让其混帐得更彻底些罢。那依你来算,至你准备妥当,需耗时多久?”

    晏苍陵揉了揉眉心,竖起手指一摆:“至多两年。我原先已经布置了一些人手同兵力,本想着能借机讨好安天仁,再慢慢地侵蚀他在朝中势力,只是未想到出了你这个变数。”

    “怎地,怪我了不成。”季临川微微鼓起了腮帮子,嗔怨的眼神连晏苍陵看了都禁不住打哆嗦。

    “哪有怪你,若非当年遇见你,哪有我的今日,我感激你都来不及。”晏苍陵讨好地在季临川脸颊上啄了一口,将人亲得脸蛋都红扑扑的,要烧起来了。

    季临川满意地点了点晏苍陵的鼻子,侧首看向外边的排排倒退的风景,心中默念,这一次,他们一定要安全逃离……

    。

    不知可是季临川的祈祷应验,这一路上他们都未遇到过一点儿的阻碍,条条道路通顺,加之有作伪的过所在手,以及成御相特意准备的人皮面具易容,他们都安好无恙地通过了一层又一层的关卡检查。

    但凡到往城市,他们皆会在当地打听情况,却都听不到太多有用的信心,哪怕想从一些青楼之类的地方探消息,也抓不到信息的一丁点儿头。

    后来他们便放弃了打探消息,继续赶路。

    而一路上,这小猢狲安瞬言原先还不安分,初到大城市时,他一跳下马车,就不怕死地大吼一声“救命啊救命”,引来了一些好奇的人来围观,而这时,季临川快步上前,一巴掌拍到他掉脑袋上,横指他脑袋道:“你欺负邻家孩子,我教训你一顿,你还跑来喊救命,丢脸么你!你以为你娘会来救你?想得美,看我一会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登时将一普通的求助转化为了家庭纠纷,围观众人看着无趣,挥挥手就散了开去,留得这小猢狲撑大了眼睛,吸着鼻子哇哇大叫。而这般乱叫的结果,便是他被晏苍陵点哑穴,再不能言了。

    经由这一次,但凡进城,晏苍陵都会给这小猢狲点穴,不让其开口说一句话,至出到荒郊时才会解开,任他破口大喊,都不会有人来应。而当他喊得人心烦躁了,季临川就会一巴掌招呼过去,劈晕了这个小猢狲。

    久而久之,小猢狲看他们俩都没伤害自己之心,自己若再这般喊下去,累的是自己,且他有些害怕再被季临川劈晕,遂绝了这乱喊的心,吸吸鼻子,乖乖地坐在车里。但这不喊了,却不代表他不跑了。

    有一日到了一处大城市,这小猢狲借由人多拥挤,就拽开了季临川牵着他的手,撒开腿朝人群奔了出去。当他们找着他时,发现他因肚饿而同一富贵人家的孩子抢食,被其下人按到地上打得鼻青脸肿。晏苍陵见之,一怒之下,将那些下人打得屁滚尿流,而这小猢狲则经由此事,便乖了不少,哇哇大哭着说外边的人好可怕,季临川倒也好心,给他的脸敷了药,还同他说,这便是外边的世界,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太孙,人人都惯着你么,今日若非我们赶来救你,就凭你这偷窃之罪,便可被关入牢中,餐餐吃发馊的米饭。

    小猢狲被吓坏了,至此以后,再不敢乱跑,他渐而明白,身上毫无分文,又不识回家路的自己,根本无法回到皇宫。

    有了这次教训后,季临川对这小猢狲也收敛了一点凶态,毕竟是个小孩子,被他们拐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会害怕。

    见季临川对自己好,小猢狲反倒以为季临川是笑里藏刀,想害自己,于是每每睡时,都会悄悄地爬到晏苍陵的大腿上,睁着一对骨碌碌的眼,示意自己要同他睡。晏苍陵无奈,将他的头按到自己的大腿上,就这么让他睡了。

    一路的赶路,小猢狲越来越乖,当然仍有调皮的时候,但渐而也明了了事理——出了皇宫,他什么都不是。好似就这么着,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了。

    接连赶了大半个月的路,忽而在临近南相时,晏苍陵探听道万起国同桓朝边境处,竟然有骚乱,万启国人试图侵占桓朝领土。想当时万起国还同他们合作,这会儿功夫就制造了骚乱,意图侵占桓朝,如何了得,再有,牙兵身在万起国的边境处,却毫无动作,莫非这两者已合作了?

    季临川看晏苍陵的急色,却是摇摇手,按住了他的鼻子,点了又点,言道此事并非晏苍陵所想的那般,并点明其实这只是他当时在离开南相前,所布的一局。当时他将一封信教到了许颂铭的手里,让其交予万起国君,那封信中写明,若遇到不可估测的情况,望万起国能派人在边境引起骚乱,让桓朝人误以为他们将要侵占桓朝。但后来因他们上了京,便同万起国君断了消息,直待前阵子许颂铭等人到京,同他互通了消息,他方能让许颂铭带消息给万起国君,让其在差不多的时刻,造成骚乱。

    晏苍陵却是不明了,问道造成骚乱有何用,莫非还让安天仁带兵过来镇压不成。

    季临川笑了,言道他也不想想,镇守在那一片的大军是谁人所有,安天仁皇家军已乱,加之又生怕藩王做乱,必定不会用自己的兵力,只会指派那附近的节度使同藩王镇压,而在这之后,两方军便可以此大战损兵折马,需要招兵买马为借口,获得相应的粮饷补偿。而安天仁也可能会因此事,而让两方军趁乱杀了晏苍陵,那么晏苍陵便可以此为借口诈死,躲避安天仁的爪牙。

    不消季临川再说,晏苍陵便开了心窍,抱着季临川狠狠地啃上几口,笑着夸赞他当真聪明,想到了如此多的妙计,此次若非有他相助,恐怕自己都无法轻易地将他救出来。

    季临川对此而回应他的,是点在他鼻头的手。

    车行辘辘,接连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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