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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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血案-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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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思绪正走到死路时,保姆打来内线电话说开饭了。他起身去到饭厅,才发现饭桌边上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田睿!
  
  田睿感觉自己已经转过世了。
  
  他的那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清醒後梦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情节他记得非常清楚:有只龙把他捏在手里,像汤圆一样搓来搓去,直到他大吼大骂了一通,这龙才非常不舍地放开他。
  
  真不知道这龙看上他什麽了?肉嫩好吃吗?
  
  除开这龙,他隐约记得杨西也出现过。只不过杨西出现得太快,只是一闪眼间就不见了,剩下他一个人在梦中的田野上独行。他回想起与杨西的肌肤之亲,不由自主地觉得下腹一阵燥热。
  
  当然,这一切只是梦,当他醒来後,发烧的沈重感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一身汗以及干裂的嘴唇。喝了热盐水,洗个热水澡,再回到重新铺好的床上打一会儿盹,再醒过来後,他又复活了。
  
  这样的生病历程田睿已经很熟悉了,小时候的他体弱多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长大了,锻炼了,病来仍然如山倒,病去倒是快了许多。如同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连晶晶对於他这种突然的感冒发烧也都习惯了,“放好水和热食,捂紧爸爸,去玩罗”。
  
  可杨西不知道啊,早上还要死要活,一付就要阵亡的感觉。田睿叫他不要喊医生时,他甚至产生了一丝悲壮的错觉。此时再看看桌边生龙活虎,叫著添饭添菜的男人,难不成早上的事全部都是幻觉?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杨西坐到桌边,看著另一边猛扒饭的田睿,嘴角抽了又抽,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病好了?”
  
  那位连讲话的空儿都没有了,点了点头就算答应了,这令他更为不爽:“这麽能吃,早知道前面不管你了!”
  
  田睿把吃了一嘴的饭咽回去,有些意外地道:“早上是你在管我啊?”
  
  “什麽叫是我……”话讲一半,杨西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不记得早上的事了?”
  
  “是啊,我生病都是这样。”
  
  迅速愈合的後遗症之一,就是田睿根本不记得生病期间的事。对於他来说,生病时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稀奇古怪的梦,只留下一堆谜团。这种谜团他无力去解开,只有抛到脑後,再也不管。
  
  对於这种“奇迹”,杨西除了目瞪口呆外,再也没有其他想法。早上那些事,他决定永远埋在心底,打死他也不说!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变得悠闲起来,但随著年关的一天天接近,田睿和杨西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石沈大海,没有任何反馈。
  
  难道是被识破了?谁也不能肯定。
  
  看著在做“远行”准备的杨西,田睿不由的心头掠过一阵内疚。
  
  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田睿看著满身绝望味道的杨西,终於看不下去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杨西望过来的目光很复杂,半晌的沈默後,答道:“好。”




第四章 背水一战(15)

  俩人并没有开车,公共交通工具更有安全性,也更容易逃脱。他们肩并著肩走在住宅区附近的路上,临近的公园里传来孩童嘻戏的声音,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许多居家主妇带著孩子出来晒太阳。临近年关,许多人开始准备回家,到处充满了温馨的骚动。
  
  对杨西和田睿来说,这一切都开始变得遥远。
  
  John方面仍然一无所获,似乎杰克上天入地了,排查下来,丁点踪迹也没有。失望之余,他们寄予厚望的“故事”也没有动静。那个模仿者不知道是太忙,还是看穿了他们的诡计。虽然故事连载了一星期,读者来信来了不少,但仍然没有那个模仿者的消息。
  
  一切如同死水般,不仅让人绝望,也令无可奈何。
  
  沈默的走了半小时,当杨西看见附近那个总是带小玉去玩的公园时,忍不住走了进去。他走到那颗划了小玉身高的树下,看著树上早已没有踪迹的粉笔印,不禁微微笑起来。
  
  难得一直一语不发的田睿,此刻也开了口:“笑什麽?”
  
  “小玉在这里划身高,每次都不愿意用刀子刻,说树就是靠树皮存活,不能伤害它们。她用粉笔画,但过不了多久就没有了。她还是不听我的话,每次来都用粉笔画。”停顿片刻,杨西突然话锋一转,“这次我要是逃亡,不准备带小玉一起。”
  
  这话题太出乎田睿意料之外,他呆了一呆才接口:“你这麽放心John?”这些日子,他喊John的外国名字越喊越顺口,再也没有出现“肿”“军”之类的读音。
  
  “我没说要把小玉托付给他。”杨西转过头来,烁烁的眼神令田睿一怔,“我把小玉托付给你。”
  
  这突如其来的责任令田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他努力稳住乱七八糟的心情,沈吟片刻後道:“那你得给养育费啊!”
  
  这话把伤感的气氛冲淡了不少,杨西微微一笑:“我当然会给的。我在这里所有的产业和家当全给你,如果没有被冻结的话。”
  
  後面一句提醒了他们所处的绝境,田睿的心情开始变得糟糕,有些烦躁地道:“你要不试试进牢里呆呆?我在外面努力给你洗,总把你洗白白出来。”
  
  “我要是进去,恐怕在你把我名声洗白前,人已经被洗红了,尸体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一个警察进牢里,会得到什麽样的待遇,是个人都能想出来。杨西虽然不是正式警察,可是经他手进去的也不少,他的大名在牢里可是响亮得很──“跳大神的”、“神棍”、“骗子”──这要是进去了,结局怎麽样,田睿也是没把握的。
  
  田睿也明白,所以也只是随便一说,这也说明他确实是黔驴技穷了。听杨西这麽一说,他只得叹口气,抓抓头发不作声。看著阳光下杨西沈默的侧脸,突然烦得厉害,一步跨前微微一低头吻上杨西的唇。
  
  这段时间,这种深吻可从来没有断过。当杨西默认了这种暧昧的行为後,他便把接吻当作一种乐趣,以及令自己安心的保证。
  
  田睿觉得自己陷进去了。
  
  有这个念头,是缘於那天发烧过後,他在晚上整理梦境时,愕然发现自己居然对杨西能有情欲。
  
  情与欲,好男人是从来不分的──田睿如此坚信著──能对一个人发情,那就大方承认自己爱上了,是个好男人该当的责任!
  
  当然,有时候看见裸体美女之类的,他也会轻巧地把这句话扔在脑後,先饱了眼福再说。
  
  但是,杨西绝对不是“裸体美女”,田睿可没白痴到相信自己对杨西的欲望只是由於生理原因。鉴於他用某些爱情动作片鉴定过自己仍然可以对裸体美女发情外,真相只有一个──他陷进去了。
  
  陷进去了?就陷进去呗……
  
  他这样想著,便也这样做了。除了没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外,私下相处,他从来不避讳这个。换一个角度来说,他的爱情表现淡薄得可怜,除了亲亲之外,甚至不愿意上床。
  
  而原因,居然是田睿不想献菊花!
  
  杨西如果知道这个原因,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他当然不会说出田睿那天发烧时,他已经献过一次菊花了。所以田睿的印象里,上床,等於“自己献菊花”。
  
  於是,对田睿来说,献菊花,还是爱情,真是个非常艰难的选择啊!
  
  当树下的亲吻结束,田睿稍稍离开杨西的嘴唇几厘米,看著对方湿润的嘴唇,开始感到小弟弟不受控制时,杨西黑黝黝的双眼里带著无奈的神情轻声说:“我们这算是什麽?”
  
  说话呼出的气味喷到田睿鼻子尖上,带著烟草的味道,令他怔了几秒,就毫不犹豫地道:“我喜欢上你了。”




第四章 背水一战(完)

  田睿的话令杨西完全呆住了,怔怔地望著眼前放大的脸,以及忽闪大眼睛中自己的倒影,说不出话来。
  
  这个表白来得太突然,突然得令他不知所措。
  
  杨西不是小男生,作为一个有孩子、结过婚的男人来说,他不觉得恋爱这种事有什麽困难的。难的是时机,以及对像。此时,此地全部都不对,最关键的,田睿绝对不是一个好对像!
  
  这个男人,这种生活方式,简直和他的生活相差得十万八千里,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他无法想像和田睿共同生活的模样,那肯定是一种疯狂的生活。
  
  但是,你现在不是已经和他共同生活了吗?
  
  有个声音在他心中提醒道,令他不由一愣,条件反射般自言自语道:“你是男的。”
  
  “我知道。”对於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田睿有些不屑地回答,“可是我喜欢你啊,你不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杨西没有回答,不是他无法回答,是他不敢回答。对於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他的潜意识怀著深深的恐惧,一旦讲出来,他所要面临的就是另一种巨大的麻烦!而这种麻烦,根本没办法用理智去解决!
  
  “废话,我知道你知道!”杨西小心掩饰著慌张道,“你知道我对同性恋的看法,我永远不可能认同这种关系!”
  
  “那我们不叫同性恋不就行了!”田睿的回答永远出乎杨西意料之外,令他瞠目结舌之余又哭笑不得,“叫男人的爱!”
  
  这个称呼令杨西更加没好气:“改个名字就能改变本质了?”拍开田睿一直扒著他腰的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别胡闹了,陌生人看见我们都会上头条!这时候别跟我提这些,我烦得很。”他烦恼地叹口气,坐到冰冷的石凳上咕哝,这时候能逃避一会是一会儿,这种时候他实在没心情谈这些事。
  
  “我知道你烦啊!”田睿挨著杨西坐下来,同样愁眉苦脸托著下巴道,“我也烦啊,可是烦没用!现在的情况就是……”
  
  後面的话还没讲出来,杨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脸色顿时多云转晴:模仿者出现了!
  
  消息是John发来的,可靠度虽然要打个问号,但对杨西来说已经是天降福音了。俩人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中,对於没有把“爱情问题”能谈到最後,田睿虽然在内心遗憾不已,但知道此时不宜再谈这些。
  
  杨西的神情颇为激动:“怎麽发现的?”
  
  “放学回来的路上发现了尾巴。”John的口气倒很平静,但对杨西的激动表现也能理解,“跟踪手段不高明,很快就被发现了。”
  
  “发现多久了?”
  
  “三天。”尼古黑插嘴道,他的中文进步神速,光听口音几乎已经分辨不出他是黑人了,“我早想告诉你的,可是John说不能肯定,让我先不要说。”
  
  话里满是疑问,显然尼古黑并不赞同这个决定。杨西看向John的眼神中虽然有些异样,却没有说什麽,转了话题道:“有没有发现他是什麽样的人?”
  
  “戴著连衣帽、口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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