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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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君行-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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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的,秦君行,你已不再是那个无助、独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小男孩,那个人不是你,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他马上将那道声音给抹杀掉。

  记住,现在的你才是你,不要再被那残酷的回忆给打败,你已经站起来,并且活出自己。

  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不再是……

  梦魇已离你远去,仅剩的只有残缺不全的回忆,破碎的记忆片段也将随着时间而被消除,终至灰飞烟灭。

  不再有……

  ?     ?     ?

  在堆满食品与日常用品的狭小走道间,埋头整理货架的于劭祺猛然抬起头来。

  糟了!

  都快晌午了,他是不是醒了?

  还是见他不在,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的小脸瞬间因这个想法而拉下,细致的苹果脸皱了起来。

  他不是要给他幸福吗?

  难道这幸福只有一下子,他就要收回了?还是他不满意昨夜他的表现,所以决定不要他了,所以要收回他好不容易才尝到的幸福滋味?他都还来不及回味,就再也没有机会拥有。


  停止擦拭的动作,一手拿着抹布,另一手拿着蒙尘的铁制碗,于劭祺哭丧着脸。

  若仔细看那张小脸蛋,镶嵌其上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仿佛快淌出泪来。

  “阿祺啊!不要偷懒,否则扣你的工资。”一道瘦小黝黑得像木炭的身躯,从门口探出头,对着呆愣不动的于劭祺大喊。

  才听见阿土伯那粗嗄的嗓音,没一会儿已见他站在于劭祺的面前。

  于劭祺被神出鬼没的阿土伯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毕竟他已经司空见惯,被吓得挺习惯了。

  “对不起!阿土伯,我不是故意要偷懒,我马上整理。”于劭祺见到阿土伯,便频频的道歉。

  “阿祺啊!你无缘无故请了两天假,你知道我这两天损失了多少客人吗?”阿土伯因为皮肤真的太黑了,所以在脸上只瞧得见那一双骨碌碌转动的眼眸。

  “对不起,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所以……对不起!阿土伯,我以后会加倍努力的。我……我可不可以……下午我想要请假可以吗?”于劭祺怀着希望看着什么表情都没有的阿土伯。


  不知道阿土伯对他又要请假有何看法?他还是由衷希望他能答应。于劭祺忐忑不安的看着阿土伯。

  “阿祺啊!我可先声明,不是阿土伯不让你请假休息,我也不是对员工苛刻的老板,实在是我今天觉得身体有点给他不舒服,如果你回去了,那我的店不就给他关门大吉了!你教阿土伯一个老人家怎么活得下去?”


  滔滔不绝地诉完苦的阿土伯故意让身体摇晃了一下,假装虚弱的软靠在货架上。

  “阿土伯,你没事吧?”于劭祺眼明手快的扶着阿土伯那瘦归瘦、但还挺有分量的瘦小身子,关切的问。

  “哎呀!人老就不重用 !你没来这两天,就把我这把中看不中用的老骨头折腾得都快散掉。现在……唉,如果没有你帮我,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我,恐怕很快就会躺平 !”阿土伯故意提起他没来的这两天,他是如何的辛劳,想要勾起他的愧疚感。


  果然,天真善良到无知地步的于劭祺,根本就不是老奸巨猾的阿土伯的对手,轻易便掉入了阿土伯设好的圈套中。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你还老当益壮,没事的,都该怪我,对不起,都是我执意要请假,才让你老人家这样辛苦,真是对不住,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你放心一百二十个心。”


  满心愧疚的于劭祺不禁责怪起自己的任性妄为,竟让一向爱护他有加的老人家受尽折腾,想到这儿,他就万分过意不去。

  “这样不行,万万不可!你如此为我这个快要入棺材的老头着想,我很过意不去。你可以走了,下午不用来,回去吧!”

  阿土伯故作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又快速站起表示他还很健康,没想到身子一软又瘫了下来。“阿土伯,你没事吧?”

  于劭祺急急忙忙的撑着阿土伯虚软的身子,那过重的体重,令他扶得有些吃力。

  “哎哟喂啊!我没事,只是有一点头晕而已,没事的,你可以回去了,剩下的我来就好了。”阿土伯假意的推了于劭祺一把。

  “不行,我不走了,我要取消请假的要求,阿土伯,你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你的身子现在正虚弱着,快进去里面歇着,店里有我照顾你放心,小心别着凉了。”于劭祺执意扶着他,强硬不容拒绝的道。


  “我很对不住你咧,都怪我身子不好,稍微出点力毛病就来一堆,还好有你,不过让阿祺你来照顾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头!真让我不好意思。”说到后来,阿土伯竟老泪纵横地自怜自艾起来。


  “阿土伯,我没你讲的那么好,你身子骨欠佳,还是先进里头休息吧,我不要紧的。还有,请你务必不要操心,今天我会将工作完成才离开的,请你务必安心。”于劭祺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辛苦你 ,阿祺。”

  阿土伯接受于劭祺的搀扶,进入房间内准备休憩。

  待于劭祺离开,原本还那里痛、这里痛、万般虚弱的阿土伯,忽然生龙活虎了起来,左看右看、正看反看,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看他活蹦乱跳的模样,根本就不像六十岁的老头子,反而像一尾活龙,在五坪大的房内自在地跷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真是快乐似神仙。

  阿土伯哪有什么病痛,一切都是骗人的,演出这一切只为骗外头那个傻小子。

  呵呵,他身子骨可硬朗得很,阿土伯眼中的精光一闪,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吞云吐雾起来。

  反观在阿土伯开的小小杂货店内,于劭祺正卖力的擦拭着成堆的杂物及干果食品。

  只见已汗流浃背的他,不管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在那通风不良的小空间中更是勤快的擦着一个个卖不出去的物品,并再排列整齐与清点。

  ?     ?     ?

  于劭祺从早忙到晚,等将店里的东西都整理完毕后已经将近半夜十二点了,跟早已呼呼大睡的阿土伯打了声招呼后,于劭祺如往常一般,手脚利落的拉下铁门并上了锁才安心的回家。


  于劭祺的家与小村落稍有距离,若是步行约莫要行走半个小时,以机车代步七分钟就到了。

  在半个月前,他还有一辆脚踏车可代步,可是那辆中古脚踏车却忽然消失不见,让他心急得半死却又遍寻不着。

  最后于劭祺只好死心,每日徒步来阿土伯这儿上班,虽然要比平常早半小时出门!也比较辛苦,可是这半个月来他也习惯了。

  现在的于劭祺觉得有没有那辆脚踏车已经不重要。这几天,他看见阿福婶的小儿子骑着一辆脚踏车出现,而那辆脚踏车让他觉得非常眼熟,好似是他不见的那辆。

  不过天真的于劭祺并未做过多的联想。

  不,实际上应该说他连怀疑也不会。

  软土深掘!

  他善良、好说话得近乎软弱的性格被村里头的人给吃定了,对于劭祺来说,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在经过阿福婶家时,于劭祺见阿福婶快速的冲出,还差点与他相撞,连忙闪开到一旁,随即听到一声声如杀鸡般的尖叫声。

  “哎啊!是谁?是哪个不要命的臭小子敢挡在老娘面前?好胆就站在我面前不要跑。”阿福婶天生有一副大嗓门,一开口就能传透方圆百里。

  “是我。对不起!阿福婶,吓到你了。”还没能反应过来,于劭祺一听到阿福婶的声音,头一个念头就是开口道歉。

  “喔,是劭祺啊,你没事干嘛杵在我家门口?”阿福婶在门口就瞥见是他,才会故意没好声的指责。

  他没有,只是碰巧路过,正要这样解释的于劭祺,猛地被阿福婶抢去了开口辩驳的机会。

  “啊!”她忽然大叫一声,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来得正好,劭祺你要回去是不是?”

  “对,我刚下班,现在正要回去。”于劭祺乖巧的回答。

  “太好了,正好顺路,我不必再亲自跑这一趟。劭祺,你就帮阿福婶去东村请医生好吗!我家的小元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咳嗽,让我这个做妈的看了好操心,反正你回家顺路就帮我跑一趟。啊!我忘了炉上还炖着补品呢,你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做事就不灵光,就这样了,劭祺,就拜托你了。”阿福婶自顾自的说着,对眼前那张有苦难言的小脸视若无睹,硬是将这件事推给他。


  话完,阿福婶笑得如花枝乱颤般的转身又火速的冲回屋内,砰的一声门被关上,让想拒绝的于劭祺尝了闭门羹,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呆呆的望着深锁的大门,想着阿福婶对他交代的事。


  阿福婶家在西村,而他家更是在西村这一头再往西去,而她叫他去东村找医生,有顺路吗?

  阿福婶是不是弄错了?

  于劭祺手改抓着头,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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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已深沉,大地完全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下。

  于劭祺回到家门已逼近两点。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于劭祺站在简陋的门外,迟迟不敢进入。他怕,怕门一打开,梦就碎了,幸福不在。

  他真的好怕,害怕屋里早已人去楼空,害怕秦君行因等得不耐烦而离去,恐惧的心令于劭祺踌躇、犹疑不决。

  他就是不敢伸出手去推那扇早已开了不下上万次的门,就这么举棋不定,又被他磨掉将近半小时。

  好想掉头就走,离开陪他度过二十余载的屋子。

  然而,那段风风雨雨,他不能就这样抹去。

  那等于抹杀了以前的坚持,而那凭靠着毅力与勇气活下来的自己,也会被自己给扼杀。

  于劭祺无法否定过去的自己,更不愿面对秦君行已离他而去的事实。

  他的来到就像是一场春梦,是否会似船过水无痕。

  不!他并非只存在于梦中,不是梦!绝对不是。

  孱弱的身躯还可以感受得到昨夜他所烙下的印记,于劭祺思起他温热的手指抚触过他灼烫的肌肤的情景,忍不住全身战栗。

  好烫!他全身没有一处不因思念秦君行而灼烧,像火一般的热度,让于劭祺一瞬间便香汗淋漓。

  拂去掉落在额间带着湿意的发,于劭祺伸出手去碰那扇紧闭的门扉,轻轻一推。

  门咿呀一声而开,月光霎时洒落满是草香的室内,局促的空间却显得冷冷清清的。

  没有人。

  是真的,他没有看错。

  无论再怎么瞪大眼看,却已是人去楼空。想说服自己眼前空无一人的景象是他一时眼花看错,可希望还是落空。

  强烈的失落感升起,无论于劭祺如何的用力眨眼,也眨不去眼眶迅速泛起薄雾。

  泪水让他再也看不清楚,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像是秋风中的落叶,变得枯萎无生气。

  于劭祺无力的瘫倒在地,双脚虚软身子一倾,顺势倒卧在冰凉的泥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任泪滑下两颊。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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