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登仙途+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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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登仙途+番外-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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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丹不计其数。你年龄幼小,又无自保之力,有这些东西,反而会给自身引来灾祸。我已经和昆山主人讲好,这些东西,都让他帮你保管,也不求他将你教成仙界第一人,只愿他能够将你平安养大。用我落日崖千年宝藏,换取你一生平安罢了。”

    “你是**凡胎,若是洪通天不教导你仙法,只需管你百年吃喝便可。你若能娶妻生子,如凡人般平安喜乐,如此过完一生也是好事。若是他愿意收你为徒,细心教导,那也算是他有良心。你当心存感激,存放在他处的东西,他将来愿意归还给你,那是他有德行;若是他不愿归还,就此独占,你也不用太过嫉恨,以免引来灾祸。记住了吗?”

    墨言点头,他当初听从父亲教导,从未对洪通天接手落日崖宝藏之事心存芥蒂,只是后来,洪通天欲壑难平,竟把主意打到了墨升邪的尸体上,这才使得墨言彻底愤怒,和师傅有了第一次冲突。

    现在,墨言更加明白,当年洪通天收自己为徒,根本不是想要细心教导自己;而是害怕“独吞落日崖宝藏,苛待墨升邪独子”的流言蜚语。

    至于洪氏父子以后的背叛,则更加让人齿寒……

    墨言不愿再往下想,他微微抬头,看向父亲,低声恳求:“我不想去别处,我什么也不要,就留在落日崖……”

    墨升邪摇头:“落日崖底有着先祖镇压的上千恶灵妖邪,我在此,尚且可以弹压,若我一死,落日崖仙力尽散,恶灵盘踞此处,落日崖就会变成人间地狱。别说你在此处呆不得,就连我死后,也不会呆在这里。放眼天下,除了昆山,也没什么可以收容你的地方。昆山得了我的好处,给你一碗饭吃,对洪通天来说,也不是难事。想来他不会过于苛责你。”

    墨言在心中微微摇头叹息,父亲千年来,一直独身一人,极少以世人结交,哪里能够知晓人心险恶?他的法力固然是极高的,但揣测人心的本事,却差了一些。

    只是话说回来,天下之大,墨升邪一死,才十岁的墨言,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昆山固然险恶,但若小心谨慎些,未必不能够一生平安。昆山乃中土四大门派之一,有它庇护,至少别家不敢上门来欺,若是独自流浪,只怕下场更加悲惨。

    父子二人相顾无言,墨言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紧紧依偎着父亲,感到父亲不住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似有无限眷恋不舍。

    四周一片静谧,唯有枯藤老树,黑鸦在空中盘旋鸣叫。

    墨升邪忽问:“言儿,若是将来,有人欺负你,你当如何?”

    墨言一怔,看向父亲,只见到父亲眼中似乎有无尽的言语,却欲言又止。

    前一世,墨言也被问过这个问题,那时候他毫无心机、烂漫天真,性格软糯,想也没想便说:“圣人有云,唾面自干,我若一直逆来顺受,待他们欺负我欺负的不好意思,也就完了。”

    墨言尤记得当年父亲听到这个回答后,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紧紧搂紧。

    如今,父亲再次问出这句话,墨言心中,却有了不同的答案。

    以德报怨,何以抱德?自己前世难道没有容忍退让,但结果,却是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懦弱,越来越谦卑,最后被人踩在脚下,踏入泥泞。

    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重活一世后,墨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怯懦,不懂防范的孩子了。

    他想了想,道:“如果有人欺负我,我比他强,则会将其反制!若是我比他弱,则会韬光养晦,等到自己足够强之后,再找回来!”

    墨升邪紧紧搂住儿子,过了半晌,他忽然低头,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轻声说:“为父还有东西留给你,以前担心你软糯天真,不敢将此物托付给你,现今看来,是时候给你了。你随我来。”

 4托孤

    墨言一怔,前世父亲去世,从来没有留下任何特别的东西给自己,却万万想不到,原来父亲还留有后手。父亲要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事物呢?

    他来不及多想,紧紧跟在父亲身后。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落日崖藏宝阁。

    墨升邪上千年来所积累的东西,尽数在此。

    藏宝阁建在地下,共有九层,无数典籍,丹药,灵草,玉石,宝物,飞剑,具存于此。

    每深入一层,宝物便珍贵一份。

    墨言由且记得当日昆山来的人见到此间的东西,那种目瞪口呆的情形。

    他跟着父亲一层层往下走,直走到第九层。

    这便是落日崖藏宝穴的最底层了,墨升邪站在底层石板地上,用手指做笔,在空中虚画。

    紫色的光芒随着墨升邪的手指而动,那光芒凝聚不散,形成一个阴阳太极的形状。

    墨升邪口中喝了一声“去!”,那紫色太极图,便忽的变大数倍,笼罩于两人头顶,射下紫色光芒来。

    一个月门渐渐于紫光中显行,墨升邪拉住墨言的手,走入门内。

    只见是一个斗室,斗室中仅有一本薄薄的册子。

    墨升邪指着那本薄薄的册子道:“外面那些宝藏,于我们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现在即便给你,你也守不住。而这个,才是真正有益于你的宝藏!你好好收着,千万不可让别人知晓。”

    墨言恭恭敬敬的接过册子,放入怀中后,就跟着墨升邪一起走出月门。

    阴阳太极在两人走出月门的那一刹,噗的消散在空中,不留半点痕迹。

    墨升邪道:“时间紧急,来不及说那么多了。为父之前见你天真烂漫,胸无城府,这东西你拿了也是无用。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能够明白韬晦二字,此物传给你,也算是了我最后心愿。”

    说毕,墨升邪教了墨言如何取出这本小册子,又如何隐藏的法门,待见到儿子运用纯熟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时间不多了,你以后有机会,再仔细翻看吧……昆山的人应该已经到山脚了,我们出去见见那些人。”

    “嗯!”墨言紧紧拉着父亲的手不肯松开,时间每走一步,他和父亲相处的时间就少一刻。

    两世轮回,加起来,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十年而已。

    这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好,为自己殚精竭虑绸缪的亲人。

    墨升邪走出藏宝阁,忽然伸手,将墨言抱起,朝着太阳疾奔起来。

    墨升邪所住的落日崖,便是太阳每每落下之地,崖顶风景险恶,尽是枯树缠藤,仅有山腰的一处百米见方的落日殿后院,郁郁葱葱,水草丰美。

    墨升邪抱着墨言,朝着父子二人常居的落日殿奔去。

    太阳开始缓缓西下,落日余晖,照耀整个山崖。

    “看,这便是你出生之地。”墨升邪站在落日殿顶,指着后院的一株仙葫,道,“当你孕育其中时,我每日以精血灵力灌溉,你虽非我**所生,但却跟我血脉相连。”

    “为父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自己懂得保护自己。”

    “莫要太过嫉恨那些欺负你的人,为父只希望你过的平安喜乐。”

    “不论你在哪里,是什么人,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

    墨升邪爱怜的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父子两人有着相似的面容,在落日夕阳下,仿佛一尊父与子的雕像。

    而在同一时刻,昆山前来接人的马车,终于抵达落日崖脚下。

    落日崖下,仅有一条小路曲折蜿蜒,可达墨升邪住处,昆山门徒来到山门处,还欲前行,却见到山门处渐渐显出一道紫色的屏障来。

    那屏障上紫光流动,犹如一个半透明的罩子,将整个落日崖笼罩其中。

    昆山的马车停于山门前,车帘微动,从车中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

    少年背负长剑,剑眉星目,温文尔雅,走至山门前,朝着那条登崖小路微微鞠躬,礼节周到:“晚辈昆山洪儒文,奉家父之命,特来落日崖拜见墨前辈。来得晚了,还请前辈见谅。”

    他说完这话后,一直维持鞠躬的姿势,直到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山门处响起:“知道了,不用多礼,上来吧。”

    洪儒文抬起头来,只见那面半透明的屏障上,紫光流动,最终汇聚成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影子。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八、九岁模样的男人,身穿紫袍,墨色长发随意在束在脑后,面容艳丽,如朝霞明日,眼角微扬,本是妩媚妖娆之相,但眼神犀利如刃,让人不寒而栗。

    洪儒文知道这就是一直长居落日崖的墨升邪了,他只是听闻墨升邪之名,今日是第一次见,只觉得对方明艳难以形容,又冷傲不可亲近,心中不觉就有了畏惧之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礼:“谢前辈。”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洪儒文余光见到了屏障上的那个有些模糊的小人的模样。

    那是个才十岁的孩子,眉眼和墨升邪相似,但却因为年纪幼小,显得十分稚嫩,洪儒文一想到他马上就要丧父,不觉对这个孩子起了怜惜之意。

    笼罩于山门处的屏障渐渐消失,洪儒文带着一行人和马车进入山门内的空地上。

    再往前走,就是一条猿猴难以攀爬,山羊望之生畏的绝壁小道,那小道蜿蜒而上,几乎与地面垂直,仅容一人通过,马车是无法上去了的。

    洪儒文这次前来,因为得了父亲的嘱咐,带了昆山十多名好手,他留下几人照看马车,带了四名父亲的心腹,就此登崖。

    这绝壁根本难以攀爬,但却难不倒修仙之人,洪儒文和他身后的四名青年一声清喝,五人背后背负的长剑齐齐出鞘,于空中变幻,三尺青峰化为巨剑,悬于离地半米高的位置,等待着主人。

    五人跃上剑背,此刻从崖顶飞下一只紫色流光的乌鸦,洪儒文便知这是墨升邪派下来引路的神鸦。

    他催动剑气,御剑而行,紧跟紫鸦之后,另外四人则紧跟洪儒文身后,五人在紫鸦的指引下,穿过万年枯藤,掠过沼气黑潭,驰过万仞绝壁,迎着落日而去,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带起一股白色的如雾似霞的剑气,将这人迹罕至,穷途绝经的落日崖,绕上了一圈又一圈的云雾。

    五人身法一流,在穿过整个落日崖最险恶的诛仙瀑的时候,非但没损伤半点,且身姿风流,这份本事,让在元光镜中观看的墨升邪都忍不住赞叹:“想不到,洪通天之子才十六岁,就有了这样的修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这句话,墨升邪扭头看向儿子,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过你也不用羡慕,你将来的成就,必在此子之上。”

    墨言紧紧咬着唇,看着元光镜中,那御剑飞行的少年,心中翻起滔天的恨意。

    他尤记得上一世,洪儒文变心后的决绝,甚至在最后,害怕自己逃走,竟亲自用玄铁锁住自己琵琶骨,困于囚室之中。而他做这一切的原因,不外乎是为了讨好新欢。

    直到墨言感到口中有一股血腥之气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竟然恨得将唇都咬破了。

    “墨前辈,晚辈洪儒文求见!”少年的声音于殿外响起。

    墨升邪伸手一挥,将半空中的元光镜收起,拉了墨言,朝殿外走去。

    殿前广场上,白衣少年仗剑而立,面带微笑。他身后四名白衣剑士,面色凝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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