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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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子-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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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杨子铭握着贺若炘的手,伸向腰间的佩剑,让剑指向自己。
  “杀了我吧。”
  周围围观的士兵们,沉默无声的看着这幕场景,简直是个荒唐的场景。一个人让另外一个人杀了他,显然那个人并不想动手杀了他。
  杨子铭伸出手握住剑身,手被锋利的剑划拨,滴滴的血顺着剑身滴下,一使劲直接拉过剑往自己的腹部捅去。杨子铭痛苦的闷哼一声,腹部的血迅速蔓延开来,原本华丽的衣服从里往外渗着血。四周的将士也跃跃欲试,准备上前搜查这人身上到底有没有传国玉玺。升官发财的梦想,是人人都存在的梦想。
  “臬儿……”
  身后响起一个雄厚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方将领的声音。“你们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将军们现在都在萧皇后的寝宫准备抢夺玉玺,你们都围在这里一团做什么!”
  听到这声呼喊后,有些士兵看起来像是一个阵营的,直接离开人群朝着萧皇后的寝宫跑去,其他人也闻声往那敢去。已经没有人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死亡是常有的事情。
  身边的人渐渐散去,刚刚还围满人的小地方,又空旷起来,杨子铭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半靠在贺若炘的怀里。
  “我不死一次,你在这里这偌大的军营里怎么混的下去。也算是……立了军功。”随后便晕厥过去,贺若炘见状,赶紧在衣服下摆撕下大块的布为杨子铭包扎。
  杨子铭再次醒来的时候,穿着平民的衣服躺在负责救援的营帐里。身边躺着的都是叫苦不迭的受伤士兵和无辜被牵连的平民。军医在营帐里忙碌的替伤员,把脉换药。
  “你醒了?”边上一个同样受伤,手臂上还挂着纱布的人支起半个身子,“贺兄弟刚才还在这看着你呢。刚刚被一个长官叫走了,似乎是有什么事呢。”说完就又躺下闭目养神起来。
  杨子铭道了声谢,便又躺会去,贺若炘的刀避开了重要部位。不足以致命,最多失血过多晕厥,先前医书上看到的又不会致命。演这出苦肉戏给贺若炘两边的阵营看。不过看样子,那家伙真的以为他要寻死。以死来衬出他的伟大与无私。
  想着想着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这样变成平庸的百姓也好,说不定能和他回那个小山村过平静安逸的日子到老。杨子铭这样想着又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大人找我何事?”
  贺若炘毕恭毕敬的站在宇文化及的面前。
  “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坐着的那人满脸的笑意。
  “可是我并未做任何事。大多的事都是各位将领完成的。”
  “贺若将军莫谦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我只有一个心愿。退出兵营。”
  宇文化及的脸色顿时大变,换了个姿势端坐,“怎么?”
  “虽说我年纪尚浅。但我自十几岁就征战于战场,不想再看到流血而亡的人了。我也想回到幽静的小山村,娶妻生子。”
  “可你了解诸多我军机密。你觉得你离得开吗?贺若炘将军。”
  “那将军如何才能放了贺若炘呢?”
  “死。”宇文化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可方才贺若炘进来时,这门口的几名侍卫,加上您。不过十人。”低下头大量这面前这个男人,放于袖内的刀悄悄的落在掌间。
  “别忘了。你可在这里当个细作,我怎不可安插个细作在您那里。”宇文化及从身后的案上拿下本书,“这里面有你的一切,别以为真能瞒天过海。”
  “又如何?仅十人你觉得挡得了我吗?”贺若炘癫狂的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
  “当然挡不住你。武将之家出生,又是打了多年仗的人。十人当然挡不住你。”宇文化及拍了拍手,身后的墙壁转动起来,暗格中走出几十名精锐士兵。“这下可挡得住你?你万万没想到这墙后还有人吧。”
  “杀了我,你又能活多久?”
  “至少比你久这就够了。”伸手一挥,身后的人和门外守着的人纷纷开始动作,“拿下贺若炘头颅者赏银三千。”
  “在您看来我的命还真值钱呢。”转身就往屋外逃去。
  贺若炘扔出几片飞到正中守卫膝盖,飞身上前一刀割了守卫几人的咽喉。抢过他们手中的剑,便厮杀于人群中,一边跑一边向先前进来的门跑去。撇了一眼外围屋檐上趴着的,数名弓箭手,笑了笑站在原地等着精锐们持刀赶上。
  “就为了我一人,如此煞费苦心。真是大材小用啊!”说着不停下手中的剑,身边的几名精锐纷纷倒下。身着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分不清是他受伤留下的还是被杀掉精锐的鲜血。
  “我这辈子杀了不少人,都是为了胜利。这次是唯一一次为了逃命。但是从这阵势上来看,我是逃不出去了。”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看着周围手持武器杀红了眼的人,“我可没有万夫之勇。我只是个懦夫。”
  把手里最后几个飞刀扔向屋顶几名弓箭手,身体失去体力支撑屋顶上的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号令下剩下的弓箭手开始向贺若炘射箭,起初拿着身边的人当成挡箭牌,往空旷的广场中走去,所有人都这个他移动。附近的人都不敢靠近他,弓箭手认准时机开始疯狂的射箭,箭想雨一样向下撒着。
  “是祸躲不过。”杨子铭坐在营帐内看着营帐内忙碌的人群,起身往外走去。外面的难民都因战争的祸害,各个脸色挂着苦色。
  一个老妇人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把抓住杨子铭的手臂,“小兄弟啊……你看没看到我儿子?他进军营当兵去了,当了个小官……哈哈,说是端午节回来陪我吃粽子呢……我准备了好多好多粽子……他呀”
  年轻的女子从后面的人群中冲出,一把拉住老人家开始说着,说完又准备拉着人往她来的方向走。女子一边致歉,一边拉着自己的母亲离开,老人家还时不时的回头往军营的地方张望着。“这位兄弟对不住了。我兄长战死了,母亲受不了。现在成天往军营跑,逢人就问……实在是对不住了。”
  “怎么?伤感春秋?”一个医者从营帐内出来透透气,拍了一下杨子铭的肩膀。“这种事在军营里常见。守卫一个国家谈何容易,军营光是每年给家属发丧讯都能发上十天半个月。有的能找到尸首能认出面容的还是运气好的,还有些将士被火药炸的面目全非。看着都惨。”
  “只能说生不逢时。”
  “你看样子不像是当兵的。他们这些人,一个个比糙肉厚的。”
  “我是……城内一个写书先生。在下叫高子臬。”
  “这倒是个奇特的名字。”说完军医又重新回到营帐内照顾里面的伤患了。
  杨子铭一人坐在营帐外的稻草堆上看着不远处的人流。“宿命也就如此了。”




☆、神算子

  几月之后,杨子铭带着满脸胡渣和一身疲倦来到那个山崖下的小村庄。终究只是过了不到一年时间,这个村庄还是原来的祥和。寻着原来的记忆找到那个小瓦屋,屋外空荡荡的明显没有人。随即走进院子里,围栏上的小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杨子铭轻轻的扣着门,过了许久,屋里回响着木棍的声音。门慢慢的打开,里面的老人比起以前看来又苍老了许多。
  杨子铭曲下身子,对着老妇人鞠躬作揖。“我是过路的故人,请问能否讨口水喝?”
  “呵呵,进来吧。”老妇人笑着把来人引进去,进了房间到处碗茶放在桌上。
  
  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老一少坐在门槛上看着屋檐滴下的雨珠。
  “怎么是臬儿一人回来了。”老妇人绣着手上的女红,眼睛也不抬一下。
  杨子铭给妇人身边的茶碗倒满温茶,“不知道。似是在军营里当了大官。”
  “怎么可能?他可是个败将。有勇无谋的庸才。”说着老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将它们安放在竹篮里,拄着拐杖迈着瘸腿把那个小竹篮放到矮柜上面。颤巍巍的手拿过一个红木盒子,抱在怀里又重新坐回门槛上。
  “干娘,这是什么?”杨子铭伸出手,轻轻按压着那条瘸腿。
  “这是当年娘家的嫁妆。”妇人伸出手,轻轻掰开扣在上面的小锁。小木盒里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首饰,拿出一只上面镶着小块翡翠的簪子,轻轻的插在头上。
  “干娘当年一定是个美人儿。”
  “我一生,一直是个农妇。‘美’这个词放我身上不合适。”嘴上虽然说这老人还是笑得开心,在盒子像是寻找着什么,找出个红绳,底端还挂着半个玉佩。杨子铭双手伸出来捧着那块玉佩,摸着那块玉佩对着那玉呆呆的发愣。
  “炘儿走之前给我的。说随身之物能保爱人平安。他要去战场,怕是莫名其妙间碎了,你也会突然没了。”
  “可这玉多年前就碎成了两半,若真能保爱人平安。第一次,我的那半就碎了,可这第二次……我再去哪找他。”
  老人没再继续理他,从红木盒子里拿出对银耳环,自顾自的说着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不管杨子铭拿着个玉佩的黯然伤魂。
  
  杨子铭就住在那小村庄里了,长得俊秀的青年自然是左邻右舍的关注对象。村东头的媒婆都特地跑来给他介绍姑娘,让他早日成亲好好过日子。可是如固执的周老妇人一样,杨子铭用各种借口拒绝着漂亮年轻的女子。他的干娘还时不时的问她,打算守着老太婆过一辈子?可他没几日就从村长家抱回个,没人要的战死之士的遗腹子。娃儿他娘生下他,见丈夫死了就抛弃儿子改嫁去了,孩子一直放在村长家养着,于是他拒绝媒婆时候的借口又多了一个。
  “你打算带着残疾的老太婆和一个奶娃娃过一辈子?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周奶奶抱着刚刚煮好的粥一口一口喂着那孩子。
  “臬儿确信的一件事,不知死活的人已经死了。而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让干娘安详天伦之乐,只是臬儿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
  “何必这么悲观?”
  忽然有官兵站在围栏外向里面喊着,杨子铭故意压低声音,迈着大步子走到门边为他们开门。
  “几位军爷有何时?”
  来人看着手中的书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慢悠悠的开口:“这里是周家?”
  “是。”
  “你们家的儿子贺震。在一次战役中战死,朝廷为了安抚失去亲人的百姓,特送来封银。”那人身后跟着的几名士兵把东西放在杨子铭手上。
  “因为最近战事频繁,他的死讯可能延误了些时日。当时为了能够尽快处理,所有尸首都烧成了骨灰。”来人淡定的用官腔说着这一切,毫无感情的沾了口水翻向下一页。身后的人又再一次把骨灰坛放到杨子铭手上。随即带着身后的两人离开周家的小屋前。
  送走不请自来的来人,杨子铭抱着骨灰坛走进屋里把它放在桌上,赏银随意的散在地上。上面的红纸条贴着“贺震”两个大字,杨子铭笑了笑撕下纸条。
  “炘哥哥。我用了小半辈子的假名。你就用了一时,死了却是用个假名字。你还是真是亏啊……”说着拿过边上的笔直接在骨灰坛上写了贺若炘三个大字。
  “确信是他?那孩子不是武功很厉害?”老妇人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烈阳,“却还是跟我儿子们一样的司法?”
  “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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