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小七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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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小七岁老-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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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那一眼的忧伤和沉溺,那一眼的光华和悲凉,那一眼的落寞和孤寂,投注在翩然的紫苏里,却落进了一双纤长迷人的眼眸里。
  
  千言万语,无尽情深。
  
  只有一句,我知道。我知道你,你可会知道我呢?
  
  我对你的喜爱不曾落下王兄半毫,只是如果和我在一起使你如此的辛苦和煎熬,我愿放手。
  
  或者???突然回头,望进火儿寂灭的眼睛里,“我会等。”
  
  即使这等待,也许会耗尽一生,我愿意。
  
  看不穿,软丈红尘,孽海三千。忘不掉,一岁一枯,惟你刻在眼角。
  
  落日余晖,修长的身形洒下稀薄的淡影。
  
  轻薄如云,仿若随时可以蒸发掉。
  
  葱茏翠羽掩映下的人,定定地看了很久。
  
  直到那抹紫衣隐没在再也看不到的晖色下。
  
  第二天,便传来新的圣旨,睿王突然抱病在床,婚礼,延迟。
  
  至于延迟多久,不在旨意内。
  
  那日回去的马车突然莫名失控,心思呈空的睿王不幸抛落车外,伤及腿骨,不宜下行,需静养时日。
  
  “火儿,你开心么???”重帘锦塌,隔着帷幔,低沉的一句轻言喟叹。
  
  花自歇来,葱华正茂,秋高气爽,景意迷人。
  
  婚约延迟,吴家两老不禁有些失望,失望归失望,还是盼着睿王伤势快点恢复,好来迎接家中爱女。
  
  所以,吴御医便理所当然的成为睿王府的常客。
  
  对未来女婿的关怀备至,让离火都有点替吴阙吃味。怎么说你亲儿子还躺在深山里,神志不清呢!
  
  而擎王的离开,火儿的消沉,吴家二老都佯装不晓,只字不提,也许这也是一种无言的安慰吧。
  
  火儿因挂念吴阙请示之后便搬到了草木居,府中上下,主仆一家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火儿竟然会乖乖请示?!
  
  于是跟去的小侍便日日往山下汇报兄妹二人安好的现状。
  
  也不知离火是怎么连哄带威胁的,一个茶饭不思,一个呆滞涣散形如枯蒿,硬是被小侍们回禀成:少爷生龙活虎着呢,还和以前一眼,早出早归在草药堆里扎着,只是少爷说了,他还不想成亲,您们若是逼他他就不回来了???至于小姐,虽然不像从前,但也能吃能喝,精神很好。”
  
  梳洗罢,火儿便又跑到吴阙塌边,帮哥哥理好发鬓,穿戴整齐就拉他步至庭院,那只长尾的黄蝶便围在左右。
  
  吴阙眼神涣散,就任火儿拉着,摆弄着。午时的秋阳似火,烫在眼皮上,微微一热,却仍是呆呆的坐着。
  
  火儿就撑开巨大的伞叶,陪着哥哥安安静静地听风抚耳,数日出日落。
  
  偶尔也会说故事给哥哥听,说她的梦,吴阙只是听着,没有回应,脸上也没有变换过表情。
  
  每次这时火儿便会急的大哭,眼泪打湿吴阙摊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抽动,似有所觉。
  
  “吴阙哥哥,我是火儿啊,你醒来好不好?火儿不淘气了不烧你的草药柜好不好?”
  
  须知心已死,目也盲。
  
  除非人死复生,除非死灰复燃。
  
  吴阙的心结,谁又能解呢??????
  
  巍巍昆仑。
  
  千年的冰雪封住了通往人间的路。高天云阔,仙气缭绕,聚天下灵气之源的神山,隐匿云烟深处的崖都,就据坐在云端之上,俯守世人。
  
  此刻广辽的白玉石阶上,跪坐一人,他黑衣若夜,松散的发遮住了眉眼,只留一个挺翼的鼻尖,冷漠如霜难以靠近。
  
  “师兄你起来吧,师尊不会见你的。”
  
  “师兄,这都半个月了,你好歹吃点东西,几位师尊好不容易把你救回,别再折磨自己了。”
  
  一色蓝衣白衫的降魔弟子焦急地围着跪着的人,磨尽口舌。
  
  该说的这半个月什么也都说尽了,偏这风师兄固执的要命,仿若闻所未闻。
  
  “师弟。”
  
  穹宇殿内步出一人,蓝衣烁袂,眉间的金华不可逼视。
  
  “大师兄,你快劝劝风师兄啊!”见来人,众人皆都穷极求助地围上去。
  
  “师弟,为了一个凡人,值得吗?”
  
  散落的碎发因扬起的姿势露出逼人的双目,黑色灼华,如最深的夜色,“无怨无悔。”
  
  蓝衣人闻言一怔,十五天前是如此,十五天后,仍是同样回答。
  
  “你随我来吧。”
  
  雪花纷扬,雪白天地寂静的只有雪花簌簌而落的声音。
  
  自从来到这里,这雪便没有停过一刻。不知人间??????
  
  “天君?”怯怯地一个童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转过身,一个雪白的稚童手中拿了一剪红梅,在这银白世界甚是鲜红触目。
  
  “谢谢天君愿意救我们鹤族???”稚童的脸上一派虔诚,“离火哥哥说你喜欢红色,这是崖边刚开的红梅,送给天君。”
  
  俯身去揉孩子绵软的银发,眼底难得露出温柔颜色。
  
  “红梅很好看,谢谢缔火。”
  
  孩子便又抬起墨色的眸,带着鹤族特有的纯净黑色,“天君是想家了吗?天君很少说话呢,以后缔火陪着天君吧。”
  
  微怔了一下,曾经也有一个绵软的声音这样对他说,以后火儿陪你玩。
  
  “天君?”不见回答,缔火着急地问。
  
  “好。”就像那时郑重地答她,好啊。
  
  大的牵着小的,冷寒的幽香从梅蕊散开,不缓不慢的走着,身后的雪地上便印下一大一小的脚印。
  
  “天君,谢谢你给我改的名字,以前总被离火哥哥取笑呢。”
  
  “是么?那以后你也笑他。”
  
  “嘿嘿,我哪敢呢,他以后可是水原天君。”
  
  “那以后,你也是火原天君。”
  
  “啊,对哦,那我也不怕他!哈哈哈????”
  
  笑声散在风里,夹着雪花,渐渐远去。
  
  这家伙,看来很得人心嘛。
  
  匆匆赶回的离火就听到这一出“关于他”的对话。
  
  檀木的屏风,还是那个茶几,离火端着缔火刚煮好的雪莲子羹,气定神闲地喝着。
  
  现今的金原天君,擎王白少麟正不动如山地看着手中帛卷。
  
  “我说缔火,你可是火原天君的人,怎么每天缠着金原天君啊?”
  
  “哼,要你管!”趁他张口说话就去抢剩下的半盅,还是晚了一步,只能怒瞪着他,火气咽肚。
  
  不就是说了你几句不爱听的话么???呜呜呜,我给天君的雪莲子羹啊!
  
  离火也不理会他的腹诽,喝完羹汤就懒洋洋地站起身,“既然不想听就算了,反正那丫头死活也不干我的事。”
  
  不动如山的手,适时拉住了他。
  离火暗笑,嘴上却不饶,“书不看了?”
  
  凌厉的目光扫来,离火知趣地敛了神色,“火儿丢了。”




14

14、(十四) 。。。 
 
 
  如夏夜惊雷,劈心贯耳。
  
  这世上会有离火找不到的人?!
  
  “何时?”抓住离火轻薄的衣襟,强自控制的情绪还是被轻易点燃,心里隐约有什么滚动,昨夜那猛然钻心的痛楚,还以为是旧疾病发??????
  
  冷汗已经倏然落下,巨大的恐慌伴随而来。
  
  “你别急,她只是昨天下午跑出去说是去葫芦园里看那些小乞儿,约定的时辰未归,我遍寻不见,也许是我错漏了什么,也许她已经回去了。”
  
  离火越说心里越惊慌,这样的感觉很不妙,当下屏气敛神,冷汗下涔,离火陡然呆住,刚才还在的火儿气元,现在竟没有半点的气息存在感!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是离火感觉不到的,那只有一样,死魂!
  
  胸腔有什么似要喷薄而出,离火抬头,正看到一股鲜血从白少麟口中吐出!
  “天君!”这次惊慌的还有缔火。
  
  “火儿,火儿??????”胸口强烈地疼痛使他直不起腰身,“我要去???找她!”
  
  阳光灿灿的闪在眉间,趴在吴阙腿上睡着的火儿被离火拨弄而醒。
  
  “死性不改。”
  
  “可别冤枉好人,给你送好玩的来了。”离火得意地摊开掌心,期待的目光看向火儿。
  “你,你怎么知道?”惊诧地看向离火,青竹编扎的口笛精巧可爱,两端串了粗股的红绳,横排的琴身依琴尾的高低起伏缀了一排红色铃铛,挂在脖间闻常声,喻长生。
  “生日快乐。”
  离火认真道,真诚,也愧疚。虽然这其实是白少麟雕琢了一宿的成果,只是他不能送,他就帮他吧。
  这些天火儿没和离火说过一句话,眼睛里的淡漠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她其实很恨他吧。
  恨他的出现带走了她的少麟哥哥,也带走了吴阙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这些无声的怨念,离火其实都知道。
  火儿没有说话,只是一遍遍很小心地爱抚着手中口笛。
  再抬起头,眼睛里却蓄满了灼热的泪。
  泫弃欲滴。
  “谢谢你。”扑来的身体让离火惊在原地。火儿紧紧抱住离火,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在主人怀中轻轻抖动。
  火儿???离火眼眶一热,除了环住她,轻轻安抚,再无言语。
  “和解了,好不好?”好半天才探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笑颜晏晏,温润人心。
  离火忽然觉得还好他不是先遇见她,这只动物???真的很惹人爱。
  “那不是便宜我了?”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荡漾在初冬的山林间,久久回响。
  之后两人围在一起忙活了半天,火儿说,“离火,饺子不是这样包的!”
  于是摊开手中更不像饺子的饺子最后还是没好意思给离火看。
  “干脆团圆了下元宵!”离火卷起袖子,气愤地提议道。脸上被面粉涂得眉目全非。
  “哈哈哈,合意合意!那,谁烧火?”
  “??????”
  然后,坐在院里晒太阳的吴阙,面前多了一碗元宵???呃?饺子?
  “吴阙哥哥,吃饺子啦!”
  “是饺子元宵!”离火纠正道。
  “元宵饺子!”
  “饺子元宵!”
  “元宵!”
  “饺子!”
  “??????”
  不是???刚和解么?
  直至下午时分,火儿拎着盛满不知道是饺子还是元宵的食盒,精气神足地跟离火和吴阙挥手再见。
  “别玩太久,早点回来。”临下山,离火千叮万嘱。
  “你好婆妈哦离火。”讥诮一句,飞也似地往山下逃去。
  人生也许就是这般无常,这般奇妙。
  而离火却不该,当时只道是寻常。
  满心欢喜地带着冬至日的礼物去葫芦园和那帮小鬼一起庆生,刚进小院,就看到满地狼籍,院墙也被拆的残破不堪。
  而那群小鬼,影踪全无。
  手里的食盒应声而落,发生了什么,小葫芦们呢?
  “今天一定要给我拆干净!”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一群手持工具的人跟在一个尖嘴小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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