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哥哥作者:添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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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哥哥作者:添饭-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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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钱进高考完之后就被家里送出国,在国外待了四年多,性子倒是没怎么变,说话依然大嗓门,情绪似乎很亢奋:“黑,我刚毕业答辩完,下个月我就可以回归祖国的怀抱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子在这个鬼地方都要淡出鸟来了!”
  “等你回来我给你接风。”
  “好兄弟!诶,不跟你说了,他们在叫我一起出去滑雪,你多注意身体啊,拜拜!”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挂断,许还哭笑不得地将手机收进口袋,抬头看见旁边一个大妈要往车厢上放包裹,他连忙站起来帮忙:“大妈,我帮你。”
  大妈不住道谢,在旁边坐下来:“现在的年轻人哟,像你这么热心的没几个了。”
  许还只是笑笑,带点腼腆。
  “你这是去哪儿?回家啊?”大妈接着问。
  “嗯,回家探亲。”
  “哎哟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说我养的儿子怎么就没你这样的,一个个都不肯回家,这不,小儿子在这边上学,三个月了没回去,我这把老骨头只好赶来看看,哎。”
  “我也是一个月才回去一次。”还不一定能见得上面。
  汽车开始行驶,车窗外面开始下起了零星小雨,划在窗玻璃上一条一条,很快便被风吹散。许还静静地望着窗外,心里平静地温暖。
  降温了,希望明天这些衣服来得及,即使见不到,知道他没饿着、冻着也是好的。
  
  到县城的时候天快黑了,他转了一趟公交车,目的地是他上高中时候与闵之栋一起的家。
  四年前闵之栋被判罪之后,县城和市里的酒楼都被低价卖出去了,唯独留下了这套房子。卖酒楼的钱一部分钱赔偿给了死者家属,一部分给闵丰收治病。没多久,闵丰收知道侄子入狱的事之后就不肯再治疗,结果拖拖拉拉下来,半年之后在老家去世。随后一年,叶慧珍也在每天的郁郁寡欢中随他去了。
  闵之栋申请保释出狱送葬,再之后,他不让许还每个月跑回来见他,许还不听,结果就是他不肯见面。
  许还见不到人,只好每次尽量多带点他里面用得着的东西,怕他吃不好,穿不暖,生了病。按规定这些东西送不进去,可许还每次去都软磨硬泡,狱警有了恻隐之心,替他将东西带进去。并劝道,不要来了,他一切都好。
  他知道这是闵之栋要告诉他的,虽然每次见不到面失望而归,但能得到这句一切都好,也觉得飘飘浮浮了一个月的心有了归宿,安定下来。
  
  到家的时候先把电视机打开,整个屋子有了声音,不再显得死气沉沉。他站在屋子里轻声对自己说:“幸亏有个电视。”
  接着把家里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除去屋子里的灰尘味。
  最后接了一水壶的水,将客厅角落的那盆龟背竹搬到阳台上给它浇水。
  闵之栋原来买了三盆,等许还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死了两盆,于是他每次回来都给剩下这一盆浇水,没想到竟活了这么久。
  “你的叶子越长越多,可是为什么却越来越小了呢?”浇完水,拿棉布浸了水给叶面擦洗,一边自语道,“好像还没见你开花,什么时候开花啊。”
  “等他回来,看见你长这么大,肯定会很高兴,你一定要加油长大啊。”许还说着,似乎联想到什么,忍不住弯起嘴角笑起来。
  等收拾好一切,他去厨房下了一碗面,切个番茄,打个鸡蛋,就成了闵之栋最爱做的番茄鸡蛋面。端到饭桌上坐下来慢慢地吃完,汤汁都不剩,又起身收拾桌子洗碗,之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好看一期健康之路。十点,可以睡觉了。
  闭上眼睛之前,轻声呢喃:“300天。”接着嘴角带着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许还就到了丰州县郊区的监狱,侯见室的干警认得他,见到他提着一大包物品,奇怪地问:“你怎么还来?你哥已经假释提前出狱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还下意识地惊喜道:“出狱了?”
  “是啊,他没回家吗?”
  欣喜之后这才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他喃喃道:“没有啊,他怎么没跟我说……”
  
  出来的时候又开始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许还忘了带伞,细蒙的雨雾飘在身上,身上起了冷意。还好没有多久,公交车来了。
  一到县城,他就下车转到镇上的汽车,闵之栋三天前就出狱了,小区里的房子没人,那他肯定回上钱村去了。
  老家修了路,路途比起小时候而言显得快得多,两个小时候后,许还站在了家门口。
  或许因为下雨,本就渐渐人丁稀少的村里不见一个人影,各家各户屋门紧闭。
  许还稍微平复了下呼吸,上前几步,站在屋门前,抬起手就要推门。突然看到衣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几滴黄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形象是多么狼狈不堪——虽然雨不大,但足以将头发淋湿贴在头皮,衣服也皱巴巴的,身上依稀还有路上溅到的黄泥。
  他像一个即将与情人见面的汉子一样注重着自己的仪表,生怕留下一丝不好的印象,抬起的手又放下,着急地在门前踱步,也不敢进去。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那个他在梦里听过无数次却总听不够的低沉嗓音:“许还?”
  
  许还猛地怔在原地,他感觉自己全身像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僵硬的四肢不听使唤,甚至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他不禁苦笑,不管过去多久,这个人对他的影响从来没有减弱过,甚至被时间镌刻进了骨髓血液里,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许还,是你吗?”印象中低沉的嗓音多了些沙哑,他听到身后的脚步渐渐近了,在他身后几步停下,“许还,是你。”这回换了肯定句,错觉里声音好像在微微颤抖。
  许还突然转过身,却是一手蒙着眼睛,他不敢看,不敢说,不敢听,更怕自己会没用地哭出来。
  四年两个月零五天。
  “你不要说话。”发出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的沙哑,许还抬起另一只手,慢慢地摸上面前人的脸庞。
  额头依旧宽阔饱满;眼睛应该是沉静黑亮的,让人望不到底;鼻梁高挺,显得整个面部有立体感;嘴唇微薄,不笑的时候总是那么严肃;下巴坚毅,细看会有淡青色的胡茬。
  “你瘦了。”许还轻轻摸着有点凹下去的两颊,颤声说。
  接着手被拿下来,与另一只手一起被包进一个温暖干燥的掌心,他听到对方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叹气?
  “你不睁开眼看看我,怎么知道我瘦没瘦?”
  许还颤动着眼睫毛,没有动,对方也静静地等着。
  终于他慢慢睁眼,让他魂牵梦萦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面目温和地望着他,他再也忍不住,眼泪随着头发上的雨滴不断滑落。
  男人轻轻拍他的头,一如多年前那般温柔,微笑着说:“傻瓜,回家了。”
  
  




28

28、重逢与幸福 。。。 
 
 
  进屋之后将头发擦干,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是闵之栋的,许还来的急,什么都没带,这衣服还是几年前闵之栋留在家里的,样式早已过时,衣料也已经被洗得发白,曾经觉得高大不可触的男人,如今他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挺合身。久违的喜悦与满足情不自禁地在胸口激荡开来,他兀自在房里埋头笑了很久,等差不多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才出门。
  出去的时候看见坐在堂屋的闵之栋,男人的头发已经被剪得只剩一点发根,甚至能看见淡青色的头皮,他转开眼,视线放在他正在绑的铁犁上,好奇地问:“你绑这个做什么?”
  闵之栋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换好了?把桌上那碗姜汤喝了,免得着凉。”
  他话里的语调再平常不过,却还是让许还心中升起暖暖的甜,他听话地端起喝了,这时候听到闵之栋说:“我今天去看了下家里的几块地,差不多快荒了,明天不下雨的话就重新开垦出来。”
  “那我可以帮你。”许还急忙答道,又生怕遭到拒绝似的,补充道,“我在前面牵牛,你在后面犁地。”
  闵之栋没有什么表示,将绑好的铁犁放到一边,站起来,问:“饿了没?家里没什么吃的,我跟隔壁借了一挂面,中午吃面。”
  “好,我去做。”
  说完许还就往厨房跑,闵之栋站在原地慢慢皱起了眉头,复又无奈地叹气跟过去。
  烧油,放水,水开之后下面,放盐,很快两碗简简单单的阳春面端上桌。
  闵之栋静静地立在厨房门口看着许还熟稔地完成这些工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青年早已被迫自立,虽然仅仅是一碗面,他却可以清晰地猜到,这些年许还熬过的孤独与苦痛。他将心里的疼惜深藏进波澜不惊的深黑眼珠后面——四年也熬过来了,再多些日子,只是需要再多些日子罢。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不语,随着雨势减小,空气里只剩下吸溜面条的声音,尴尬的静默让许还一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闵之栋的神情,却始终瞧不出个所以然。等两人的碗都见底,许还又立刻抢过刷碗的活:“我来!”
  “下午我去趟集市,买点种子回来,你在家待着吧。”
  刚要出去的许还听见这话急忙退回来,说:“我跟你一起去。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事,而且我还要买点洗漱的东西。”
  闵之栋点点头,“那等雨停了吧。”
  雨过天晴,耀眼的阳光洒下来让人怀疑今天那场雨的真假,集市也在雨后重新热闹了起来。
  两人买完种子就去给许还买毛巾,付钱的时候许还摁着闵之栋要掏钱的手,说:“我来。”说着从兜里掏出钱递过去,转眼见闵之栋望着自己,有点窘迫道,“我做兼职的钱。”
  闵之栋情绪不明地点点头,之后买牙刷、水杯、拖鞋的时候也没再主动掏钱。
  许还见状,干脆做主去菜场买了些米,肉,青菜还有些作料,一圈买下来,已经两手满满,颇有过年赶集的味道。搬上顺路回村的驴车,赶车的人并不认识他们,以为是一般的同乡,见到他们大包小包地买这么多,随口打招呼道:“哟呵,你们这是过节还是办喜事,买这么多东西。”
  许还满脸笑地看了闵之栋一眼,答道:“喜事。”
  那人热情道:“那真恭喜啊,啥喜事啊?”
  “重逢。”
  
  晚上洗完澡,许还进屋的时候正好碰到闵之栋抱着一床被子往外走,他拦住他,问:“你要去哪儿?”
  闵之栋退开一步,淡淡地说:“我去那边房里睡。”
  他这淡漠疏远的姿态让许还内心的愤怒与委屈陡然升起,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今天一天强压的伤心与失望像火烤一样在胸口燃烧起来,却在对上男人沉静的眸子里永远波澜不惊的情绪的时候像被浇了一盆凉水,嗤的一声,全部熄灭,只留几缕青烟不甘心地渐渐飘散。
  “我有点不舒服,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么?”
  他的声音夹着不易察觉的飘浮,显得绵绵无力,闵之栋立刻觉出不对,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有点热得不正常,他连忙放下被子,反手抓着许还拉近,抬手覆上他的额头,一摸,果然发烧了。
  “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男人说出口的话里带了淡淡的责备,不再是那一副冷淡得让他心口发疼的态度,早知道这样才能让他紧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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