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 never ra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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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ise never rains-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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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可以说上几句私密话语的人了,就算他的父亲,也只跟他谈些生意上的事情,是啊……不是别人不想跟他谈,而是他根本没有属於自己的生活,他,早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始终保持一种客观的立场,尽可能的去接近事情的真相,才不会迷失,才不会带领关家误入歧途,他,是关家唯一的继承人,他肩上的担子,可不只是几个大大小小的公司那麽简单。
  “你把车停在哪儿了?钥匙给我,明天我叫人帮你去洗……”
  糟蹋啊糟蹋……关家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麽暴殄天物不是,鸿文摇摇头,他并不害怕则豪,也许因为他们的身体里流著二分之一一模一样的血的缘故,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则豪相处,他想则豪也一样,则豪在这里住了已经几个月,但在每次跟他说话前,仍旧像刚来的时候一样,需要经过一个短暂的转换过程。
  “停在……垃圾场了……”
  则豪点了根烟,捡了空沙发坐下,深深的吸一口又慢慢吐出,缭绕上升的烟雾,跟他作对似的,半空中凝结成一个软软的小猴子形状,细细的腰杆随风飘摇,惹火……
  “垃圾……”
  鸿文眉角抽搐,不知该如何回答,“钥匙……钥匙呢……”他低头,手指撑著额角,挡住抽筋的脸,他知道则豪在发呆,这种时候,还是别跟他讨论垃圾场不能停车或者他到底把车停在哪个垃圾场的好,那麽大的一辆宝马,找起来不难,拿到钥匙,明天让人出去找就好了。
  则豪皱皱眉,习惯的摸了摸西裤口袋,眨眨眼,又摸了摸衬衫的口袋,带著一脸茫然转过头去看鸿文,捻灭刚刚点著的烟,上上下下又摸了个遍,再眨眨眼,起身走到门口,换上鞋出去,半天後又回来,换了鞋,径直走到客厅右边的厨房,哗啦啦水龙头开的老大开始洗手,然後把一双白皙的手贴上柔软的大毛巾转动了两下,才走回刚刚坐著的地方,重点了支眼,深深的吸了两口,只望著缭绕的烟雾思索著什麽,突然觉得不对劲,转头,发现鸿文正用一种诡谲的眼神看他,像是在看从天而降的外星人。
  “干……为什麽看我?”
  严厉的话总被卡在喉咙里,感觉的确不好受,不过总会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这话该我问你,钥匙呢?”
  鸿文觉得今天的则豪有点不对劲……则豪平常是个话不多的人,很闷,但却不会露出茫然的表情,也不会这麽反反复复的折腾,到了最後还不给他一个答案。
  “什麽……钥匙?”
  则豪眨眨眼,觉得今天的鸿文有些不对劲,平常他没这麽多话。
  “车钥匙……明天帮你洗车……钥匙给我……”
  鸿文再次低下头用手挡住抽搐不止的脸,今天的则豪,绝对有问题!
  “啊……哦……”
  则豪匆匆回忆了一下,随意的答应,薄唇叼住烟卷,一双手又上下摸索,找了半天,眨眨眼睛起身又往门外走,刚想开门,才真正的恢复意识,有些懊恼的垂下手,狠狠吸了口烟,险些呛到自己,“咳……钥匙……忘拔了……”
  “……”
  说不出话,鸿文樱桃一样的小口张成鸭蛋型盯著则豪看,不是在惋惜被扔掉的宝马,而是惊讶则豪今天诡异的行为……关则豪,睁著一双黑亮的眼睛,瞳孔里却没有焦距,他像是被什麽夺走了魂……
  “扔了就扔了吧……反正也脏了……”
  则豪重又将自己扔回沙发,顺手捉起鸿文摆在茶几上斟满酒的杯子,在鸿文错愕的视线里,一口将杯中物饮尽,该死,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忘记了拔车钥匙,还是混乱的时候被那个叫Kevin或者叫Paul的小混混给摸走了,竟然有人敢从他关则豪的身上摸东西,还真有些胆量!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刚刚,不,从他见到小猴子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就装满了这小东西,怎麽都挥不去打不散,死死的像蔓藤一样缠住他的思绪,侵占了他的神经,以至於他记不得他的车钥匙去了哪儿……
  “你……”
  想说你不对劲,但看了看则豪那愤恨难平的脸,鸿文决定换个话题,“你真有钱……”显然,这不是什麽好的话题,则豪看也没看他,只是狠狠的吸烟,好像要把那根细细的烟卷整个吞下去似的。
  “我去睡了……”
  则豪没听清鸿文说什麽,他觉得有些胸闷,脑海里小猴子的身子晃来晃去,最後总是定格在他缩进Kevin怀里的那刻,关则豪怎麽了?疯了吗?不,关则豪一定是太久没有女人了,明天,该去找个女人才好……
  “哦……”
  鸿文眨眨眼,目送则豪晃晃荡荡的上楼,看见他一边走还一边不时的用手敲打栏杆,懊恼的神情不加掩饰,鸿文觉得,关则豪,撞邪了……等走廊和楼梯上都安静下来,鸿文才慢慢转过身,视线里的酒杯空空如也──则豪有洁癖,所以他从来不用别人的东西,尤其是杯子……看来今天,他是真的疯了……他只是去追Vito而已,难道是再次没有追到,打击过大?有可能……除此之外,鸿文想不到有什麽事情能把则豪变成这样。
  算了,别去想了,摊开手掌,那里面静静的躺著椭圆形的项坠,因为握的太用力,铂金表面的花纹刻在手掌中,弯弯曲曲的,像极了命运混乱无究的线,麽指压在侧边小小的突起上,犹豫了几下,终究没按下去,他,还是没有勇气,没勇气看里面那个天使般美丽的人天真的笑脸……七年前,是自己亲手赶走了他……七年里,他一直生活在悔恨中不能自赎,他由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变成一个虔诚的教徒,只为了向神祈祷,有朝一日,能给他和他的宝贝,一个重逢,不需要惊心动魄,他只要能在茫茫人海中抓住这宝贝的一丝痕迹就可以,但他找了整整七年……毫无音讯……
  烨轩,你在哪里,如果怪我,杀了我也可以,但不要这麽躲著我……没有什麽,比失去後才想珍惜,更加痛苦……烨轩,你是我心底最深重的痛……却,也让我最心甘情愿……
  爱你,没来及出口,何时……才能说给你听?
  则豪的车,第二天就出现在李鸿文公司的大门口──李鸿文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借以掩饰他见不得光的身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污秽,鸿文找人里里外外仔细查了一遍,又叫则豪来看了看,什麽东西都没少什麽东西也没多,至於这车是谁送回来的,看见的人都说是警察,而且也的确是警察通知鸿文公司的人来领车,这车是则豪买的,却是以鸿文的名义……而至於到底是谁通知了警察,他们却怎麽都查不出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的几天,则豪和鸿文慢慢明白,这辆车的失而复得并不是没有任何缘由。
  鸿文管辖里的几个小赌场,不断的遭到莫名其妙的人的骚扰,有些甚至弃甲倒戈,直接投靠他门,而李家执事的那些堪称元老的人,一死一伤,事情来得突然所以猝不及防,则豪知道这是Vito做的,但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请来了帮手,李家上下人心惶惶,一些随风乱倒的人早将准备好的矛头指向鸿文,不过鸿文不在乎,他知道这些人的脾性,等他们查清楚Vito在倚赖谁,他们自然有应对的手段,到时候,那些家夥还会像不久前那样,把他捧上天,但则豪却有些内疚,他一心应承著要帮鸿文彻底弄跨他那个来路不明的二叔,结果现在反而弄出乱子,害他损失了几个重要的人和场子,而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有点说不过去,鸿文一直在安慰他说没关系,这种事情哪能看一时的得失。
  则豪抬头,第一次正视鸿文的脸,也是第一次觉得他不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则豪笑笑,说了句,小子,还挺有远见,谁教你的?
  鸿文也笑笑,挠了挠头,那样子有些局促,不过还是诚实的回答了则豪的问题,这是白教他的,不过他想他自己至今也没学到精髓,只能牢牢记住白的话,照章执行罢了。
  则豪第一次听到鸿文提起“烨轩”以外的人,觉得有点惊讶,不过他相信那个白一定是个好老师,看鸿文的神情他也知道,白早就不在了,想必他教鸿文的时候已经将近垂暮之年,老人的经验和平常心,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如果白还活著,鸿文恐怕一开始就不会被Vito欺负。
  那天,则豪的心情难得的好,也难得轻松,还破天荒的跟鸿文喝了两杯,一直到天黑,鸿文醉了,则豪叫佣人扶他上楼休息,自己开车出去,他想去找个妞儿或者找个干净漂亮的……小猴子……
  无奈的看著自己将车停在离那条陋巷最近的街区,则豪自嘲的笑笑,他原来还没忘记,果然是长期欲求不满,今晚得找个惹火点儿的,说不定明早起来就会不记得猴子这种动物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呢──他厌恶肉欲与冲动,却没法克制男人的本能,他常常为此感到悲哀,不知道为什麽他那样珍贵的灵魂要寄居在如此堕落的身体里……最近,这种自省的时间,渐渐变长……
  捡了家稍微不那麽破旧的Pub进去,里面浓烈的酒精夹杂著大麻或者别的什麽玩意儿的味儿,则豪皱皱眉,这里果然是藏匿垃圾的偏僻角落,震耳欲聋的音乐仿佛将人的灵魂粉碎,舞池中央被疯狂的节奏掌控的身体,拼了命似的摇摆不停,女人的长发和男人的短发在浑浊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危险的弧,晃眼的霓虹不断的闪烁,只让人头昏脑胀,陌生的男女彼此搂在一起,撩起衣服不堪的晃荡,角落里带著情欲的喘息和被药物控制後的宁静交织成诡谲的画面,旧沙发上甩骰子拼酒打牌做爱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心。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则豪硬著头皮走进去,带著一种被死死压抑的强烈蠢动,他在渴求著什麽,犹如饥饿的兽对鲜血的向往,躲过一个个主动缠上来打扮得花枝招展却眼神空洞的女人,推开被药物或酒精迷乱了神智步履颠倒的行尸走肉,掀起风衣的长摆在吧台上坐下,则豪皱著的眉,始终没展开过,宽大的棕色墨镜盖住半张白皙精致的脸,同时挡住阴冷的目光,随意打量了一下吧台,则豪知道,在这种地方,喝清酒是不可能的……
  啤酒,他对晃荡过来的服务生点点头,声音里满是厌恶和排斥,他讨厌这种地方,因为他讨厌这里的人……那种活著比死了还没有意义的人生,是他最为不啻的,他相信自己与那种人距离最遥远,因为他们刚好站在两个极端上,彼此无法观望,更谈不上欣赏,唯一有的,只是厌恶和排斥。
  这种地方,连盥洗室都让人忍不住作呕,肮脏的墙上满是奇怪的涂鸦,则豪相信,如果他有空并且够无聊,他能在这上面找到无数他这辈子都不会尝试的姿势,也能学会所有E语中的粗话,隔间里兽类的粗喘让他想要杀人,高潮过後商谈价码的大煞风景,让他想拉开门,将兜里的钱都甩在那两人的脸上,然後杀了他们离开。
  他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在这麽粗鄙肮脏的环境中存活,并且一直终老,如果换作他,他宁可违背教义的自我了断。
  甩掉手上冰凉的水珠,低头看了看从频频晃荡的隔间里,自门缝下缓缓流出的清澈又浑浊的液体,他咬破了舌头,疼痛和血腥味带来的提神作用,阻止了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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