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她发现这位社长不笑的脸原来可以这么吓人，一下就将气温降至冰点。
“我、我没钱的。”
“我没有要勒索你呀。”社长大人恢复微笑：“难得我好兴致，有难题就直说吧，否则身为‘招阴体’的你再下去可是会惹大麻烦的，在我们搬家前能让你找上门是你走运了，可我没多少耐性的，届时你想吃回头草可不行。”
“什么是‘招阴体’？”为毛头皮麻麻的？
“容易招惹阴魂的体质。”
“为，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是鬼魂，哪里知道那些阴暗生物的感觉。
“……”一点都不可靠。
“社长，你这样会赶跑客人的啦。”短发的韩琮在他耳边小小声提醒道。
“那你来解释给她听。”他从来都是信奉实践多于理论的。
“到底谁才是社长嘛……”双胞胎同声嘀咕着。
“我还是改天再来……”
“你给我坐下。”凌厉的一眼横过去，顺利让客人乖乖立定坐正不敢妄动。
“从来没人敢这么不给面子的怀疑过我的实力，你的生意我接定了！”
他扬过言搬家前一定要赚一笔先，好不容易生意上门，想走？等货银两讫了先。
“你想干什么？”小彤紧张跳起，拿背包挡身前警告道：“我一没钱，二没色，三……不骗你，我可是空手道黑带加校际少年博击季军，就算你们有三个人也打不过我哦！要不你以为我怎么敢自己一个人到这种‘山卡拉’的地方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我怎么不知道？”
“蒋书华！”看到那从楼梯缓步而下，穿着无袖小凤仙短热裤的少女，小彤几乎下巴掉地。“你怎会在这？你不是说打工没空不陪我来，那你现在怎么解释？”
“我是想早点帮你找个护身法宝嘛。”有着一双弯弯单眼皮的瘦高少女扬了扬手上的木雕珠手链走近她。
“狡辩！”小彤瞪起大猫眼指控道。
“好吧……因为社长的老爷车只能坐4个人嘛，所以……”
“你还‘所以’？！太过份了，你们全合起来耍我。”
“阿华。”社长无奈的努努下巴示意书华搞定她，“你朋友有被害妄想症。”
“哎呀~是我不对啦，你带上这个先，有什么找社长都能摆平的。这个可以避免你被恶灵纠缠的，很好用的。”
“骗谁。一点都不可靠。……什么东西，又土又丑，才不要。”
听她一口一个‘丑死了’‘没用’的在那推来推的，完全无视社长在后头已经开始冒火青筋突跳，终于——
“不要拉倒。不识货少遭蹋我的东西！本社长现在没兴趣管你的死活了。妹妹送客，琮少接客。”他是有麝自然香，自动有生意上门来，他还不屑她这种小ｃａｅｓ。
一声令下，韩琮急忙闪去开门，韩玳却僵在两人间左右为难。
“书华，那个……”
“楚星河！你答应帮忙的！”
“你也看到‘贵客’上门了，烦请自便，不送。”
还‘贵客’咧……见书华整个被震住，小彤就不信这种破地方能有什么‘贵客’上门。侧身想要去看看。
小彤一转身，书华暗叫糟糕，可恨来一不及扳住她的头，分秒之差，小彤已与那‘贵客’打了照面，一阵沉默，然后——
“啊————————华女、鬼、鬼啊！！！！”
被勒住脖子的书华怀疑自己逃得过断气也免不了耳聋的恶运。
“你的地盘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大惊小怪的人？真稀罕。”一身白衣长裤，脸戴抽象动物面具的鬼差冷冷瞥了面无人色的小彤一眼，径自飘过噪音源，落坐在社长对面的单人座上。
“鬼差大人请用茶。”韩玳乖巧的奉上上等毛尖。
“鬼鬼差、大大人？”不是吧？！
收到社长横过来的眼神，书华忙捂紧小彤那张惹祸的嘴巴。人家是鬼差耶，这生意怎么拼得过呀？书华咽了口口水，识趣的挟着小彤辙退。
“你们谈。”
“有生魂。”面具之下两束冷电般的视线射向书华，生生吓住了书华上楼的脚步。
小彤心虚惊惶的抱紧背包，书华则强自镇定的回瞪过去，：“既然是生魂就不属于你管辖的范围了。”
“私藏生魂，罪加一等。”
书华只觉一阵阴寒袭身，汗毛立即根根竖起，不见鬼差有所动作，却眨眼便到了书华跟前，一手捏住书华的脖子。
就在书华小彤脚软之际，横里伸来一只大手拯救了书华窒息的危机。
社长大人！书华从来没觉得社长如此英明神武过！
“这两只是我的朋友，卖我个人情，别跟小女生计较。”
半小时后，二楼书房。
“你是嫌我太闲是不是？你说是死灵我才卖你个面子答应搞定它的，你敢带只生魂到我这晃，还好死不死的偏偏跟那只撞个正着！你是头次来我这呀？生魂在这是遗禁品！你是失忆还是少年痴呆！！”
包卖包送几经辛苦才摆平了楼下那只，楚星河直踩上二楼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狠削。不是她，他用得着帮那只做白工吗？他至于吗！！！
“拿这只的生辰八字给我，我给他还魂回去，现在！立刻！”算他倒霉，他卖大包！
“还磨磨蹭蹭的干嘛？我收半价。快！”
“他死了……怎么还？”躲在书华身后的小彤怯怯的出声，“我亲眼见他死掉了，都好几天了，怕是尸体也……”
“要真死透了，一时半刻的还不给拘提使收了魂去，会在你身边晃了好几天乏鬼问津吗？”
“我骗你干嘛？他真的死了嘛，不信我你也信报纸吧，他就是前几天被车撞死的那个上海小提琴家杨彦，不信你自己去翻报纸好了。”
“没骗我？”眼神有点动摇，“让他出来我自己看。”
小彤慢吞吞的掏出手机递过去，楚星河扫了不情不愿的小彤一眼，接过手机来，手一甩便将附于其上的灵体给摔了出来到地板上。
“天庭饱满、长眉舒目、骨格清俊……明明是贵人之相啊，不该早死啊？三魂七魄都散掉了，问你也是白搭……”楚星河蹲下，捧着那张半透明的脸边研究边喃喃自语。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为什么他能碰到自己，自己却碰不到他呢？
“能救你的人罗。”
5
第４章 。。。
“怜一！”
雪村隆急奔下楼，堪堪赶得及在大堂前截住了吉川怜一。
“我不想过问你跟蓝绍文之意间的事，但医院你还是不要再去的好，跟我上去，我让你看点东西。”说罢，不由分辨的将怜一推回电梯内。
怜一也不与他争，乖乖的被拉回房内。
雪村隆将他按坐在长沙发上后，从抽屉内拿出个公文袋扔到了玻璃茶几上。
“你自己看看。”
“隆，你这是干什么？”吉川怜一对摊在几面上的大叠照片和文件翻了个白眼。
“让你看清楚蓝绍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蓝绍文，20岁，香港蓝星地产董事长——蓝裕鑫的独生子。
F3 ；F4 期间曾有多次伤人纪录，因双方皆不想扯上刑事诉讼而庭外和解，并未留下任何案底。
F5被蓝裕鑫送到日本东立院私立学院就读高三，第二年直升大学部商管系。留日期间曾两次被控酒驾，一次危险驾驶，最后都因证据不足而撤诉。
于去年十二月份卷入一起怀疑谋杀案当中，今年二月因始终找不到尸体而又重归为人口失踪案无法成立起诉而被释放。
同月，在日本发生车祸，警方怀疑事件不单纯，但当事人一直拒绝合作而不了了之。一星期后被接回香港继续疗养，同时退学。直至上个月才能下床在家里进行复健，这次车祸才是他放禁足没几天的事。
雪村隆一口气将重点说完。
“你确定你没搞错对象？”
照片里的人像块铁似的又黑又硬，眼神乖唳、薄唇讥削、气质野蛮……根本与医院里的那只白斩鸡重叠不上嘛。
“当然没有。又撞车又被关禁闭那么久，虚弱点是必然了。”也就瘦了些，白了些，看上去斯文了点而已嘛……正说明了“人不可貌相”，不，该说是“相由心生”……好像也不妥，反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雪村拍案定论。“他现在是失了忆才变乖的，但没人能预测这颗不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爆。连他爸爸都对他放弃了，你也别再去医院，毕竟你是公众人物，扯上了什么绯闻就麻烦了，何况你还有演唱会要忙。”
“事实是他现在失忆了，不会有威肋就对了。”
怜一一动身，雪村也跟着起立。
“我说的你有听进去吗！”这种漠不关心的冷酷不应该出现在怜一身上。
“有啊。”如今的蓝绍文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要伤他就得现在。
“给我一个理由。”
“我心理不平衡。”
不找点乐子他怕自己会疯掉。
医院
近来的独立病房区经常能听到小提琴的乐声，有时是流畅动听的，有时却是荒腔走调的，其中的高低差距连音痴也能轻易听提出来，因为同一首曲由不同人之手，奏出的效果自是有差别。
又走了好几个音，乐声嘎然而止。
“手腕要再放松些，手指才能更灵活。”眼睛缠着绷带的少女摸索着接过来蓝绍文手上的小提琴，边讲解边示范，一曲《夏之章》动感呈现。
“……这里，指法变换要灵活点，像这样……要注意揉弦的方法，看仔细了……像这样……注意你的中指和小指，太僵硬了，最好能改掉这个坏习惯……”
“手指……好像不太受控制。”蓝绍文“对”着十指轻喃，明明清楚该怎么做却又做不好的感觉很糟。
“你拉得真好。”蓝绍文由衷赞叹道，听着都是享受。
琴声二度终断。
“只有在这里才拉得好而已，有什么用。”放下琴，少女一脸黯然。
“你是喜欢小提琴才这么努力去学好它的吧？那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何必太过在意成名与否呢？有时候活在光环底下也不见得就是好啊，别逼得自己太紧。”
“是吗？你歪理还挺多的咧……继续练啦，要在我出院前拉给我听，否则就不管你了。”
一个拉得投入，一个听得全神，谁也没察觉房内早已多了另一名听众。
虽仍然不够流畅，但比第一次听时已好了许多。想来，他在失忆前琴艺应是不错的，但想到之前看的照片和资料……实在是很难与眼前拉着小提琴的优雅风姿作比对。
在他身上能见到杨彦的影子，正是这种姿态令怜一鬼使神差的又跑到医院来。
怜一倚在门边注视着床上男人安祥的脸在心中感叹着，人的脑袋真是很奇妙，只要稍微压迫记忆区的传输活动就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虽然没发现尸体无法断定那女人真的死了，但他极有可能就是杀人犯，连日本香港连续两次的车祸也似有内情，世事哪有那么巧合？在这种非常时期跟他扯上关系等于玩命！”
隆的推测不无道理。只是不用隆来提醒，在怜一的心里蓝绍文已是不折不扣的杀人犯，他杀了杨彦！就算发生什么也叫活该，现在这种清白的模样只是假象，根本不值得同情。
调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