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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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再来-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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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他……他,他死了!”家人竭尽全力说道,陡然惨叫不已,情状可怖之至。原来是老侯爷一只右手握在他手臂上,硬生生捏出五道青印来。
  而侯爷夫人,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昏了过去,闵卿也是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到。仆妇们连忙围上来照顾,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人呢?”老侯爷好半天才回过神,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肖大人在外面,大少爷……已经送回来了。”家人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半是惊恐半是疼痛。
  “带我……去见他。”老侯爷略略松开手指,身子一晃,站立不稳,家人忙搀住老人,扶着他来到前厅。
  一进前厅,老侯爷便直奔地上担架而去,一把扯去架上白布。
  担架上正是南宫缎,昔日风神俊朗的男子如今面如死灰,双目紧闭,全然没了呼吸,连体温都已冰冷。
  南宫老侯爷呆呆站在长子身前,脑海里一片空白。
  “老侯爷节哀。”旁边有人轻手轻脚的扶住他,低声说道:“侯爷一直称病未曾上朝,所以……”
  老侯爷喉咙里咕噜几声,仍是说不出话来,脸上老泪纵横。
  “皇上已经下旨,说是疑犯畏罪自尽,官司已经了结,还差我向侯爷聊作慰问。”肖怀夜说得甚是小心,扶着老人的手悄悄摩挲,若有所指。
  “畏罪自尽?”老侯爷惨笑一声:“本无过错,何来畏罪之说?”
  “侯爷还请节哀。”肖怀夜低声:“南宫他……”
  “你倒还是他的朋友?就只会替他来收尸!”老侯爷挣开肖怀夜的扶持,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有劳肖捕头,你可以回去复命了,不送!”
  用力一甩袖子,斜跨出两步,将大名鼎鼎的京师名捕晾在一旁。
  肖怀夜脸色一僵,欲言又止,只得悄然退出。
  老侯爷这才慢慢转身,颓然的倒进椅子里,好半天终于缓过这口气来。
  睁开眼睛,就见南宫绢幽灵一般站在自己面前,神色诡异至极。
  “小绢……?”老侯爷似是而非的叫了一声。只见南宫绢缓缓伏下身去,两根手指压在南宫缎颈下动脉之处,良久无声。
  像是过了好久好久,南宫绢才直起身子,嘴角泛起一丝极浅的笑意,看上去无比怪异可怖。
  “忘尘。”南宫绢低低吐出两个字来,眼底渐渐变得清澈:“父亲,是……忘尘。”
  南宫老侯爷怔怔无言。
  “大哥他……中了‘忘尘’。”
  “毒药?”
  “不是……”南宫绢忽然又哭又笑,看看四下无人,拉住老侯爷的手低声说道:“是假死之药。”
  老侯爷神情立刻一振:“你……”
  “他没有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南宫绢脸上悲喜交加,神色复杂,紧紧握着的左手慢慢张开,掌心里赫然是一枚用蜡封着红色的药丸。
  “这是……解药。”
  老侯爷一把按住她的手,紧紧抓牢,诧异而惊惧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南宫绢缓缓抬头,一字一缓:“言、香、屿。”
作者有话要说:  

  ☆、20

  四月,京中多事。其中南宫家更是祸不单行。
  据传言所说,南宫家长子南宫缎因命案被拘禁,久不得出,终于在一日凌晨畏罪自尽。他的好友京城名捕肖怀夜,连夜请旨保其尸身完好而归,却被老侯爷怒斥出门,颜面尽失。之后,肖怀夜深感愧疚,竟辞去五品御赐捕快之职,归于市井。
  而南宫家次子南宫绡,则在是非祸乱之中再添是非,于长兄下狱之际,携一男子回府,言称“情人”,不避嫌疑,目无尊长,致使被其姐南宫绢棒打,最终为南宫家扫地出门,彻底断绝了关系。
  老侯爷连连遭受重大打击,当下卧床不起,一时府里上下无人主事,早已乱作一团。三子南宫练只好勉强撑起重任,为南宫缎搭设灵堂,举家哀悼。七日之后,南宫家为长子南宫缎发丧出殡,所到之人寥寥无几,竟是无比惨淡凄凉。
  又过三日,天子诏书,准南宫练世袭侯爷爵位,南宫家旧事既往不咎。随着南宫家之事落下帷幕,朝廷中局势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而这些权势利益之争,古往今来,本就从未中断过。
  “说来,这小子可够狠的,釜底抽薪偷梁换柱,闹得正主儿都还蒙在鼓里,可叫一个出其不意、深藏不露;说白了,就是咬人的狗不露齿,扮猪吃老虎。”
  “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可是实在庸俗,叫人不齿。”
  “哦?肖捕头,你不满本宫?”
  “不敢。”
  “阳奉阴违。”
  “彼此彼此。”
  公主府里有一座花园,花园里种了几百株各色海棠,海棠树下铺着一张厚厚的毛毡,毛毡之上摆着软藤桌椅,明艳温婉的狐狸公主坐在椅子里懒洋洋的吃点心,前些天辞职的肖大名捕则倚在一张软榻上昏昏欲睡。
  离他们几步之遥的,赫然是狐狸公主的三胞胎,正无视于一旁南宫绡杀人的目光,手脚并用的往言香屿身上爬,个个欢欣鼓舞,快乐开怀。
  “我说,肖捕头,你还要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多久?”狐狸公主微微笑,笑里藏小刀:“你又不像那两只,还可以做个玩具哄我们小甲小乙小丙开开心心。”
  “我已经不是捕头了,”肖怀夜不为所动,伸手拈了一块云片糕叼在嘴里,很没形象很厚脸皮的说,“无官一身轻,我现在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暂时只想把你哥哥几年来给我的晦气稍微打扫一下而已。”
  “哦。”狐狸公主做恍然状,眼角不自觉地跳了一跳。只听肖怀夜继续说道:“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约了另两个来聚聚。”
  稀松平常的表情,无关紧要的口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肖怀夜在“另两个”的发音上,略有古怪。
  狐狸公主顿时一声呻00吟:“唔,不要……”
  “好像已经迟了。”肖怀夜扬扬下巴,奸计得逞的嘴角一弯。
  两丈高的宫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好整以暇的站着,一个抱肩一个负手,均是一副悠闲模样,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在人家墙头上,而是在自家堂屋里。
  “拜托,”公主又是一声呻00吟,“大白天的,好歹走个门好不好?会教坏小孩子的。”
  “是么?”抱肩而笑的正是温文尔雅、洁净出尘的文骆雪,他眼神一飘,在三胞胎身上微微打转,言香屿清楚的感到三个小孩子不约而同的动作一僵,然后以超人的速度一下子退开五尺,笑容可掬的道:“文叔叔,尚叔叔。”再一动作,已在两丈之外,齐声道:“不打扰叔叔们说话,我们先去玩了。”绝尘而去。
  南宫绡言香屿叹为观止。
  “你这孩子可真是见人下菜碟啊。”南宫绡脸上总算是由阴转晴,理所当然地夺回了言香屿的所有权,拉着他到毛毡上的软垫坐下。
  文骆雪尚铭茶也从宫墙上跃下,来到桌边,席地而坐。
  “还好意思说!你们哪个有叔叔的样子?!”公主忿忿:“一个头一次来就给我们孩子下药,害得我们可爱的三胞胎长了一鼻子的小痘痘,被他爹嘲笑了半个月!可怜的小甲小乙小丙,那时才刚五岁!”
  “哦?谁家五岁的小孩会在别人的鞋子里放五毒三角钉的?”文骆雪含笑反问。
  公主不答,继续控诉:“还有你,上一次居然把她们铐在屋顶上!你还有没有人性?”
  肖怀夜耸肩:“她们揭了屋顶上对着床的屋瓦,往我脸上滴迷药么,手法还不是一般的高明。”
  “还有南宫你,上上次……”
  “呃……”言香屿悄悄皱起脸,哭笑不得。南宫绡伏在他肩头,已是满身颤颤,笑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些做叔叔的,全没有个样子,在小孩子面前还卿卿我我,你看你看,又抱到一起去了,给我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至此,狐狸公主形象全无。
  言香屿很奇怪文骆雪尚铭茶会出现在公主府里,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南宫绡也是好奇不已,总觉得这几人哪里古怪,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尚铭茶那里拍开坛酒来,顿时幽香袭人,清新润泽,诱人心动。肖怀夜也从软榻起身,坐到南宫绡言香屿文骆雪尚铭茶四人小桌旁,方才的睡态一扫而光。
  狐狸公主不甘落后,却又因男女有别不好与众人同席,于是率先丢过一只杯子,借内力稳放在桌上,叫尚铭茶倒酒。
  文尚肖三人都一副见怪不怪之色,南宫绡却是大吃了一惊。这公主几时学得如此高明的武功,居然和他不相上下?!这些年他竟是全然不知!
  狐狸公主见了南宫绡的神色,不由嫣然一笑,道:“南宫,你可想知道?”
  南宫绡比狐狸公主笑得更是美好:“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介意。”开玩笑,怎么可以掉以轻心被这老女人牵着鼻子使唤?!要是现在服软,哪还有他的好日子过?
  “南宫你就真的不介意么?”狐狸公主笑得好像狐狸:“趁我心情好,可以免费告诉你哦。”
  “公主也有隐私么,”南宫绡不动声色,嫣然巧笑,“有些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公主说免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切~~~
  狐狸公主眼睛一眯,转问言香屿:“言公子有没有兴趣?”
  “呃,有一点。”言香屿如实相告。
  南宫绡暗中切齿,脸上神色不变,笑得春风拂面,颠倒众生:“小言想知道什么?”
  言香屿伸出手,把一面玉牌慢慢放在桌上,腼腆的微笑:“这个。”
  众人齐齐一怔,南宫绡最先反应到周围这四个人的表情诡异,一把抓住言香屿的衣领,哀叫不止:“小言~~~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呜呜呜……”
  “呃,绡,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言香屿见旁边八只眼睛直直盯着自己,脸上顿时一红,慌忙安抚。南宫绡前一阵子因为他哥哥姐姐的事已经大受打击了,直到现在还有些介意,言香屿也很是于心不忍。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南宫绡指着玉牌,满心不满,哀怨至极:“他们几个怎么都认得?”看神色就知道,这几个,都是一路的!
  “这是信物。”言香屿说道。
  南宫绡松开言香屿的衣领,眉毛挑了一挑。
  “我小时候受了重伤,”言香屿低声说道,“当时收养我的人没有办法医治,就把我送到了山里师父那。我虽然跟着师父学艺十二年,但一直没有脱离收养我的人和组织,这个玉牌,是他给我和同僚相认的信物。”
  南宫绡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组织?……小言,你……”说到最后,惊惧万分。无边的恐惧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他没顶。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简单纯粹的言香屿,竟然和什么组织有关,这个组织……南宫绡一时竟不敢想下去。
  “这个组织,绡很熟悉的。”言香屿笑笑。
  南宫绡呆了一呆,立时恍然:“‘四季天’!你们……几个都是四季天的人?!”
  周围四个人很配合的一笑,笑容出奇的相似,南宫绡下意识的捏紧言香屿的衣服,半晌无言。
  “其实,他们,我都没有见过。”言香屿说:“只是今天隐约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才拿出玉牌试一试。绡,你……”
  “你是哪个?”南宫绡的手心攥出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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