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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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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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尽的地步,哪怕再多收留他一个也是莫大的负担。又因为他不能说话,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活泼,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对他都很冷淡。而此时一个同龄的男孩对他说,他会做他大哥,护着他
  ,他伸出手搂着男孩的腰,发泄一般,把积攒了几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面对小影的哭泣,斯航傻了半天,怀里的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才伸出手摸着男孩的头,笨拙地哄着:“没·
  ··没事了,哥在呢,在呢,别人不敢欺负你的。别哭了哦。”
  哄了半天,怀里人没动静了,斯航才发现小影已经哭累了,紧闭的双睫沾着泪水微微颤抖着。斯航细细打量着他,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小影长得比那什么小学校花好看多了。随即又想
  :不对啊,小影是男的,和校花比什么。索性不再多想,就着被小影抱着的姿势,也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时候,房间里的灯都开了,谭妈妈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我们斯航还真是喜欢小影啊,连睡觉都抱那么紧,人家小影早就醒了,就你抱着人家不撒手。”斯航低头
  一看,被他抱着的小影脸红红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谭妈妈调侃的,总之他觉得,这样的小影更可爱了,恨不得上去咬一口。谭妈妈看自己的儿子睡傻了一样呆呆地没反应,拍了他一下:
  “起来了,赶紧下来吃晚饭了,小影刚来,妈妈准备了好大一桌,再不来就没了。”对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美食的诱惑是不可抵挡的,谭妈妈刚说完,谭斯航一骨碌爬起来拉着小影冲去吃
  饭,谭妈妈只得在身后喊:“慢点跑,还没洗手呢!”
  饭桌上小影有些拘谨,好在有谭斯航这个“大哥”,一个劲的把菜往小影面前夹,有些离得远的,他就站起来夹,十足的兄友弟恭的场景,又一次让小影感到了暖意。
  吃完饭后,谭爸和大家商量孩子的教育问题,“我觉得还是不让小影去聋哑学校了,毕竟等他长大了还是要回到这个环境中,从小适应也比较好。再说,两个孩子一起,也好让斯航学会照顾人,收收那股子皮劲,别一天到晚给我惹事。”谭妈妈也表示赞同:“也好,斯航你呢?要和小影一起吗?”“要!”斯航毫不迟疑地回答,语气中满是自己成为大哥的兴奋。最后大家询问了小影这个当事人的意见,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这个决定全票通过。
  谭妈妈让两个孩子玩了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把两个小家伙叫进卧室,把准备好的一应用品帮小影摆好。嘱咐了几句,便让俩孩子洗澡去了,斯航则拉着小影进了浴室。这边小影还在脱衣服,那边斯航就掬起一捧水泼在小影身上,调皮本性尽显。如同被感染了一半,小影也撩起水回敬他。你来我往间,等两个孩子洗完,浴室活像过了个泼水节一样。
  等两个孩子换上衣服吹干头发,谭妈妈才出去。闹了一番两人都有点累,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小影回忆着刚才谭妈妈帮他吹头发时的温柔,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梦里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他从来没有被遗弃过,他可以说话,可以笑。
  第二天醒来,谭斯航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被子上,被子缠在小影身上,连动都动不了,又不能叫他,只能等斯航醒来。斯航还睡得很熟,嘴微张着,傻乎乎的,不知为什么,小影看他这个样子就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还被当场抓包了。斯航一睁开眼就看他笑的眼弯弯的,问他笑什么,小影不回答,也没法回答。直到现在,斯航才意识到一个其实很明显的问题:他和小影的沟通有障碍。
  去问谭爸爸,被通知谭爸专门请了一位教手语和唇语的老师,并且他要和小影一起学。于是一直处在兴奋状态的谭斯航在得知自己的周末被剥夺了之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挑了多大一个麻烦回家,兴奋劲顿时消了一半。谭爸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看到有人点击了前面发的两章,顿时血都沸腾了,非常感谢!!!!

  ☆、第 4 章

  两个孩子坐上了专门接送他们俩的车,比起昨天的闹腾,谭斯航老实了很多,话也少了,小影知道,他是为了周末上课的事不高兴,以为是自己害的,小影也没有试图与他交流。就这样一路安静的到了学校。班主任早就接到了通知,对这个特殊的学生很照顾,特意与各科老师打好招呼,上课免了小影的提问,其他学生听说后,满是羡慕。一下课,很多学生围在小影身边,问东问西,直接忽略了小影不能说话的事,叽叽喳喳个不停,小影想去找谭斯航都脱不开身。
  被被动忽略的谭斯航继周末上课的事之后又一次不开心了,本来他一直是班级的焦点,一下课就有好多女孩来找他说话,男孩来招呼他出去玩,可是今天没几个人在意他了,全都跑到小影那里去了。这让他非常不爽,以至于被围住的小影向他求助他也视而不见。有几次下课,小影主动走向他的座位,他却先一步走开,周围好多同学看着这两个人,只觉莫名其妙。议论声此起彼伏:
  “老师不是说他们两个是兄弟吗?”“对啊,他们都一个姓呢。”“那这是怎么了?他们关系很不好的样子哎!”
  斯航回头看了小影一眼,尴尬的站在他的书桌旁的小影,双眼充满期冀地望着他,本想喊出口的那句“他不是我弟弟!”也忍住了,只好一个人郁闷。
  憋了一天的火气,本以为到了放学他会对小影发脾气的,可一看见小影那双闪着水光的大眼睛,像被丢弃了一般,心里积压的那点火都没了。拉着小影的手上了车,暗想:我是哥哥,我是哥哥,我要照顾弟弟,我要照顾弟弟···
  回到家后,谭爸看到相处融洽的两人,对儿子笑笑,摸摸头以表赞赏,本来看到儿子拉着张脸出门还以为小脾气要犯了,没想到结果出人意料。此时,谭爸觉得自己领养小影是极其正确的决定,完全没有后来某一天的滔天悔意,恨不得这个儿子没有生出来过。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谭斯航和小影如亲兄弟一般,一起上课,一起学手语,当两个孩子可以勉强用手语交流时,谭爸谭妈恩准两人“逃课”两天,过了一个久违的周末。
  安逸的日子持续到了两人的十二岁,一只脚踏进了青春期,叛逆、躁动。彼时的谭斯航不再和小影一般高,抽节一样长到比小影高了一个头顶,还呈现着停不下来的趋势。和小影站在一起愈发的有了哥哥的气势,反倒是小影,如他越来越温润的性子一样,温和的生长速度,一年几公分,不急不慢。
  两人自两年前就不住在一个房间里了,小影有了自己的房间,也在二楼,斯航的隔壁。故事的转折就在那年春天,万物萌动,大批的少年少女们也萌发出了别样的心思。谭斯航这个高富帅自然而然地成了小女生们心仪的对象,而他在对着镜子反复观察自己的身高长相,并在拉过小影做对比后,看着小影那不着急的身高,比女孩子还精雕细琢的长相,愈发觉得自己有男子气概了,于是他做了个决定,从收到的情书里挑出写得最漂亮的一张,从此踏上了早恋这条路,并且勇往直前,越战越勇。
  在换了数不清个女友的半年后,谭大少爷光荣了,谭爸爸在相隔四年后又一次收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谭先生,您的儿子,谭斯航同学与某些女生存在不正当交往,希望您来一趟,一同解决问题。”谭大少爷这边厢还与女朋友你侬我侬,没过几分钟就坐在自家车里了,陪同的还有被抓来协助调查的谭影同学。知道事情败露,谭斯航先入为主的认定是谭影告的密,压根想不起自己平日里有多高调,被抓是迟早的事。
  当天晚上被谭爸爸一通思想教育洗礼之后,勒令其不准吃晚饭。时近半夜,饿的头晕眼花的谭斯航简直无法入睡。正翻来覆去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吵醒别人一样。谭斯航下床开了门,看到是小影,当机立断要把这个叛徒关在门外,可一看到他手里的食物,顿时投降了。像斯航这样猛长个子的少年,一天三顿饭根本满足不了营样需求,更别提他还没吃饭了,于是充满男子气概的谭斯航同学扑向了食物,顺便把端着食物的谭影也扑了进来。
  吃饱喝足后的谭斯航恢复了战斗力,打算和小影算一算帐。他猛地一把将谭影扑倒在床上,倾身压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小影被他压了个严实。“是不是你告密的?你这个叛徒!枉我把你当亲兄弟,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叫我爸爸把你领回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活该你被扔掉,活该所有人都讨厌你,欺负你!”那个年纪的少年口无遮拦,往往等话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图得怒火发泄一时的痛快。
  等谭斯航反应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小影的眼泪已经下来了。也许是他不能说话,感情无以发泄,所以小影年少时泪腺超常的发达,再加上他的长相,非常惹人怜爱。谭斯航的话就是被他这个模样止住的,卧室里的灯已经灭了,床头灯还开着,橘黄的灯光打在小影脸上,镀了一层光晕,更显得眉目如画。
  小影的眼泪流了很久,斯航也看了他很久,就保持着一下一上的姿势。眼泪是被吓没的,小影清楚地感受到大腿处有东西,硬硬的顶着自己。刚入青春期的孩子已然有了那方面的认识,他知道谭斯航起反应了,于是不敢哭也不敢动了。谭斯航也意识到了,他松开了对小影的钳制,任小影溜掉,全然忘了自己要找他算账的事。
  自那以后,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告密的事,因为一旦提了必然会引出另外一件事,为了避免尴尬,这一页像翻过去了一样。可是少年的气性还是引发了一场与“叛徒”间的冷战,一直到出事的那天,一直到小影变得和从前不同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冷战持续的第二周,两个孩子依然坐同一辆车上学。谭斯航也曾苦恼了好几天,为什么他对着同是男生的谭影居然起反应了为此,他一度处于自己是个变态的恐慌中。
  直到上周生理课,老师讲到青春期男孩的表现时,他自动的将自己的反应规划为了青春期男生特别且正常的生理冲动,并且他认为,别说是这样,就算再过份一点也没什么,只是当时的他
  并不打算再过分一点,当然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再过份一点。
  同班的谭影也与他有了同样的认知,再没有了以前的尴尬,只是冷战还在持续。
  这天放学后,两个人依旧是谁都不理谁,一前一后地走出校门。两人刚要上车,突然从后方冲过来一辆面包车,前后车门都大开着。谭斯航并没注意到,面包车越来越近,门后的两个人
  慢慢蹭了出来,近乎本能的,谭影一把将谭斯航推进车里,自己却被面包车里的人拽了进去。身后伸过来几只手钳住他的四肢,一块白手帕捂住他的嘴,片刻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不出预料的被绑住了,嘴里也塞了布条,周围很暗,应该是家废旧厂房。这是一场绑架,而且对象本应该是谭斯航,迷糊的想着,谭影又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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