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与大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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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捕快与大盗贼-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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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恭喜恭喜。〃
  〃呵呵,连你也恭喜我。〃吴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面带微笑。
  〃我听说过谢大人啊,他很有名望,我父亲曾是他的学生。〃陶荫道。
  〃嗯,没错,我也曾投入他的门下,当时我以为,他是值得我尊敬的前辈贤者。〃按惯例,举子们中举之后都会自认是当届主考官的门生,吴大人当然也不例外。
  陶荫心里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静待下文。果然吴大人接下去说:〃我当时受宠若惊,却婉言谢绝了。〃
  〃咦,为什么?〃
  〃因为我家中已经娶了妻子,怎可委屈谢小姐做二房?而且我妻子跟我青梅竹马,感情很好,我也不想再娶他人。〃
  〃哦。〃陶荫点头,对这一点他是很赞同的。
  〃当时很多人劝我,叫我休了家中妻子,娶谢大人的女儿,因为读书人最得意的两件事:金榜题名日,洞房花烛时,一起都叫我赶上了,那是多大的福气!〃
  陶荫不以为然,若是因为富贵就丢弃结发妻子,那还有何人品可言?
  吴大人看他神色,欣慰地道:〃我就知道小陶你会理解我,从某些角度来说,咱们脾气有些像,都有点不通世务的天真。〃
  陶荫皱了皱眉……什么叫不通世务的天真?
  吴大人一笑,接着道:〃谢大人还当我面嫩,私下里又亲自跟我谈过一次,说可以让我娶他女儿为正妻,我前妻做二房,他不介意。〃
  陶荫闻言,对谢大人的尊敬悄悄降了一格。
  〃后来我才知道是谢小姐喜欢上了我,扬言非我不嫁,谢大人不得已才这样妥协,对他来说,已是给了我极大的面子。不过我还是坚持‘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再次婉言谢绝了,小陶,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读书人的酸腐,不识好歹?〃
  〃当然不是。〃陶荫立即答道:〃处世先做人,德高而望重,如果您为此把夫人休了,那我才要看不起您。〃想了想他又急忙补充:〃您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没错,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做不出那样的事,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被派到这小小的泽县来当县令,并且八年都没有升迁过。〃
  陶荫震惊:〃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吴大人冷淡地道:〃自为官以来,我从未有过任何缺失,虽然此地极小,又极偏远,完全不符合对新官考核的条件,但我治理之时也是兢兢业业,三年之内,这里百废俱兴,民生安定,做为一个新晋的官员,我的做为是合格的。〃
  陶荫点头,泽县虽小,但百姓安居乐业,知礼守法,处处显见吴大人治理有方。
  〃但三年过去了,没有按惯例调我回京,四年、五年、六年过去了,到现在已经八年,我一直没有得到升迁,而且很明显今后也不会有,曾经的宏图抱负渐渐付之东流,这几年我越来越沉溺诗酒,有时思及,实在惭愧。〃
  陶荫无话可说,心中翻江倒海般混乱,谢大人是当朝重臣,政绩显赫,声望如日中天,自己从前对他很是景仰,然而吴大人的经历又告诉他,即使这样的人,也有。。。。。。也有碍于私心的时候。。。。。。他一时无法接受。
  〃会不会。。。。。。〃陶荫欲言又止:〃也许。。。。。。〃他很想找个正当的理由解释这一切,但不管怎么说,都无法证明谢大人不是借职权之便,硬生生扼杀了吴大人的官途,而这一切,居然只因为人家不肯娶他的女儿!
  〃不是因为我不肯娶他的女儿。〃吴大人又给他斟一杯茶,微笑道:〃当然,对于不听话的后生小子,教训一下是有必要的,但他女儿早已出嫁,嫁的,就是当年跟我一同中举之人,那人八年来风生水起,屡次升迁,翁婿二人互相辅助,相得益彰,那人当年才学不如我,名望不如我,后来官阶却远高于我,你说,若这情况被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所以我这个碍眼的人,就被一直远远放在这里,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吧。〃
  陶荫如哽在喉,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以前一直觉得谢大人很好,现在一下子打破印象,实在是满心失落。
  〃当然,咱们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是?我敢说谢大人其实后来早忘了我,也不是故意要与我为难,但他门生故旧遍天下,他女婿又长袖善舞,仕途光明,你说,那些人是会巴结他们呢,还是会为我鸣不平?〃
  陶荫沮丧,这个问题其实不必回答的。
  吴大人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场就是这样,盘根错节,非常微妙。〃他语气里有淡淡惆怅,却不怨恨。
  陶荫沉默了一会了,问道:〃那。。。。。。您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
  〃当然没有。〃吴大人笑眯眯地道:〃后来我也想开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我这样的性子,不太适合在官场里混,早早被踢出来了,做个小小的父母官,衣食无忧,任情山水,也是不错。〃他递给陶荫一块点心,又道:〃夫人怎么样,你也见到了,有她在我身边,我这一辈子过得非常幸福快乐,还求什么呢?〃他咬一口妻子做的点心,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像院子里的阳光一样满满的。
  陶荫赞赏地看着他,心里对吴大人的印象,空前光辉起来。但吴大人下一句话就把他的好心情打破了:〃其实我觉得你不适合做捕快。〃
  〃为什么?〃除暴安良可是陶荫从小的愿望,十多年努力,终于当上了捕快,为什么吴大人会说他不适合?
  〃你正义感太强。〃
  陶荫无力,这算什么理由?身为捕快,不是应该主张正义的吗?
  吴大人道:〃有很多事,不是你正义感强就可以办到的,做捕快,需要聪明机智人脉广手腕圆滑,不然很容易得罪人,不仅办不了差,还可能把自己折进去。〃他看着陶荫的眼睛,缓缓道:〃小陶,你天性纯净,不善于处理这些复杂的纠纷,所以我说你不适合。〃
  陶荫满心想要反驳,却在他诚恳的目光下说不出话,平心而论,吴大人说得没错,他,是不擅长处理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和官场纠葛,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年之内三次被调职,最后来到这偏远小县的原因,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跟吴大人倒是异曲同工。
  办案只凭一身正气,毫不妥协,得罪了人还不知道,于是被不着痕迹地一贬再贬,贬到没人知道的地方来,自生自灭。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像吴大人一样被放在这里十年八年无事可做,陶荫打了个冷战,心都凉了。再怎样的热血豪情,禁得起岁月消磨呢?
  〃可是为什么。。。。。。〃陶荫想着给自己下调令的人,想起自己从前的几位上司,也都并不是坏人,甚至是自己最尊敬最亲近的人,可是。。。。。。
  仿佛看透他的心事一般,吴大人叹息一声道:〃有的时候,要学会圆滑,学会妥协,这就是所谓的成熟。〃
  陶荫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远远的天高云淡,一只鹰孤独地缓缓盘旋,左近没有任何陪伴,因为,它飞得太高了。




  15和好

  大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翟小侯兴致勃勃地观赏街景,转头对车窗外道:〃想不到这里居然也如此繁华,虽然跟京城没法比,也算不错了,比你那个小小的破县城,更是强上一千倍。〃
  陶荫骑马护卫在侧,神情冷淡,只小心照看着车马前进,翟小侯仗势欺人惯了的,在这样的闹市都不肯放慢车速,陶荫只好替他看道,要是碰到人可就不好了。
  〃小陶啊,累了吧?不如进车里来陪我说会儿话吧?〃翟小侯掀开帘子,笑眯眯地招呼,陶荫冷冷扫他一眼,恭谨道:〃多谢小侯爷,在下不累。〃
  〃怎么这么生分?〃翟小侯有点不是滋味,要说两人也很熟了,怎么陶荫突然这么客气起来,还客气得不动声色冷若冰霜的,让他好不习惯。
  陶荫不理他,目不斜视望着前方,任翟小侯怎么撩拨引诱,就是不肯靠近,也不跟他废话,翟小侯契而不舍地说了一大堆话,直到口干舌燥,陶荫还是一个字不回,实在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停车!〃马车停住,翟小侯气呼呼地道:〃我饿了!〃
  陶荫左右一张,不远处恰好有座极大的酒楼,人来客往,显见生意颇佳,金字招牌上写着龙飞凤舞三个大字〃醉仙居〃。
  一楼都是散座,伙计殷勤招呼两人上了二楼,翟小侯要一个雅间,跟陶荫一起坐下,点过酒菜,把伙计打发了出去。
  挺大一个雅间,只坐两人,显得有点冷清,翟小侯看陶荫坐在圆桌对面离他最远的一个位置,便笑眯眯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陶荫皱皱眉,毫不客气地拖椅子离他远点,翟小侯怔了一下,又向他凑凑,陶荫便又挪挪,始终保持两人之间两尺以上的距离,翟小侯恼了,一把抓住他手道:〃你干什么躲我?〃
  陶荫用剑鞘一拍他手背,翟小侯痛呼一声,急忙缩手。
  〃小侯爷请自重!〃陶荫冷冷地道,自顾端了茶喝,倒是上好的毛尖。
  翟小侯火大地道:〃我知道你脸皮薄,都特意带你出来了,跟前一个外人没有,你还要怎样?〃
  陶荫气得变了脸色,猛地抬头盯住他,冷笑道:〃小侯爷你想怎样?〃
  翟小侯被他雪亮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毛,嘿嘿笑了两声,放缓口气道:〃小陶,我是真心喜欢你,难道你还不明白?〃
  陶荫懒得理他,这话早听了不知多少遍,恶心也早恶心过了,他只记着吴大人的话,该强硬时绝不妥协,〃对恶人手软,就是对自己不公。〃吴大人虽只见过翟小侯几面,但对他们之间的情况已猜出几分,因此特地对陶荫叮嘱。
  〃小陶……〃翟小侯又粘过来,陶荫将剑竖在两人中间。
  〃别这样嘛,小陶。。。。。。〃
  陶荫缓缓将剑鞘除下。
  〃你。。。。。。你要干什么?〃翟小侯惊恐,陶荫仔细看着明亮如水的剑身,脸上泛起微笑。
  〃你。。。。。。你不会。。。。。。不会。。。。。。〃翟小侯结结巴巴地哆嗦,陶荫慢慢把剑尖倾斜过来,对准翟小侯的眉心……翟小侯尖叫一声,连滚带爬逃出了雅间,陶荫放声大笑。
  笑得够了,陶荫起身走到窗前,正看到翟小侯的马车从街上狂奔过去,路人惊呼声四起,纷纷闪避,他脸上的笑意冷去,抬起眼来,忽然看到对面酒楼上有个熟悉的面孔。
  鲁畅!陶荫下意识抓紧了剑,眼光顿时犀利起来,鲁畅今天没有化装,锦衣玉带,便似个寻常贵介公子,眼光也正从飞驰离去的马车上收回,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没有犹豫,陶荫立即下楼,大步过街,来到对面楼上,推开那间雅室的门,鲁畅大马金刀地对门坐着,冲他一举杯,笑容灿烂。
  〃你!〃陶荫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不知从何开口,一时哽住了,只是狠狠瞪他。
  鲁畅自顾喝酒吃菜,正眼也不瞧他,一句客套话没有,僵持了一会儿,陶荫忽然觉得想笑,就笑了出来,鲁畅奇怪地看看他,他笑得几乎直不起腰,干脆坐下伏在桌上笑,鲁畅也就笑了,两个人一边笑一边拍桌子,然后就喝起酒来,小杯不过瘾,换大碗,不多时一坛子酒就喝了个底朝天,鲁畅命人再送一坛来,陶荫道:〃两坛!〃
  〃好,三坛!〃鲁畅眼睛发亮,大笑道:〃好爽快,今天你才像个男人!〃
  陶荫怒道:〃难道我以前不像男人?〃
  〃不像!〃
  〃混蛋!哪里不像了?!〃
  〃腻腻歪歪,束手束脚的,就不像!〃
  〃哼!你以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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