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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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三千里-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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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花若闲说道,他双手抱著膝盖,将脸埋在臂弯。
  “但知道孤月脱不了干系。”穆兰姗道,“你太单纯,只是想到一点点头绪便接受不了。要知道,江湖恩怨情仇引发的惨案多的是,孤月人在江湖,就没办法如自己所愿,静静当个旁观者,要脱离飘渺宫,更是难如登天。”
  “这是你的仇恨,白大哥本可以不参与进来。”
  “即使他原本没有提出脱离飘渺宫的要求,大宫主也会指示他来帮我,孤月太温柔,太正直,大宫主不喜欢他这样的性格,要把他的善良正直统统剥除掉。”穆兰姗说著,脸上露出一丝悲哀,“其实很多时候我多麽希望他从没遇见过大宫主,他不适合飘渺宫,不适合混乱的江湖。”






  “你们都是坏人。”花若闲闷声道。
  穆兰姗只是淡淡一笑,两人间沈默良久,她忽然又开口,“这一次去,我便再没有命回来了,即使有幸活著……”不,她不需要活著,报了仇她便可以与这个世界了断,这一世被仇恨填满,只望下一世平平安安,当个普通人家的儿女,“这是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战役,孤月是我爱著的人,必须陪著我。”
  “为什麽一定要拉白大哥下水?”
  “你没有爱过,你体会不了那种放不开手的感情。”穆兰姗道,“若非家中的变故,我俩早已结为夫妻,连孩子都有了。”
  花若闲忽然感到心里有些发酸,怪怪的。
  “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凌云青一手造成的。”穆兰姗忽然站了起来,“今夜过後,便是凌云庄血战,今晚上,你有什麽话要对白孤月说的,最好早点说出来。”语毕,她转身离开。
  花若闲撅著嘴,又蹲了一会儿,最後实在冷得不行,哆哆嗦嗦找上来的梯子,还没爬下去,忽然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整个人被安稳抱了下去,不用想,也知道是白孤月。
  “白大哥,你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早点睡吧。”他说。
  “你怎麽还不睡?”白孤月问。
  “我睡不著。”
  “我陪你。”
  花若闲心里一暖,踮起脚尖在白孤月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牵著对方的手,不知不觉心里的愁闷被一扫而空。花若闲想了想,又道:“白大哥,你明天要去做的事我阻拦不了,你要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就在客栈等你。”
  “我会努力。”白孤月道。
  花若闲想要的是肯定的答案,而不是这样模凌两可,但明白这事没办法肯定,只有叹气。来这里的第一个夥伴眼看要踏入火坑,他却毫无办法。
  圆月高挂,天空忽然下起了柔柔小雪,花若闲抬手,稀疏的小雪落在掌心,透心凉。
  “我唱首歌给白大哥听。”他突然道。
  “好,回房唱,别冻感冒了。”白孤月笑道。
  他俩缩在被窝里,花若闲靠在白孤月怀里,清了清嗓子,看著窗外挂在枝头的月亮,歌词和曲子在脑海回忆了一遍,便开始唱道: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 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 为贪嗔喜恶怒著迷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 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 为悲欢哀怨妒著迷
  啊 舍不得璀灿俗世
  啊 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 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 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
  这是部很老的武侠电视剧里的曲子,花若闲很喜欢那部电视剧,曾经看的时候总希望自己也是行侠仗义的武林高手,却没想过如今会身在和电视剧里差不多的世界。
  “好听吗?”一曲终,花若闲抬头问。
  “好词,好曲,可惜唱得不是顶好。”白孤月如实说道。
  “我第一次唱嘛。”花若闲道,忽然有了些睡意,“白大哥,我有点困。”
  “睡吧,我就在这。”
  “明早不要先走,等我醒来送你……”
  白孤月看著他透著笑的睡颜,不禁露出微笑。
  方才的歌让白孤月产生了一些共鸣,他舍不得这混乱却繁华迷人的俗世,放不开曾经的恋人。其实大宫主说协助穆兰姗时,他并没有太大的反抗心理,穆兰姗曾与他真心相爱,尽管现在性情大变,他仍愿意为她做一些付出。
  白孤月很庆幸自己在这一条孤单乏味的路上能遇见花若闲,遇见这个可爱善良的孩子,若有将来,愿自己能陪若闲游遍东南西北,让他脸上时时拥有欢快笑容。
  他正疼爱地抚摸著花若闲的小脸蛋,穆兰姗忽然从窗外跃了进来,道:“该走了。”
  大清早不是什麽好时机,此时刚过三更,人们都已入睡,即使是彻夜守卫之人此时也正直疲乏,正是偷袭的大好时机。
  白孤月将花若闲放到床上,看他不安稳地皱眉似要清醒,便点了他的睡穴,然而花若闲此时的睡颜却不再安详。
  “走吧。”他道。
  凌云庄总舵位於杭州城外一座小山的山腰上,又名凌云山庄。凌云庄的精英、真正高手,都在总舵,不知穆兰姗此行有何把握,一副势在必得信心十足的模样。
  若对手是不会武功的人,白孤月可以以一敌百,然而眼下,凌云山庄全是高手,凌云青这个顶尖高手也在内,他们仅仅三人,虽然二宫主一手邪门武功使得出神入化,但又如何对付这麽多人?
  他俩很快到了约定的地点,二宫主早已到了,一袭红衣在黑夜中宛如鬼魅。
  “把这个吃了。”二宫主掏出两粒药丸,分别丢给二人。
  难道是要用毒?白孤月心想,这倒是个阴损却有效的法子。
  “兰珊,你可已做好一去不回头的准备?”二宫主问道。
  “兰珊早已做好准备,就等今日。”穆兰姗认真道。
  “我去对付那些所谓高手,兰珊,凌云青那条老狗就交给你了,白孤月,你偷入後院,那里是家眷的房间,你去将所有女人小孩都杀了。”
  这分明是刁难!“恕难从命。”白孤月竖起怒眉,气道。
  “你敢不听我的命令?!幽州定州凌云庄分舵的老小你杀的还少?装什麽正人君子。”
  “二宫主。”穆兰姗连握住二宫主的手,道,“女人和小孩留著,我要在凌云青面前,把他的老婆孩子一个一个杀光。”
  “这倒是个好主意。”二宫主欣慰道,妖媚地笑了,“既然如此,我就去把那些家眷给赶出来,白孤月,那些凌云庄的走狗们就由你负责。好了,我们走。”她转身施展轻功,向凌云庄的方向行去。
  “你小心点。”穆兰姗留下一句,尾随二宫主之後。
  
  
  自第一个分舵被人端了之後,凌云青便一直在警惕。曾经押镖保镖,多的是仇家,而如今做了武林盟主,他已到了人生风光的顶端,看他不顺眼的人大把的是,凌云青并不在意自己的项上人头有朝一日落到谁的手里,江湖之中漂泊多年,早已将脑袋挂在了腰带上,谁有本事,谁便能取。然而这次对手的作风实在凶残无比、令人发指,竟然要杀光所有和凌云庄有关系的人,凌云庄在各城的分舵已经被灭得七七八八,接下来,不知接下来又是哪个遭殃,凌云青只有叫人快马加鞭,尽量早点通知余下的各分舵之人先行躲藏。
  一些胆小怕事的已经自行离开凌云庄,但庄里更多的是江湖英雄好汉,愿意留下来共同迎击那穷凶极恶的歹人。其他名门正派亦对这种报复手法义愤填膺,愿意助一臂之力,只是赶来需要一些时间,预计明日一早便能到了。
  他没料到那些人来得这麽快、如此大胆,在他尚未准备好之际便潜入了凌云总舵。
  一丝轻微的不正常声响钻入耳中,浅眠的凌云青当即睁开双眼,从床上一跃而下,正看见一人从门外冲进屋内。“什麽人!”他喝道,与那人缠斗在了一起。
  庄里正在睡觉的人、守夜的人,相继被打斗声惊了过来,凌云青一掌逼退来人,这才看清楚对方竟是一名蒙面女子。
  “姑娘,我凌云青与你有何仇恨,为何夜袭我凌云山庄?凌云庄分舵的惨案,可是你造成的?!”他大声问道。
  “穆兰姗。”穆兰姗冷声道,“记住我的名字,因为你即将死在我的手上。”她一挥手扯开脸上面纱,露出自己的面貌,今夜不是成功和死便是失败和死,她遮不遮脸,都已无所谓。
  “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如此深仇大恨?”
  “那二十三条人命你忘了……也是,你杀的人那麽多,又怎会记得那些无名小卒呢。”穆兰姗怒道,扬起手中双刀冲上去,刀刃在皎洁月光下,反射出绿幽幽诡异的光芒。
  凌云山庄二镖头姜国长得粗犷,生性豪爽,一手大刀使得虎虎生风,江湖人称“破风刀”。三镖头伍安玉和他恰恰相反,白白净净,小气巴拉,使一手判官笔,江湖人称“白无常”。两人正要上前协助凌云青,一柄长剑忽然从面前挥过,若非二人退得快,只怕脑袋得给人削下来,便是如此,强劲的剑锋亦挂得二人脸上生疼。
  “好功力!”姜国大喝一声,抡起大刀对上阻拦之人。
  “要想过去,先过我这关。”白孤月横剑在胸前,沈稳道。
  “我破风刀来会会你!”姜国喝道。
  “你这小子,口气真大。”伍安玉皱著眉,转著手中判官笔。姜国与白孤月缠斗,而他则在外围转悠,一有空子便跃上前耍阴招,招招阴险,招招对准人的弱点部位。
  姜国脚下一错,大刀在头顶轮了个圆形後往白孤月腰上砸去,这刀来势汹汹气势威猛,硬拼不得。白孤月向後跃开数米,躲过大刀的范围,一只判官笔又从後袭了上来,他在半空中一扭身,使自己正面对著伍安玉,长剑与判官笔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孤月并非等闲之辈,与两人周旋游刃有余,然而凌云山庄并非只有两个武功上得了台面的好手,又跃出数人,势在置他於死地,白孤月顿感压力颇大,但仍竭力阻拦这些人的脚步,以免穆兰姗被打扰。






  凌云青毕竟叱吒武林数十载,武林不可小觑,穆兰姗尽管练了邪门歪书武功大有进步,对抗凌云青仍有不小的距离,颇为吃力。她拼著承受一掌,双刀在凌云青手臂上破了道口子,那一掌击在胸口,她喷出一口鲜血,被击飞在地。
  早先她已受过数掌,只是这一掌尤为沈重,看来磨了这麽久,这个伪君子终於不耐烦了。
  “嫌恶女人,竟然使毒!”手臂上的口子很快流出黑色的血,凌云青怒道,点了伤口旁边的穴道,正待运功逼毒,却忽然一股浓重眩晕感涌上,他一时支撑不住,半跪倒在地上。
  “庄主!”与白孤月对抗的数人惊呼,趁此机会,白孤月一招“水中望月”横刺过去,挑破一人咽喉,惨叫声起。杀害一人,却也付出被伍安玉一笔打在肩头的代价,鲜血自伤口泊泊流出,他闷哼一声,点穴止血,面对众人仍不退却。
  “哈哈哈哈──”穆兰姗欢快极了,仰头大笑。
  凌云青感到自己两个手掌与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痛,那痛如尖锥直刺心底,痛得他难以忍耐,头上大汗淋漓,几欲发狂。“我究竟与你有何冤仇,你竟使出如此歹毒的招数要置我於死地!”他忍痛大声问。
  “凌云青,你可还记得自己曾经去过苗疆?”穆兰姗伤势颇重,几乎爬不起来,她便坐在地上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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