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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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客栈[出书版]-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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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风暗自郁闷,又听许坚对许屹道,「对了,冷飞求我救林傲……」
  许坚话到一半兀自不语,他偷眼去看许屹,对方似乎并未有异样。
  「你去救便是,问我作什麽?我又不懂医术。」
  许屹知道许坚是怕自己因为先前受了林傲之辱不愿他施手,虽然林傲可憎,却也实在可怜,救他一命了结冷飞苦念也算是积下善因。
  既然许屹无所芥蒂,许坚也放下心来,这才又把救人所需九转回魂丹之事与许屹说了。
  「你当年不是有恩於那李忘风,此番去找他要来两颗丹药必不是难事。」
  许屹一愕,道,「此去京城天长水远,我腿脚又多有不便,只怕耽误了时辰。」
  正在二人为难之际,时风出声道,「无妨,我灵动山庄产业遍天下,到时候出了镇到郡上,我便叫人备好快马盘缠,沿路辄更就替,三日内必到京城。」
  「如此甚好!」许坚笑道,手上已配好一剂药。
  方天正接了许坚的药便急忙下楼去熬,刑锋仍静静守在时夜身边,此刻已放下心来。
  许坚看时夜仍在昏睡,取出一瓷瓶,叫刑锋喂进时夜嘴里。刑锋接了瓷瓶,打开一闻,清香扑鼻,他仰头一饮,含在口中,这才低头覆在时夜唇上撬了对方唇齿灌入。
  许坚想这些人果然是不拘小节,也不见个正经,连喂个药竟也如此,不觉哂笑起来。
  刑锋把药喂进时夜口中後,才慢慢放开,但仍把人抱在怀中。
  不多时,时夜轻哼一声,果然缓缓睁了双眼。
  重伤初醒,时夜尚觉口舌难动,看了面前的人,也不觉真切。
  「好了,好了!」许坚在一旁已笑了起来。
  刑锋也是大喜,可想起之前对时夜之事又自觉惭悔有加,竟无法出声。
  待方天正端药上来时,时夜已被扶在床头坐好。他神志渐渐恢复,看了刑锋和许坚也并不惊奇,只是面上难免带了分凄清之色。
  刑锋见他如此,还道他心里恼恨前事,於是低声说道,「你没事了便好,我自知有负於你……」
  时夜一笑,闭目摇头,似有话说,但却不语。
  许坚悄悄站开,叮嘱了方天正用药之法,这才退出门外。
  「来,先把药喝了。」
  方天正殷切递了药碗到时夜唇边,看他又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心中大喜大悲跌宕起伏,酸楚难忍。
  时夜看了眼药碗,又看了刑锋和方天正两人,忽然道,「我心已死,有药难治。」
  刑方二人被时夜之言所慑,一时竟不敢动。方天正知道自己亦是有负时夜在先,吞吐欲言,却看了对方那副漠然神色终无法出口。倒是刑锋不动声色慢慢道,「人活著就好,喝了药再说。」
  他拿了方天正手里的药碗,递到时夜嘴边。
  时夜看刑锋一眼,目光中似有讥讽之意,只听他笑道,「你也会怕我死?」
  刑锋面色一僵,头别到一边,口中却说,「你先喝药。」
  时夜身子尚虚,他撑了床板从床上下来,接过刑锋手中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药已喝了,我看我还是离开的好。」
  时夜浅笑,一只手却拉开衣服,露出血迹未干的累累伤痕,他脖下延直小腹的鞭伤已经翻卷开,可见血肉,他低头看了这最长的一条伤痕,与刑锋笑道,「这身子原来也有经不起诸多伤害的时候。」
  刑锋看了那道伤口仍不断渗出鲜血,又见时夜笑得若有若无,似是不再执著更多。
  他忽然抱住时夜,又伸了舌头延著时夜颈下舔了起来,一直舔到下腹伤口末端时已是满口血腥。
  时夜轻哼一声,眉梢已轻轻挑起,他长长喘了口气,终於还是一把推开了刑锋。
  「小锋,我们之间缘分已断,你放手吧。」
  刑锋的手仍搂在时夜腰际,他抬头望时夜,对方的讥讽之色已渐渐淡去,可换上的却是沈沈无奈。
  方天正也看出时夜决心已下,他苦笑一声,看了刑锋摇头。
  也罢,总算三人过了几年舒坦日子,今日相离,既然时夜有意,那麽他们自不便多加阻拦。
  刑锋不语,又似没看到方天正使的眼色,往前一步,反而把时夜抱得更紧。
  「放手。」时夜心中困扰不堪,见了刑锋如此,竟说不出个滋味。
  他不能再留在他们身旁,他已见过他们对自己的爱,所以自当醒悟。
  刑锋却知如今若放手,何时又能拥此人入怀?既是真爱,这一次便绝不放手。
  「我是一个下贱不知廉耻的男人,不值得你如此,小锋。」
  时夜兀自在刑锋耳边低语起来,声音悠悠带了几分凄凉。
  忽然,他只觉刑锋浑身颤抖,不片刻竟闻泣咽之声。
  「我现在只怕再也见不到你,所以请你不要走……」
  刑锋哽咽道,手却渐渐松了,他泪眼未干,看著时夜满是哀求。
  可自己也曾那麽求他,求他不要对自己太过心狠,求他不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时夜一叹,凄然笑道,「忘了我吧,这世上唯有我不值得你们……」
  话到一半,时夜无法再言,他这次再不管更多,一眼也没再看两人,如当初那般扶了墙便缓缓步出房门。
  许坚又拿了药去冷飞房里,他走在回廊上见时夜竟下了床,急忙斥道,「你怎麽下床了?还不好好回去休息?刑锋和方天正也是该看著你的时候不看著你!」
  时夜看许坚一眼,低头谢道,「多谢救命之恩。我已和他二人了结一切,这便回……」
  回哪里去?时夜也不知。
  「啊?」许坚大惊,忽见刑锋也走了出来。
  刑锋见了时夜,伸手递过一个包袱。「里面有些银两和上好的伤药,想必会有些用。」
  时夜还道他是出来劝自己回去,却不料对方竟是追出来送包袱。
  许坚看刑锋这样,正要骂他傻,又听时夜道,「既然和你们缘分已断,这些东西我自然不会要。别忘了,若我真是没盘缠,这身子倒也能替我赚些。」
  他嘴角笑意甚冷,只把一旁的许坚也看得有些不解。
  刑锋也知时夜是故意说出这些话,来绝自己想念,不过他已不能再点破。
  「那麽,你走吧。」刑锋一笑,转了身,寂寂往回走。
  时夜看他走得落寞,眼中也多有痛色。只不过事到如今,复当奈何?
  刑锋回屋收拾起行装,方天正问他这是为何,但笑不语。
  「茫茫天涯,何处不是家。」刑锋提剑在手,把杯中酒满饮一杯,对方天正道,「我若能追回时夜一定把他带回来。」
  「你这又何苦,难道你没看出他对你我二人早已绝了心念?」
  方天正叹道,非是他不想留住时夜,只是他也知这次恐怕是留不住了。
  刑锋不更多话,对方天正一抱拳便出了门去。虽然时夜先行,但毕竟有伤在身,追上他也是不难。
  许坚把时夜和刑锋两人纷纷离开客栈之事对冷飞等人说了,众皆感叹。
  陈之远看了眼萧进,道,「看不出那时夜竟也是有些脾性的人。」
  萧进摇头,想起时夜绰然风姿,神俊非凡,竟被刑锋这二人不知珍惜逼到如此境地也算是可怜。
  惟有冷飞心思只在林傲身上,心无旁骛坐在床边,直直盯了林傲。他双臂重伤如今连抬起也难,却仍固执要抓了林傲的手在自己掌心,不放。
  转眼月余,有间客栈大门几乎再没开过,许坚望了死气沈沈的客栈,感伤颇多。
  现在店内众人,伤身的伤身,伤心的伤心,要死的快死,只有自己这好胳膊好腿的人打点一切。天黑已久,他这才去灶房蒸了馒头,又熬了些清粥,这便端了上楼。
  许屹就著粥吃了好几个馒头,把时风吓了一跳,心道,不知他做了什麽,竟累得饥肠辘辘?
  许坚也是饿得厉害,先被林傲逼著和许屹相行合欢不说,又忙里忙外为这客栈里一竿子伤者听脉治病,早就累得手脚发软。
  时风听闻时夜和刑锋双双出走,只是目中稍暗,复又常色。
  许屹问他道,「毕竟时夜是你兄弟,他现在伤得这麽重却出走在外,你一点也不管他吗?」
  时风看了许屹笑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我虽是他堂兄,却也不能逆命而为,刑锋那小子性格暴躁冲动,常不知珍惜,时夜今次便是要教他以後怎麽好好疼人,想必不日即会双双对对地回来,我还管那些做什麽?」
  不愧是两兄弟,性子都是这麽奸猾,许屹和自己都是老实人,怎麽斗得过他……如何是好?许坚囫囵著咽下清粥,拿眼瞥了时风,隐隐担心起面前这个对手。
  早知便不与他治伤,或者迟些在他药里下毒……许坚正暗自盘算,时风已冷冷道,「许坚,看你那眼珠子乱转,难道是在腹诽我?」
  「噗……」
  许坚大惊,喷出一口清粥,急忙解释。「你不要冤枉好人!要不是我,你的伤会好得这麽快?!」
  「难道你就没想在我药里下点毒什麽的,好以後独占你哥。」
  时风又一笑,目光却落到许屹身上。
  许屹听他竟拿自己说笑,愤然一瞪,把粥碗一搁,又摸了两个馒头才走到一边啃起来。
  时夜出了客栈,走了不远便滑了身子坐下。
  他身有重伤,又连日米水未进,能在客栈里和刑锋他们纠缠那许久也全凭了意志。
  他一摸身上,果然身无分文,不由苦笑,莫非自己那句戏言真会成真?
  自己除了这身子能换些钱,还有何长物?
  半生浮沈,曾想把自己交给那两人便罢,不料最後也不过落得被叱骂相弃的下场,实在可笑可悲。
  刑锋行色匆匆,一路向人追问时夜的行踪,好在时夜凭那身长相气质也的确惹人注意。
  「似乎是往燕归楼去了。」夜市摆摊的小贩在刑锋大方买下堆饰物後,方笑著答了他话。
  一听此言,刑锋面上一寒,也不拿所买之物,只管拔足而去。
  白三正恨白白走了个林傲,这几日都是冷面冷语,手下一干人看了好不害怕。
  只是方才店里竟来了个男人自求安身之所,白三看对方虽然神情萎顿但长相非凡,若多加培养便是颗摇钱树,当下大喜,立即应允下来,与之签了卖身契,这才叫人领他去楼上空房歇息饮食。
  「三爷,他刚吃完饭。」白三带了几个人上楼,楼道门前小童急忙欠身说道。
  「好,你去把暗房准备好,一会儿我便带他过去。」
  那小童一听白三说到暗房二字,不觉脊背发寒,心想这新来的相公本就是一副憔悴模样,哪还经得起更多折腾?只是既然白三有话,他也不敢耽搁,匆匆一揖便下了楼去,唤了几个仆童与自己同去。
  时夜正喝完一碗绿豆粥,他数日饥渴,不进水米,又兼伤重,现在吃了些东西竟觉胃里难受,忍不住便想吐。他坐在椅子上,仍觉被後穴疼痛难当,却又无力起身,只能趴在桌上稍做歇息,桌上碗筷是何时被人收拾好的他也只是昏睡不知。
  待到时夜听得门响之声,白三已带了人进来。
  「怎麽不去床上休息?」白三笑道,走到时夜身边。
  时夜见是他,撑了口气道,「不瞒三爷,我身子有伤……」
  「有伤?」白三轻挑了两道细眉,眼珠子盯著时夜一转,又笑道,「伤在何处?」
  时夜一身的伤自是刑锋之前泄愤所留,伤得最重之处自然是被烛火灼烫过的後穴,只是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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