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说怪谈之坟树作者:鼠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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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说怪谈之坟树作者:鼠丰-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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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青柳听了廖北辰这话有些莫名,突然间醒悟过来:“你这是……礼尚往来?要告诉我你幼时的趣事?”

  廖北辰想了想,答:“算是。”

  “那你小的时候有什么好玩的经历吗?”何青柳问。

  廖北辰又想了想,答:“好像没有。”

  “好像?”何青柳反问他。

  廖北辰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会,似乎在认真的回想他的童年趣事,然后道:“幼时好像捉过一条蛇,后来那蛇咬了我一口跑了,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然后呢?”何青柳问。

  “然后师父把我弄醒,说今天之内如果弄不死那蛇就吃一个月的糠。”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去找那蛇把它弄死了,托它的福晚上吃了蛇羹,味道不错。”

  “……那蛇是什么蛇?”

  “五步蛇。”

  “……”

  “你怎么不说话了?”廖北辰问,语带疑惑。

  “有没有……平常一点的趣事?”何青柳问。

  “平常一点?”

  “就是不那么……危险的趣事。”

  廖北辰顿了一下,又开始苦思冥想,过了会儿又道:“怎么样才算不那么危险的事?”

  “……”何青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转移了话题,“你有师父?”

  廖北辰一点头:“有的。”

  “那你有没有同门师兄弟?”

  “有一个师兄和师弟。”

  “你师兄很厉害吗?”

  “厉害,”廖北辰顿了顿,“我在他手下熬不过百招。”

  “哦,那你也挺厉害的了,至少能在他手下熬过几十招,还能带着我飞到那么远的桃花岛游玩。”何青柳安慰他。

  “这……没什么。”廖北辰不知怎的干巴巴的回了这么一句,耳根竟然略微泛红了。

  何青柳看着他的反应二丈摸不着头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廖北辰一番,慢慢靠近他正色道:“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

  “怎、怎么不对?”廖北辰故作镇定道。

  “你看你都结巴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不对。”何青柳一脸严肃的道。

  “……”廖北辰沉默在一旁不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何青柳。

  何青柳看着他这般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你刚刚耳朵红了,是在害羞吗?”他凑近廖北辰,用手戳了戳廖北辰的脸,“为什么不是脸红而是耳朵红呢?”

  廖北辰僵在原地,何青柳见他的反应觉得好玩,就得寸进尺的用一只手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廓。

  廖北辰的脸竟然红了起来!而他的身体也僵得跟块石头一样,不得动弹。

  “你居然脸红了!”何青柳玩性大发,又把另一只手搭在了另一只耳朵上,两只手轻轻的向外一拉,而后觉得还是缺少了点什么的微皱眉头,又把两只手放了下来。

  还不等廖北辰松口气,何青柳又把大拇指放在他的鼻尖往上一按,歪了歪头满意一笑:“这才像猪八戒嘛。”

  廖北辰顿时面如菜色。

  “你这样子很有意思,”何青柳一见不对劲就又补了两句,“我觉得很可爱啊。”

  廖北辰面色稍缓。

  “傻的可爱。”何青柳又加了一句,看着廖北辰的脸色更加得惨不忍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廖北辰心中一怒,竟然跟小孩子一样把何青柳扑到在地,做完动作后又僵住了,索性就耍无赖似的压在何青柳身上不动弹。

  “哎哎,你重死了,快起来”何青柳在廖北辰身下推他,“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廖北辰不理他,继续压。

  何青柳见廖北辰没有反应,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他闭着眼做出一副痛苦模样用力挣扎着,然后动作慢慢渐缓,力道也弱了下来,捂着胸口呼吸渐渐粗重的喘息了起来。

  廖北辰觉得奇怪,便撑起身子想要看个清楚,何青柳对着他狡黠一笑趁着廖北辰愣神之际兀地抱住他的一只手臂用力一滚,这回换何青柳压着廖北辰了。

  何青柳压着廖北辰,廖北辰僵硬的一动不动,而何青柳趴了会儿也自知无趣,爬了起来,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玩这种把戏?压着我要把我压坏了怎么办?”

  他的口气老成,好似先捉弄人的人不是他,而是廖北辰一样。

  廖北辰看着他哭笑不得。

  何青柳站起来瞥见一旁的酒坛,想起正事还没做完,便招呼着廖北辰道:“来来来,我俩合力挖几个坑把酒坛给埋了,过些年再挖出这酒来一定是口齿留香的好酒。”

  何青柳还在想着从哪里拿两把铁铲,而廖北辰这边又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把剑,对着地面一戳一个洞一戳一个洞,每个洞旁边还积了一个个小土堆。

  何青柳看得目瞪口呆:“北辰兄……没想到你这剑使得真是了不得啊!不仅能够剔鱼刺还能够挖土坑,真真是极厉害的啊!”

  廖北辰听了颇有些自得,只听得何青柳又道:“你还能不能用这剑奏上一曲高山流水?”

  廖北辰自得的心又跌落到了谷底:“我不通音律。”

  何青柳听了他的话心里琢磨着:难道他通晓音律了就会用剑奏曲了吗?想到那场景何青柳忍不住笑了。

  廖北辰见他笑的莫名其妙也不去在意,只道:“把酒搬进坑里?”

  这话唤醒了何青柳的神智,他应了一声,同廖北辰一起忙活了起来。

  忙完之后自然是有些疲倦的,何青柳靠着柳树坐了下来,原先只是想歇上一会儿,没成想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中就睡过去了。廖北辰挨着他坐着,何青柳的脑袋自然而然就靠在廖北辰的肩上了,廖北辰见他睡着了,不敢挪动,就靠着何青柳的脑袋也跟着睡了。

  柳树荫外阳光正好,不时有微风吹过,带着几片柳叶飘然落下;柳树荫内分外凉爽,夏季的困意将相互依偎的二人带入了甜美的梦乡。

  NINE

  何夫人真的请媒婆带着聘礼去叶家定亲了,何青柳知道这事儿也无可奈何,他注定是……要成亲的,不可能违背何夫人的话,三年守孝,不过是拖延一段日子的借口罢了。

  廖北辰收拾起行囊也要走了,他是在临行前一天才告诉何青柳的。

  “怎么这么快?这么……突然?”何青柳听到消息后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已经秋天了,我已经在你家中住了好一段日子,如今也是时候走了,”廖北辰道,“分别是自然的,我的修行还要继续。”

  何青柳听了这话失神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的勾起嘴角笑道:“也是,你的修行还要继续,或许以后再一次相逢我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头了。”

  这话本应只是玩笑话,却不知怎的透着股凄凉,廖北辰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回复,他晓得这多半会成为现实。

  秋天总是令人伤怀的季节,泛黄的柳叶在空中打着转而落下,落叶归根。

  屋内的二人相对无语,过不许久何青柳开了口:“能否……过段时间就给我写封书信?就当作……留个想念,好让我也知晓些轶事奇闻,总不会让人笑话作土包子,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县城了。”

  廖北辰默默的点了点头,背起行囊:“我走了。”

  “那……路上小心,后会有期。”

  廖北辰的脚步略微一顿:“后会有期。”

  何青柳久久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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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青柳仿佛又恢复到了曾经,自他熟悉了经商之道后,何家的生意就一天天的好了起来,霉运似乎都已经消失,仿佛曾经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周遭的人也不再避着何家的人,过去的好友也时常来拜访探望,相邀游乐。

  只是经过了这么一遭后,何青柳的心智似乎成长了许多,独自撑起了何家之后,再也不复少年人的活泼了。

  每个月的初三,都会有一只漂亮的鸟儿到访何家的院落,为何青柳带来一封书信。何青柳认得那鸟儿,是那日在桃花岛上遇见的其中一只,那时还戏说要抓一只来作小宠,没料想却成了信使。

  廖北辰的字似他的人,沉稳而内敛,果敢而利落,每封信不过百字,有时说妖魔轶事,有时说风土人情,却是很少谈及自己。何青柳每每阅过一封,都会提笔写一封回信,却又不知寄到哪儿去,送信的鸟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神秘的很,怎么回信?何青柳只好把这些书信规整好放起来,闲暇时拿出来看看。

  漆黑的宝剑挂在何青柳内屋的墙上,何青柳时常看着它发呆,就如同看着书信莫名一笑一般的没有由头。秋儿常常偷偷的在一旁瞅着,唯恐少爷得了什么疯病,却掩下了心中更加不安的猜测。

  何青柳素来爱青色,只因他的名字里带了个青字,却不知怎的转了性子,开始穿起了纯素色的衣衫,秋儿问他为何,他只是笑笑,答曰:偏好而已。

  偏好而已,偏有所好,求而不得,因而不会相思,又害相思。

  不,不是求而不得,是不能求,又何来得?

  何夫人常常让何青柳同叶婉儿巧遇一番,增进感情,而何青柳每每见到她既觉得心中莫名愧疚,却又是待她极好,也总是想起廖北辰说过的那番话,继而又笑自己太过痴傻,可还是会同叶婉儿疏远。

  每逢佳节,何青柳总会来到何府的某处,挖出坛桃花酿,偷饮一口后又放回去埋土填好,然后靠着柳树小憩上片刻,接着又取出那漆黑的剑细瞧,兴致来了后还会胡乱的舞上一把,最后黯然失神。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转瞬间已过五载,何青柳要成亲了。

  硬是多拖延了两个年头,最终还是要……成亲了。

  六月初三的午后,何青柳坐在床边望着手中的喜柬出神,六月十八便是他的大婚之日,而这喜柬……能寄得出去吗?

  送信的鸟儿如期而至,正准备放下信就走,就听得一声呼唤:“莫要离去!”

  这鸟儿是通灵的鸟儿,自然是晓得人语的,况且送信许久,也懂得了些其中的渊源,便停站在一旁歪头看着何青柳,似乎有一些疑问。

  何青柳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开了口,没想到成功了,他略带了点犹豫的把一封书信递给了鸟儿:“请帮我……带给北辰兄,真是辛苦你了,送了那么多年的信。”

  鸟儿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来是没料到这个人类会说这些,它微微一颔首,叼起信封,扑腾扑腾翅膀飞走了。

  要完成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这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才对,可是何青柳却觉得心像被钝刀拉开了一道口子,风吹进伤口里嘶嘶的疼,他沉默的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大喜之日将近,大红的绸布已经挂满了何府,何家人都是一派喜庆的高兴模样,其中属何夫人最盛,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又时常盯着何青柳傻笑,眼睛里隐隐透着些什么东西。

  “娘*亲,孩儿娶亲您就这么高兴吗?”何青柳无奈道。

  “是啊,娘着实是高兴啊,你终于可以成家立业了,过不许久我就可以抱上孙儿了。”何夫人高兴得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看上去徐娘半老却风采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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