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玉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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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玉廷芳-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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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苦的,可不是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就能坚持得下来的。再说了,我也才十七岁,虚长你一岁罢了,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有你这么大个儿子。”
  
  安大少苦笑,“我这也就是那么一说,意思是指我们的关系亲近,你要真愿意当我爹我也不能乐意啊,老爷子别直接把我扫地出门呢。”半晌没见季廷芳答言,就大着胆子道,“那么,师父,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手从我耳朵上拿下来呀,我老这么弯着腰,很不舒服的。”话音未落,耳朵上的力量却突然加大,安大少唉哟了好几声,季廷芳才勉勉强强的松了手,临了还不忘威胁道,“你以后在这么胡说八道的话,小心日子会更难过,到时候可就不是扭扭耳朵能解决问题的了。”说着拍了拍手,“时间也不早了,折腾了这大半夜的,明天晚上还有一场戏要唱呢。你也别太累了,早些回房歇着吧。”还不待安大少接话,人便又已经不见了踪影。安大少只能接着苦笑,回房的时候嘴里还喃喃的念叨,“我确实不想你做我师父,我只是想你做我媳妇儿罢了,可是,唉,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每天晚上还要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呢?”



3、第三节 飘香苑 

  第二日,京城的热闹比往常更甚,路边爱八卦的人们更是谈得眉飞色舞。连戏班的老班主也不觉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有季廷芳,还是那副冷冷的神色,似乎一切毫不关己。虽说,这满街的人谈论的主角就是他。你道为甚?原来今日左二少和安大少同时出门,不仅在街上逛了一大圈,竟还来了戏园子一趟,各自送出了一笔不是小数的银钱。
  
  老班主自然是欣喜若狂。这两天直在季廷芳跟前转悠,显是爱极了这棵摇钱树。巴不得他转了性,巴结好了这二位爷,那么以后戏班也就不用那么幸苦的讨生活了。老班主的女儿在戏班打杂,他若是有了钱,第一件要办的,自然是女儿的婚事。
  
  这事情季廷芳是知道的,那姑娘名叫喜儿,长得倒也娇憨可人,看着讨喜,也应了这名儿。可是这丫头这两年大了,不知觉的,就看上了戏班子里唱小生的余路。这老班主自己走的这条路,自然明白其中的艰辛。看着妻女这些年跟着自己受的这些苦,心里当然好过不了。心下里其实是希望女儿以后能嫁个老实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就好。这老话里不也有这么一说么?□无情,戏子无义。且不说这余路是不是将来真的无义,就说这戏班里颠沛流离的生活,老班主自然不愿意女儿再过下去。所以季廷芳虽不愿要安大少和左二少的好处,可这关系到喜儿的终身大事,老班主要收,他自然也没想过要拦着。 
  
  只是少不得要向二人‘致谢’,所以,当晚便应了两家的邀约。由戏班另一位唱功和台步都与季廷芳相当的花旦挑大梁,他只上台虚晃了一晃就离开了戏院。刚出了戏院的后门,便瞅见已经有一辆黑色的马车在等着了。季廷芳也不多疑,直接就上了马车。刚刚坐定,马车便行驶开来。不多时,只听得外面渐渐嘈杂起来,季廷芳只微微皱了皱眉,正待开口问时,却不料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季廷芳掀帘看时,马车却是停在了一家名为飘香苑的妓院门前。季廷芳的脸瞬间便黑了下来。谁知那马车夫却不卑不亢的对他道,“公子,我已把你送到目的地了,请你下车,我家少爷和安家少爷在里面等你呢。”
  
  季廷芳扇了扇手中用来装门面的扇子,眯起了眼睛“你家少爷?左灵烨会来这种地方?”
  那车夫还是那态度,“不是二少爷,是大少爷。”
  
  季廷芳懒懒的点了点头,从车上下来,“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回头找你家少爷要一吊赏钱,就说是我赏的,先找他借点。”
  
  进了飘香苑,就有龟公过来引了季廷芳往楼上走去。说实话,这飘香苑虽是妓院,可也没平常妓院中刺鼻的脂粉气,这地方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雅香气,倒是令季廷芳颇为惊讶,但也没让他惊讶太久,龟公就把他引到其中一间门牌为‘兰香室静’的雅室门前,敲了敲门,唱了个喏就先下楼去了。季廷芳整了整衣衫,方才放轻了脚步推门进去。
  
  门内的情景却让季廷芳怎么也没办法料到。除了安大少,左灵烨,左大少三人之外,还有两个少年,这两个少年面容清俊儒雅,隐隐间透着份清雅香气,这妓院的脂粉气就这样被盖下去了。这些都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两个少年坐着,另外三个人却是一脸苦瓜相的站着。看见季廷芳的时候还拼命的朝他使眼色。
  
  季廷芳假装没有看到,径自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还对着那两位少年故作风雅的抱了抱拳头。又扇了扇那把招牌扇子。露出个自以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笑容的确是迷死人不偿命,不过那仅限于普通市民小老百姓。
  
  “你就是现下在京城里闹得满城风雨的季廷芳?”其中一位少年开口,声音也颇书卷气,合着那清雅的相貌,真是悦人耳目。倒是另一位少年不觉皱了皱眉,颇为不满的瞪了先前说话的少年一眼。这嫌恶的态度虽不明显,但是在阅人无数的季廷芳面前,再不明显的情绪,也能看个十成十。
  
  “请问,是我要闹得满城风雨么?”季廷芳一边摇扇子,一边笑眯眯的道。
  
  “难道不是么?”先前瞪人的少年又皱了皱眉,语气虽是淡淡的,但是只要不是感觉器官迟钝得厉害的人,都能感觉出他很不满。
  
  “公子此言差矣,难道是我想闹得么?真正闹事的两个正主儿不就在你身后头站着么?”季廷芳冷笑一声,合着的扇子虚虚的向少年背后一指,便端起桌子上本来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抿了一口,又不着声色的把杯子放回原处。
  
  那少年眯着眼睛看了季廷芳一会,见他无丝毫不适,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知怎的就发了脾气,对着身旁另一位同来的少年恶声恶气的道,“这就是你的审美?这就是你口中的美人?他要是算美人的话,我家烧火的丫头都是绝代佳人了。”再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拉起另一位少年的手,也不顾别人的意愿,硬把人从凳子上扯了下来。在临出门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季廷芳一眼。
  
  待两人走后,那三个人方松了一口气,也各自坐了下来,看着季廷芳的样子像是才头一次认识他。左大少更是胆大到直接摸上了他的额头,可是也仅仅是刚刚碰到,就被两个小的给拉住了。正吵闹不休的时候,季廷芳不疾不徐的起身,“既然你们让我来这里是看你们吵架这么无聊的事情,我还不如回去排练排练新戏呢,明天晚上还要演出呢。”
  
  坐得离他最近的左大少果断的挥开弟弟的手,拉住了季廷芳的衣袖,“咳咳,”又摸了摸鼻子,“那个,主要是今天晚上是我们三个是头一次见到你笑,所以。。”
  
  季廷芳闻言回过头来,神色颇为古怪的看了看左大少,又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我以前就真没笑过?”这回倒是没起争执,三个人一起狠狠的点着头,鸡啄米似地。
  
  季廷芳又笑了笑,这回的笑容颇为甜美,“这个嘛,我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说着又端起刚才自己喝过一口的茶水,“对了,你们今天叫我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还有,刚才那两位少年怕不是普通人吧?你们和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要老实交待。”
  
  安家大少看着季廷芳,也端起桌上的杯子吞咽了一口,对季廷芳讨好道,“师父,您看今儿个您的戏不是不多么?而且还是个客串男角的,没以前唱旦角的时候戏份多,卸妆也快,徒儿就想着拜师也有这么久了,师父您还没具体教过我什么呢,所以就想趁着您得闲的时候跟您学学。至于那两个人么?他们能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意外,更何况,以我家的关系,可还攀不到那两根高枝儿呢。”
  
  “哦?你家还攀不到的高枝儿?”季廷芳挑了挑眉,“莫非,是皇族?”
  
  左大少也眯了眼睛,“看不出来,你还很聪明嘛。”顿了顿又道,“不过,也不全对,只有一个人是皇族,另一个是礼部侍郎家的第三子,给那皇族子弟当侍应的,也就是陪读的意思。”
  
  “还真是。”季廷芳颇为嘲讽的笑笑,“那那位皇族,莫不是现如今风头最劲的三皇子?”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左大少摇了摇头,“不过,你也应该看出来了,那孩子对他的陪读不是一般皇族对陪读的想法。而是,怎么说呢,有点像是我家弟弟和安家大少对你的那种感觉吧。”
  
  “好了,哥哥,别说这些了。”左灵烨一嘟嘴,脸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嘴里却也没闲着,对着季廷芳道,“廷芳,我听说你收了安少爷当徒弟,是真的么?” 



4、第四节 夜谈 

  季廷芳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安意煊一脸的得色,“那是自然,难道这个事情我还会骗你们不成?”左灵烨一见季廷芳没有反驳的意思,就更急躁起来了,差一点就要就地给季廷芳跪下,“廷芳,我不求别的,你既然收了安少爷当徒弟,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呢?让我呆在你身边吧。就不做别的,也从做你徒弟开始,好么?”
  
  季廷芳叹了口气,一手拉了左灵烨的手,一手拉了安意煊的手,把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你们两个都欣赏我,我感到很荣幸。对一个戏子来说,能得两位少爷的青眼有加,我也很开心,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很草率么?更何况,就算你们都很喜欢京剧,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过了学戏的最佳年龄,现在学起来怕是根本没那么容易,你们也会吃很多的苦,与其到时候坚持不过,还不如现在就放弃算了。”
  
  左灵烨和安意煊两个却都把头摇得拨浪鼓似地,“我们这么做也是经过仔细的考量,且不说我们本就都是喜欢戏的,就是为了你,我们也吃得下任何苦。”
  
  季廷芳又叹了口气,把他俩的手都放开,“今天先就这样吧,看起来你们也都累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散了吧,我要是再不回去就没人给我开门了。拜师的事情,你们再好好掂量掂量吧。反正我们戏班现在不会离开京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见面,如果你们真不放弃……唉,到那个时候又再说吧。”话音刚落,就起身离座,在经过左大少的面前时,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左大少也朝着他点了点头。
  
  “廷芳。”左灵烨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也终究只是看着季廷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房。
  
  是夜,月朗星稀。季廷芳独自一人坐在戏园的屋顶,手里还端着个像是说书先生常用的紫砂茶壶,不过没有杯子,他就这么对着茶壶嘴喝。夜静静的,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落在了屋脊上,对着他淡淡的道,“哄着我弟弟睡觉呢,所以来晚了。勿怪啊。”他嘴里说着勿怪,可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季廷芳也不以为意,只淡淡的道,“你带了酒啊,闻着挺香的,可是抱歉了啊,我为了嗓子,不喝酒只喝茶的。”
  
  “嗯,这个我也知道的。”来人端着酒壶在季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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