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何妨?”
这下可把林休勿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半晌他也没下文。云道庭觉着再和这人掰下去也没甚么意思,耽误了李随情的伤可就不好,单刀直入道:
“快救人。”
“咳咳!”林休勿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着,“急什么,我看他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你内力深厚,都撑了他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小会儿的。”
一听到死字,云道庭的目光顿时变得凶狠起来,威慑之意鲜明。林休勿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更要做出一副不屑的姿态,抱着手臂晃悠着,
“看来伤得不轻呢,流了这么多血,是谁干的呀?你看你看,又流血了。”
若不是现在顾及着李随情的性命,云道庭早是冲上去杀了那“庸医”,瞧他一副医德尽丧的模样。
“嗯…。。要我救人呢,也不是不可以。”林休勿这才进入了正题,
“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个问题。”
云道庭只看着他,一语不发,算做默认。
“既然他是你爱人,又是个男的,若你俩结合,你家与他家的香火该何人延续?”
云道庭料到这“庸医”问不出什么好话,却也不想是这么个问题。
“自有法子。”
他含糊着,其实,谁知道呢。他二人皆无父无母,要那香火做什么?上没老人催着,下没亲戚看着,快意江湖便是一生了,哪管得什么孩子?
“哈哈,”林休勿几乎笑出声来,摆什么臭脸呐,还不是不知道。
“那、那你相信有男身孕子这回事吗?”(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羞涩)
林休勿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在唇齿间挣扎了很久。云道庭看他微羞的模样,心里暗自发笑,装什么清高,还不是没胆说。不过……
他冷着脸,没有答话。目光渐渐转向李随情,其实,有个孩子也挺不错的,对吗?他就在那个刹那扬起了笑脸,笑着答了林休勿,
“信。”一字铿锵有力。
林休勿看得有些呆了,愣愣道:
“真的?怎么可能呢?呵呵……”
他自顾自地笑起来。
“不信便不要问我。”
云道庭对他的反应并不满意。既然信,便要坚守一生,他对李随情亦是如此。林休勿惊了惊,但又在心里敬佩起云道庭,敢作敢当,比我行啊!
“好,我救!”
简单三字让他如释重负,疏离却又真心道:
“多谢。”
“呵呵,一句话就把我打发啦,你还真是……”
林休勿咂着嘴,却是慢慢走上来,欲看看这人。就在他要走到云道庭面前时,一阵奇异的铃声响起,林休勿朝浓重的雾气中望了望,转头对云道庭说,
“你先带他进屋,我出去看看便……”
他只瞥了眼云道庭怀中的人,却立时震惊得变了话语,
“他!”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风头紧,难道我该避避风头?哈哈哈哈~~~荒谬。
16
16、八、 。。。
八、
铃音就在那一刻突然爆发起来,急促得似催命的令符。林休勿来不及再看李随情,只递给云道庭一颗补血的丹药,叫他快些把李随情抱进去,屋内一切物品勿擅自动用。交代完毕,他便飞也似的出去了。这率性的模样倒真是无半分心机。
林休勿从一片茫然大雾中飞身而出,翩翩落地,却见是梅沁师太与她一干弟子。
“师太。”他恭敬作揖。
梅沁打量着这少年,许久不见,倒越发玉树临风起来。若不是随情执迷不悟,他们俩……唉!
“不知师太今日造访水榭,有何贵干?”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知道梅沁的到来必与李随情有关,但没有即刻向她表明李随情就在此处,他对李随情这师父总不是十分地信任。
“哦,林小师侄,我今日来只是想问问我那徒儿李随情是否在此处,随情与我们一起有些事情,这会儿子倒找不到他了。我想会不会是在你这儿。”
果然如此。林休勿细细打量着她们一行人,见神色皆是匆匆,且拿着武器严阵以待,怕是没劳什子好事。林休勿理了理袖子,风清云淡道:
“怎会在我这儿,我的水榭只是个小小的药庐,怎容得下您老人家的徒儿?况且我这治病救人的地方,多病多灾的,人人避而远之。师太也快些走吧,我这儿还有病人,见了血可是不好。”
他说着便要走进林中,师太急急叫住他,
“病人?林小师侄,你这儿何时会收病人了?我见你平日里一般是不开诊的。”
林休勿怕李随情那边耽搁了,却也不好做出什么反应,只得笑着,
“是对过路的夫妻。妻子有了身孕也不知晓,这下动了胎气,丈夫听说我在这儿看病便来求诊。我见他夫妇二人着实可怜,便救他一条性命。师太,人命关天啊。你……”
他欲言又止地,黑溜溜的眼珠直盯着师太,理由这般充足,梅沁又怎好再纠缠?只得讪讪道,
“既然如此,你便进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该多做做善事了。”
林休勿暗暗睨了她一眼,简短地说声了好走便离去了。一进林中他就暗暗笑道,编得这劳什子烂理由,还夫妇,唉,八成是昨晚看书看得傻了。
师太见他离去,轻声嗤了嗤鼻,这小子,总是高傲得很。一个云道庭,不说是无礼,他倒好,说起来巧舌如簧的,但还是那股子傲劲儿让人看着不欢喜,亦是无礼得紧。
弟子们看自己师父吃了那毛头小子的瘪,心中不甘,
“师父,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不就仗着那身医术吗,有什么了不得的!”
“就是就是。”
“诶!休得胡闹,平日里你们有个病啊灾的还不是找他,得罪了他,有你们好果子吃。”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应答。
“师父,我看那林休勿必是隐瞒着我们,云道庭与李随情指不定就在里面,我们姑且一试,闯阵吧!”
这番话让弟子们纷纷跃跃欲试,个个摩拳擦掌地想着进去。
“你们切勿逞强!这阵法是几位高人设下来的,几十年来从未有人破得了,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站在这儿等着里面人出来的?你们年少轻狂,小心吃了亏。”
“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就不追了?”
“师父不可啊!云道庭受了伤,咱们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师父,算了吧。”
“不可不可!师姐大仇即将得报,怎可半途而废?”
一时间,众弟子们纷纷喧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梅沁望了望那片深雾,终是垂下眼,心想着,这难道就是命途注定?
“徒儿们,咱们……回去吧!”
“师父!”
一时不满。
“罢了罢了,且让他们二人再偷欢几日,等恩儿回来了,我们再行定夺。”
梅沁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大师姐要回来了?”
“嗯,快了快了。”
听得这大师姐的名字,女弟子个个面露欣喜之色,方才的情绪一散而尽。众人散去,留得这片雾霭静谧氤氲。
“师父。”
梅沁一行人正走着,却忽听得一女子柔美的嗓音,众人转过身,正见一林下风致的俏丽女子静静站在身后,浅笑婀娜。
“恩儿?”
“师父,银纤恩回来了。”
==============HELLO,我又来了===========(怎么那么2……)
林休勿看见李随情昏迷的惨象,压下怒气,耐着性子替他诊完脉。云道庭一言不发地看了看林休勿,瞧见他脸色难看得很,怕李随情的伤不好治,便问着:
“如何?”
林休勿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放轻动作将李随情的手放好,可一放下,他立刻躁动着抓住云道庭的领口,怒目而视,
“你怎么照顾他的!怎么把他伤成这副样子!还爱人,我看都要变成……哼!”
他压抑着那个字亦是不敢说出口,只得愤愤地松开手,转身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林休勿打开药柜的手顿时僵住,咬了咬唇,拉开一个柜子,
“脉象细若游丝,脉动无力,重创几乎伤到心肺,况且内力全失,你觉得,他会如何?”
他转过身来,恰好迎上云道庭的目光,
“内力?”
林休勿眯了眯眼睛,试探地问着,
“你不知晓?”
云道庭看向李随情,并未作答。
“唉……”林休勿若有若无地叹了声,“他昨晚犯了次病,也不知是否是与他内力尽失有关。我翻遍了医书,尽找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着对他的病也是无益,如今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内力从几月余便开始消失了,这点你可曾发觉?”
云道庭仅摇了摇头,他已许久不见李随情动武,怎会察觉得到?
林休勿掷来一个小小的瓶子,
“喏,金创药,我看你也伤得不轻,快些抹上,不然……我怕先死的人是你。”
云道庭又将瓶子丢了回去,淡淡道:
“无碍。”
林休勿冷哼一声,拿着瓶瓶罐罐来到李随情身边,取出一枚丹药,示意云道庭将他扶起。李随情这会儿的意识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云道庭刚一碰他,便拧紧了眉,双手按在腹上,病怏怏的。
林休勿想起昨晚他的动作,便好奇地向他腹部探去,还未摸到,便听得地上有滴答之声,他循声看去,正见一条血迹从李随情腿间蔓延开来,
“糟糕!怎地流血了!他腹部受伤了吗?”
“没有。他只是……”
李随情究竟说他哪处伤痛了呢?云道庭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只是看他一直捂着肚子。
“似乎是腹痛。”
“腹痛?”林休勿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了个圈。
“快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林休勿不由分说便伸出手来,云道庭立时将李随情牢牢护在怀里,生怕被林休勿夺了去,
“做什么?”
他的口气中带着威胁。
“脱他的衣服!快!别磨磨蹭蹭的!”
“看病不用……”
“你是大夫还我是大夫呀!快!听我的!”
两人推推搡搡地,半晌才将李随情的衣物褪下,
“转过来,让我看看后背。”
云道庭虽是不愿,但仍是将李随情的身子翻转过来,却在李随情的背上见到了一个着实奇异的图案,两片盛放的花瓣,一瓣是淡雅的蓝色,另一半则在蓝中透着红色,他将手附上去,这才找到李随情方才叫喊着的热源。
“这是什么?”
他难得如此认真地问一个陌生人问题,却不想林休勿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一滴冷汗挂下,他步步向后退去,就像受了惊吓,口中喃呢着,
“蓝莲,蓝莲……是真的……它没有骗我……”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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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九、 。。。
九、
“切勿撤掌!我先帮他止血,你把这药给他吃了。”
“蓝莲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样?”
林休勿神情凝重,却无作答的意思,只是淡淡道:
“先保他性命,其余的再说。”
云道庭生平第一次吃了闭门羹,却也无得再说些什么,运起内力,将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李随情体内,但李随情依旧面色灰白,并无苏醒的征兆。
“他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