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映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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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映晴空-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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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可你的所作所为却是。”
  樊霁景道:“师叔可知仙莲剑法是谁所创?”
  “自然是祖师爷。”
  “不错,祖师爷开山立派,创出了就仙莲剑法,可是自祖师爷之后,历经七代,却再无一代掌门创出新的武学,你可知为何?”
  宋柏林愣住。这个问题他倒是不曾想过。
  “因为无须。”樊霁景缓缓道,“仙莲剑法只得传授一人,因此历代掌门都是九华派的第一高手,在九华派地位崇高,无人可比,自然也就不会花心思去创什么新武学了。”
  宋柏林道:“这与你将仙莲剑法公开传授有何关系?”
  “一个人的目光或许会偏颇,但实力一定不会偏颇。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人人都能学仙莲剑法,那么门下弟子武功孰高孰低便一清二楚,九华派的武学自然会发扬光大。如此一来,能够当上掌门之人必然是过关斩将、百里挑一的高手,何愁九华派没落?”
  宋柏林道:“若是那人不愿意当掌门又如何?”
  樊霁景道:“当九华派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派时,又有谁忍心放弃掌门之位?”
  宋柏林语塞。
  樊霁景捏着袖子,手指扫过袖中的信封,目光缓缓移到窗外。
  九华山的天已经接连阴沉了一个多月,仿佛花淮秀走时连带带走了头顶那片晴空。
  “师叔。”他轻轻地开口。
  如今宋柏林听到他叫师叔心里头就一阵发憷,色厉内荏地回道:“做什么?”
  “门中诸事大定,我想离开一个月。”樊霁景望着窗外天色道。
  宋柏林心中先是一喜,随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想回花家见见老祖宗。”樊霁景道。
  宋柏林想了想,觉得他既然当上了九华派掌门,也算光耀门楣,回去炫耀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樊霁景城府如此之深,当真会在九华派百废待兴之际,将事情交与旁人?亦或是另有目的?
  樊霁景回过头,见他一脸犹疑,含笑道:“在我离开期间,我想请师叔暂代掌门之位。”
  若樊霁景还是旧日的樊霁景,那宋柏林听到此消息自然欣喜若狂,但此事他一心一意想的都是前面有个什么样的坑在等着他往下跳,自然不能按照樊霁景的意愿走。“我年事已高,这种事还是年轻人做的好。”
  “既然如此,我只好请大师兄暂代了。”
  樊霁景对他的拒绝不但丝毫不意外,反而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宋柏林这才知道自己诸般小心反而陷入他的算计,不禁扼腕。
  一个弟子突然匆匆赶来,在门外叫道:“掌门,不好了,朱师兄走火入魔了。”
  宋柏林心头一惊,忙问道:“在哪里?”
  “正在房间。”
  宋柏林抬脚要走,转头却见樊霁景面色自若地站在原地,全身顿时犹如被冷水浇过一般,对门外弟子道:“你先走,我与掌门一会儿便来。”等外门弟子脚步声走远,他才低声道,“掌门似乎并不惊异?”
  樊霁景泰然道:“绣花扎手,练武入魔,本该预料到才是。”
  宋柏林沉声道:“朱辽大与掌门青梅竹马一同长大,难道掌门真的半点也不担忧?”
  樊霁景道:“步楼廉与师叔也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不知道闻他死讯,师叔脑海中的第一念头是惊还是喜?”
  “自然是惊!”
  “那便是不担忧。”樊霁景叹息道,“师叔尚且做不到,又何必为难我?”
  宋柏林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师兄弟一场,我们便去瞧瞧吧。”樊霁景抬手,示意他先行。
  宋柏林拂袖而去。
  
  至朱辽大房中,却见他面如金纸,躺在床上气息时有时无。
  关醒刚帮他推功过穴,此时正在一旁打坐。
  上官叮咛抓着朱辽大的手,眼睛红肿如核桃,抽噎得断断续续,几乎要哭昏过去。
  其他弟子都整整齐齐地站了几排,不知所措地看着,直到宋柏林和樊霁景进来,才松了口气。
  宋柏林道:“如何?”
  站在关醒旁边的施继忠道:“二师兄走火入魔,真气乱走,不能导正。大师兄只能暂时封住二师兄的任督二脉,只是日后……”他想到朱辽大走火入魔的真相,心中不免愧疚。若是当初他坦言相告,朱辽大也不会落到如斯田地。
  宋柏林自是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任督二脉不解开,朱辽大的武功就只剩下最粗浅的手脚功夫。在九华山,这等于废人。以朱辽大的野心和骄傲,只怕难以承受。
  樊霁景叹气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能留得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宋柏林侧头看他,却是一副难掩忧愁的伤怀之态,与来时简直判若两人,心里顿时像吃了五百只蚂蚁一样挠得难受。
  樊霁景走到上官叮咛旁边,俯身安慰道:“师妹,二师兄以后便交给你了。”
  上官叮咛哽咽着点了点头。
  樊霁景直起身,朝房中其他弟子挥了挥手。
  那些弟子知趣地退出房间。
  樊霁景问道:“请大夫了么?”
  施继忠道:“请了,不过大约要半柱香时间才能到。”
  樊霁景点了点头,对关醒道:“我要下山一个月,和宋师叔商量之后,决定由你暂代掌门之位。”
  关醒眼中露出一丝错愕。樊霁景让他暂代掌门他不意外,只是宋柏林竟然也会这么想,那就让人玩味了。
  宋柏林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哼,难道还要我一把年纪来操心门中琐事不成?”
  关醒站起身,抱拳道:“谨遵掌门令谕。”
  “我明天动身,二师兄之事就劳烦你费心了。”樊霁景说的时候,脸上满是心痛和惋惜之色。
  看多了他的表演,宋柏林只有鄙视和心惊。
  樊霁景言罢,便一直坐在房中等大夫到来。
  直到大夫检视过朱辽大的脉象,确定他身体无大碍,只是一身不能再动武之后,才起身告辞。
  
  夜间清冷。
  风如冷水般穿梭在院里院外。
  樊霁景行李收拾到一半,就听到门外有动静,出门却见关醒拎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坐在院落的石桌边。
  “我来践行。”关醒将杯子放在石桌两头,斟满酒。
  樊霁景在对面坐下,举起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多谢。”
  关醒一口将酒饮尽,“九华派正值百废待兴,你真放心离开?”
  “你明天可以来送我,看我是不是真心离开。”樊霁景道。
  关醒轻放酒杯,“为情?”
  樊霁景目光微闪,“大师兄何出此言?”
  关醒轻笑,转话题道:“你如何说服宋师叔的?”
  “我并没有说服。”他的确没有,是宋柏林自己乖乖往下跳的。
  关醒抬头看他,须臾方道:“你总有办法的。”
  樊霁景道:“我不在山上,诸事还请师兄多多费心。”他提壶斟酒,先干为敬。
  关醒跟着饮了一杯,“你不担心宋师叔?”
  “不担心。”樊霁景缓缓道,“江湖本是弱肉强食的江湖。”对他来说,宋柏林也好,朱辽大也好,都不会强大到对他产生威胁的地步。既是如此,他们趁机在九华派掀起惊天骇浪又如何?等他回来,照样可以轻松收复失地。何况,宋柏林并不是毫无头脑之人,绝不会如此不计后果陷自己于死地。
  关醒沉默。
  “若有事,自会有人相助。”樊霁景道。
  关醒没有问是谁,他也没有继续说。
  凉风擦肩,水酒正酣。




真情未明(一)

  回家头一天是新鲜的,第二天是感慨,但第三第四第五天就……
  纪无敌无聊地坐在池塘前,手里抓着一大把草,一根一根地丢进池塘里。
  袁傲策和钟宇比完武,心情舒爽地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在做什么?”
  “喂鱼。”纪无敌说得很认真。
  袁傲策看看他手里的草,又看看平静得连半天鱼都看不到的池塘,淡淡地问:“吃死几条了?”
  “一条都没有。”纪无敌郁闷地将手里所有的草都丢进池塘。
  袁傲策道:“嗯,这样才能在辉煌门生存下去。”
  纪无敌双手托腮,“你说刺客门怎么刺了半天都刺不出个规模呢?”
  “任何一个新兴门派想要成大器,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血屠堂虽然冰消瓦解,但是刺客门想要取而代之,尚需时日。”袁傲策挑了块他身边大石头坐下。
  纪无敌摇头道:“其实我很担心,他们等不到那一天了。”
  袁傲策挑眉。
  “无论他们是抢在樊霁景之前把花淮秀干掉,还是没抢到,结局都是□掉。”纪无敌失望地垂眸道,“唉,魔教从良了,血屠堂赴死了,剩下一个刺客门,还没成气候就要夭折……你说江湖要掀点波澜怎么这么难呢?”
  “从良?”袁傲策只认准这么一个词。
  纪无敌突发奇想道:“阿策,你说要是我让辉煌门打出一统江湖的旗号,江湖得有多大反应?”
  “你先熬过左斯文的反应再说。”袁傲策对他规划的前景一点都不担心。
  纪无敌泄气道:“唉。早知道我就不写信给樊霁景了,起码要让刺客门再壮大一点才行啊。”
  袁傲策斜眼,“你舍得?”
  纪无敌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袁傲策眯起眼睛,“当初听到花淮秀被追杀,第一跳出来说要灭掉刺客门的是谁?”
  “啊,是谁呢?”纪无敌很烦恼地回想着。
  袁傲策冷眼瞪着他。
  纪无敌突然解起腰带,“这种时候,阿策该去床上好好拷问我了。”
  袁傲策:“……”
  
  亭子里。
  尚鹊与左斯文并立一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池塘边的两个人。
  尚鹊道:“不知花三公子如今是否安然无恙?”
  左斯文道:“算不太安然的无恙。”
  尚鹊侧头道:“何解?”
  “门主下令,要辉煌门上下让他毫发无伤。”
  尚鹊颔首道:“嗯,花三公子的确貌美过人。”
  “但袁先生说留一条命即可。”左斯文道。
  尚鹊想了想,又重复道:“嗯,花三公子的确貌美过人。”
  左斯文双手负在身后,慢慢地叹了口气道:“希望樊掌门的动作能再快点。”救人又不能彻底地救人,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这里面的分寸把握让他每次听报告都听到头疼。
  尚鹊道:“比起樊掌门,我倒是更好奇薛侯爷和明尊如今如何了。”
  左斯文突然皱眉道:“其实花家也好,九华派也好,与辉煌门有何干系?”若说雪衣侯府还牵扯着点魔教和朝廷,那么纪无敌关心樊霁景和花淮秀就不免让人费解了。毕竟,纵然九华派崛起,也绝不可能对辉煌门造成威胁。
  尚鹊这次回答得不假思索,“因为貌美过人。”
  左斯文艰涩地开口道:“其实门主并非一个好色之徒。”
  池塘边突然传来大动静。
  纪无敌跳起来,冲着袁傲策扑了过去。
  袁傲策无奈地托着他,一起倒向了池塘里。
  落水声巨大,水花飞溅。
  “……”
  尚鹊转头看向左斯文。
  左斯文一脸肃穆地望着远处的天空。
  
  天色渐晚,西边只剩那仿佛随时会被抹去的余光。
  一望无垠的树荫犹如遮天蔽日的乌云,让暗沉的天空更加阴冷。
  花淮秀坐在一棵枝叶茂密的参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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