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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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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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经处理毕方才服人吩咐的事情的齐吕静静的跟随至服人身后,服人也低声吩咐齐吕,一众人收缩排布,看似动作不多,但是将服人身后夏瑜此时身处的那个帐篷防卫严密。
    服人这队人马在动作的同时,对面那队突然冒出的人马也在动作,在阿玛的营地转了一圈后,调转马头朝着服人这一行人的营地而来,瞬时,包括齐吕在内周围一众人都紧张起来了,只有服人平静如故。
    许是对面那队人马也发现服人营地之中防备严密,是以在数十步外边齐齐勒马驻足,其中一人越众而出,打马微微靠近,大喊了句什么。
    服人没听懂,倒是临进草原前找的引路人凑上前来,将那人说得话转述道:“这是狄人的土语,他说让我们的头领出来交代。”
    服人看了看不远处披发左衽的北狄人,摸了摸腰间的宝剑,不顾孤竹存阿的阻止,上前几步,与那北狄人两对数步,面色如山不动,就这么看着那个北狄人。
    这上前的北狄人显然也是个头领级别的人物,身上有几分像头狼样的凌冽,一对眉毛好似刀锋,凝固着眉头看着服人,服人站在那里,像块石头,也想座孤山,冷硬坚定,同样坚硬的还有服人的眼神,就这么与这北狄人对视着,一动不动。
    良久,那北狄人挑了挑眉,开口道:“你是晋人吗?”
    这话是用晋语说的,服人倒是听懂了,但是一愣,草原狄人会晋语?
    那狄人一见服人神色有微变,脸色也立刻一变,当即一握腰间弯刀,拔刀半出鞘,这动作让服人身后的一众人瞬时紧张起来,齐吕按剑在手,紧绷着随时准备一声令下动武的样子。
    服人神色也隐隐的变得更加坚硬,看着这北狄,不言不语,就这么像一个块生根的山石,看着这个北狄人。
    那北狄人握着刀柄,看着服人,似乎在确认什么,最后,终是慢慢的将弯刀塞回鞘内,道:“你听懂晋语。”
    服人也用晋语道:“听得懂晋语的未必是晋人,你也听得懂晋语。”
    那北狄人打量着服人,道:“你不是晋人。”
    服人稍微顿了一下,但最后实话实说,道:“我是燕人。”
    那北狄人一挑眉,道:“燕人?燕国现在很乱,很多人逃难,你们是逃来草原的?”
    服人听到这北狄人说到很多燕人逃难的话,心中一痛,但转瞬间压下心中情绪,道:“我们回燕。”
    那北狄人略奇道:“燕国此时战乱,你们却要回燕?”
    服人看着这北狄人,道:“若是你的部族有危难,难道你要逃跑吗?”
    北狄人眉毛一凛,道:“真正的勇士,会和部族共存亡。”随即,这北狄人似乎明白了服人的意思,笑了,哈哈大笑道,“你,勇士。”
    服人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换,倒是那北狄人笑毕,道:“我,花喇术,你叫什么。”
    服人没说话,这惹得北狄人很是不快,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却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们中原人都是这么假模假样的。”
    服人沉默半响,道:“我是燕太子。”
    那北狄人一愣,上下打量服人,随即哈哈大笑,道:“你个中原人,不愿意说名字就算了,编这等瞎话!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们中原人的贵人,一个大夫都是白净细嫩的样子,你个糙汉子,怎么可能是什么太子,行了,不愿意告诉我名姓也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总是你记住我叫花喇术就行了。”
    就在这自称花喇术说道此处时,他身后的一位北狄人悄悄策马至花喇术身侧,低声在花喇术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花喇术点头,然后对着服人道:“中原人,我今天有事情,不和你废话了,你挺有意思的,今天遇见你算我是件开心的事情。”
    言毕,打马变回,与自己的那一队北狄人马像来时那么快的飞速离去了,当真来去如风。
    此时一直在服人身后没说话的引路人,从花喇术介绍自己的名字,神色微微异样,服人转身时看见,不由问道:“怎么了?”
    那引路人道:“我知道花喇术这个人,似乎是北狄赤狄中最大部族潞氏首领的儿子。”
    服人微微皱眉,道:“潞氏这个北狄部族很大?”
    那引路人本是晋人,常年居住在边境,倒是对北狄部族过往颇为了解,道:“这北狄部族呢,原本就分为白狄与赤狄,白狄一脉多年前便迁居中原了,就是现在的中山国,赤狄呢,与白狄不和已久,赤狄内部又有少部族,但是被晋国包括中行氏与赵氏的轮番打击,现在只剩下隗氏与潞氏两支,其中潞氏的部族最为强大。”
    服人静静的听着这引路人的话,喃喃自语道:“北狄……赤狄,白狄。”
    一夜过后,暴雨终止,天色清亮。
    夏瑜睁开眼睛时,眼见射入帐篷内的天光,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微微恼恨自己的莽撞。
    从进入草原起,因为听引路人说起这草原抢劫掠人的事情有如家常便饭,部族间经常相互劫掠,夏瑜满是忧心,便时时刻刻开着系统,一直“看着”自己一行人一路上四周的动静,哪知赶上草原暴雨,雷电交加,夏瑜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关了系统,却只见一道耀眼电闪,随即雷声震天,夏瑜只觉得意识仿佛被雷击中般,瞬时失去知觉。
    心中提醒自己日后不可在如此鲁莽时,夏瑜便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人整个拥在怀中,夏瑜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服人那张熟悉的黝黑的脸孔,不同往常和那个男子太过靠近就立刻推开保持距离,夏瑜看着服人还在沉睡的脸,良久,叹息一声,喃喃道:“对不起。”
    夏瑜又静静的在这个厚毯子上躺了一会儿,良久,夏瑜再也躺不下去了,轻轻推开服人,从服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穿了外衫,撩开帐篷帘幕出去了,而方才一直“沉睡”的服人却睁开了眼,支起身子,盯着帐篷的帘幕,仿佛要通过帘幕看穿夏瑜背影。
    服人心中一丝异常的情绪划过,轻轻叹息一声,服人喃喃自语道:“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进入一个大转折,有些难写,正抓头中。

☆、第171章

服人一行人取道北狄人控制的草原;绕过中山国返回燕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大半个月;方才入境燕国境内。
    燕国北部与草原接壤边境人烟稀少;燕国修筑了一条长城防备草原狄人入境劫掠;只是中山与燕国交境的边境却是没有长城,而是城高池深的边防大城;毕竟中山国虽是白狄蛮夷,但是在中原华夏诸侯文明的影响下;已经多是农耕;制度也与中原诸侯相仿,所以比起只是劫掠的狄人;燕国其实对中山的防备是更加的重视。
    然而,此时;服人一行人从中山国与燕国交境入燕,沿途却见,城池残败,空无一人,昔日边境大城,尽成一片焦土,沿途村邑,多是洗劫过后的情形,残破屋室,多有尸骸曝于途,正式如后世有诗云: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服人久在边关,多与戎狄人打交道,怎会看不出这是大军破城洗劫的后果,此处并非齐国与燕国的交境处,却有如此惨况,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中山国落井下石,洗劫了燕国边境。
    服人紧紧的握着马缰,一路不语,就这么静静的御马,踏过那处处伏尸焦土,面色犹若解冻,周身寒若结冰,让一众人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夏瑜眼见服人若此,心中酸涩,却是什么都没说,及至又策马行了半日,夏瑜突地眉头一皱,策马上前勒住服人马头,道:“不能再走了,绕路。”
    服人被夏瑜勒住马头,转头看向夏瑜,眼神中的冰冷锐利让夏瑜心头一跳,竟是忍不住想要退后一步,但随即夏瑜咬着牙死死的握住服人坐骑的马缰,道:“必须绕道,你看不出这里纵火的痕迹很新吗?只怕劫掠者就在附近,我们人数太少了,不能与敌军正面冲突。”
    服人的脸像冰冻了一样,可是在这层“冰”下却似乎有什么激烈的东西在波动,服人的脸颊肌肉在颤抖,服人的拳头在颤抖,服人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一座石像,然而夏瑜分明感觉到这座“石像”内里有什么正在崩裂。
    就夏瑜与服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声哀嚎声传来,一处已经坍塌的茅屋里,一个衣不蔽体满身泥土的人钻了出来,怀中抱着什么,一边哀嚎一边从那坍塌的茅屋中向外爬。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破服人与夏瑜之间的僵持状态,服人仿佛一下子被惊醒了般,从马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到那茅屋前,去搀扶那蹒跚挣扎的人。
    只见那人哀嚎着哭叫道:“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服人听到这话,低头去看那人怀里抱着那个被包,打开背包,服人瞬时僵住了,那满是补丁破旧的粗麻被子里包裹的,赫然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只是脖子已经被砍断,只有一点皮肉还粘连着,眼见已经是没有命了。
    看着这个已经发紫僵硬的孩童尸体,服人颤抖的抬头去看这抱着孩子的哀嚎,显然是这孩子父亲的人,只见对方衣不蔽体,粗布衣衫之下的皮肤满是青紫,眼中满是疯癫之色。
    服人并非不晓人事的稚子,在边关防备山戎时,也多次见过这种情形,瞬时便已经明了——这人并非是躲藏小心避过洗劫,而是被……,他因此逃得一命,他的儿子却是没这么幸运,早已经被杀了,只是此人眼下已近疯癫,是以还觉得自己的孩子还活着。
    服人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可是没有任何一次,服人觉得自己这么心痛,这么……承受不住。
    看着这疯狂哀嚎为子求救的男子,服人颤抖着将那包裹着孩童尸首的麻布被子盖上,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仿佛被掐住了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此时一直“看着”周围区域的夏瑜似乎看到了什么,看着服人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忍,却仍是上前一步,咬牙开口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快点离开。”
    听到夏瑜的话,服人的本来还在颤抖发红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冰一般,看着那疯癫男子,柔声道:“你的孩子病了,我们带他去看巫医,你跟我们走吧,我们会治好你的孩子的。”
    服人说了半响,那疯癫男子呆呆傻傻,只有在服人说最后一句“我们会治好你的孩子的”时一亮,然后乖乖的点了点头,道:“救我儿子,我跟你走。”
    夏瑜眼见此时情形,一瞬间有太多剧烈而复杂的情绪在眼中划过,最后尽化成痛楚,又瞬时吞咽回眼底,转头看向跟随在后面的齐吕。
    不用明说,跟随在后的齐吕已经明了夏瑜眼中意涵,上前几步,对服人道:“太子,交给我吧。”
    服人看了眼齐吕,放开自己搀扶的这疯男子,交到了齐吕手中,齐吕身材高大,搀扶着这抱着自己孩子尸首的男子,出声哄慰着,道:“我们救你的孩子,我们带你的孩子去见巫医。”
    那男子疯癫痴傻,听得此话,便欢欢喜喜的跟着齐吕的引导走了。
    眼见齐吕哄走了那疯癫男子去安置,夏瑜微微闭了眼,将那些眼底那些意欲涌出的情绪压了回去,然后睁眼看着服人,道:“此地不宜久留。”
    服人点头,站在那里看着这被纵火烧成焦土的村邑,看着那零零落落暴露的尸首,不断的点着头,然后,突地,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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