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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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情-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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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她施法而为,若不是夜色,若不是少康心有顾虑,许是不会成功的——她偷偷的调换了云涧,尾巴刺伤的是虚空,那血也是假的!
  云涧拧着眉,浑身发烫,周身隐隐透着翠色的光晕,那处被府尹刺伤的地方绷开了道伤口,一颗翠绿色的丹药脱体而出,纯狐举手欲抓,才碰见丹药的边角,丹药就碎了。
  纯狐有些惊讶,低头一看,便发现那伤口以更快的速度留着鲜血,血色像是春日里解冻的河水一样,极快的染红了云涧一身白色的衣裳。
  本来云涧体内的丹药是在少康仙气护法的前提下,才发挥作用。而刚刚少康陷入奔溃之中,潜藏在云涧体内的仙气也跟着爆发,毁的丹药脱体,加重伤情。
  纯狐看着云涧样子有些严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在原地走了几十圈,忽的福至心灵:兴许,那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方法。
  她想着,便化为一道烟雾,卷着云涧,朝着北边飞去。
  
  第20章 魔影重重
  
  重归尘世,已是三千年之后了。
  这期间各种,他人怎懂,又如何懂的了?
  昔日王朝安邑城在寒浞的掌控中,也算的上是一派繁荣。今日城池烽烟四起,王都宫殿却歌舞升平,这般荒废朝纲,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倒真真是咎由自取。
  过地离梅山,也不过一个昼夜的时日,便到了。
  但,入眼的迷乱和陌生,竟也会令一向什么也不怕的纯狐害怕起来。
  极目所视的,尽是些陌生到极致的物事。
  山水历经千年,河道改了,没有熟悉的人带着熟悉的装扮,从澈清的水中踏过,更没有貌美的姑娘站在水湾的另一头,遥遥看着……
  本是不曾这般觉得,但是一旦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身边,视线和心绪就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生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好像,自己与这尘世格格不入一样。
  可是,即便是格格不入,也还是欣喜期待着。
  那人,她已经好久不曾见到过。
  她本以为不会想念,可是身躯再虚无缥缈,每当她一次次念着那人的名字,胸腔里似乎会慢慢的攀岩起一道柔柔的热度,像是清晨初升的太阳,她触不到,却能感觉的到那光的柔和和热度。
  她似乎,好久没有见到过那人,那人的样子,也快要记不得了。
  只是依稀记得,那人的眼睛很黑。比她化作的黑晶石还要黑,像是极黑的夜色,你一旦望进去了,也就不由自主的陷进去了。
  纯狐轻柔的笑了笑,仿若寒浞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眉眼弯弯,眸带春意。
  离纯狐千里之地,葱翠园林从中,被黄土掩盖的地底深处,墓道险峻。那团蛰伏千年的墨色气息似是感应到了一般,黝黑的烟雾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柔意一闪而过,尔后恢复成深不可测的冷漠、死亡和窒息。
  以汝等今时之血,换取来世重生之永生……苏醒时,万物皆变,伪善者死,恶毒者永不超生……
  “阿强,咱们还是出去吧……”
  逼仄而又狭小的窄道里,透着一股幽幽的光。
  忽明忽暗,两道狭长扭曲的影子攀岩在黄土的墙壁上,夜色看着倒是有几分诡异而又玄妙的恐怖感。
  矮个子攀着墙沿,一只手拿着类似于铲的物事,一只手提着一盏制造别致的灯,灯的周围围着一圈纸糊,防风,矮个儿背上的包裹压得那人弯了几度身,显然是所背的物事倒是挺多的。
  矮子神情严峻,瞅也不瞅墙壁,直直的望着幽深的洞,手脚不停的朝着前头走。
  那矮子身后紧紧跟着的是个稍稍高壮的男子,男子缩着肩,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其余什么的湿漉漉的流淌着,他神情慌张的跟在后头,间或神经质的僵着脖子往后头望。
  背后,是幽深的洞,没有光,四处透着冷风。
  看久了,老感觉会有什么怪物会从黑洞里涌出来……
  他近乎是求饶的朝着矮个子断断续续道:“阿强,咱……咱们……还是出去吧……”他咽了咽口水,浑身冷意直冒,“这洞邪乎……我听说……听说……这墓像是老早之前的王的墓……”
  矮子显然也是清楚那高个儿会说什么,低声喝道:“瞎说什么,快些走!”
  高个儿吓得抖了抖,终究还是碍于矮个的威严不敢顶一句,只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前头。
  这般走了近一盏茶的时间,高个儿感觉周身的冷意更胜,矮个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朝着前头走,高个儿紧跟着,忽的,他的脚踩在一个凸起的土块上,站不稳,斜斜的歪在地上。
  走在前头的矮个儿这时到不再严峻,他停了下来,弯着腰,他将灯放在高个儿前头,一手搭在身边的土槽上,一手递给高个儿。
  高个儿提在半空的心,这才缓下了,他颤颤的伸出手,手指才搭在矮个儿的手尖,矮个儿忽的收回了手。
  高个儿气闷的抬起头,他想都这个时候了,矮个儿还寻他开心,心道若是出去了就再也不跟着矮个儿一起进墓。这般嘀咕,抬头却瞧见矮个儿一脸惊恐的样子。
  眼睛瞪得极大,矮个儿本就不大的嘴张到了极致,都足以塞下半个人脑袋。
  放在前头的灯幽幽的发着光,光是却是透着一股子黑兮兮的气息,就像是将死之人体内绵延的死气。
  高个儿瞧的清楚,那灯是他家祖传的魂灯,遇见脏的东西就会发散出这种黑气。
  矮个儿依旧保持这般惊恐的样子,高个儿吓得心脏都停止了,身后阵阵的冷意令他不难想象他身后究竟有个什么怪物。
  矮个就那样定着,全身僵直,眼珠子都快爆出了血丝,高个儿缩着脖子,极缓的朝着后头看: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幽幽的黑色里一片沉寂,越是沉寂,也就越发的可怖……像是有个什么厉害的怪物藏着,等你转身后它就会忽然出来,吃掉你……
  高个儿后悔了,他不该同意跟着矮个一起来着墓的……
  先辈说了无数次,这墓怪,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外头官差的人头税:盗一个墓,就可以免一村的男丁服役……
  忽的,高个儿感觉自己的肩搁上了一个爪子。
  他偷偷地极缓慢的低着头,便瞧见了极为熟悉的手。
  手是矮个的手,粗糙的干瘪的,只是上头凝着一层青灰色的气,像是村里去了好几天人的老人的手。
  肩上的极低的温度,也昭显着他身后的那物不是个正常东西。
  高个儿欲哭无泪,心脏跳都不跳,他哭丧着脸,抖着嗓子求饶:“先人……我……我们错了……您……您放了我吧……”
  身后那手这次倒是够爽快的撤了,高个儿心里刚放松,耳根处忽的贴近了一个极冰的物事,夏日里却吐出了冬日里的冰气。
  高个儿听见后头粗声道,声线是矮个的,却又夹杂着强势的野蛮和威严,言辞晦涩,大致听清那人道:“哼,孤好久不曾见到活物了,这送上门的又岂有不接之礼?”
  高个儿吓得浑身发抖,极快的朝着洞口爬去。
  他爬了几下,怕不下去,矮个儿的脚抵在前头拦住了去路。
  粗制的麻布衣,浑身泛着腐朽和阴暗,高个儿匍匐在微微抬起头,就瞧见矮个儿满脸青灰之气,一样的脸,却叫高个儿瞧出了不一样的暴戾和嗜血。
  高个儿转身就爬,矮个儿哼了声,斜着眼盯着底下蠕动的人体,忽的矮个儿浑身发抖,身体的灰败气息尽散,像是没有支架的玩偶一样倒在地上,皮肉迅速消退,泛着黑气气息的白骨就那样凌乱的散在地上,接着又像是被什么吸取了灵力一般,刹那间粉碎成灰。
  在那层灰的上头,飘着一股黑气。
  黑气盘桓在洞的上头,绵延的布满了整个光亮。
  高个儿不曾察觉,还不肯死心的爬,上头的黑色到底是没有耐性的,它卷成一团,朝着高个儿袭去。
  黑雾散去,高个儿周身青灰,刹那间化为黑骨,碎成粉末!
  那黑烟朝着洞一路蔓延,几个拐角过了后,就到了墓地深处。
  不甚宽阔的墓地,空旷旷的,中间停放着一口镶着青玉石的棺,底下和上头倒是铺上了一层极为精致的青玉,只是青玉上头却是刻着形状奇特的兽。
  细看,那兽的额间的纹路倒是像极了纯狐眉眼处的纹路。
  黑影盘桓在墓地上头的青玉,黑气灌向青玉,只听得一声类似于龙吟的声响,那青玉全然碎了。
  黑影落地,身披铠甲的魁梧男子从其中走了出来。
  男子英俊,剑眉入鬓,极薄的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像是锋利的刀刃划开的光线一般,透着戾气,他周身凝着一层极为阴冷的寒意,一身极为浓黑的衣裳,更是衬得周身的气息阴暗了几倍。
  他一手,棺木开了。
  躺在里头的却是个无头的将军,周身金光铠甲,身形魁梧,细看倒是与那男子一般无二。
  男子皱眉,眉间凝着一股黑气,薄唇轻启,冷笑的道:“少康,杀父斩首之仇,该如何报呢?不若拆皮吃肉如何?”
  幽冥深处,冰寒地狱,一身祭司衣着的老人忽的睁开了眼。
  他周身被人绑的严实,浑身血渍,七彩的祭服破烂不堪,本是极为落魄的样子却在睁眼的那一瞬间透出几分仙风道骨来。
  老人冲着幽幽的地府,咧嘴笑道:“少君苏醒之时已到,主君可是等得不耐烦了?哈哈哈哈……三千年呐,臣下也等得不耐烦啊……”
  老人嗓音极为沙哑,笑意却透着极致的阴暗和恶意,响在空无一人的冰寒地狱里,格外的诡异。
  
  第21章 寒浇入体
  
  墓色已沉,今夜的夜空却不似之前星海寥廓,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整个天穹掩在昏沉沉的黑暗里,幽深而又玄秘。
  云涧的样子越发的不好了。
  周身发冷,脸上无半点血色,腹部那处伤口创伤不得医治,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流着血,染得半身衣裳都是红透了。
  本来还会呓语几声,到了过地后,云涧就什么也说不了。
  这下倒是把纯狐急得够呛。
  纯狐顺着气息,才找到寒浇的墓。
  墓极为萧索,甚至连块碑牌都不曾有。
  孤零零的凸起的山丘上,木林极少,上头爬着一层极为茂密的黑色草丛。
  纯狐皱了皱眉,转身化成浓烟,卷着云涧就投入了那墓。
  墓道窄小,到了墓室时,才渐渐的宽敞。
  墓室里头的景象,却令纯狐有几分惊诧。
  青玉石铺成的地全碎了,地上都是些零碎的玉石块,棺木被什么开着,里头躺着的无头尸,身形魁梧,尸身套着的盔甲纯狐却是记得清楚。
  那上头刻着的是蚩尤的驭兽,四角怪物,也是寒浇极为喜爱的盔甲。
  纯狐化形站在一边,她将云涧放在地上,忽的有些发愁。
  就寒浞之言,是要云涧吃掉这无头尸的骨灰,怎么做却又是不得而知。
  三千年的记忆,太遥远,单丝这点她却记得极为清楚。
  地上,云涧脸色苍白,衣衫被血色浸染,红了大片,状况堪忧。
  如若不及时,恐怕……恐怕来不及。
  那么寒浞又需要等多久才会得到如此好的时机?
  纯狐眯了眯眼,下来一个对云涧来说不是很好,但是对于寒浞而言却是极为合适的选择。
  她选择让云涧承受灵魂剥体的痛苦。
  内息微调,九尾霎时昭显,黑色的尾端细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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