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渡作者:浮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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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渡作者:浮涩-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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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洇从黑暗处被带到光线明亮的地方,虽然眼睛闭着,仍然觉得一阵刺痛。
  
  “能自己走么?”魏分停下来,弯腰附到温洇耳边轻声道。
  
  温洇喉咙很干涩,从喉间嘶哑地挤出两个字:“不能。”
  
  “那能睁开眼么?”
  
  “不能。”温洇淡漠道,看不到魏分脸上感兴趣的神色更为浓厚。
  
  “你便是那个和莫凉长得一般像的天奴了吧。”
  
  温洇默不作声。
  
  “啧,我可是救了你,不管怎么说态度也要好点吧。”
  
  魏分一直在笑,很爽朗,似乎发自内心的带着善意,和刚才似乎判若两人,也不知这善意是真是假。
  
  “为什么?”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似乎马上就要熄灭一样。
  
  “因为太闲了。”
  
  “带我回澜泽天君那里吧。”
  
  “不行,先给你上药吧。”
  
  温洇想着这样回去会被澜泽看出些什么的,便也点了头:“麻烦了。”
  
  被魏分的随从一路抱着到了魏分的寝宫,以为会被交付给某个婢女,却没想到魏分亲自把他放在软榻上,准备解他的衣服。
  
  温洇一直很冷漠,但此时却不太自在,眼睛都睁开来,迷蒙地望进魏分的眼。
  
  魏分被那种眼神看得一愣,很迷茫无助,却又分外倔强,对大多事情都不在意,于是也不会想要寻觅一份依靠。 
  
  “这种事情你不用亲自做,我承受不起。”
  
  魏分不知怎么地对那种冷淡的语气有些着迷,边说着没事,边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衣服。

  在温洇脑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的莫凉却在此时突然惊醒,声音尖锐地喊道,你别让他碰我。

  或许是因为寄人篱下,现在的莫公子失了原来的从容优雅,变得易于冲动。

  温洇恶意地想,他碰的是我不是你,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耐不住莫凉强烈的排斥,温洇觉得他的神经就像在被拉锯一样,体内血气翻涌,血液从唇角溢出来。

  魏分叹了口气,用他自己的袖子抹去温洇唇边的血,温洇看着他这么做,眼神微动。

  莫凉终于没了力气,温洇倒在魏分…身上大口喘息。
  
  魏分安慰地抚了抚他的背,却看见凝固的血液和破碎的布条混合在一起,有些布片和结的疤粘合在了一起,再加上温洇本就瘦弱,看上去很触目惊心。
  
  很小心地给温洇处理伤口,还是听到他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魏分不免有些担忧:“会痛么?”
  
  “会啊。”
  
  魏分还以为温洇会很倔地说不会,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眼睛染上一点笑意,侧过头就看到温洇有了点血色的脸,大概是因为不习惯和别人那么亲密的缘故。
  
  帮他清洁了伤口,然后再上了药,指尖抚过他的血痕,听到他压抑在喉间的低低的呻吟。

  他看到温洇的眼角微微泛红,有点不忍:“想哭吗?想哭就哭出来好了,不丢脸。”

  温洇却轻声说:“暂时还不想。”

  做完这一切,魏分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温洇虚弱地问:“有青衣么?”

  魏分有些愕然,温洇在此时还会想到颜色的问题,不知该说他考虑得太周到还是想得太多。

  “没有,你将就吧,待会我带你回去,会给澜泽天君一个合理的解释。”

  “多谢,那现在变启程吧,再拖下去,天君怕是要发怒了。”温洇淡淡道,听不出喜忧。

  魏分却也不推拒,似乎真的一直在为温洇着想。

  让温洇一只手揽着他的肩,他扶住他的腰,屏退了随从,魏分带着温洇渐渐向前走去。

  温洇艰难地走着,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魏分对他打的什么心思,但魏分可以说是他遇到过对他很不错的人了,并且没有附加条件。

  再怎么说也是要感激他的,于是温洇又说了声,谢谢。

  魏分笑出声来,突然觉得温洇很可爱:“再谢便要你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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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遗弃
  魏分将温洇送到澜泽寝屋前,屋中已经点了灯,窗中透出的灯光让温洇眼皮一跳。

  “你被我皇兄下了封口的药物吧,”魏分突然说,“其实只要你把身上的伤给澜泽天君看过,不用说都能明了。”

  温洇淡漠地抬眸:“知道了。”

  “那……你要给他看么?”

  温洇心里微微泛上些苦涩,果然魏分也不是完全不抱着想要收取回报的念头帮他的,即使他只是奴仆,但也是澜泽的人,被魏穹所伤,指不定澜泽震怒之下把事情捅到魏峥那里去。似乎龙族之间的争斗也是暗潮汹涌,兄弟不和的戏码已然在幕后上演。

  “还是少些事端为好。”

  魏分笑了笑,看不出失望与否:“那可要小心别被澜泽发现你的伤了,我为你上的药也要过几天才能消去疤痕。”

  他顿了顿,又道:“你叫什么?”

  “温洇。”

  “我名为魏分,以后若是再相见你唤我名讳即可。”

  温洇抬眼看他:“好。”

  “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

  魏分不置可否:“你解释不清,露了些底细要怎么办?”

  “我自然会解决的。”温洇说着想挣开澜泽扶住他的手,却发现他力气大得难以挣脱,反而牵扯到身上密集的伤口。

  魏分见说了也没用,便直接强制地半搂着他扶住他歪斜的身躯:“别动,痛的还是你。我跟你一起进去,没得商量。”

  温洇见抵抗没用,却也不反抗了,心底却越来越紧张,不想被魏分看到他的忐忑,便咬着舌头维持清醒,身上却还是出了一层冷汗。

  魏分似乎也感觉到了,安抚地搂紧了点怀里的温洇,前去扣了扣门。

  “谁?”里面的男子过了一会儿开口,声音里带着困倦。

  魏分朗声道:“龙族魏分前来拜访。”

  “进来吧。”

  魏分推门而入,毫不避讳地在澜泽面前扶住温洇踏过门槛。

  澜泽看着他们亲密的宛若拥抱的姿势,面上淡淡的神色,眼中的眸色却骤然变得深沉。

  大约是和澜泽的见面极大地刺激到了莫凉,莫凉用残存的力气在他意识里失控地嘶吼,你让我出去,你让我去见他!

  到最后甚至有了些哀求的意味。

  温洇有点想笑,这便是那清高不可一世的莫公子么。

  他头痛到不行,本来已经很无力的身体被弄得更无力,几乎开始向下滑落,而身后的支撑又强了一点。

  温洇冷静地和莫凉说,你若再烦扰我,我便自尽。

  莫凉不可置信,你疯了么?

  温洇不再说话,他已经活得够久,对世间的眷恋一点一点的被磨尽了,死亡不过是终点,他可以安然离开。

  然而对莫凉却不是这样,好不容易有复苏的希望,却要被原本比他卑微无数倍的凡人扼杀,他怎能心甘?

  温洇知道莫凉对生的渴求,或者说是对于澜泽的渴求,于是他也知道,这种不公的交易最终会达成。

  莫凉逐渐地沉默下来,如同没有出现过。

  他却可以感受到他渐渐膨胀的怨气,他和莫凉好像是共存的生命体,温洇能够分享他的某些感受,伤害莫凉的时候对他自己是另一种折磨。

  但不论如何,至少还是还自己了一个清静。

  温洇轻声道:“多谢三皇子,放开我吧。”

  魏分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地放手,看着温洇拖着伤残的身体走到澜泽身后立定。

  澜泽看了他们一眼,又把眼神垂落,漫不经心道:“有劳三皇子了。”

  魏分眼中浮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转头看向澜泽,温朗地笑道:“是这样,不知温洇怎么会到龙宫边缘的结界,正好碰到出结界的族人,便一同跟着,却不知出了结界便是海水,差一点便要溺水了,我碰巧遇到,也认识他是天君身边的奴仆,便将他带了过来。”

  没有什么漏洞的谎言,澜泽听了也露出一个淡笑,半真半假道:“多谢。”

  “那我便告退了,也不好叨扰天君太久。”魏分爽朗地一笑,起身欲走。

  却突然看到温洇脸上似乎滑过泪水,隔的距离远了,看不真切,模糊中有一点光亮。

  他的表情还是很飘渺,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魏分强迫自己离开,却觉得不舒服,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宛若心痛。

  温洇确实一刹那流了泪,有种被遗弃的错觉,但眼泪瞬间被皮肤吸收,或许留下了一些痕迹,或许没有。

  他指尖掐进皮肉里,然后对上澜泽探究的视线。

  “三皇子说的可是真的?”澜泽翘起嘴角,看了却只让人觉得心寒。

  “是。”

  “你可是越发的胆子大了呢。”

  温洇听了心重重地一跳,不知澜泽指的是哪一方面,只能够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澜泽又道:“和魏分走得这么近对你有好处么?”

  温洇张口欲言,嘴唇开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看到澜泽的眼神中又浮上熟悉的鄙夷。

  “罢了,我暂时便不与你计较。”澜泽道,“我会在龙族逗留一段时间,大婚完了便与魏莞去天界再行一遍礼数。”

  温洇觉得自己大约是太过疲累,出现了幻听,他听到澜泽提到那个词,却那样的不真切。

  “大婚?”温洇嘴唇颤抖,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奇异,就像是漂浮起来了,传递出了加上脑海中那人的双倍的无法理解。

  “嗯,我与龙王定了和魏莞的婚事,会在这个月份挑个吉日举行,正好天界的一些天君也在,在龙族便把喜事办掉。”

  温洇这次听得很清楚,澜泽说,他要大婚了,和一个几乎等同于素未谋面的女子。

  澜泽说的每个字就像是烙进了他的脑海,无法抹去。

  莫凉不再挣扎,不再嘶吼,也不再对温洇要求让他去见澜泽。他有种诡异的泛着死气的冷静,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温洇却知道他似乎在流泪,真正的无声无息,那是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感觉。

  莫凉的痛楚却让温洇觉得有种恶意的快感,而他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突然觉得自己变了太多,变得让自己觉得陌生,对最初的那个懦弱的懵懂的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太多印象。

  “对了,”澜泽又说,“似乎你最近空闲得很,那喜帖便由你来誊写吧。”

  澜泽看到那个面色苍白到极点的人有些摇摇欲坠,但依旧脊背挺直。

  “别露出这副表情。”澜泽皱眉。

  温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的,但他还是恭顺地应了下来,然后看到澜泽的脸色又变差几分。

  澜泽后来遣人带给他大红的纸,嘱咐他裁好,用烫金的颜色在上面写字。

  模子已经备好了,澜泽亲自写的,他认得出他的字,随手写在一张宣纸上,很潦草,但值得澜泽亲自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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