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疼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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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疼虎要-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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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主年纪轻轻,在女色方面,也是和以往所有的国君一样,喜欢在庞大的基数上,不断扩充新鲜血液。
  妃子一大帮,私通的宫女也有那么几个秀色可餐的。或明或暗的都被豢养在了偏僻的宫殿里。心慈手软惯了的皇后一向秉承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下无事的作风,只当做小插曲,睡一觉忘得干干净净。
  只不过让百忧国臣民们都奇怪的是,这么的天时地利人和,这么的风花雪月,国主的后宫里,竟然一直没有传出个有关子嗣的好消息。
  相传有的朝代母凭子贵,最后把持了朝纲,搞的民不聊生。
  相传有的朝代皇嗣众多,最后自相残杀,搞得最后仅剩一两个幸存者,好不血腥。
  相传有的朝代自国主未登基时,几已经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相传……
  百忧国的历史里,没有记载过前朝哪位皇帝,年过半百了还没有一个皇嗣。哪怕是个公主,也能稍稍证明一下国主的某些方面,不是空架子不是?
  良医庸医,江湖术士,进出皇宫就像是皇城根里的市集一样自由和频繁。
  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口良言,用了不知道多少世间奇方,终于,国主的第五位正夫人,怀上了万人期盼的皇家血脉。
  偏偏孩子成型没几个月,流掉了。
  母子俱亡的结果,着实大大打击了半头白发的国主。
  “看看人家封宰相,还不是五十岁的时候,生下的小公子。如今那小公子不照样出落的一表人才,丰神俊朗的。我看啊,不是年龄问题,是咱们那位,某些地方,坏了根了……祖宗想保佑叶保佑不全活了吧?”
  “就是,这么多美女佳丽,天天围着自己身边转悠,转不出个一男半女的,怕是上天在警告这位,要改朝换代了吧。”
  流言没有腿没有脚,却跑的比谁都快。
  一时间,国主的那把龙椅,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破东风 (二十八节)

  封府的管家,是封恒年少时期的书童。一路跟着他们家的少爷变成了老爷,老爷变成了宰相。
  论市面,也是见过不少的。
  每当府里的那些下人交头接耳的讨论起国主身上那点事,总是会厉声呵斥。身为一个尽心尽力死而后己的管家,誓死要把自己家主子的事情当成头等大事。主子有心事,自己就要鞍前马后的出主意想办法。主子不开心,就要上蹿下跳的找乐子解闷。
  言多必失,人多口杂的祸事,自古也是有不少活生生的例子。
  抛开那些闲言碎语的主人公是得罪不起的主,但是背后嚼舌根这一点,就让跟在书生旁边几十年的管家,有些的鄙视。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可以普及到封府的上上下下。
  管家跟着封恒的姓氏,叫封圆。
  自打封家的少爷长到十七八,封圆的眉头是皱的一天比一天的紧凑,深壑的皱纹在脑门儿处层层叠叠,看的人好不忧心。
  “封管家,您最近是怎么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可是身体不适?”门卫甲无比关心的问道。
  封圆摇了摇脑袋,唉声叹气的踏进了封府大宅。
  自己是个孤老头子,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打算将自己从这封府摘出去过。自然而然,那封水声封少爷,就是自己打小疼在心尖上看起来的。要说这封府上最疼爱小少爷的人,除了那撒手早去的封夫人,连着骨头混着血的封丞相,就数得上这个管家了。
  最近的管家很忧愁,忒忧愁了点。
  封家有子初长成,本是可喜可贺之事。偏偏长的太出众,不小心成了街头巷尾用来嘲讽当朝国主的模板。这让脑中时时绷着安全弦的封管家,从听到第一句风言风语起,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的档口。
  不知道是不是谣言传的太快,惹怒了天威。
  午后的日头才刚刚偏离了正中央,府门口摊煎饼的小商贩还没有摊完今天最后一笔买卖,一种家仆前呼后唤的从小街角,一溜烟的抬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少年,进了悬挂着封府招牌的大门。
  封管家正在院子里教一个新来的小丫头如何又快又好的扫好庭院,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
  大扫帚才挥了两下,筋骨还没活动开。一抬头,就看到了横着进来的封少爷。身后还有一个同样被人横抬进来的少年。是少爷日前捡回来的一个少年,只知道叫做严火初,卖了自己葬了他爹。
  眼珠子险些从有些松垮的眼眶里蹦出来,大扫帚一扔,惊叫着奔到风少爷的身边,开始探鼻息,摸脉搏。
  还好,还好,少爷只是昏迷,尚无性命之忧。
  封管家差点蹦出来的眼珠子才稍稍回归了正位。宰相被任命去江南一带查贪污,前脚才出门不久,不出半日少爷就掉进了城门外的荷塘,实在有些蹊跷。
  莫不是,这是有人趁宰相不在,想要断封家的后?
  定是那些贪官听到什么风声,知道自己逃不过国法,想要搞点小动作来威胁宰相。
  一向喜欢把小事情化大,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的封管家,双眸子立时升起一团叫做衷心的熊熊烈火。
  封府的宅院,分前院和后院。
  后院又按照春夏秋冬分了四个小院子,位于四个方向。
  封少爷喜欢看花花草草,越缤纷的越好。夏园里奇花异草,可谓是独树一帜,每一棵每一朵,都长到了封水声的心坎上。
  闲来无事拿本古籍,找块干净的石头,枕着睡上一觉,实在是一件美事。
  庭院中的花香草香,随着小风撩过自己的鼻端,美的封水声几次差点翻身掉进一边的池塘。
  在床上足足睡了一天,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封家的少爷就差点把那一口刚顺过来的气息又给打乱。
  床边趴着的少年,安静的就像那日自己在街边见到的第一眼。
  安静,温顺,却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还记得那天自己路过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眼角恰巧刮进了一颗沙粒。自己揉了揉眼皮的功夫,余光扫到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脏乱的头发,长长的耷拉在胸口,可以看得出主人努力的束过发,没有成功。后脑勺的发带还缠在里面,若隐若现的绿色绸缎,比跪着的人身上的衣服还要好上几倍。小脸埋的低低的,嘴唇咬的死死的。任周遭的行人对他投出各种各样的目光。他就那么直直的跪着,等着,想着。想着自己一旁的尸体,何时能够入土为安。
  夏日的温度有些高,树上的知了叫的都有些筋疲力尽,各自抱着树荫谈情说爱去了。若是不能在傍晚前将自己卖出去,自己的爹,怕是要在街上腐烂掉了。
  无奈的抬起了头,正看到一双探究的眼睛,炯炯有神的打量着自己。
  “你这是卖身干什么?”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摇着扇子,俯着身子,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兴趣。
  “回,回公子。是卖身葬父。”
  “奥?这个字是‘葬’啊,我当是什么新鲜字呢?这个字,你写错了。有笔没有,我帮你改过来。”公子哥一脸的认真,瞧不出什么讥讽之意。
  “这……”
  破烂的瓷碗,被一只肥胖的脚丫踹飞。
  一脸横肉的李家老爷,一把捏住跪着的小下巴,满脸的兴奋之色。
  “啧啧啧,我听说这边来了个卖身的,还当是个小娘子。没成想是个小公子。嗯,这模样,倒也不错。来人啊,打包带回府。爷要了。”
  封水声冷冷的看着,两根手指在李公子的肩膀上轻轻一点,慈眉善目道。
  “这位大爷,我正在帮这位公子改改错字,可否接过一下。您这体积,着实挡了大片的阳光。”
  李家老爷是新兴起的暴发户,搬到皇城根不久,自然不晓得眼前的小公子是堂堂宰相家的少爷,还是唯一的那个。
  一番争执不解,便动起了手。
  封水声的内家拳脚,外家功夫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很快就被李家的老爷的随从们团团围住。
  好在,自己的爹还有几分面子。
  好在,自己这张脸还有点作用。
  好在,那一把短刀飞向自己的时候,被身后躲着的少年扑出来挡了一下。
  好在,周围的群众全是见义勇为之人。
  不大会功夫,围观的众人就看出了那被围堵在中央的是他们敬爱的宰相家的小公子。
  一时间,卖猪的屠户提着菜刀;卖布的老板抄起软尺;卖菜的阿婆提着半篮子青菜;卖鸡蛋的大姨拿着四五个鸡蛋,将那几个还有些嚣张的随从打了个措手不及。
  直至那夹着尾巴逃跑的李老爷跑回了家,都不晓得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号召力。
  葬父的少年,水到渠成的被封水声扛回了家。
  派下人安置了他的父亲,也算是功德一件。
  打那一日起,封家的管家就觉得,他们家的少爷,变的更加的开朗,更加的活泼有余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多,那些从柜子里提出来的少女,也一时间多了起来。
  想到那日的初见,封水声笑出了声。
  床边趴着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照着自己的嘴巴就是一耳光,嘴里还振振有词。
  “叫你自己贪睡,叫你贪睡,少爷醒了都不知道。”
  耳光很实在,脸颊上一片红肿。封水声握住又要打下的巴掌,懊恼道。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刚刚醒来,你也没有耽误什么事情。这是上演的哪出?火初,你下手也太狠了。看看,这都肿起来了。”
  封水声抚摸上那渗着血丝的嘴角,不禁皱眉。
  “少爷,你有没有觉得头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管家找郎中再来看一看?少爷,你不晓得,你都睡了一天了。这是要把我们都吓死了。管家都发火了,说少爷你还不醒,就要进宫去请御医了。”
  严火初一边换洗着额头上的冷水帕子,一边啰嗦道。
  封水声靠在床边,看着那个少年围着自己转过来转过去,心里乐的开了花。
  脖颈后还在作痛,轻轻一碰就火烧火燎的疼。那是昨日被人暗算的时候留下的。
  要是被小爷知道下黑手的是谁,我定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封水声如沐春风的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的一干而尽,继续盯着严火初的身形在屋里来来回回。
  “少爷,昨日,多谢你替我挡那一棍子。不然,我定要命丧黄泉了。”心有余悸的严火初,站在窗口,看着院中飞来的几只蝴蝶,自由自在的花丛中纷飞起舞,美丽的让人目不转睛。
  “火初,没人的时候,我们兄弟还要这么见外吗?叫我水声就是了。那一棍只当还你之前替我挡的那一短刀。你看啊,你叫火初,我叫水声,说不定我们上辈子就是亲兄弟也未可知啊。来来来,叫一声我听听。”
  “那怎么行?”
  “我说行就行,少爷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是不能忘怀的。”严火初急的直搓手,说话也开始不利索起来。
  “火初,还记得我第一日给你说的封家家规第一条吗?”封水声佯装一副严肃的面孔,撑着有些沉的身子下了地。
  “记得。少爷的话,毫无条件的执行。”
  “嗯,很好,来,执行吧。”腿脚睡了一天,麻木的有些不受控制,站起来没立稳,就栽向地面。
  跌入一个瘦弱的怀抱,胸口的骨头都能抵到自己的脸颊上。抱着自己的人声如蚊蝇的说道,“火初,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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