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易除,师弟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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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易除,师弟难防-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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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冬至满的十三岁。”
  “冬至?”萧陵眼眸一亮,“你和师兄同天生辰?”
  小石头听不懂他指的是哪个师兄,但想了想,全庄里和他同天生日的,也就是……于是他点了点头,“托林大师兄的福,每年的生日都能特别热闹。”
  萧陵的语气似乎多了些柔情,“师兄他这四年来过的还好吗?”
  小石头不知道萧陵关心林臻是什么用心,只有敷衍地回答:“挺好的,师父说,大师兄该成家了。”
  萧陵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又问:“师兄和秦师弟关系很好?”
  “是啊,连师父都问,是不是就连大师兄洞房花烛夜,秦师兄都要粘着他。”小石子一说起这事儿来就神采奕奕,显然觉得很有趣,“秦师兄也真是的,没两年就加冠了,还赖着要和大师兄同房睡。”
  此时如果小石子回头看,就会看见萧陵冷着张脸,杀气腾腾。
  小石子继续道:“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每年今天,他们都会在天还没亮就出门。好像是要去给谁扫……啊,不行,我不能说。”这件事,在整个林家庄都是禁止议论的。
  萧陵问:“为何不能说,他们那么早出门干什么?”
  小石子心想这萧师兄也不是外人,便老老实实交待了:“他们出城给一个已故的师兄扫墓,那个师兄好像叫……子熙。”
  萧陵一愣,然后自嘲般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小石子不明白是哪里说错话了,只有低头带路。
  好在在没有萧陵话语打扰的情况下,终于是将人带到了林武的书房门前。

  第二章 过往云烟

  初春的夜晚如冬日眉梢的一抹凉薄,缕缕寒意慢慢渗入衣裳,浸入肌肤。林风颤抖着树叶,树林中不时地涌起如波涛般一阵又一阵的窸窣声,扰得几烛光摇曳,一地斑驳碎影。
  “咻——”剑光一闪,撕裂了树林中的寂静。
  一个茶色的身影在灯光朦胧的夜下舞着剑,一招一式都力度十足。
  只见他剑尖划破微风,手腕扭转,挥舞一阵,空中随即出现燃着火焰的字符,似是潦草的某个字,又更似一个随意的图形。然后他凝真气于剑尖,将符文推出,火焰瞬间分成数个,分别朝不同方向飞去,并附在了某种东西之上——
  七个鬼魄被火焰牢牢固定在七棵大树上,发出低低的哭声。
  那人的剑刚一半入鞘,又忽地拔了出来,朝着身后一划,一团蓝色的火焰如箭般射去,带着杀气。
  然后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执着一把扇,将扇面倏地展开,白面无字,便这么直接地拦住了那形如羽箭般的蓝,仿佛那凌厉的一击,不过是美人娇嗔时的香拳一般。
  萧陵摇了摇中间被烧出了一个洞的纸扇,桃花眼里流转着迷人的光彩,嘴角挂着笑,“师兄,你可弄坏了我平素最喜欢的一把扇呢。”
  但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把寻常的白面扇罢了。
  而且这个天气根本没必要用扇子。
  掌控红蓝两火的人便是林臻,他见来者是萧陵,脸上的戒备和杀气也便全然放下,但见对方如此轻易地便化解了自己的法术,心里除了惊讶,多多少少还有点不悦。
  林臻将剑收好,问:“你怎么不陪太师父和师父他们聊天?来这荒林里干什么?”
  萧陵弯腰捡起地上的紫金葫芦,将鬼魄都收进葫芦里,笑眯眯道:“我到处都找不到师兄,便寻到这儿来了。”
  林臻淡淡道:“找我做什么?”
  “四年未见,陵想和师兄切磋下灵术。”
  林臻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如你所见,我不堪一击,让师弟见笑了。”
  摇曳的烛光闪烁在萧陵眼底,“师兄想要练习,何不去妖山鬼崖,反而窝在自家后山,反复拿之前抓的鬼出气?”
  林臻闻此,很是尴尬,道:“十五将至,不便离……”
  萧陵打断道:“师兄,你想要被师门拖住多久?你一辈子都要留在启城照顾这照顾那吗?”
  林臻一愣,定定地看着萧陵,仿佛看到了四年前他对自己伸出手说“师兄,我们一起出去吧,离开林家庄,一起看天下!”的场景,只是今时今日,这番话听来却十分讽刺。
  林臻冷冷道:“我是被林家庄所救所养,自是在此奉献一生也心甘情愿。侯爷心志高远,林臻佩服得五体投地。夜深了,先回了。”
  萧陵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就连林臻走时也未曾去看,但却久久伫立,抬头凝望着一角黑夜。
  ‘
  事实上,萧陵和林臻的关系并非如小石头所闻那样是一山不容二虎,素来不和。与之相反,萧陵五岁进林家庄后就是被年长两岁的林臻一手照顾大的。
  刚进庄的萧陵有些古怪,性格冷漠,不怎么与他人交流,虽还是个孩子,却不爱玩,而是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其他人物漠不关心。
  最开始的时候对林臻也不例外。
  林臻与萧陵同房,为此伤了大脑筋,数不清有多少次热脸贴了冷屁股,但还是不愿意放弃。春天给萧陵加衣,夏天为萧陵摇扇,秋天为萧陵烤红薯,冬天为萧陵暖被……可谓是对萧陵好到了极致,但对方依然是对自己不理不睬,冷淡至极。
  事情发生转机是在元汐十一年冬季,这时候萧陵进庄已经快两年了。
  某日,林武考验弟子,便放了十一只鬼在后山,让包括林臻萧陵在内的十二个人将其收服,三日后没有抓到鬼的人便要接受惩罚。
  这是林臻第三次实践灵术,所以虽然花了些功夫,但是还是在一天半内抓到了鬼魄,将其收进了法器里,正准备从山里回去,就在山路的台阶上碰见了萧陵。
  六岁的萧陵穿着蓝色的棉衣,坐在台阶上,手拿葫芦,看起来有些失落。
  林臻这才想起萧陵这是第一次抓鬼,便快步走向前,担心道:“阿陵,还没抓到吗?”
  萧陵抬头,一双眼眸漆黑如夜,看了林臻一眼,又看了看他别在腰间的葫芦,不说话。
  林臻知道对方是不会回答自己的了,便一手夺过萧陵的葫芦,掂了掂,果真空空无也。他有些着急:“只剩下一天了,你还傻坐在这儿干什么?”
  萧陵闷声道:“抓不到。”
  林臻挠头,然后将萧陵拉了起来,道:“走,师兄帮你抓,反正我的已经到手了,不耽搁事儿。”
  萧陵一愣,看着林臻眼眸深处闪烁着的光彩,却又低下了头,不语。
  整一个下午,林臻都带着萧陵在山头寻找,估计其他人大多都完成了任务,因此鬼魄并没有那么好找。萧陵神色淡淡的,但眼神也渐渐有些忧虑,而林臻性子较急,心头早就在担心了。
  入了夜,手里没有灯,用灵术点了一团焰火在掌心照明,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林臻只觉得手中握着的萧陵的手越来越冰,而耳畔传来的萧陵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沉重。
  于是林臻停下脚步,而萧陵没料到他会停下,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迷迷糊糊的,也不觉得疼,反而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林臻转身抱住摇摇欲坠的萧陵,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滚烫。
  “阿陵?阿陵!不要睡!”林臻拍了拍萧陵的脸,心里很是焦急,“你发烧了,我们回庄里去,坚持一下。”
  萧陵只觉得头晕乎乎的,身体一阵热一阵冷,浑身都在发抖,道:“不……我不回去。”
  林臻见萧陵病得那么厉害,哪能不带他回去?于是干脆将萧陵背在背上,找了根粗树枝做拐杖,一步步吃力地往山下走去。
  “你……你在干什么?”萧陵艰难地抬起眼,问。
  “送你回去啊,你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能暖和了!”
  萧陵一听林臻是要把自己送回去,登时睁大了眼睛,生气了,在林臻背上挣扎起来:“放我下去,我不回去。”
  “哎……哎你别动,我我要站不稳了!”林臻毕竟也是个孩子,要背起萧陵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走路。
  但萧陵不管,任性般地挣扎,还用拳头砸林臻的背。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管我干什么?我用得着你来管吗?”
  林臻受不住这力道,摇摇晃晃,结果脚一滑,连带着萧陵一起滚了下去。
  二人滚落到一个树林里,而林臻被一棵树拦下了,撞得他差点口冒鲜血。他爬了起来,点了一团火,第一件事便是找萧陵。
  萧陵躺在不远处,显然已经昏了过去。在火焰的光亮之下,他的脸被冻得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林臻环顾四周,不记得这里是哪里了,于是便就地生火,在周围画了简单的符文界限,防止野怪袭击。又见萧陵靠了火还是不见好,便脱下自己的棉袄,将萧陵紧紧裹住,抱在怀里。
  冬季的夜晚寒冷彻骨,夜风阵阵,吹得林臻都快冻僵了。
  过了一个时辰,萧陵醒了过来,看到闭眼运着真气驱寒的小师兄,问:“你在干什么?”
  林臻笑道:“我体质偏热,没那么怕冷,内功也学得比较久,不必担心我。”
  萧陵心想谁要担心你,但看到林臻发颤的嘴唇时,心里涌现说不出的感动。但他还是别过头,盯着跳跃着的火焰,沉默不语。
  林臻许是为了解闷,径自说起来:“前些日子就看你有些着凉,熬了姜汤你也不喝,你看吧,最后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萧陵心想,受罪的难道不是你吗?
  林臻继续唠叨:“进了林家庄,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就算你没抓到鬼,师父也不会给你多重的责罚的。干嘛那么固执呢?你晚进庄,两年之内能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萧陵心想,你们都抓到了,就偏我没抓到,那些人背地里肯定要笑自己。
  “我啊要是有你一半的资质就好了,师父总说我学灵术方面的天资不够,别人学一年就能好的法术,我要学两年、三年……唉,但我宁愿相信是我不够用功。”
  萧陵心想,每天你比谁都起得早,比谁都睡得晚,就是为了多练会儿功,你要是都不算用功了那怕是世上无勤奋者了。
  “你肯定特别嫌弃我吧?一个资质平庸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师兄……”
  萧陵抬眸,正好撞上林臻的目光,心一动,竟脱口而出:“不是的!”
  “嗯?”林臻冷得有点不清醒了,本来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胡话,没想到萧陵还真的有在听。
  萧陵的脸终于有了些红晕,“你对我那么好,是在可怜我?”
  林臻一愣,“什么?”
  “可怜我父母双亡,可怜我性子孤僻没有可亲近之人?”
  林臻这才知道原来闹了一年多是这么个原因,忙摇头,“当然不是!”
  萧陵默默地盯着林臻,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相信。
  林臻笑道:“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丢弃在雪地里,幸亏师父将我捡了回来,才没丢了性命。要说可怜,那我岂不是更可怜,连爹娘的样子都没见过就被抛弃了。”
  萧陵有些惊讶,这些他从未听林臻提起过。
  他窝在林臻怀里,闻着林臻棉袄的淡淡皂角香气,闷声道:“对不起。”
  “没事儿。”林臻哈了口白气,“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一样,兄弟之间有点儿小误会算不了什么事。”
  萧陵胸口暖暖的,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翌日,两人被路过的其他同门发现,送回了林家庄,萧陵的烧没有退,而林臻也染了风寒。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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