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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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之音-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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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知的家伙适应山下的生活又是谁呢?但是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这样陪在我身边,快乐着,骄傲着,才是最令人幸福的事情啊。”
  隶公河苦笑,闭起眼睛,感受着清平怀里的温度。清平微微移动,他痛得呻吟一声。
  “这样就足够了
  ……”他声音渐微,“能这样与你一起……已经……”
  微风拂过几片薄云,遮蔽了月光。
  洛城府的院墙外,乌鸦还未停在茂盛的梧桐树上,便被一团火焰拦住去路。
  “神君大人!”轸飖收了翅膀,跪在树枝上,向我行礼。“您为何亲自前来?”
  “白虎家族的神界里实在是太让人烦闷,来凡间散心罢了。”我摆手,示意轸飖坐在我身旁。神族与凡间之物不同,纯净的精气没有任何重量,即使两个人都坐在同一根很细的树枝上,也不会有任何摇晃。
  从这里看去,能看到洛城府中一排排垂下帘子的窗。阵阵微风拂过,不时有窗帘被吹得飘起。
  “您对那个叫隶公河的青年做了什么?”轸飖也盯着其中一扇窗子。“您既然给予他火神之祝福,为何他还要如此……”
  “哦?那你说,我应当怎样祝福他?”我瞥了轸飖一眼。
  “难道不该是……”轸飖困惑地眯起眼睛,“属下说不出……但是不应当是这样的……”
  我看着他费力思考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啊。”我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的黑发。“我们神族,无论活的多久,力量修炼得多强大,都不过是元神灵力下,一团聚集的‘气’而已。”
  “那又怎样。”轸飖不屑,“神族本就是凌驾于凡间污秽的存在,可以掌控现世,超越时间。活的长久,力量强大,本就是应以之为荣的事情,为何要因此而不快?”
  “这话……是烈告诉你的吧?”
  “是。”轸飖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烈大人在属下小时,便教导不能忘记作为神族的尊严。”
  我叹息,“可是他并没有告诉你后面的话呢……轸飖啊,其实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你有多爱烈,所以才会因为见到澐的那个手下而乱了阵脚,犯下错误。”
  “爱?”轸飖一愣,“属下不敢。”他低头,“属下对烈大人和神君大人都只有崇敬与感激……神君大人与烈大人都如轸飖的生身父母,此恩至死……”
  “其实承认也无妨。”我缓缓地打断他,“若说我们神族有什么不及凡人,便是这‘情’。漫长的生命,强大的力量,高贵的地位,让神族不在乎这卑微的‘情’。”我抬头望向时明时暗的月亮,月宫在月影中隐隐若现。“月神望舒,他在我父亲做族长时便已是诸神中最为美丽绝伦者,觊觎他容貌的,三界轮回中不计其数,然而他却爱上了凡间这个不起眼的高元皓,即使高元皓现在与其分开,望舒也每夜在月宫中看着他
  。”
  “那个高元皓,真是连望舒的一根头发也比不上……”轸飖小声说道。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我点头,“然而望舒便这么爱了,我初遇他们时,高元皓还是个十几岁的青年,与现在这个一家之主判若两人。凡人啊,便是知道生命有时,才这样热烈地燃烧着他们的灵魂,反观诸神,漫长的生命里,又有多少是这样真实存在的?”
  “但那又有什么用?”轸飖一脸悲戚:“烈大人还是死去了,就死在他所谓的‘情’上!”
  “那是烈自己的选择。”我否定道:“虽然我们恨着澐,但是烈是爱他的,至死都爱,就像这些凡人一样。”
  微风拂动的窗帘下,隐约能瞥见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另一侧客房中,是高元皓被皎洁月光轻抚着的睡颜。
  不知道我这样做,那个叫雅乐的孩子会不会放心一些,就当做是上次打伤他的偿还吧。
  “就算是火神的祝福,也不能左右‘情’啊。真正爱着的,还是要自己去寻找呢。”我拍拍轸飖的肩:“走吧,我们在这里,只会打扰了望舒的兴致。明日灯节,不妨来逛逛。”
  


☆、灯节

  第九十章  灯节
  (背景乐:西風の贈り物——志方あきこ)
  高元皓清晨起床,看到侍女正端着汤药沿着回廊慢慢走来。
  “是要送去给公河的吗?”他见侍女点头,便上前伸手接过,“那么我去送,顺便瞧瞧他的伤势。”
  侍女不敢多言,恭敬地将汤药送到元皓手中,远远候在一旁。她看着元皓一手掀开隶公河房间幔帐推门而入,片刻安静之后,又见元皓匆匆地端着药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古怪。
  “这个送去茶房,中午热过再送回来。”他像是受了刺激,把汤药胡乱塞进侍女手里,然后便沿着回廊匆匆地走了。侍女不明就里,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刚在门缝中瞥了一眼,便立刻涨红了脸。
  “公河这臭小子……”元皓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翻着面前的账本,“昨天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今天就把清平拽到床上去了……”
  “老爷。”一旁的伙计推门进来,“这是今天的货物清单,请您过目……”
  “你去把隶公河给我找来!”元皓突然吼了一声,吓得伙计把清单掉在地上,“让他过来给我研墨!给我抄账本!”他吼着,“居然把工作丢在一边让家主来做,成何体统!”
  伙计被元皓的样子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捡起一地的纸张,送到元皓面前。“听说隶先生最近身体不适,研墨誊写这种活,属下来做就……”
  他瞥见元皓的目光,立刻不做声了,拔腿就向屋外跑。“属下这就把隶先生喊来……”
  结果伙计没跑出几步,元皓又反悔了。
  “罢了罢了,由他去吧。”他似乎忍下很大火气似地摆摆手,指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账目,对伙计说道:“既然你如此识时务,那么这些东西就由你来誊抄,抄不完不准回商会……”说着他正欲离开,末了又加上一句:“想要工钱就去找公河,他如果同意,这个月的工钱全部扣光记到你名下。”
  语罢元皓嘭地一声关了门,留下欲哭无泪的伙计。
  晌午的阳光将窗纱照成透明,清平被光线唤醒,一睁眼看到隶公河正枕着自己的胳膊安静地睡着。轻轻移动,怀中的人也醒了。两人相视片刻,隶公河随即微微一笑。
  “为什么这种表情?”他轻声问道:“看起来像是做了错事一样。”
  清平没有做声,他躲避着隶公河的视线。昨夜的月光太明亮,梦境太真实,以至于他不敢面对梦醒后的世界。
  隶公河也没有恼,只是微笑着看他,半开玩笑的语气:“我就这么惹你生
  厌?”
  “不,不是。”清平忙否认,“我只是……”
  “好啦。”隶公河伸出一只手抚上清平的脸,“我们都是冠礼之人了,怎么还能像小孩子一样?”说着他用力将清平的视线扳向自己:“放心吧,有你这样在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清平觉得难受,他觉得公河言下之意是不会“纠缠他”,但是他从未动过这样的想法,就在他急急地想为自己辩解时,隶公河向前探身,轻轻吻了他。
  “忘了昨晚吧。”他轻声说道:“也是我过分了。”说着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望向窗外:“今天是个好天气。”
  “嗯。”清平心不在焉地应着,也随之坐起身。“身体不要紧吗?”他担忧地望着公河的脸色,“你应当再休息一阵。”说着就要把公河往床铺上拉。
  “没关系。”隶公河婉拒,起身披了晨衣,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着。
  窗外传来充满鼎沸的人声,即使有洛城府的院墙阻隔,也能想象到街道上有多么热闹。愈发灿烂的阳光没有了窗纱的阻拦,毫无顾忌地落在隶公河肩上,照得他整个人都明媚起来。前些日子的阴郁也随之一扫而光似的,发丝凌乱地垂在肩头却没有任何违和感,瘦削的肩颈上是淡淡的红印,却不令人感到柔弱,被阳光一照反而透出些许力量。
  “今天是灯节呢。”他在阳光中转过身,尽管赤着身体没有流露出任何不端感,“之前就说好的,晚上一起去看灯如何?”
  清平小心地观察了他的表情,之后郑重地点头。
  灯会在夜幕降临时开始,傍晚时分,趁着还未黑天,府中的几人聚在一起用膳。
  元皓转着手中的白玉杯,隔着杯沿观察隶公河的神色。在略微忐忑地观察了许久,却只是看到隶公河与清平正常谈笑,似乎放下心来,拿起桌上摆了很久的筷子。
  “城侯大人,怎么没见桃姬郡主?”隶公河突然问道。清平一听,也放下了碗筷。
  洛城侯神色没有任何起伏,平淡地说道:“她后天就要启程去往盖臧的王宫中,现在正在行宫中接受宫中官员的指教,并准备陪嫁用品。”
  “为……为什么会这样?!”清平有些懵,突然大声问道。
  洛城侯瞥了他一眼,继续平静地吃饭,元皓咽下口中的汤,不紧不慢地说道:“桃姬郡主美貌绝伦琴艺非凡,在选秀大会上技压群芳而胜出,成为西羌的新王妃是自然的事情。”说着他看向洛城侯,“西羌王族血统高贵,王妃进宫需要诸多繁缛礼数,这都是按照规矩进行的,一切合情合理。”
  》  洛城侯平静地听着,没再说话,似是默认。隶公河用筷子轻轻敲了敲清平的盘盏,似是警告他不要再失态。
  清平垂头丧气地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碗,不由叹息,看来这些人根本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饭后,夜幕降临。清平和隶公河换好衣服,却在走廊上见到一脸歉意的元皓。
  “洛城侯还有些事情要与我商谈。”他无奈地耸肩,“我在西羌待久了也不再新奇这灯节,所以就不奉陪了。”他冲隶公河笑了笑:“你们年轻人就好好赏灯去吧。”
  “可是之前说好要一起带清平去看灯的……”隶公河有些失望,但随即露出管家的责任感:“老爷一个人没有问题么?如果是牵涉到货物的问题,那么我也……”
  “没关系。”元皓摆手:“私人小事。不用费心,你最近身体弱些,我准你休半月。”说罢他便转身向着连廊深处走去。
  隶公河见他的主人也无甚要事的样子,便拽着清平出了门。
  “我知道你吃饭时想说什么。”到了街上,终于可以放声说话,隶公河便不再沉默。“你其实是在疑惑老爷和洛城侯吧?其实我也奇怪很久了,为什么桃姬郡主看起来总是一副受气的样子?”
  “是啊……”清平听公河说出,也叹了一口气,“小桃姑娘总是一副很伤心的表情,如果不是在府中见她被侍女簇拥着,穿着华丽,我根本看不出她是个郡主。”
  “最奇怪的是那洛城侯。”隶公河一语道破:“桃姬郡主明明是洛城侯的独女,在外尊贵无比,可是我们在府中却看不到这两人有一点父女之情,吃饭时老爷说郡主在行宫中待嫁,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有哪个父亲在女儿就要嫁人的时候会这么冷淡?”
  “而且……”清平沉声说:“此前有个晚上,雅乐故意割伤了郡主的手,洛城侯也是冷冷的样子,连伤情也不曾问过……这是为什么……”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在太皋国地界从崔默手下救出她时,她似乎不太想回西羌的样子……这又是为什么……”
  “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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