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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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之音-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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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来历,就像是只为了清平一个人而存在的一样,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只为了他一个人而存在……”隶公河小声重复了一遍:“老爷,为何今天早上驿馆里都没有人?那家伙活过来了,罗成他们怎么不在?”
  元皓使劲看了他一眼,仿佛要看出什么奇怪之处似的,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其实他们是忘记了。”
  “忘记了?”
  “是。”元皓叹息:“昨晚你醉得一塌糊涂,一边哭一边摔杯子。我陪你坐到三更,突然听到雅乐在唤我。”
  “他在唤你?”
  元皓点头:“我出去的时候,罗成和崔默不知怎么的已经回自己房间了,整个庭院里一片漆黑,只有满地血水——就好像整条斐河的水都漫进了城里一样,淹到膝盖的血水满眼都是,让人毛骨悚然。”
  隶公河出神地听着。
  “我想那大概是仙法的幻象,因为那血水似乎染不红衣服。但是雅乐赤着上身坐在那里,嘴巴和眼
  睛里都在流血,身上全是锁链勒出的伤口,清平就躺在他身边,整个人被血染透了。”说着,元皓抖了一下:“我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景象,周围的声音像是厉鬼在哭泣,本来打算返回屋里的,这时候雅乐开始对我说话。”
  “他……他说什么?”
  “说了很多……”元皓苦恼地敲打额头,“当时我整个人都吓得不能动,也记不得多少……大概就是希望我们能够照顾好清平兄弟……要我对他保守这个死而复生的秘密……还有好多话我也不明白……”
  “不明白?”
  “是啊,雅乐还说……”元皓费力地回忆:“说什么他此生罪孽深重不求原谅……很后悔什么……还说什么如果他受到制裁是咎由自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换清平这一命……”
  隶公河眨眨眼,长久的沉默后,“第二天那家伙就活过来了?”
  “我按照雅乐说的把清平扛进客房,换了衣服,就不知怎么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元皓摊手:“也许他的声音里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力量,总之第二天罗成他们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去城里了。”
  “也许他们产生了清平从没死过的幻觉……”隶公河慢慢思考着:“可是老爷,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事情?”
  “我也想问你呢。”元皓难得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你小子一大早哭丧着脸冲进屋子说梦见他死了什么的……我就纳闷你为什么没中雅乐的幻觉……”
  “是啊……他为什么这么做呢。”隶公河自言自语:“老爷你知道这事无可厚非……可是我……”
  “唉,麻烦真是一桩接一桩……”当两人花了几天一起奋力理清完商队积攒下的事务,元皓从成堆的账目中直起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最近意外太多。”隶公河将手中的毛笔卷进笔帘,收拾着满桌子的杂物。“又让老爷费心了……属下罪过。”
  “啊啊……亏你还记得我是老爷……”元皓摆摆手:“我可是个体贴属下的主人——诶?罗大人?”他惊讶地看着推门而入的罗成。
  “高先生。”罗成微微行礼,“北狄的叛徒宁极和那个马贼少年还关在狱中,鉴于他曾经是您的手下,是不是有必要去……”
  元皓一听,当即倒地装死。
  “老爷!老爷醒醒吧。”隶公河拖他:“事情再多总该要处理的……又怎么了?”
  门再次被推开,崔默一身灰尘地进来。“那个……雅乐和清平打起来了。”
  三人沉默一阵,“啥?”
  “呃,说打起来也不准确……”崔默挠头:“总之就是关系不大好……好吧我就只是告诉你们……”说着他走出去了,罗成也推门离开。
  元皓也不装死了,从地上直起身,与隶公河大眼瞪小眼。
  战后的阳翟开始了艰难的恢复,拜恢复的斐河所赐,农业生产得以继续,疫病也有了及时处理的机会。居住在这座城中的人们对生活重新燃起的希望,如同来临的春季一般无法阻挡。
  崔默和他的人马在罗成的一再劝说下,留在了阳翟。虽然崔默一再想要回到太皋,但罗成说无论如何都要过完今年再说。
  日子重又恢复了平静,原本打算战后即刻启程的商队,也因为各种杂事而不断延迟着出发时间。三月北边传来好消息,西羌军退至国境边,北狄国内主张抗击西羌一派的贵族夺取王权,新君即位,开始着手国家的重建。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两个人。
  “啊,清平公子,您能帮忙真的非常感谢。”茅屋前的老人见清平过来,忙起身道谢。
  “不用谢的。老人家。”清平将背上背着的大捆干柴卸下放好。“罗大人说为各家的库存种子几天就会分发下来,到时候就可以播种了。”
  “是嘛……”老人搓着双手:“那太好了,我前两天瞧着那边试种的田里已经发芽,看来今年的收成还是能指望的……”
  清平顺着老人的方向看去,靠近河边几块不大的田间,蹲着雅乐白色的身影。
  “听说那小公子对作物种植很了解呢。”老人笑眯眯地说着:“清平公子能不能向他问问其中的方法?”
  清平神色黯了黯,随即说道:“那我把他请来您自己问好了。”
  穿过几家的篱笆,踩着不平的田垄,清平远远地站在雅乐身后。“有人想请教你些事情。”
  雅乐听到清平的脚步声,慢慢起身。
  “你在这田里种的东西……有没有用什么别的术法?”清平忍不住问道:“住在这里的都是凡人……可没有你那样的能力。”
  “当然不会。”雅乐平静地说:“和我在一起八百多年,你何时见我对凡人用过术法?哦……不过,你这个凡人例外。”
  清平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再次爆发出来,他扑上去一手钳住雅乐的脖颈。
  “再问你一遍。”他沉声说道:“我……到底是谁?”
  


☆、血祭

  第七十六章  血祭
  (背景乐:囚人オリジナル——鏡音レン)
  青池镇。
  “看来这里也已经处理过了。”清风收起剑,无视身上的积雪,向更远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是难以置信的寂静,雪轻盈地飘在空中,又温柔地落下。荒芜了的田地散落在城外,稀疏的人家中也不见飘出炊烟。
  “没有利用价值了么。”他自语道,暗自思索,“如果这样的话……还需要多少祭品呢?”
  前面是青池镇的官府院墙,门前的告示板上贴着春耕的告示,清风走近,将那告示慢慢撕下,仔细端详着。
  春耕么?他嘲笑地看着手中那单薄的纸页,一扬手将它变成了碎片。纸片与雪花混叠在一起,落在地上。
  如果站在此处,任谁也不会料到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已经名存实亡的青池镇,已然被绝望笼罩的整个东方,明明不会再到来的春天,怎还能有生的希望?春耕?简直是做梦!
  如果换做之前的自己,见到现在这样的景象恐怕会难以置信。
  但是现在……
  “啊啊,如果能让掌门大人感到满意,这样也无妨。”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像是有些抗拒,却又带着感激。
  一直渴望被了解的自己,一直渴望变强的自己……而现在,终于遇到了真正的神明。虽然知道了这无法超越的巨大力量,但是……但是……
  但是也知道了,原来神明,偶尔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虽然觉得有些屈辱,可是在那样强大的力量面前,自己居然能够被他真正需要着,真真切切地需要着。一直没有人需要的自己,居然也能够被那样温柔地……
  “——你跑得太远了。”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清风一惊回过神来,忙回身谢罪:“不知掌门到来……属下……唔!”
  话语被截断在空中,澐揽过清风的肩,毫无征兆地吻了下去,一直吻到清风无力地勾住他的脖子才作罢,接着又开始将手伸进清风的袍子。
  “掌……掌门!”清风一急,却又无力挣脱,“这里是山下……”
  “山下又有何妨?”澐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就算山下又有谁能违抗我?”
  “可是……会被……看到……呃……啊~”
  “这身体可不像是担心被看到的样子。”澐不由分说扯下清风的袍子,将他按在雪地里。
  “好冷……冷……”清风被地上的积雪包围,忍不住颤抖。
  “那么,这雪同我相比,哪个更冷?”澐没有理会清风的哀求,径自让他的上身暴露在刺骨的风中,“虽然很冷,但这个身体却越来越热呢。”
  “掌门……啊……好冰……雪……雪进来了……冷……”
  “呵,那就抱紧一些,让它融化。”澐用力将清风压
  在积雪中,白色的长发同清风的黑发一同被冻结在空气里。“记住,你是我的,无论什么样的痛苦,只要是我给予的,就要全部忍受……”
  “是……掌门……冰神……大人……”清风在澐的快速动作下仿佛要窒息,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雾气。背后是寒冷到刺骨的冰雪,面前与人相贴的部位却热得仿佛融化。他在澐的操纵下几近癫狂,痛苦与奇特的快乐交织在一起,化作严冬中的汗水,诡异地顺着额角流下。
  “叫我澐。”耳边传来这样的低语。
  “是……澐……大人……”回答是断断续续地微弱:“啊啊……嗯……已经……不……不行……”
  “是么……呵呵……真是听话的孩子呢……”
  两个时辰后,清风睁开眼,望见的是水云阁那雕刻着巨大青龙的天花板。
  “醒了啊。”澐似乎一直在床边坐着,见清风清醒,便揽着他的肩让他坐了起来。“把这个喝了。”
  “……掌门?”
  “冻伤了。”澐简洁地说:“喝下这理气活络的药,我好教予你对抗寒冷的方法。”
  “可是……掌门,您……哭了?”清风的目光落在澐眼角淡蓝的泪痕处。
  “放肆。”澐突然转过身去,就着瓷碗自己喝了一口,尔后捧起清风的下巴,对上他的双唇。
  清风咳嗽着,药看起来就像粘稠的血液,苦涩的味道让他抗拒,但是澐的吻却又让他留恋,眼角那若隐若现的淡蓝色泪痕更让他无法自已。
  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灌完所有的药,浑身酸痛的他又无力地倒在床上。“掌门?”他见澐起身关上窗子,虚弱地问了一句。
  澐没有说话,兀自解开头发,一挥手点亮屋子里所有的灯。头上曾属于玄寂的白色长发在满室的荧蓝色火光中闪着诡谲的银光,清风看在眼里,觉得恐惧,可又有些亲近。
  突然响起了琴声,澐不知什么时候取来了琴,默默地弹奏着。那琴原本是清风做来送给雅乐的,但自从雅乐逃离水云阁后便一直弃置在一旁。清风几次想要丢弃,都被澐阻止。而现在又奏出行云流水的乐曲,清风默默凝望着澐的样子,都看得痴了。
  今天的冰神大人,似乎同往常那个总是冷冰冰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
  他不知道澐弹的什么曲子,却似乎能听出那曲中的意思。音律不似雅乐一贯爱好的淡雅优美,显得更加古朴而沧桑,时而低诉,时而又像高亢的哀鸣,让他也随着心神飘荡。
  一曲终了,清风尚未回神,却听见澐赞赏的声音:“真是把好琴。”
  “掌门?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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