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与道作者:隽隽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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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与道作者:隽隽风尘-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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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华把手放在棺木上:“你的意思,这个大夫做了手脚?”
  
  “八成。”季青澜点头,“我要是个人也不会放过李旌。不过这种人类的巫术……我们还是回去问问空流吧。”
  
  朱华点头,再次试探灵堂内的气息波动,真的啊,干净的好不寻常。
  
  带着一肚子雾水的两个妖回去。
  
  问空流,空流也一脸云雾。
  
  在听了描述后,道长慢慢道:“我想再去看一看。”
  
  季清澜和朱华也同意,于是三人再次到了胡大夫的灵堂。
  
  蛇妖布了个小结界,方便空流撬人家棺材。棺材上的封魂钉刚一松动,一股极其剧烈的尸臭味就弥漫开来。空流离得最近,一瞬间差点被呛晕。两个妖怪也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空流赶紧又含了一颗辟毒丹。棺材慢慢被滑开,里面的胡大夫正腐坏的厉害,全身已经膨胀发黑,皮肤撑的发亮,满满都是脓水。
  
  两个妖怪只看了一眼,皆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不约而同的把事情交给空流——飞快躲一边去了。空流也被刺激的够呛,适应了半天才忍住生理反应,小心地拿根银针仔细探。
  
  空流实在对死人,尤其是腐坏的尸体由衷畏惧。他母亲的死法,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的噩梦,空流梦到过各种不堪回首的腐败尸骨,幸好季清澜给他结了心结。
  
  清澜一直不知道自己有多感谢他,就是因为如今那人在自己咫尺之间,空流才会定下心来再次面对这具尸体,才会慢慢抵消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厌恶感。
  
  没办法,空流是男人,他不去做,难道让季清澜那双世上最美好的手去接触尸体?他喜欢的人永远是清朗而干净的,他不愿意看见对方哪怕皱一下眉头。
  
  “空流,怎么样?”季清澜见他看的认真,表情很复杂。
  
  “确实什么都没有,”空流甚至朝他勉强勾了勾唇,“但才死的人肯定不会腐烂这么快,而且 ……这种诅咒我见过。”
  
  “见过?”两个妖精都很惊讶,尤其是季青澜,朱华不常在人间走动,但他是经常下界的,人间各种巫术他也知道不少啊。
  
  “是,你看他指甲的颜色,是不是特别黑重,正中间的血纹蜿蜒,像印了花一样?这个咒语叫紫花焚心,是极其厉害的同归于尽的法式。施这种法术,得两人同时服食紫花,死后……魂魄同坠罔极渊,一起分解消散。”
  
  “紫花焚心?”两个妖怪异口同声的吃惊道,居然有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把第二卷修订完成,有15万字吧,心里挺激动的。以后好好写文吧,完成了,再回过头,发现人生中第一篇长文已然弄完一半了,只是两个月而已。以前想写文,老觉得困难。没写这个之前最长的文是五千字的,那时还觉得好长啊,从来没写过这么长的东西!
现在回过头,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我病欲来高歌饮

  第四十五章
  
  “紫花焚心?”两个妖怪异口同声的吃惊道,居然有这种东西?
  
  空流叹口气:“是。这种法术是神鬼世家的不传秘法,胡大夫家里既然能给妖精做药,会这种法术没什么稀奇。”
  
  同坠罔极渊?罔极渊,季青澜觉得空流对这个地方既害怕又好奇,他上次说自己能进,但一个人类怎么进罔极渊?
  
  “空流,你见过的那个紫花焚心最后怎么了?”季青澜打破凝滞的气氛。
  
  “魂魄散了。”空流揉揉鼻子,不太想开口,“动用这种法式魂魄都会散。”
  
  “能知道他在哪就好。”相比之下朱华倒是坦然一些,“据说罔极渊分解魂魄都不会太快,说不定还在半路呢,我现在就去把他给带回来。”
  
  “小猪!”季青澜一把拽住他,“别这么冲动。”
  
  空流也点头:“你现在妖力不全,再说罔极渊对越强大的人物反弹越强。三界之内进入罔极渊的,就属人类所受的痛苦少些,而且他俩确实不会分解的这么快,极有可能还没分解。”
  
  “你怎么这么清楚?”朱华好奇。
  
  “我师父说的。”
  
  空流呆呆的望着尸身,他总有预感,师父的消失可能就和罔极渊有关。
  
  那个老头临走前摸着他头笑的极其假慈悲:“小空啊,罔极渊可是个好地方,就像一个缠人的漂亮姑娘,进去就不想出来喽!你小子以后可别找老婆知道吗!”
  
  好吧,道长当时还是一个青葱少年,心思也跟青葱一样单纯无暇。他琢磨了好久没琢磨出那话是什么意思,说过那句话后,不靠谱师父就一身孑然的走上山路,就像每次闲逛一样。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季青澜开口:“空流,你师父进去过?”
  
  “嗯,他没跟我详细说。但我从小就跟着他……他说他能进的地方我也能进。”空流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季青澜眼睛眯的厉害,突然浑身的气场就变了:“那你知道怎么进去喽?”
  
  空流被他唬了一下:“大概知道一点。”
  
  “我从没听过有人类能进罔极渊。”季清澜不带一丝感情,“你真以为你能找得到?”
  
  是,对大部分生灵来说,罔极渊只是个传说。说是罔极渊,谁知道它在哪呢?就像人人心中都有万丈深渊,可要真剖开心去找,却不过一团血肉而已。
  
  季清澜生气了,空流有些后悔。他对师父的失踪惦念多年,而最大的疑虑就是罔极渊。空流从小跟着师父学了很多秘法,大概也知道一星半点,以前是真的很想试试。可是,面对季清澜的目光,心中那股子蠢蠢欲动又突然退却了。
  
  那毕竟是个化魂之地啊,施咒的过程很危险,先不说万一到不了会被阵法反噬;就算能到,自己极有可能就出不来了。他现在不敢冒险,怎么可能舍得清澜?
  
  季清澜面色不好,三人回了屋,默默独坐。
  
  不一会天色昏暝,小猪抿着嘴巴蹙眉,空流看着季清澜,季清澜点了影灯照明,很长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影灯一圈圈的转,灯影黯流年,谁能预料的了世事变幻呢?
  
  空流上前轻轻拉上季清澜的手,对方一把甩开,却是对朱华斩钉截铁道:“小猪,空流不会去罔极渊。”
  
  朱华一愣,突然笑开了:“阿青?你还说我,自己也魔障了啊。世间生灵各有各的劫,李旌他做错事被报复,这是人类的事。他的劫难,理应自己抵消。”
  
  季清澜没料到他居然这么想,只见朱华的表情寂寥带着冷静:“我们是妖,清澜。你怎么忘了?”
  
  是的,是妖。是妖怎么能插手人间事,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罔顾轮回?这是三界的秩序,你不触碰,就永远感觉不到,可一旦混淆了界限,那就离毁灭不远了。
  
  季清澜心头大震,回头呆愣的盯着空流。
  
  “清澜,我是想救李旌,”朱华看着他发愣,无奈的申明,“可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喔。虽然人类跟我们无关,但跟他有关。他的魂魄现在很可怜,但胡大夫兄弟也一样可怜。这些天里,我又在垂珠花上注了自己的五分魂魄,他如果真舍不得我……自会回来。如果回不来,也算我欠他的还清了。”
  
  朱华一点点抚过怀里人的脸颊:“阿青,就算再难过也不要干扰其他界内的秩序,这是天道啊。他若回不来,我打算去东海流沙山闭关,可能要一千年吧,别我出来后见不到你这条臭蛇了。”
  
  季清澜看朱华这么一副无奈又痛苦的样子,全身绷的紧紧的。天道,天道……可是,心一旦脱轨,总会逆天而行啊,如果是空流死了,季清澜默默想,我会把他带回来。
  
  空流也对那个千年之期无措,千年?千年,千年里他的骨灰都能化成渣渣了,真的真的是太遥远了。这两天刚淡下去的忧虑惶恐,又无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清澜。”空流紧紧抓着他,我为什么只能陪你这么短啊。
  
  季清澜回笑,抚慰着拍拍空流的后背:“不要想太多。”
  
  夫天地为逆旅,百年也不过转瞬,千年又奈何?空流从来没明白,先告别的那个才幸福啊,否则失去了重要的人,活的时间越长越是种煎熬。
  
  同心而不得同相守,这恐怕是有情人之间永远的劫难。
  
  季清澜还记得胡儿的娘,那个被转生的情人杀死的女人,她给胡儿取名胡不归,胡不归?呵,那个爱她的男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蛇妖总以为自己万事看透,没想到有一天也会有了副人的心肠。这难道不应该自嘲一下?
  
  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季清澜继续轻轻拍着空流:“不要想太多,时间还长着呢。”
  
  两人相顾无言,反观朱华倒成了最轻松的那个。
  
  小猪正一点点往垂珠花上灌注妖力,指着花对二人道:“你看这朵花,开了就那么一瞬,可是却是一生最美的时候啊……总比漫长的生命无可惦念强。”
  
  “唔。是,”季清澜看着朱华一脸专注的明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爽朗地大笑,“是,我魔怔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世间本是如此!”
  
  “对,本就如此!”朱华也笑着附和,还能看见唇边的笑梨涡。他真挚的对空流道,“小道长,这两天多谢你哦!”
  
  氛围被朱华感染的轻快,空流也抛开纠缠的情绪,回笑道:“不客气!”
  
  “小猪,还记不记得六百年前我们在山下学的歌?”季清澜热烈提醒。
  
  “呃,我想想——”朱华偏头沉思,一边顺手拿了个破罐子敲,没多大一会就敲出韵律。
  
  季清澜听他还记得节奏,大为高兴,也拍着铁板应和:
  
  我病欲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
  
  昨夜大风穿堂处,山河不改故人别。
  
  酒旗千盏共君裂,凭阑哪笑寄情些?
  
  目断铿锵矢暗月!
  
  有翩翩千古少年郎,登临起舞中宵夜,道男儿到死心如铁!
  
  声调激越高昂,被妖精们唱的豪气鼓荡。季清澜的头发和长袍被妖力吹的纷扬,朱华也完全没了和气娇憨之状,看起来英武不凡。
  
  空流听他们唱两遍就记住了曲子,慢慢也开始和唱。
  
  三个男人在这个夜不停地唱歌、讲笑话,不时传来震天的哄笑叫好声。
  
  ……………………………………………………………………………………………………………………………………………………………………………………………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李旌觉得自己一直被什么东西缚着,后面有鬼要吃他,赶着他踉踉跄跄往前走。
  
  他很想回转,后面总有人喊他,一听到那声音,每往前走心就会挠心挠肺的疼。
  
  但又无法停下,就连往后看一眼身体都疼的如施酷刑。他抗拒,但这抵抗简直可笑,一切根本容不得他。
  
  仿佛走了很久,一路上他见到许多面孔,熟悉又不熟悉,鬼影幢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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