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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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愿-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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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内心的悸动,杞月攀住龙夜寒的脖颈,缓缓地,迎上了那渐渐靠近的唇。



第一卷 杞月之魇 第三十四章  谁是谁的替身(上) 

清晨,日刚破晓,杞月趴在龙夜寒的胸膛上,颤动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道浅浅的光影。

一片柔光透过床幔洒在床榻之上,给初冬的晨带来些许暖意。

杞月的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龙夜寒的脸,浅淡的紫泛起一层朦胧的辉光。一只小手慢慢的攀上那张俊美坚毅的脸。

杞月的手沿着龙夜寒的脸庞轻抚,毫无倦意的眸里却带着几分茫然,几分无措。不知从何时开始,最初那丝浅浅的不舍竟变成了如今这片快要淹没理智的深深的眷恋。

深深的,深得让他有些难以自持。

杞月弯起唇,笑得眯起的眼中漫过一片沉沉的哀伤与自嘲。

这么多年了,也有这么多次了,自己还是学不乖啊。那些原本该站在自己身旁的身影一次次向自己投来的利剑上的锋芒,那些一次次将心里的暖意带离的鲜血,为何都没能让自己了断这奢求呢。

是啊,只是奢求而已。

杞月的视线慢慢从龙夜寒光洁的额,浓密的剑眉,狭长紧闭的眸,笔挺的鼻梁上一一划过,然后停在了那张红润的薄唇上。

每一回,他都告诉自己那只是奢求,可每一回,又都没能逃得过渴望制造出来的枷锁。

这一次,也没能例外。

杞月笑了笑,低头吻了吻龙夜寒的脸侧,却没见到两人相触的一瞬间那张薄唇的微微弯翘。

其实,不例外,也好。

他愿意用这九年的时间,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将他最后一次的相信,留给眼前这个俊美如天神般的男人,这个一直给予他温暖的父皇。

杞月的手撑在龙夜寒的脸旁,他稍稍直起身,墨色的发从耳边滑落,静静地落至龙夜寒的发上,同样的墨色造成了一片深沉得不分彼此的纠缠。

杞月看着龙夜寒近在咫尺的面庞,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

一声一声的心跳从身下传来,缓慢而平稳的频率让杞月不禁有种暖暖的心安。

“父皇……”杞月轻轻地唤了声,不由自已。

前世,他将一个愿望许了许多回,可最终还是没能实现。那么,这一回,他只许一次,不要那么贪心,是不是就能让心中所想变为现实?

杞月凝视着龙夜寒的脸,愣愣出神的他,没注意自己眼中的哀伤从何时已化为小心翼翼的希冀。

“叮——”

一声异响在灵魂深处泛起涟漪,杞月猛然回过神,皱了皱眉,看了看依旧沉睡的龙夜寒,小心的翻身下床。

“蝶,怎么不进来?”

杞月掀开床幔走至窗旁,伸出手,一只盘旋的炎蝶舞着翅落在他的手心。

“叮——”

“父皇身上有至纯至净之物?”杞月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一位帝王身上有些奇珍异宝似乎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吧。只是蝶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

“蝶竟然会怕?那是什么东西?”

他记得,蝶可是连那寺庙中僧人的活舍利都毫不畏惧的。连那号称渡尽天下妖邪的舍利子都不怕,能让蝶这样畏惧的父皇身上之物,来头定是不小。

“叮叮——”

炎蝶剧烈的振着翅。

杞月听着炎蝶所述,先是沉思了片刻,然后又不由弯起嘴角,揶揄道,“蝶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呀……”

炎蝶不安的扇了扇翅,两只触角轻轻地触碰着杞月白嫩的手心。

“好了好了——”杞月忍住笑,“说说他的情况。”

“叮——”

“五日连咒?”杞月笑了笑,小小的唇带起几分莫名的诡谲,“五日梦魇连夜的滋味……澈还真是恨惨了他……”

即使是前世对付那些心志刚强之人,他平常也只是用两日梦魇便能使其就范,五日梦魇,即便是用了离魂之术,也难保身体有异。那日当众昏迷,怕是无澈的功劳了。

不过,那女人能施用离魂术之事倒是让他惊讶不小。

“罢了,让澈悠着点,别那么快玩死了,那人,我还有用呢。”

“叮——”

炎蝶得了命,急急的扑扇着翅消失在天边。

杞月看着炎蝶迫不及待离开的摸样,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忽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异响,杞月赶忙捂住嘴。

他好像太吵了些。

果然,一道深沉慵懒的嗓音从榻上传来。

“杞儿怎的如此早?”

杞月回过头,一双深沉的紫眸带着温柔的笑意映入眼帘。

“父皇……”

龙夜寒走过来将杞月轻轻抱起。杞月敛下眸,只觉他眼中的柔色比往日更为深沉。

“今日杞儿起得早,便随父皇一同上朝可好?”



第一卷 杞月之魇 第三十五章 谁是谁的替身(中) 

赤璃殿上,冷烟袅袅绕梁,数十位大臣分列左右,躬身作礼,却又都不由自主的拿眼偷瞄那被龙夜寒牵着手携同而至的小小身影。那迈着小小步伐的,笑得一脸无邪的小皇子,不正是昨日在学堂内大出风头的十一皇子么?

宫里的消息向来传得快,只是昨日的事,可稍微有些耳目的大臣们却都已将腾蛟阁内发生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两位皇子在陛下巡视之时迟到,陛下却未加以责罚。

九皇子也就罢了,毕竟是皇后所出的嫡子,陛下有所偏袒也是人之常情。可那连大臣们都鲜少耳闻的十一皇子龙杞月为何得陛下如此宽待,甚至是宠溺,便叫他们想不通了。

诸位大臣中,也只有一位浓眉厚唇,长着国字脸的大臣,户部侍郎钱真靑,以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宰相陈式明眼中没有透露出过多的惊愕。只是,两人的神色也各不相同。

前者眼中掩着些许不甘,后者却是一脸恍然的微笑。前者是容妃的父亲,后者是皇后陈洛蝶的父亲。

杞月带着合乎年龄的天真神色将场中各人的神色收进眼底,弯起的眉眼却隐隐的透着些许不易觉察的嘲讽与不屑。

龙夜寒依旧是一脸温和笑意,他将杞月抱上皇位,安坐在自己身旁。被龙夜寒揽在怀中的杞月看下殿台,不出意料的见得一片愕然之色。

“众位爱卿有何事要奏?”

大臣们稳了稳心神,暗中相顾。

“陛下,臣有奏本。”钱真靑往前踏出一步,躬身道,他洪亮沉稳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响,低垂着头颅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周瑾看了看龙夜寒的脸色,不必吩咐,自个儿将钱真靑的奏本呈上龙椅前的案几。

龙夜寒随手翻了翻,却又是如何抵御妖族之事。他冷冷的嗤笑了声,将摊开的奏本甩在一旁。

看来,二十年前的那场妖族与人族为那颗神珠的争夺之战真真让这些人寒了胆。

杞月好奇的拿过奏章放在自己膝头细细翻看。妖族复兴?杞月低垂的脸上划过一丝冷冷的笑。那几位,还真是迫不及待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感觉到一只大掌抚着自己的发,杞月抬起头,朝龙夜寒笑笑,却对下方的一片低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龙夜寒也对杞月回了个温柔的微笑,而后转向众臣,“各位爱卿对妖族复兴之事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钱真靑抬起头,眼中一片忠耿之色,“陛下,连日来,我东离北部,南部均有大量妖物显踪。而妖族频出之时正是天下开始传言神珠出世之日,此事绝非一时巧合,臣以为,此乃妖族重出妖界的前兆,故臣恳请陛下加派兵力镇守南北要镇,并请出僧人灵师驱邪伏妖,以防重蹈覆辙。”

一番长论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其余大臣皆是直视地面,缄口不言。

慕容赫身着戎装,虽未佩剑执戟,但却依旧霸气逼人,他年逾五十,一张古铜色的脸此刻涨的微红,一向直来直去的慕容大将军,此时竟是有些欲言又止。

龙夜寒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陈式明,缓声道,“慕容将军有何补充?”

“呃——”被点到名的慕容赫微微一愣,他搓了搓手,低声说道,“钱大人忘了么?二十年前就因为那些僧人,东离还差点亡了国呢……”说着说着他的话音便低了下去,最末几字几不可闻。

二十年前,东离帝国刚刚从改朝换代的阴霾中缓过气来,妖族来袭,当时的南焰还未出事,四大帝国联手抗敌,东离因建国未久,国力稍弱,不得不寻求僧人灵师之鼎力相助。后终击退妖族,却因当时的僧人领袖,平真寺主持一默贪恋权势,不归兵权,使东离陷入一场为时两年的内乱之中。

从此之后,东离不封国师,不建寺庙,朝堂之中也甚少再提僧人之事。

钱真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僧人之事在东离乃是禁忌,但此次妖族来袭比前次更为猖狂,他原想此番之举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该不会触怒陛下,但慕容赫之言却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忐忑。

他抬头望了望笑而不语的龙夜寒,又看看周围直立不语几成雕塑的大臣们,虽已几近恼羞成怒,但他依然克制着自己的言行,只是沉声回了句,但声音中的几分异样的轻颤却将他的怒气显露无疑,“慕容赫,你又有何见教?说来听听。”

慕容赫低头不语,紧抿的唇稍稍弯起,他该说的话昨日便已说了,他今日说这番话,也只是看这钱真靑有些不爽而已。

看着这样的场景,站在首位的陈式明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极力抿紧唇,白色的胡须一颤一颤的发着抖。这慕容小子,长得方方正正,可那心里的弯弯肠子多着呢。该装傻的时候绝不当聪明人,该聪明的时候也绝不藏拙。无怪能一直跟随陛下左右。

其余大臣也都是暗自好笑,严肃的气氛霎时一扫而空。

可他们不敢笑出声,杞月却先捂着肚子在龙夜寒怀里笑得打起了滚。

“父皇……哈哈……父皇……”杞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杞儿何事笑得如此开心?”龙夜寒拍着杞月的后背,明知故问。

“父皇……”杞月好好地歇了歇气,这才扬起天真的脸,一脸认真的继续说道,“父皇看那位钱大人,他的脸变得比变色龙还快呢……咯咯……”

龙夜寒拍了拍杞月的小脑袋,笑着说了一句,“胡闹。”

钱真靑的脸刷的黑了,其他人却都不约而同的噗的一声笑出了声。这钱真靑一向不讨喜,性格飞扬跋扈、嘴下从不留情不说,成天废话连篇更是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朝中许多大臣对他都很是不喜,今日有幸看到他的洋相,个个都毫不吝啬笑声。

特别是先前假正经的慕容赫与陈式明,更是笑得弯起了腰。

可杞月带着童真的下一句话却让这两人当众演了一次变脸。



第一卷 杞月之魇 第三十六章  谁是谁的替身(下) 

“父皇看那两人,像不像偷吃了鸡的狐狸?”一只白嫩的手指轻点,清亮的童音传遍大殿,杞月在龙夜寒怀里笑得前俯后仰。

龙夜寒一看下方两人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忍不住腮帮子一鼓,侧头轻笑。

一阵更大的笑声在赤璃殿内荡漾开来,慕容赫与陈式明互视一眼,苦笑着低下头去。

到底是谁在宫里传的十一皇子怯懦柔弱的言论?他非宰了那小子不可。

两人暗自咬牙,愤愤的神情惊人的相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回倒是让钱真靑笑了个够,不仅脸上的愠色一扫而空,就连一直皱着的眉,都松了开来。

经过杞月这么一闹,严肃的早朝再也进行不下去,只好就此散了。杞月趴在龙夜寒怀里,任他抱着自己往殿外走去,超越人类的听力让他听到了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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