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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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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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弁星还未开口,突然斜刺里一道银光奔了进来!他右手急松,退後两步。楼何似的腰突然被人搂住,然後向後急飘!楼何似猝不及防,伸手一把向白弁星怀中抓去,脱口叫道:“娃娃!” 
 楼倾城这时给摇醒了过来,眼睛一张,楼何似远去的景象撞入瞳孔。他登时一手抓了过去,尖叫道:“哥哥!” 
 对面的人一闪,楼何似便抓了个空,却把白弁星的两根长发扯下来。而楼倾城的指甲在楼何似手背上撕过,留下两道鲜明的血痕。 
 楼何似被抱著迅速远去,怔怔的望著前面巷子中越来越小的白色身影,心里突然一阵翻绞,血险险要涌上喉头来。他无意识张开右手,看了看掌中攥著的东西,突然一怔。 
 几根细小的黑色绒羽给风一吹,刷的飘了出去。 


第八十九章       四年 


 天下各族突然都安静了。 
 因为楼何似与楼倾城这两兄弟都失踪了。 
 天下变乱,人族的百官密谋宫变,废帝,然後将同出一脉的静王推上龙椅。静王下令捉拿白弁星,而此人已经早一步带著侍丛消失。兽族退回领地,与人族保持平和关系,而对鸟族心怀不轨,几年间已经势力四伏,小小攻击鸟族几次,又退了回去。水族则保持中立,态度观望。 
 嗯……表面上保持中立。 
 一滴水掉进大石边的湖面,溅起一圈圈涟漪。然後又是两圈涟漪荡起,一只纤手握著把木梳,伸进水里洗了洗。 
 那只手将木梳搁在一边,抬起来把乌黑长发在一边打了个髻,因为长了些,所以下面还垂著。只听一声微软沙哑的声音道:“不出来麽,想饿我一早上?” 
 旁边的湖面哗啦一响,一道银色身影翻上石岸,笑道:“哪敢饿著你?你可是鸟族的贵客,我们千辛万苦保护的人。” 
 一袭黑衣从大石上滑下,细细的长睫抬起,清秀的唇边划出微笑来。少年不笑的时候只是清秀,但一旦微笑,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令人倾倒。 
 “是千辛万苦等著保护吧……整整四年,我可一个外人都没见到。” 
 楼何似收起梳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银衣少女提著篮子咯咯笑道:“话也不能这麽说,毕竟人是我们救的,况且令别人找不到,也该归功我们啊?” 
 楼何似转身向湖岸上一座小楼走去,一边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个早上麽?” 
 银衣少女耸耸肩道:“哟,我好心陪你说话,还坏事了麽?” 
 两人一前一後进了小楼,转到侧厅,少女把篮子搁在桌上,眼珠一转,道:“你今天有事麽?” 
 楼何似瞟了她一眼,道:“我一向是可以有事…也可以没事…怎麽?” 
 少女笑道:“如果你有事,就算了。” 
 楼何似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今天闲的很。” 
 少女咯咯笑的直不起腰,最後道:“我今天进来,也是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今天河边来了鸟族的人,要见你哦。” 
 楼何似一怔,道:“哦,是谁?” 
 少女不满的瞪眼道:“你都四年没见水族以外的人了,听到这个消息怎麽一点也不高兴?” 
 楼何似默然道:“你只说是鸟族的人,我又不一定认识,他来也不一定是好事,我高兴那麽早干嘛?” 
 少女嘿了一声,道:“倒也真的是,好了我不陪你罗嗦,先走了,那个人等下就进来了,你自己看吧。” 
 她说完了,转身就要出去,不过又顿了一下,回身道:“我不认识那人,不过和你差不多大,挺俊的。” 
 楼何似送走少女,将大门合上,便回到侧厅,开始享用早餐。她只是这里水族的一个侍卫而已,偶尔轮到给他送饭。当年救他的,是水族,因为水族与鸟族,早有约定。 
 水族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族类,说野心也不是没有,但是终究离不开水。想扩展领土就必须把陆地变成泽国,这与其他三族相对比,难度增加了很多。所以从这点来说,它常常是中立的。 
 但如果水族想要扩张,那麽第一损害的便是兽族与人族,鸟族则在其次。而兽族人族想扩张领土,也不是没填过海。毕竟兽族人族鸟族虽然基本分开,但混居的也很多,夺领土意义并不大。而夺水族的地,就是真正的多了一块领土。 
 所以说微妙的关系,水族与鸟族偷偷建立了简单而且不紧密的盟约,但这足够让水族答应凤凰的要求,将楼何似抢来,然後藏在一个山谷里了。 
 说到山谷,这里是个十分佳妙的藏身之地。不但在群山之间,幽深隐蔽,而且唯一的出口在那湖底。当年他是吃了丹药之後,由人带著游过来的。当然足够力量的鸟族,也可以从上面飞进来,但兽族就万难找到此地了。 
 楼何似轻轻拈起一块脆香的兔腿肉,就著喝了一口白粥,味道还真不错。 
 饮食方面,水族并不很忌讳鱼,就像楼何似也不会忌讳烤小鸟一般,只是看到会有点别扭。其中还是兽肉居多,毕竟给一只乌鸦吃烤小鸟,便是不大恭敬的挑衅了。 
 又香又酥……外面好像来人了,让他等著。 
 外面那人倒也知趣,敲了两下门见没人来开,也没了声息。楼何似慢吞吞啃完最後一块兔腿,收拾了碗筷,洗了手漱了口,整理了衣服,然後才拾步走了过去。手指轻触到黑漆木上,微微一顿,拉开了门。 
 外面的阳光突然照进,映的楼何似轻轻一眯眼,然後望见眼前的人。 
 黑衣的少年,有著一张坚毅但还青涩的脸。 
楼何似刚要说话,突然被一把抱住,臂膀既紧且牢,还在微微发抖,只听沙哑声音道:“何似,我好想你!” 
 楼何似怔了半天,才微微的举了一下手,道:“快…快羽?” 
  

第九十章      出世 


 将人迎进屋内,楼何似到客厅,两人拣了位置坐下了。给快羽沏了杯茶,端到他手上,轻笑道:“一定口渴了,先喝了再说话,我特意弄温的。” 
 快羽低头接过,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顿时轻缩了缩。他抬眼看了楼何似一眼,道:“谢谢你。” 
 楼何似笑道:“有什麽谢的,好久不见,快羽长的这麽俊了。” 
 楼快羽一窘,道:“这…这次来,是要告诉你,狼族准备进攻鸦族,族长调你回去。” 
 楼何似一怔,道:“哦?这麽快就要正式进攻了?” 
 楼快羽皱了皱眉,道:“他们一直敌视鸟族,迟早都会进攻的。这次你们失踪,他们寻不著,就怀疑到我们族头上。又因为鸦族常被孤立,他们才会选这个突破口,就在我来的前一天,兽族进攻了鸿雁。” 
 楼何似微笑,天下局势他一直有留心,但也一直没放正心,凤凰在这方面绝对比他拿手,他也不想又疲累一生。但也由於如此,担心鸦族会损害过大。目前楼何似唯一放在心上的事,就是如何保护鸦族了。 
 想了想,目标转到眼前的人上来,轻笑道:“快羽这几年过的怎麽样?” 
 快羽顿了顿,眼睛瞟开,道:“也没有怎麽样,就是你们失踪以後,写眉和末叶护法遍寻不获,後来收到族中一封传信,便带我回去了,我就一直在族中练功。”他目光又移过来,道:“你们呢?” 
 楼何似眨眨眼,把後来事情都讲了一遍,然後笑道:“便是如此了,虽然前面是很惊险,但这四年过的可很潇洒哦。” 
 快羽一顿,犹豫了一会,突然抓住他放在一边的手,道:“何似,我以後会保护你的!”他还怕楼何似不信,又道:“我都有很认真的练功,以後一定会保护你的!” 
 楼何似怔了一怔,噗嗤一笑,凑到他耳朵边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快羽突然脸红了。 
 他握著楼何似的手,都忘了放下,吱吱唔唔的道:“何似…我觉得你…越长越好看了。” 
 楼何似隐隐觉得些端倪,面上不露,只是笑道:“哪有,这次回去见到倾城,才真是越来越好看吧?”一边说著一边站起来,将手抽出,道:“快羽,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去麽?” 
 楼快羽随著站了起来,摇头道:“不,我马上就回去,族中情势紧急,我怕出事。” 
 楼何似在心中赞许一句,只拉住他,道:“吃个饭走,也不行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叮嘱他自己小心後,快羽便动身出了门。楼何似将人送走後,自己返回来,心忖自己也该准备回去事宜了。 
 只是快羽的态度…… 
 楼何似沈吟一番,他是喜欢男人,现在也该找个床伴了,但快羽却不是中意的人选,要当床伴,似乎还小了些。 
 轻叹一声,心里有些乱。要说不喜欢麽,想起原来那张傻傻的小嫩脸,又说要保护自己,心里有些疼惜。 
 以後的事回去再说罢。 
 回房收拾了一下不多的东西,眼见天黑,便躺下睡了。 
 次日起来,便梳洗好了,施施然来到湖边,咚的扔了块石头进去。不要多久,突然一道水柱冲起,银衣少女跃上水面,叫道:“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叫我们吗?” 
 楼何似笑道:“你不见它很管用麽?” 
 银衣少女摇了摇头,扔了颗小丹药给他。楼何似拿著吞了下去,道:“带我见你们的湖主,告个别罢。” 
 少女睁大眼睛道:“湖主知道你要走,说不用告别了,直接送出去,怕耽误时间呢。” 
 楼何似哦了一声,鸟族的事情,这里的水族消息也很灵通,自然知道快羽为什麽来的。便道:“那替我向湖主道谢一声,在这里打搅了如此之久,实在不好意思。” 
 少女嘴巴微撇了下,小声道:“你一向都好意思的很。” 
 楼何似微微一笑,突然手臂被少女挟住,两人咕咚一声扎进水里。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碧绿的透明世界,下面的水草,石头,都看的清清楚楚。还不时的有一条鱼,在旁边摆一下尾巴,转个圈游走。 
 少女拉著他的手,姿势娴熟的往前游去。楼何似也随著游动,只是身为鸟族,又放出灵力在身边阻止衣衫变湿,游的有些狼狈罢了。深深的吸一口气……在水底呼吸的感觉真是奇妙。 
 那颗小丹药就是供别族的人用的,一旦服下,就可以在水中呼吸一天。 
 转过一块长满绿藻水草的大石头,眼前是个黑黝黝的洞口。眼前波纹晃动,少女拉著他直接游了进去,里面空间不大,但很长,如果是别族想通过这里的话,是一定要有水族的丹药配合了。 
 游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眼前渐渐传来亮光,虽然仍是碧绿色的。两人钻出洞口来,感觉水流变的湍急了些。少女转头,对他作口型道:你先在下面呆著,我上去看看。 
 楼何似点头,一手抓住旁边的石头。少女便松手游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只听水声一响,人潜下来了,摇了摇头道:没事。拉著他就往上跑。 
 哗的一声,将头冒出水面,楼何似轻呼了几口气,转头看了看四周。现在还是在碧绿的山谷之间,不过是在一条河里。河边长著些树木长草,远处还筑了些小木屋。银衣少女拉他上了岸,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道:“这里也是我们平时巡查的地方之一,那些屋子就是有时在岸上住的,里面应该有人,我叫他们送你出山罢。” 

风声瑟瑟,草木摇动。 
 土上的半枯草被践踏的乱七八糟,折断的树枝滚在坡下。土上草上的鲜血一路洒过,干涸与未干涸的混在一起,难辨情况。几条细长的土路上残留著沾血的碎羽,旁边的浅谷中隐隐得见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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