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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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之花-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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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回到办公室,常博远还在生气。他的秘书颤颤巍巍,有些不敢靠近:“常县长,有个姓陆的先生找你,要接待吗?”

  陆政山找他干什麽,自然找他办事,这家夥,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常博远正在气头上,本想一口拒绝,忽然眼珠一转,脸上多了一分奸诈少了一分戾气:“叫他进来。”

  一进门,陆政山就热情地粘了过来:“常伯伯,你去哪儿了?侄儿找你找得好苦!” 

  常博远身子一抖,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半晌才从他肉麻的调子里恢复了知觉:“你来干什麽?”

  他弟弟前几年离了婚,另外找了个女人,陆政山便是这个女人的儿子。虽然不是亲侄儿,陆政山却有事无事往他这儿跑,表现得比亲侄儿还要亲。要不是他品性大大的不好,自己倒还可以把他当半个儿子,又怎会对他避如蛇蝎。

  陆政山知道他不待见他,但他脸皮厚,扛得住无情打击:“常伯伯,开煤矿那件事怎样了?你看都拖了这麽久了,侄儿我总不能一直闲著啊。对了,”陆政山笑著,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想从基金会贷点款,以便公司能够顺利运作。”

  这白痴,只知道找他要这儿要那儿的,又怎会体谅他身在官场的艰辛?何况他现在处於关键时期,万万不能落下半点把柄,他若是帮了这个忙,被金书延知道了,他必定会赶尽杀绝,将自己拉下马去。所以他决不会为了这点事这点钱去冒险。那家夥怕还等著自己马失前蹄吧,哼,老东西,不如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栽在谁的手里!

  於是他转过头,用和蔼可亲的语气对他说:“小陆,不是常伯伯不帮你,实在是我权力有限,鞭长莫及。”

  陆政山的脸色刚要变,就听那人接著道:“你找我,还不去找金书记,他办起来,更省事,也更方便。”

  陆政山不明白了,明明有个县长,还是自己的亲戚,为什麽要去找外人,岂不是节外生枝?常博远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立马替他解惑:“你别担心,我早就对金书记提过,也给他说了我俩的关系,他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你到时去找他即可。”

  “真的?”陆政山一脸兴奋,急不可待地:“那我要怎麽说?带什麽礼品?”

  常博远装作一副很欣慰的样子:“小陆真是聪明,我还没说,你就有些明白了。”他喝了口茶,很严肃地对他耳提面命:“首先,你在他面前,不要提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要说是我跟他商量好了的。你要千万记住这一点。在领导面前,最忌讳把事情挑明。你只需报上名字,说有什麽事,就像寻常人找上门一样,他心中自然明白的。”

  陆政山点头如捣葱:“我明白了。还有呢?”

  “还有,当然是送礼了。”常博远高深莫测一笑,“送礼也是那般,不能送到明处,但是要恰到好处。金书记,我很了解他,他不仅喜欢美色,还爱听别人的恭维话。到时你找个美女去,再夸他几句,暗中给点好处,事情也就差不多办成了。”

  陆政山一副受益匪浅的表情:“多谢常伯伯指点,事成以後,侄儿一定不会忘记你!”

  看著那人欢喜的背影,常博远叼起一根烟,心中冷蔑地骂道:“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金书延尚未做好决定,只有自己先找他谈谈了。

  但是这几天莫镇宇不知怎麽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自己,他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并没说错话,那莫镇宇又为何没有动静?

  岚廷旭只身来到男人所住的酒店,得知他没有退房才松了口气,之前还怕他临时退房,不告而别。看来是多虑了。

  他上了电梯,来到莫镇宇房前,轻轻敲了几下。“谁?”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我。岚廷旭。”

  那人开了门,脸色苍白得几乎认不出。岚廷旭愣了一下:“脸色这麽不好,你怎麽了?”

  “没事,你先进来吧。”

  一进去,蹲在过道上的棕毛牧羊犬便朝他摇尾巴,摇了几下站起来,用前肢抱住了他的腿。一双大眼湿湿的,看上去既讨喜又可怜。

  岚廷旭虽不十分排斥,但仍禁不住一头黑线。

  “小肥,乖,一边去。”

  赶走了大狗,莫镇宇便领他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你先坐坐,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了。”

  男人穿著睡衣,睡衣皱巴巴的,似乎表明他在床上睡了很久了。也难怪他神色如此倦怠。岚廷旭问:“莫总,身体不舒服吗?”

  大概是乏力,莫镇宇笑得很困难:“不打紧,那天不过淋了点雨……最主要是水土不服,住在这里,我不太习惯。”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便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很温暖,他甚至能感觉到指腹上厚实的老茧。“你发烧了。我去给你买点药。”说完便转身出门,完全不容他推辞。

  然而莫镇宇吃了药,情况没好转,反而变得严重了。他好几天都没有走出房间。

  这是县委书记金书延告诉他的。“我昨天给他打了电话,才发现他病得如此之重。”

  “是发烧吗?”

  “没有发烧,我找医生给他看过,医生说他是水土不服。他自己也说住不惯酒店,也吃不来酒店的饭菜。”金书延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岚县长,你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合同眼看就要谈成了,可莫总突然身体有恙,势必会影响谈判的进程。你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功亏一篑。”

  岚廷旭沈默,他也一筹莫展。甚至有点担忧。

  他迟迟不开窍,金书延有些按耐不住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大家的决定是,干脆让莫总住在你家里,你是单身,比较方便,又颇为细心,平时稍微照顾下他的起居就行。岚县长,你看是否可行?”

  作家的话:

  终於……要进一步了……

  小攻深情地朗诵著:

  爱我 就给我吹 箫

  爱我 就给我舔 蛋

  爱我 就给我──

  洗内裤

  ☆、10

  岚廷旭知道事成定局,无论他说什麽,金书延一句‘大局为重’就能将他压下去,所以他不得不同意。他努力不去想多了一个人以及一只狗的房间会是怎样的……

  就这样,莫镇宇搬进了岚廷旭的家里。搬进去的时候他还是浑浑噩噩的,全然不知身在何方,找到床就倒了下去,然後睡著了,又像是半梦半醒。

  醒来之後,他坐起来,浑身打了个激灵。小肥呢?小肥在哪里?他下了床,套上一双不同於旅馆的拖鞋,睡眼惺忪地往卧室外面走去。

  小肥在阳台上。它正仰著头,看著什麽东西。他走过去窥探,一下就楞住了,後知後觉般,脸慢慢地红了起来。阳台上晒著他的内裤。除了内裤,还有他的几件单衣。

  他想起来了,因为好几天没换内衣,他感觉很不舒服,睡觉睡到一半的时候,便勉强撑起来,迷迷糊糊地从行李箱找了套干净的穿,由於实在困得不行,脏的也就随意放在了一边。哪知一觉醒来,那东西已经被处理干净,还被晾在了通风的位置。

  “你醒了?”背後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莫镇宇下意识地转过脸,立刻就不好意思地将半边脸偏转回去:“岚县长,不好意思……”

  岚廷旭神色自若:“不客气。”再说那天,要不是他把帽子给了他,自己也不会淋到雨,“身体好些了吧?我炖了汤,”他说,“你先喝一碗,恢复恢复元气。”

  莫镇宇这才嗅见一股热腾腾的香气。他努力克制著羞窘,装作很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汤碗:“你呢?要不要……”

  那人道:“我刚喝了的。”

  “哦。”莫镇宇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喝了几碗汤,他感觉精神好了些,便四处走动,打量这间老房子。

  是比较狭窄的一室一厅,大概只有三十多平方米。里面的摆设也不多,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没有电视,没有洗衣机。对於他来说,实在是寒酸得可以。

  “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去菜市场买点菜。”岚廷旭解下围腰,拿起公事包,一只手拉开门,他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声音非常温和,仿佛在他眼里,他只是个病人,需要多加关怀,需要轻言细语:“待会我给你带几本书回来,没有电视,是挺无聊的。”

  “不用了。”莫镇宇有些紧张,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很奇怪,一觉醒来,便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让他感到无限静谧,无限温暖。而他也变得不像自己,心中感恩,却也惶惶不安。

  晚饭非常丰盛,岚廷旭一口气做了五个家常菜。有辣的,有清淡的,有炒的,也有红烧,各种风味,搭配得极好,他忍不住多吃了两碗。“岚县长,没想到你一个工作狂,还挺会做菜,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不似他猴急的模样,岚廷旭吃得很慢:“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听罢,莫镇宇的脸又不自主地红了。脚下的小肥也吃得很香,一碗加肉的蛋炒饭,旁边还搁著菜汤。它一脸陶醉,时不时翘起尾巴摇摇,幸福极了。

  莫镇宇就这麽优哉游哉地过了三天,小屋子虽然闷,但他却越发地神清气爽。岚廷旭每天很晚才回来,可灶上总炖著汤,桌子上也摆著新鲜水果,他想吃随时都能吃到。

  男人对他很好,但仍保持著该有的礼节。什麽好的都让他先尝,晚上睡在沙发上,绝不打扰。这天,莫镇宇上了床,但怎麽也睡不著,都半夜两点了,岚廷旭还没回来,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外面下著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著窗棱的响声越发扰得他心烦意乱,真恨不得搬张椅子坐在门外,等他回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终於响起了开门声。他立刻跳起来,奔出卧室,打开了客厅的灯。灯光照亮了男人倦怠的脸。他浑身湿淋淋,鞋上沾满了泥泞。除此之外,额头还有一抹刺眼的红色。

  “你受伤了?”莫镇宇吃了一惊,就好像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身上莫名添了伤口一般。他赶快找来纱布和消毒水,“来,我给你看看。”岚廷旭却不动,仍站在门口,脸色阴沈,身上散发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气息,似乎他是比空气还不如的陌生人。

  莫镇宇有些犹豫,甚至有点害怕,但他心急如焚,也顾不了这麽多,固执地拉他坐在灯下。男人的脸顿时被灯光照亮了,每一条纹路,每一块皮肤都清晰可见,不像曾经那样含糊,那样遥远。他的脸色很正常,刚才那模样仿佛只是幻觉。莫镇宇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他的心跳得厉害,因为跳得厉害而产生了抽痛,疼痛里又酥酥麻麻的,叫人欲罢不能。上完药,他轻声问:“是谁弄伤了你?”

  岚廷旭抿紧了嘴,不愿意说。

  莫镇宇却没有放弃:“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房子,你的手艺,那心事又何必藏著?说出来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那人倔强的样子才稍微松动了一些:“政府现在在推行殡葬改革……”

  作家的话:

  现在是暧昧时期~~~~~~~~~~~

  ☆、11

  原来,村民们一时间接受不了火葬就如同接受不了计划生育一样,只要有人阻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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