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毅生看到他打量的目光也不为忤，随他打量，等Kim看够了他才开口：“这里都是我的人，你不怕？”
Kim转头朝过道看去，除了刚才给他带路的那几个人还在门外，就只剩下屋子里的两个人，于是回过头答道：“你带的人又不多。”
钟毅生轻轻一笑：“你以为今天这家茶馆里有多少人是诚心诚意的来喝茶的？”
这句话里的意思非常耍墙锹渎淅锒际嵌娜耍琄im就是瓮中之鳖，一个不小心今天就没命回去，钟毅生是打算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满脸的不在意：“多少都一样。”
莫北曾经说过，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他Kim会怕的。
其实怕就是牵挂，一个人有了牵挂才会怕，Kim一直以来就是无牵无挂，唯一牵挂的那个人偏偏比谁都安全，所以就像现在，身后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面前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对手，他还是怕不起来。
Kim表现出来的自负让钟毅生欣赏，而他身上那份浑然天成的骄傲却让他倍感威胁。
“说吧，为什么扣我的货？”开门见山。
“既然你那么直接，我也明白点说。我要的东西只有两样，军火，市场。”
钟毅生敛去笑意，目光比刀剑更利，他分明不是在商量，而是要求。
“青帮从来不碰毒品。”
武器杀人不过是一瞬，而毒品则是以凌迟的手段生生掏空一个人的灵魂。卖毒品纵然是暴利，但是太肮脏，青帮的根基很稳，不需要毒品，莫北也不会答应。
“你是在拒绝我？想过后果吗？”
“青帮可以没有我这个老大，但是不能沾上毒品。”
旁边站着的男孩子情急之下就要掏枪，钟毅生急忙制止他，喝到：“撒昆！”
Kim依旧不为所动，钟毅生没办法只好先把态度软下来，他知道青帮真正的操纵者不是Kim，但是这个人和Kim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他不是不敢动Kim，只是这一动，东森打开美国市场的计划就满盘皆输，还要平白无故的招惹一个大麻烦。
“是我太心急了，Kim先生要不先喝杯茶，我们再谈谈？”
Kim很想说，没什么好谈的，但是想到今天刚刚惹毛了莫北还是安分点好，不然又少不了一顿教训，况且钟毅生态度转变的也快，他还是先顺着他们：“好吧。”
钟毅生递过来的是一杯红茶，Kim从小是吃西餐长大的，茶这种东西向来不喜欢，稍微抿了几口就不愿意喝了，拿在手里面晃晃悠悠的玩着。
钟毅生看见就问他：“不喜欢喝茶？”
Kim边思考，边用两根手指扣着杯沿，晃茶杯，一圈又一圈，他晃得很慢，因此茶水到没有溅出许多。不过是寻常的动作，钟毅生却看得一呆。
记忆里有一个穿着学生装的男孩子，那时候第一次和他来茶馆，也是这样不爱喝茶，却拿着茶杯把玩，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一圈一圈绕到他心底。这原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动作，可是那么多年了，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那么轻松随意的晃动茶杯，所以他有一瞬间错把Kim当成了记忆里的那个人。
“这里有没有咖啡奶茶什么的？”Kim把茶杯放回桌上，啪嗒一声很轻，钟毅生一下子回神过来，表情还不自然，讲话也没有原来流畅。
“这里是茶馆，怎么会有？”话讲到一半他顿住了，想了想道，“我叫人给你去买。”
Kim不以为意：“随便。”
钟毅生回头和那个叫撒昆的男孩子说：“买杯鸳鸯来。”
那个男孩子很听话，虽然他不喜欢Kim，可是钟毅生一说他就照办，没有丝毫不快。
过不了一会儿，一杯鸳鸯放到了Kim面前，他有些迟疑的端起杯子：“这叫鸳鸯？不是奶茶吗？”
钟毅生笑道：“鸳鸯是我们香港特有的饮料，一半咖啡加一半奶茶，所以叫鸳鸯。”
他一边说着，Kim小心翼翼地用嘴唇去碰杯沿，似乎是怕被烫到，碰之前还吹了几口气。钟毅生暗自好笑，刚才连性命也不顾惜的人竟然还会怕烫。
其实撒昆从对面茶餐厅里买回这杯鸳鸯花的时间不多，但是也足够让它从烫口到温热了，Kim喝完第一口心里有底之后，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鸳鸯，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看见钟毅生脸色还好，准备拍屁股走人。
“喝也喝完了，你想到办法没？”
“没有。”钟毅生明白他的心思，来日方长也不强迫。
“那我就先走了，那批军火当卖个人情给你，你留一半，剩下的还给我，俄罗斯那里还有人等着呢。”那批货数目很大，留一半给钟毅生已经是天大的面子，Kim觉得今天这面见得还挺开心的，所以难得想大方一回，反正败得钱也不是他自己的。
看见Kim大摇大摆的从门口出去，撒昆忍不住问钟毅生：“就这样放他走吗？”
钟毅生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何况从Kim身上看到的影子让他怀念，可能他太久没有机会这样好好的怀念往昔了，连带着对这个敌友不分的军火贩子都产生了好奇心。
“你找几个人去跟着他，今天就当请兄弟们喝茶，这件事我回去再好好想想。”
钟毅生看着那个被喝干净的空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笑意，看得身边的撒昆心中一凛。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钟毅生笑得那么温柔？
第16章 Chapter16
五光十色的水晶吊灯折射在各式各样的酒杯上，音箱里释放出热辣的重金属摇滚。狂热乱舞的人群和调酒师眼花缭乱的抛掷下，兰桂坊当红酒吧到吃都充满了迷乱的气息。
莫北前脚刚刚踏入这里，后脚就被人缠上。
“靓仔，嚟饮杯得唔得啊？”举着酒杯靠近他的女人胸大的晃眼，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情去怜香惜玉。
“Sorry啊，我唔中意女人唧。”莫北笑得无辜。
一击即中，他看到那女人好像瞬间被冰冻了一样的表情就知道效果不错，估计之后也不再会有女人粘上来了，他绝对会被剔除出在场所有美女们的猎艳名单。
十五分钟之前他派出去的人告诉他有人看见Kim走进这家酒吧，抱着近乎于渺茫的希望来找人，却一眼就看到要找的人正如鱼得水的坐在吧台上喝酒。
Kim面前放着的玻璃杯已经空了，莫北额角微跳，急忙跑过去拿起空杯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还好，只是一般的酒，没有加什么料。
“诶，你怎么来了？”Kim喝的醉醺醺的，脸颊泛红，眼神迷离还带着醉酒的水雾，明显已经神志不清，只能勉强靠手肘支撑着脑袋斜靠在吧台上。
“你倒是希望我一辈子别来。”莫北看他醉的不行，忙把人往身上架，发现Kim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放了过来，站都站不住，“怎么喝那么多？”
吧台右侧的调酒师看他们要走，立马跑过来收钱，莫北趁机问：“怇饮咗几多？”
那个调酒师伸出三只手指。
“三杯？”
“三瓶。”
呵，真是带劲儿。
准备掏钱发现钱还在车上，只能先把Kim又放回吧台，自己跑出去取钱。
等他回来的时候，Kim又不见了。
一大早莫名其妙的玩失踪，他差点把九龙城翻过来，Kim这个不怕死的个性他最头疼，做事情没轻没重，最不把自己当回事，每次不是把他气的火冒三丈，就是把他吓得心惊肉跳。
不远处有一个地下停车场，下面是长长的甬道，莫北刚走进几步就听见里面拳脚相加的肉搏声，心里一紧，忙跑进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Kim正在痛扁一个戴眼镜的瘦弱小男生，看起来还是学生的样子，不管怎么看Kim也不会是吃亏的那个，他就放慢了脚步。
挡住Kim的招式，莫北抽空扶起倒在地上的小男生，那人脸上已经有不少淤青，眼眶还是红的，看来受到不小的惊吓。
Kim只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按在墙上，熟悉的感觉让他勉力看清了眼前的人，只听见他和刚才那个臭小子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小子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莫北回过头还是把他架到自己身上，笑着问他：“你干嘛揍他？”
“那小子非要往我身上塞避孕套。”居心不良，绝对的。
“那你听懂人家是怎么跟你说的吗？”莫北笑意更深。
“我当然——”Kim把脚步顿了顿，专门正视着莫北的眼睛，嘿嘿笑了几声道，“完全不懂。”
和他想的一样，Kim完全误会了。
莫北继续扶着他走：“人家不过是在义务宣传防治艾滋病的。”
Kim明显过了好久才听懂，醉酒让他的反射神经都迟钝不少，不过他嘴硬的毛病到一点儿也没改，半眯着眼睛嘟囔着：“我又没有艾滋病。”
“那当然了，因为我也没有，不过那个安全套呢？”
“扔了，老子不喜欢那个牌子的套。”
莫北打趣道：“我可从来不知道你对某一个牌子的套特别执着。”
在酒精作用下，Kim的脑子异常混乱却奇妙无比的坦白起来：“那是当然啊，你做的时候从来都不用套的，混蛋。”
这个时候他们俩正好走出停车场，月光洒在Kim微红的脸上，显出异样的媚色，莫北心里很快燃起了一把火。
第17章 Chapter17
Chapter17
莫北费了好大劲把人带回家，刚到门口看见John从里面跑出来殷勤地开门。
John那个样子明明就是已经有接受一场暴风雨洗礼的觉悟了，不过看看现在还睡得正香的Kim，估计他还得担惊受怕一晚上。
“你也来了。”莫北边说着，边解开Kim的安全带，把人抱了出来。
John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Kim老大，不安的挠了挠后脑勺：“我想了一下，这事越拖越糟，还是早点过来负荆请罪，否则不知道要被Kim哥扒掉几层皮。”
对此莫北表示赞同，在Kim的价值观念里绝对没有一条是所谓的，时间能够冲淡一切，蓄势的时间越久，其后果则越发的惨绝人寰，作为跟了Kim不少年岁的心腹，John趋利避害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找一面刀枪不入的盾牌：“莫哥，你会就我的对吧。”
眼神不可谓不无辜，表情不可谓不凄惨，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莫北耸了耸肩，他怀里那个宝贝真要是火气上来他可不敢上去堵枪眼，何必为了一点小事破坏他们两个之间好不容易得来的和谐呢。
所以他不带一点责任心的对John残忍开口：“自己看着办吧。”
John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完全找错了靠山。
Kim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一件一件地脱下来，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立刻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看见莫北放大的脸。
“你做什么？”
“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很不一般吗？”
倒在车里吐了个翻天覆地，自己倒是忘得干干净净。
Kim揉了揉脑袋，勉强直起身说：“我自己来。”
看他脚步还算稳，莫北也就放心随他去，Kim拿起浴袍走进浴室把热水一开，莲蓬状的花洒瞬间蒸腾出一片雾气，Kim虚脱一般的坐倒在地。
等到时针转了一圈半的时候，莫北终于按捺不住担忧，开门想看看Kim的情况。
浴室里充斥着浓重的蒸汽，Kim全身脱力半坐在地上，看样子不是很清醒，莫北急忙冲过去，边唤他边伸手拍他的脸颊，温度过高的热水浇湿了他的脊背，但他浑然不觉，一直到Kim睁开眼，才觉得心跳又回来了。
浴室里的温度太高了，Kim全身都泛着红色，空气里过多的水分让人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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