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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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记-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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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唐徽抬头,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门开了,一阵风进,又关上了,唐胭愣住,无奈,一把推开唐徽:“郭永清!”

“知道了!”郭永清拖着花痴一般流口水的黄翠翠,领着李季林迅速跑出去。

“尊驾可以现身了。”唐胭开口,右眼发光,面前慢慢显露出一个人影,是个女子,妖娆无比,面露凶光,唐胭细细闻了这个女子的气息,愣住:“是你?”

“好久不见了,你变了呢!”女子微笑着,坐在唐胭对面:“这么多年我被镇压着,终于能见人了,你的表哥?”女子伸手一指唐徽,唐胭无奈的点点头,女子掩口而笑:“好人呢,好人,带着我这么多天,他竟是丝毫不觉,直到被人追杀才发觉自己惹祸上身,与你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唐徽,你也出去吧,把小脂叫来,我们故人叙叙旧。”唐胭微笑,推了唐徽一把,唐徽愣住,一把抓起佛骨舍利,赶忙跑了出去。

“多少年了,终于出口气。”女子微笑,唐胭也笑:“你还是这么漂亮。”

“你怎么瞎了一支眼?”女子指着唐胭的左眼,唐胭笑着:“现在流行这种装扮。”

“切。”女子掩口,门开了,唐脂进门,看到妖娆的女子,愣住,半天才关了门:“媚娘么?”

难得糊涂(三)

“小脂,你看起来虚弱多了。”媚娘起身,笑着,唐脂不用眯起眼睛,也能看到她身侧萦绕着飘渺的气息:“媚娘,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媚娘的样貌,衣衫,都似乎不是太清晰,可是那股难以掩盖的妖媚从她那恍如烟雾的身躯里弥漫整个房间,让唐脂的心头都有了几分迷醉:“媚娘,你还是那样,难以抗拒。”

“哈哈,老了,许多年了,该死的人都死了,只剩了我一个。”媚娘娇笑着,靠近了唐脂,唐脂轻轻张开手臂,拥住了媚娘:“你还没死,真是不容易。”

“祸害活千年么。”媚娘拥抱着唐脂,回头笑望唐胭:“小胭,不来抱抱我么?”那种笑容,那种音调,唐胭还没察觉就已经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无奈摇头:“媚娘,你何必要这样,示威么?”嘴上虽说着,却还是伸手拥住她二人。

“我怎么会,多年前,只有你们帮我,这世界上我媚娘不会害的人,只有你们了。”媚娘开口,口气有几分沧桑,唐胭松了手,看着媚娘:“还在怪罪他么?如今你好不容易自由,别想着这些了,出去四处走走逛逛不好么?”

“我?我约了人。”媚娘笑着,松开唐脂,笑了起来。

“你,约了人?”唐脂被唐胭拉过一边,神色警觉起来:“媚娘,你还要报仇么?多少年了?该放过的就放过吧。”

“我自由时,曾听人跟我说,人生最乐乃糊涂二字,那时候我自以为掌握要领,许多人许多事,我都没有做绝,糊里糊涂就放过他们,可是我错了,这些年的紧闭消磨,让我明白一件事,糊涂二字,只能用来对自己,不能用来对别人。”媚娘笑着,慢慢坐在圈椅上:“这椅子,一点显露不出女子坐姿美妙,与那时的椅子,差了太远?”

“媚娘。。。。”唐胭皱眉,想要开口,门开了,唐胭警觉扭头,心底一沉,来者正是张诗涵,张诗涵牵着抱着泰迪熊的媛媛,微笑着站在门口,朝着媚娘的方向深深鞠躬:“您好,我来晚了,还请您原谅。”

“哦?你是他的儿子?长得不太像呢!”媚娘笑着,招招手:“你又是谁?”

“您好,我是爸爸的女儿。”媛媛低头微笑,抬头时,双眸金色的光芒挑衅似地显露,媚娘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呵呵,原来如此,看来,你只不过是个养女,那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养子喽,血统不纯的东西,也来觊觎我的垂青么?”媚娘冷了脸,不似生气,倒像是娇嗔,张诗涵面不改色,微笑着,唐胭看到张诗涵的面容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圆脸渐渐变成了一张俊朗的脸,尖下巴,眉毛略粗,鼻子直挺,身材也变得更加高大一些,变化完成,整个人看上去英武俊秀,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您多虑了,我的血统很纯,我的母亲,您认识。”张诗涵依旧恭恭敬敬的低着头。

“是谁?”看到张诗涵的面容,媚娘的双眸有了几分泪光。

“您的女儿。”张诗涵低着头,媚娘惊讶的长大了嘴,半天才笑了出来:“冤孽,果然是冤孽,这样倒是很好,呵呵,很好。”

“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唐胭忍不住发问:“媚娘,别这样,别跟他搅在一起!”

“唐胭,我该走了,你保重,我们会再见的。”媚娘笑着,伸手抓住了媛媛的手腕:“小东西,冲我睁眼睛,你小心了。”媛媛愣住,抬头看媚娘,媚娘的双眸流淌出了金黄色的光波,仔细看,那种金色,不是金黄,而是正黄,曾经专属于皇室的颜色,醇厚而富有感染力,媛媛颤抖着低下了头。

“乖,你该叫我一声婆婆呢,人老了,越来越喜欢小孩子了。”媚娘牵着媛媛的手,张诗涵打开了门,唐胭牵着唐脂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媚娘走远,张诗涵回头看了唐胭一眼,笑笑离开。

“武媚娘!!”黄翠翠惊讶的声音提高了十几个八度,唐胭皱眉瞪了她一眼,黄翠翠才闭了嘴。

“武算什么姓氏,她就叫媚娘,月中狐,我狐族中少有的仙家之品,当年我们都叹她一句可惜,生生爱上了凡人,如今,只能叹一句无常。”唐胭说到这里,硬生生停了下来,郭永清不明就里,李季林却早就听家里的长辈讲过这故事,没敢多说,当做自己不知道。

“天哪,她真的是狐狸精呢,太可惜了,我都没拍下来。”黄翠翠兀自在那里自言自语,郭永清无奈,用脚揣了她一下。

冯国涛推开胭脂记的门:“请问,唐老板在么?”唐脂抬头,闻到了冯先生的味道,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冯先生的儿子,微笑指指隔壁:“旁边才是古董店,我这里是中药店。”

“哦,好,谢谢。”冯国涛看着唐脂,愣住,嘴上答应着,脚底却走不动路,唐脂额头的汗珠,眼睫毛的阴影,瞬间成了一种冲击力,让冯国涛欲罢不能:“你是?”

“我?”唐脂看了冯国涛一眼,知道冯国涛的心思,脸上上了一抹绯红:“我是二老板,你要找的是大老板,在隔壁。”唐脂指指隔壁,冯国涛实在没有留下继续聊天的理由,尴尬一笑,转去了隔壁。

“国涛?你凑够钱了?”唐胭带笑,冯国涛惭愧一笑,拿出一张房契:“这是我名下的别墅,不值那么多钱,还有我名下的两间商铺,也值不了千万,可是总是比较值钱了,唐老板可否将手表还给我,我宁愿写下借据。”

“国涛,你母亲怎样了?”唐胭并未接口,冯国涛脸色稍微有些难看:“唐老板,你不会是不想换给我吧。”

“你个不孝子!”冯先生一进门,顿时领会成不孝子冯国涛跑来逼迫唐胭归还手表,顿时大怒举起手要打,冯国涛看着冯先生,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唐胭连忙拦在中间:“冯先生,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你个不孝子,我白生你,当初知道你现在这么混蛋,就应该让你病死!”冯先生随意拿起手边一个花瓶砸了过去,唐胭愣住,乾隆时期的花瓶,虽不是宫中物品,但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了,就这么哗啦一声化为一堆碎片,唐胭几乎腿软。

“我应该病死,你当初就不该生我,对,我是混蛋,你就好了么?你问问你自己以前管过我什么?我忘带钥匙,在街上游荡一通宵啊,你跟妈跑出去跳舞,根本就没想过我吃没吃饭啊,我生病,我跟你说我难受,你说我装病,我跟妈说我难受,妈说我娇气,结果我晕倒在学校里你们才来看我啊,你们真的都是好人,我才是混蛋,好了吧!”冯国涛越说越激动,随手打翻一个罐子,唐胭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一堆新碎片,心痛的几乎要死掉。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有钱念书么?有钱开公司么?我不管你,你早就饿死病死了,你今天还来怪我?当初是谁送你去学设计啊?当初是谁求爷爷告奶奶让你换个好学校啊?我为了你丢尽了脸,给人家赔笑,我一辈子都没有那么求过人啊。”冯先生怒的用脚跺地,冯国涛冷笑:“别人家孩子学设计我也学设计,你根本不管我想学什么,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你想过我的感受吗?现在也是,我都是错,好了吧!”冯国涛甩手要走,唐胭终于怒了:“都给我站住!”

冯国涛一愣,看了唐胭一眼,再看看地上的碎片,皱眉:“唐老板只管开借条好了,我不会赖账。”说完,不管唐胭的怒火,径直走了出去,唐脂听到,直接跟着出了门,隔着玻璃门说了一句话:“唐胭,我跟着他去,你别担心。”唐胭听到,才没有追出门。

“不孝子,不孝子,气死我了。”冯先生颓然坐在圈椅里,唐胭虚弱的说一句:“死人了啊,快出来打扫啊!”郭永清和李季林赶忙跑出来,忙不迭的打扫,唐胭坐在冯先生身边,深呼吸几口气,才赔笑:“冯先生,你真的误会了!”

“我会误会什么,唐老板,我真的都听到了。”冯先生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这是他的房契,剩下的钱他都要跟我打借条,他说那块表是你的心头肉,让我千万不要卖掉。”唐胭拿出房契,冯先生看了一眼,抖着手,翻看了很多遍,才叹口气,放在一边,捂着眼睛:“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冯先生,国涛不是混蛋,他为了给他妈妈治病,已经到处借钱想要给你了,我看,你们互相误会太多年了。”唐胭轻轻将房契拿过来,放在柜台上。

“当年我和他妈妈太年轻,不懂得怎么照顾孩子,都傻,就知道玩,孩子恨我们,我们总觉得时间过去他就会忘了,我们自己就当做没发生过,把孩子养的稀里糊涂,说起来,倒真的是我们糟蹋了这个孩子。”冯先生落了眼泪,唐胭递上纸巾。

“国涛,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说清楚的比较好。”唐脂跟在冯国涛身后,快步走着,冯国涛回头,看到唐脂,心头软了,可是那口气还在,脚站住,脸还是臭的:“解释什么,说不通,我俩就是猫狗不相容。”

“他是你的父亲,千错万错,养育之恩就没有错,他没有出卖你,没有伤你,没有利用你,他就是尽职尽责了,也许做的不够好,但是你怎么可以抹杀他所有的功劳呢?”唐脂慢悠悠的说着,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唐胭的眼睛,眼眶有些湿润。

“我跟他说不明白,他不会明白我的心。”冯先生摇摇头,依旧不肯打电话叫回冯国涛。

“孩子是你养大的,有样学样,你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带坏了他,让他受伤让他难过,难道你不怕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的孙子身上延续下去么?”唐胭轻声柔气的劝说着。

“哎。”冯先生叹息,掏出了手机。

冯国涛摇摇头,一跺脚:“罢了,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我就当他要死了吧。”说着,转身要走回去,手机响了起来,冯国涛掏出手机,看到了号码,笑了出来,眼泪从眼角落下来:“这么多年,头一回我跑掉他会想要让我回去。”

难得糊涂(四)

冯国涛再进门,店里已经打扫干净,冯先生起身,父子二人对视着,却始终都不肯先说话,僵持了半天,冯国涛开口:“老头子,摔了人家唐老板的东西,该道歉了。”父子对视,眼中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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