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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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书-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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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算很悲惨吧?”
  
  “不算吧,以前想起来倒是很委屈的,现在没什么了……我喜欢过一个人,他叫吴维,是我们那个大院出名的好孩子。”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喜欢啊,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就喜欢这一次了。我九岁那年,有一次被院子里的其他孩子欺负,我是个泪包,我哥哥们嫌弃我丢人,远远的看到了,都绕着走。后来是吴维哥哥出来帮我打跑那些人的。也许……”施洋仰脸看着上面沉思了一会,释然一笑:“我该去道个别。”他翻身看着杨向子说:“然后,下一站,我是神仙。”
  
  车厢外,突然有推车走过,有人敲门问:“盒饭要么?盒饭要么?盒饭要么?”
  
  回到帝都第一天,杨向子自己上了街,施洋先回了一次家,那里依旧犹如往昔一般,没人发现他“死”了,当然,这一次施洋释然了,他只是手脚灵活的撬了母亲的柜子,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出来,悄悄的给自己迁了户口,虽然这只是形式上的一种离开,但是施洋觉得,他应该这么做,他想好了,等父母退休了,他每个月都会寄来养老金,该尽的义务是一定要进的。他很想把自己的户口跟师傅跟师兄放在一起,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一家人的体现形式。虽然,不用俗世上的手续,可是这算是他的一些怨念吧。
  
  从施洋偷户口本,到迁出户口本,大约有两天时间,这两天,施洋都住在自己家里,每天就像以前一样,悄悄的出现在家的每个角落,他拿着一块白布,把自己卧室的玻璃擦的很亮,他把相册里并不多的属于他照片取了出来,后来,他意外的发现,在所有的全家福里,唯一有他的就是一张一周岁的照片,他被妈妈抱在怀里,坐在第一排的边上。这一张,他取出来了,很珍惜的放在钱包里。
  
  父母很忙,晚上回来的很晚,匆匆睡一觉,早上又被人接了,簇拥着出门。
  
  回来的第二天,是个星期天,大哥,二哥,三哥,还姐姐,都回来了。晚上,父母很早就回来陪自己的儿女,笑眯眯的坐在那里听他们说生活里的那些杂事,大哥找了个女朋友,他在餐桌上一直学他的那个小女友,学的惟妙惟肖,全家人一直笑,施洋没有下楼,只是站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靠着墙,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施洋在家里住了两天,从小到大的痕迹被他不经意的悄然的抹的很干净,卧室里贴身的衣物,从小到大存的玻璃球,作业本,小时候悄悄拿爷爷的那个纸镇也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第三天,他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家。他卖了自己存钱买的一套小房子,买了一辆崭新的越野车赔给谢宝,虽然谢宝一再说不想要,可是,施洋还是执意要赔,谢宝觉得施洋不给他的面子,对于他的辞职,态度十分恶劣,竟然挽留的话都没说。
  
  后来,施洋去了郊区的一处部队办事处。他站在离那里不远处的一个山坡,呆了一天,只看着一个篮球场。大约傍晚的时候,看到吴维哥穿着运动衣笑眯眯抱着一颗篮球,他同事跟他带的兵嘻嘻哈哈的围绕着他说着什么。
  
  施洋看了一次比赛,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他这样想。
  
  几天后,杨向子跟施洋在正梁市火车站下车,一出站台,就看到师傅站在那里。杨向子很高兴,薛润便却一脸委屈的冲过来,一把拉住徒弟的手唠叨:“徒弟,账号丢了!”
  
  杨向子无奈的冲着天翻白眼:“师傅,不是不叫你进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有个小弟弟非要给我发照片,我就点了一下啊!”薛润一脸委屈的抱怨着。
  
  “如果不是账号丢了,师傅就不会来接我们了吧?”杨向子撇嘴。
  
  薛润理直气壮:“对啊!”
  
  杨向子扭脸对薛润说:“千万别相信事物的表面现象,那都是假的,看到没,现在后悔来得及。”
  
  薛润一伸手搂住施洋的脖子,语气里带着威胁:“尊师重道是中华传统的美德,对了还有一句,子不言父过。你师兄是个坏人……”
  
  杨向子摆摆手,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他扭脸对那边喊:“别站着堵路了,回家了!”
  
  是呀,回家…………

16

16、第 16 章 。。。 
 
 
  三年的时间,对于修真者来说,很快,几乎察觉不到。三年,杨向子找到了自己的道途,他不回避俗世,坦率自然,随遇而安,终于摸到了他的“道”的脉络;已经把地脉术练到了第九层。
  
  至于师傅,三年来,换游戏无数,丢账号无数,被各种真假小弟弟坑无数回,被骗点卡价值钱币十万余不止,依旧死性不改,无怨无悔,堪称网络第一大傻帽!这个月,更是折腾出了新招,准备瞒着徒弟,下个礼拜会网友去。
  
  施洋拜师之后,便听从师傅的吩咐,安静的进秘境闭关,他眼睛一闭,再一睁开,被一阵无关紧要的雷劫打了半小时,轻巧的跨入元婴初期。师兄早先安慰他说,你别怕,咱师傅跟那些雷一伙的,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当然,很不要脸的说,要是温度能再低点就更好了。
  
  这三年来,薛润家变化挺大,已经搬到了苍山植物园外面的庄园住。
  
  去年吧,因为杨向子跟薛润总也不结婚,也没什么亲戚朋友的招惹来不少闲话,两个人,都是男人,每天相亲相爱的一起进出,难免招致闲话,后来,街道的一个宣传部门派了一位自称艾滋病宣传员的女人,常来家里做某种病的卫生宣传。
  
  杨向子无奈,便找了特勤处四科的联络人,帮着申请购买了山上的二三十亩地皮,在植物园外面盖了一处小山庄,就此隐居了下来。
  
  这三年,特勤处那边倒是跟这边有一些来往,没什么所谓的上下级的来往,皆是一些相互合作的无关紧要的联系。两年前开始,大约每三个月他们就会送来一些药材,给几张丹方希望家里可以帮着练一些稳定魂魄,治疗心伤的药物。大概考虑到这边人口少,便每次只派给几百颗这样的小单子。杨向子炼丹的成功率是一半一半,人家要不是被逼急了,大概也不会找他。 
  
  至于炼丹的报酬,那边也没给什么好东西,每一百颗加工费给一百五十万。什么都不出,顺便拿别人的材料练手,薛润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却不知道,别的丹门,一百枚丹药的加工费是两块中品灵石。特勤处那边,看到这边如此的乖顺听话,也是十分给面子,但凡俗物上的事情,都给处理的很干净利落,双方算是皆大欢喜。 
  
  杨向子不知不觉的变成家中大掌柜,万能小叮当,每日清晨起来,发电,灌水,炼丹,做饭,炒股,赚钱养家之余闲了他还绣花,最近报了山下的培训班,他还学琵琶,日子过得十分充实。薛润常对月惆怅,原版想养出修真界第一高徒,最后养出个万能充电宝,他也搞不懂自己错在哪里。
  
  这几年,秘境鸟枪换炮,大了一倍不止,珍惜的树种,花木,药材,足种了三十多亩。薛润从孟骨山带回来的灵石,在这里发挥了大作用,整个秘境,五个聚灵阵,簇生阵,都换上了极品灵石。第一天换的时候,许是太过兴奋,那果树竟然迅速的轮换四季几十次,落叶,发芽,抽枝,结果实,周而复始的闹了一天。
  
  杨向子对这片小秘境感情十分亲厚,每当他看着那成片的花圃,满世界收集到的松叶类,观花类,观果类,爬藤类植物井然有序的排在田地里的时候,他就觉得最好的生活合该如此。
  
  秘境外,是个占地十五亩的植物园,安装了全自动化控制系统,这里每年出产的各种鲜花,绿色盆栽,都是对外销售的,正梁市的一些花商每个月底都会来这边进货,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杨向子觉得,有进有出才算日子,毕竟没事干住在山里呆着,别人无法理解。
  
  植物园外右侧,是他们新建的两进二十来间的小庄院,整个庄园都是那种青色的大仿古砖盖成,房屋没有盖得特别夸张,也没有用很得瑟的琉璃瓦,那房子从外观看,跟苍山附近开发的别墅区的独栋房子,并无太大的区别。
  
  当然,入了屋子,普通人也许真的会惊上一惊,这满眼看去,坐着的是紫檀束腰凳,梅花凳,海棠凳,太师椅,龙纹的圈椅。
  学习的,读书的,放电脑的皆是有弯腿雕花的案座,褡裢桌,镂花的大案子。放东西的一律是古式多包柜,躺柜,高脚柜,分区的物件,皆是珍贵无比的各种屏风,亏了这家不大,不然他徒弟敢摆一套二十四副山水五彩屏风进来……这些东西都是成套的摆着的,就连灯架都是成套。
  
  书桌上的文房四宝,皆成对,成套。实在太奢侈了。现在,薛润家放在厨房放咸盐的小罐子,都是一色的古代黑瓷罐子,虽不知道年份,可是件件都是古董。这些放在那孟骨山秘境真不算什么,可是搁在这里,这家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古代社会,现代的古董家具博物馆。
  
  上面那些东西,对修真者来说,便是杂修,也能找到不少。修真者经历的年份够了,什么东西,或多或少都是会存一些的。原本洪太山就是打明初就有的山门,所以,特勤处每次来送丹方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些很夸张。
  
  别人觉得不夸张,可薛润觉得别扭,他家,从窗户上挂的,到床上铺的,一切软件用得着面料的,无一不精致,那手工可以算是巧手天工了。
  
  记得刚迁新居那天,薛润看着自己家宝贝大徒弟,一脸纠结。
  “这都那里来的?”他指着丝绸三层窗户帘问他。
  
  徒弟带着一丝羞涩回答:“那不是,有几个针线玉简吗,在戒指里找到的,叫《千针术》,我一晚上都练到四层了。”说完,双眼放光的等夸奖。
  
  师傅可纠结了,想起那枚摘不下来的女修者的戒指,自己好好的徒弟,一不小心又被自己拐坏了。
  
  “师傅,我给你做了个小袄子,你穿穿看!”徒弟拿出一件白绢做成的贴身袄子献宝,师傅心在滴血,却依旧学习现代社会的教育方式,以鼓励夸奖为主:“呵呵,不错不错,挺好的。”
  
  “真哒!”
  
  “恩,真!师傅打古代来,托你的福,你给我送回去了……”
  
  施洋出关这天,家里包了一顿饺子,纯大虾,鲜羊肉,鲜鸡蛋韭菜的全鲜馅子,几年没吃饭,施洋对食物也没过多大需求,意思意思,吃了三四个,便说饱了。
  
  吃罢饭,师徒三人,坐在小山庄前院的两棵树龄在百岁伞形龙爪槐下饮茶,吃点心。
  
  徒弟们都很大气,饮茶饮时均姿态优雅,宛若古代贵公子,师傅吃点心吃的嘴角都是点心渣子。
  
  “师傅,前几天李国平给我打电话。”杨向子稳稳的放下茶盏,拿出手绢递给师傅。
  
  师傅愁苦的看着那方角上锈了一朵小梅花的丝帕,无奈的擦下嘴巴问:“那是谁?”他早就忘记了那位在孟骨山遇到的少将先生。
  
  杨向子提示了一下,他点点头:“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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