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途(原名: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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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途(原名:鬼城)-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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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突然脱力倒在地上,靠着铁栏抱膝坐下。
  
  陆舜低声道:“怎么了?”
  
  沈玉没回答,秦森忽然猛地朝青铜树踹了一脚。
  
  大地震动了一下。
  
  秦森发了疯地死命踹过去,陆舜拦住他:“别发疯!”
  
  秦森的声音完全哑了:“他在里面。”
  
  陆舜神色复杂,知道他此时的痛苦,怎么劝也是没用。
  
  秦森又踹了几下,猛地扶住树干,一手遮眼道:“沈玉说的对,我怎么能狠得下心?!”
  
  秦小柏过来,低声朝陆舜道:“到底怎么了?”
  
  陆舜朝他摇了摇头。
  
  秦森见秦小柏过来,也不再发疯,遮眼靠在树上,手止不住地发颤。
  
  秦小柏与陆舜对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
  
  此时外面有传出几声鹰啸,秦森闭了闭眼,拿过鬼玺交给陆舜,声音很低,哑得不成样子:“拜托。”
  
  陆舜接过鬼玺,略一犹豫道:“我知道此时进去的方法,可能有用,但你就算进去也不能阻止仪式的完成,只能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你还要进去么?”
  
  秦森终于重新回到那个走道,与来时不同,因为石洞里的火光已经燃了起来,他能清晰地看到青铜的棺椁。
  
  沈文苍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了,胸口剧烈灼烧的痛楚,他以蜷缩的姿态不断撕心裂肺咳着,长发没有玉冠的束缚散了下来,浸在血水里贴在侧脸上。
  
  秦森把他抱起来,让他靠坐在棺壁上,沈文苍勉强抬眼,却因为血水进了眼睛,有些睁不开,咳着道:“怎么……回来了?”
  
  秦森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沈文苍已经力竭,说出来的全是气音,只能靠着唇形判断。
  
  沈文苍没听到回答,在剧痛中只能模糊地判断,勉强调侃道:“真是,咳,自作孽,没想到……你这么恨我,我这么说,是不是……很欠揍,你要是不恨我,才怪了……。”
  
  秦森已经说不出话,如鲠在喉,慢慢地哑着嗓子道:“我不恨你。”
  
  沈文苍只当这答案不可信,回道:“不恨我?那……那干嘛弄这么一出,……说真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法子,你就是,咳咳,报复我而已……”
  
  “不是我。”
  
  “啊?”
  
  “刚才逼你的不是我。”
  
  “咳,少装啊,有你身上的鹰纹身呢,我看到了。”
  
  “……怎么看到的?”
  
  “亲你的时候,偷偷看到的。”
  
  “你竟然亲他!……是我没错,但魂魄不是我。”
  
  “怎么个回事?慢慢说,我没力气了。”
  
  “记得去鬼城地下那次回来的时候么,你不觉得奇怪?我既然用碎玉的法子能驱邪,又干甚费那么大工夫去找地牢之主?”
  
  “没觉得,奇怪啊,咳,你向来少根筋。”
  
  “!好了这账以后跟你算,接着说,我不想用那玉像,是因为,沈玉的魂魄被囚禁在其中,一旦用了,他的魂魄就会反噬,所以你当时离家出走没多久,我就突然没意识了,刚才祭祀开始我才有点知觉。”
  
  “谁,离家出走了?”
  
  “你能不能关注下重点!”
  
  “你不能,咳,欺负病人,好吧说重点,所以,是沈玉带我来这儿,告诉我那个故事,让我上这劳什子的祭台的?”
  
  “嗯。”
  
  “……”
  
  “怎么不说话了,很累?”
  
  “咳,我是在想,怪不得……“沈文苍这才想明白,为何秦森是魔,听到了当时王陵之外的驱鬼声也会不舒服,为何来时他突然改用冥火,为何那个“秦森”会对自己无意中有一种遵从的态度。
  
  还有,为何自己吻上去的时候,他会不断尴尬地躲开。
  
  沈文苍惊了,纵使是在蚀骨的苦痛中,他也不免懊恼地想,我到底干了什么?!强吻了自己的儿子?还吻了将近小半个时辰……苍天
  
  秦森:“怎么又不说话了。”
  
  沈文苍没好气道:“累了,咳,没气了。”
  
  秦森不说话了,沈文苍刚想安慰他一下,没想到他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不是说喜欢我来着?“
  
  沈文苍:“……”
  
  “我也是,不过没你那么早,是从我们俩分开之后才感觉出来的。”
  
  “……”
  
  “你成亲那日,很难受,觉得自己很贱,做甚要帮你挑个媳妇,现在后悔了吧。”
  
  “……”
  
  “给点反应行不?”
  
  “咳,说得好。”
  
  “?”
  
  “就是,很贱的那句。”
  
  “!滚滚滚”
  
  其实沈文苍听得很享受,真的,很享受。他动了动手道:“继续。”
  
  秦森愤愤道:“继什么续,您老倒是淡定得很啊,多能忍啊,啊?把心上人逼死都无动于衷!”
  
  “我没想逼你。”
  
  “?“
  
  “当时,就想到了篡位,忘了想你要怎么办,或许圈养着也行,但是真的没想到会逼死你,我,很后悔。”
  
  “……算了,反正已经被你逼死了。”
  
  “……对了,沈玉为甚会被囚禁在那玉像里的。”
  
  “这要从你那时刚篡位时说起,缚儿不是高烧,被太医诊断成夭折了么,沈玉暗地里找了别的太医把缚儿治好了,那时我正好还在皇宫里待着,就想把缚儿带出来,没想到被沈玉撞见,他就央求我把缚儿藏到一个地方。
  
  我能把他藏到哪儿,只能是鬼城,但鬼城阴气太重,就想办法在地下造了个石室,沈玉时常来看他,直到你去世,他即位时也是如此。
  
  沈玉即位没几年,太莽撞,去御驾亲征时就受了重伤去世了,魂魄进了鬼城,我就让他与缚儿待在一起。
  
  缚儿那时有二十多岁,他和沈玉互相很喜欢,但他身体不好,沈玉又成了鬼,长时间被阴气侵着会损阳寿,我就去寻了块神界的玉石来,能吸着点阴气。
  
  没过三四年,缚儿还是身体太弱,重病去了,没想到沈玉就此变成了怨鬼,我本想灭了他,但又实在狠不下心,就先将他囚禁在了那玉里,把玉雕成了缚儿的样子,我答应他等缚儿来世就放他出去,结果……”
  
  沈文苍:“……咳,你失信了?这一困就困了上千年?”
  
  “不是,缚儿命格不好,每一世好一些时能活二十几年,不好时还未成人就夭折了,况且你也看到,缚儿的性格变得越发温和,我怕,沈玉接受不了。”
  
  沈文苍这边没了声响。
  
  秦森这才从俩小孩的事中回过神来,眼见那月白色的身影已经顺着棺壁滑了下去,背脊染得血红。
  
                          
作者有话要说:【请看这里咩】吧里有菇凉说这章第二部分的文风很不一样,怎么说咧,某荒的文风有点崩坏,前三章正到不行,突然就槽风了,这一章写成这样是水到渠成的,就是,这俩人的相处风格就是这样的,所有东西都说开了以后应该是轻松一点的,嗯,就是酱紫,不是伪更哦,~(≧▽≦)/~




☆、第五十五章,都要好好的

  沈文苍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这并不是一种好的预示。
  
  无能为力的感觉最是令人恼恨,秦森静静地看着,忽地将人揽过来深吻下去,一点一点地渡气,但却不能阻止这个变化,魔与鬼互不相通,此举定是无用。
  
  沈文苍的眉目间隐隐带着痛楚,却越发趋于麻木,痛得无力,睁不开双眼,但最无奈的就是气力的流失,无法再掌控自己的身体,任凭着脖颈无力支撑向下垂着,任凭自己放开一度想握紧的手。
  
  秦森跪在青铜的棺椁旁,横抱着白袍的沈文苍,侧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
  
  沈玉一直靠在铁栏外,他心中的悔意不断翻腾肆虐,但一边又想,纵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凭什么父辈的恩怨要牵扯到自己与缚儿,这不公平。
  
  内室很安静,忽然绣金的官靴从沈玉眼前晃过,沈玉怔了一瞬,抬头看去,只能看到秦森的背影。
  
  他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袋里空空一片,除了母亲外,待他最好的二人,一个走了,再也见不着了,一个恐怕是再也不会理睬自己。
  
  ……
  
  那一仗打得很惨烈,主帅重伤,陆家军伤亡过半,天界亦是如此。
  
  很久很久以后,一个一直留在鬼城的老兵回忆起那场战役,喃喃道,漫天的黑火,火焰烧遍了整个大地,仙鬼再无分别,均是染了浑身的血没了神智。
  
  天界败退,从此不再相扰。
  
  陆府,黄昏。
  
  秦小柏惨兮兮地蹲在陆舜的床边,一脸要哭的样子。
  
  陆舜主要是伤在胸肺和右臂,脱力太久,过了一月说话还咳个不停。
  
  是替秦小柏挡的一刀,贯穿肋下,当时就痛惨了,无奈作为主帅还不能太示弱,幸好秦森及时赶来救了场。
  
  鬼是没有人的愈合能力那么好的,血也稀薄很多,所以鬼都是很惜命的性子,毕竟都死过一次,知道那种滋味。
  
  府里还是四个,少了一个,又进来一个。
  
  然后莫名其妙有了要一起用膳的规矩。
  
  因为府里原来的婢女大多去了,只能把陆家军里能操持家事的士兵弄了进来,男男之间,相看生厌,都是一副悻悻的样子。
  
  陆舜看着自己屋里这人越来越多,不禁抑郁。
  
  沈玉搬了板凳坐过来理所当然地答:“谁叫你走不远,大家只能迁就你在这儿吃喽。”
  
  陆舜气得咳个不停,秦森推门进来,道:“还没好?”
  
  陆舜有气无力地看着他。
  
  秦小柏从厨房端着糖醋鱼跑过来。
  
  吃饭时反而都没话了,沈玉和秦小柏都是有些怵,生怕秦森一个不高兴。
  
  陆舜用左手吃饭已经自顾不暇了,自然没心去管。
  
  吃过饭,上了茶,秦森靠在椅背上喝了几口,起身走了,临走时不忘拍了下沈玉的肩膀。
  
  沈玉僵了,秦小柏同情地看着他,沈玉神色有些复杂,扯起唇角笑了笑,起身跟着去了。
  
  沈玉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他当初逼父亲去当那祭品的时候就想过的,秦森不可能让父亲真的走,到时自己放血救人,借着这个迫秦森让缚儿恢复记忆,能与自己处一会,是最好不过。
  
  秦森一直走在前面没停,沈玉想明白了,就毅然跟上。
  
  秦森走到一所民舍前,径直进去,沈玉略一犹豫也跟了进去。
  
  安辞有些惊讶,道:“秦森兄。”
  
  秦森微微颔首致意,随即往里间去了,留得沈玉一人与安辞共处。
  
  沈玉觉得心刹那就不跳了,虽然他很久都没有心跳这回事了,他还是紧张又激动地想:“这是缚儿,这是缚儿,这是,缚儿。”
  
  纵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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