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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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去-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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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风见倚红不说话,急道:“楼主怕是真的疯了,红姐你一定要阻止他呀!”
  “楼主决定的事,还会有转圜的余地么?”倚红堪堪靠着栏杆,反问道。
  柳乘风上前一步,逼视倚红:“但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楼主去送死!”
  “唉……”倚红叹息一声,道,“与其眼睁睁看着楼主身心俱死,不若助他身死。跟了楼主这么多年,你还不懂么?向来小气吝啬的楼主为了一个人花了这么多心思,明明做着赔本买卖,人家肯不肯买账都不一定,却还这么义无反顾。这还是自称生意人的凤十六么?”
  柳乘风一愣,倚红继续道:“难得楼主肯对除了钱以外的人上心,再纵容他一次又何妨?”
  一阵沉默,柳乘风放松了身体,笑道:“啊,死就死吧。”突然,柳乘风脸一僵,哀嚎道:“完了,居然磨叽了这么久,楼主又要骂我废物了!”
  倚红扑哧一声笑出来。
  随十六章短小番外所谓真相——正文的留白交给番外泼墨
  不得不说,凤十六实在幸运。虽然他的身世令人唏嘘,他的情路是如此坎坷,然而,他却有倚红这样的知心人包容他,也有柳乘风这样的手下忠心他。若非他一意孤行,这时,凤十六大概应该坐在白花花的银子里,笑眯眯地数着手里的银票,贱兮兮地对楼里上下施虐。
  因此,夏绝衣也实在很幸运。有凤十六这样一个人,倾其所有,义无反顾,爱着他。
  也许有人会慨叹夏绝衣命太好,命中桃花无数,个个都是美人,个个这样爱他。而夏绝衣本人,拥有罕世的美貌,武功更是盖世无敌。也许将来他还会拥有更多,更加让人嫉妒他。
  但是人间就是这样不公。
  庸庸碌碌的人目迷五色,看不见真相,这样无知愚蠢,岂不是不公?
  他们都这样看着一个光鲜的夏绝衣,痛恨他嫉妒他垂死而不死,疑惑他为什么还不快些死。从来没有人是上苍的宠儿,一个年级轻轻便看淡生死、从来都面无表情的男人,人们为何要去羡慕他?
  当你所见是一叶之漂泊,休要忙着慨叹叶之伶仃,你要看叶的离去究竟是树不挽留还叶的要自由。
  倘你没见过兔子,便不要以为一颗兔心就是兔子的形状。
  但是,人又是常常没有机会来追问叶,来探究兔的。
  总之,谁都不能强求知道所有真相,更加不能强不知以为知。
  在夏绝衣与苏袂的这场戏中,夏绝衣从头到尾可说过一句爱?其实,苏袂才是爱惨了那个,虽然他占了许多便宜。夏绝衣却从来没有爱过,虽然他对苏袂是这样好,几乎可说是掏心掏肺。
  但若是这人原本就是没心没肺呢?
  夏绝衣是不爱苏袂的。
  所谓你欠我,实则一笔分手费,自此只有两不相干。
  从来淡然处之的夏绝衣,不在乎背叛,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夏绝衣从一开始就知道苏袂的欺骗,他就是这样冰冷无情地眼睁睁看着苏袂欺骗,不做任何挽留。因为他是真的不、在、乎。这点任是苏袂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真相。
  石出总要待水落,且看污墨如何将白衣染黑。
  


    ☆、鬼医传说+JQ满满

  第十七章鬼医传说+JQ满满
  鬼医出身铁棠谷,现居铁棠谷。
  江湖有三鼎,其一、碧琉宫,其二、无寻城,其三、铁棠谷。百晓生称三足鼎立之时为三鼎盛世,彼时,三鼎之主称霸江湖多时,无人敢与之争锋。
  多年之后,无寻城无处可寻,碧琉宫与铁棠谷俱在。而三霸在世的就只有铁棠谷主温情了。
  三鼎中,又属铁棠谷最是实力雄厚,历史最是悠久。没人说得上来铁棠谷何时现世,究竟所处何地,江湖人只知道铁棠令行令天下,莫敢当之。
  武林盟这样全江湖的名门正派联合起来的大联盟,跺跺脚便能在江湖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就是朝廷也要卖给武林盟主一个面子。然而,这样的武林盟却对铁棠令莫敢不从。
  简言之,邪魔歪道鼻祖铁棠谷却能堂而皇之对正义代表武林盟颐指气使,武林盟还不敢有半分怨言。
  所幸,铁棠谷之人行事低调,铁棠令多年不出世了。武林盟还没有这么个低三下四的机会。
  现在,凤十六执意要去的就是这么个险恶的地方。几十年来,求医无门堕魔道求鬼医者多矣,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或者说,求鬼医的代价,实在比一命换一命还惨。
  前任武林盟主为何退位?江湖人皆以为病逝,真相却瞒不过天下第一消息阁春风得意楼。那厮的儿子痴呆多年,求医问道无门,盟主不信邪居然去求鬼医,自恃盟主身份以为鬼医总要卖自己一个面子。
  无人知晓那孩子究竟变聪明没。进铁棠谷的站着的父与子,出来的却是父亲惨不忍睹的尸体,儿子不知所踪。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这武林盟主竟是被生生咬死的,全身血肉模糊,身上的肉东少一块西少一块,却没有致命伤。观者俱是一个激灵,这盟主竟是生生疼死的么?!
  故而,柳乘风直谏凤十六。
  就算是天下第一消息阁春风得意楼也不知道铁棠谷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们知道的铁棠谷就是江湖人知道的铁棠谷,派去寻铁棠谷的探子俱都有去无回。这样的地方能不险恶么?
  世人都知鬼医医术高明,能治天下病,会解天下毒,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论起医术来,鬼医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连药仙人也自愧弗如。然而求遁世多年的药仙人者多矣,求鬼医者,实在寥寥无几。这样的大夫能求么?
  柳乘风不知,而倚红却知道的是,凤十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得原因。
  一则此时恐怕晋红袖和夏绝衣逃脱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夏绝衣伤重,必然要去求药仙人救命,北上之路一定把守森严。旁人却必不会知救夏绝衣者对夏执念这样深,不惜殒身也要救他一命。谁能想到救人者会去求鬼医?
  二则夏绝衣死来死去,药
  仙人未必能治得了,而传说鬼医要救阎王殿上也要留人,既然鬼医技高一筹,不如就近选择鬼医。
  三则若是夏绝衣活不成了,凤十六必不独活。
  所以说,倚红实在是知心人,柳乘风也确实忠心耿耿。因为,他们是要同凤十六同去铁棠谷的。
  临行之前,凤十六当着所有手下的面,言明自己万一不归,夏绝衣便是凤十七,即便无有楼主印信春风得意楼上下也须唯他命是从。
  凤十六看遍群人,森森道:“夏绝衣若是销声匿迹,你们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护他安全!”
  此时,凤十六臂弯里躺着的正是夏绝衣。在春风楼诸人眼中,夏绝衣已是死人一个,他们向来对凤十六言听计从,这次……
  凤十六微眯了眯眼,看看究竟是哪个要提出质疑,要不服他。然而所有人却都单膝跪下,指天明誓:“谨遵楼主令,属下等粉身碎骨也会找到夏公子,护他周全!”
  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凤十六沉默一阵,将夏绝衣交给倚红,躬身一个一个将他们扶起。待所有人站起后,凤十六潇洒地一撩黑袍,单膝跪地。众人大惊,赶忙屈身就要双膝跪下。凤十六大喝一声:“站着!”
  春风楼上下俱都一凛,直挺挺地站直了,目光低垂,看着他们素来御下极严的楼主。
  “我凤十六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无父无母。今日,凤十六要跪你们!凤某谢诸位肯给凤十六面子!凤某无以为报,非一跪不能明志!然,皇天后土!诸位既然应承凤十六了,请务必做到!”能将道谢说得如此具有威胁性,普天下也只有凤十六能做出来吧。
  诸人见凤十六跪下道谢俱都一脸震惊,等凤大楼主将话说完又都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风楼主这一跪分明是逼迫他们一定要履行誓言,不然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等定然不会辜负楼主所望。”面对将身后事交与他们的凤十六,春风楼诸人是不理解的又是震惊的,同时他们对夏绝衣也是有怨愤的。但是,倘一切都是凤十六的命令,尤其这还是他的请求,这群人是绝绝对对会使命必达。
  身后事都交付,凤十六再也无牵无挂,他站起来,接回夏绝衣,毫不留恋地离去。
  夏绝衣死,他也死。夏绝衣生,他也能保他后生无忧。凤十六作为一个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绣娘,线线是血,针针见血,一切只要夏绝衣幸福就好,就算这幸福与他无干,只要与夏绝衣有关就好。
  这样无怨无悔,这样痴心。人们不禁要问,凤十六究竟看上夏绝衣哪点?夏绝衣真就这么好么?
  倘有人这样问,凤十六大约也只会吐他一脸烟,不屑理会。
  是啊,为何要这样痴心痴情?凤十六自己也不晓得,打他第一眼瞧见夏绝
  衣就忍不住想同他说话,打他第一次同夏绝衣说话就忍不住想亲近对方,打他同夏绝衣结义为兄弟便忍不住要喜欢对方。他们一起游遍大江南北,骑马看花踏江山,再没有比那时更惬意的日子了。
  那时,凤十六喝酒,夏绝衣就在一旁看着。上好的汾酒令凤十六有些上头,眼前的男人是如此耐看,令他百看不厌。当夏绝衣伸过脖子,吐出舌头轻触一下凤十六手上的酒杯沿,继而摇首道:“辣。”凤十六心道不好,几乎就想亲上去,他心虚地别开头,道:“三十年的陈酿老汾酒,当然会烈了。”
  从那天以后,凤十六就发现自己对夏绝衣不仅是兄弟之谊了。凤十六时时刻刻注视着自己的金兰兄弟,想为他摘星摘月,想听他支着下巴懒懒地喊楚兄……想念成狂,过犹不及。
  你们总看我为他做了多少,其实他对我也极好。凤十六淡淡地想。
  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西京花魁玉飞飞名扬天下,那风华,那性格,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凤十六同夏绝衣一起为玉飞飞入幕之宾,听玉飞飞抚弄琴弦唱那灯花不堪剪。自玉飞飞辞世,凤十六再没听过更好的曲子更婉转的嗓子了。
  当时,凤十六喝的实在太多,不经意就实话脱了口:“阿衣,你若是穿了玉姑娘的衣服为我舞一曲,为兄就是立时死了也值了。”话出口凤十六才惊觉自己孟浪,急要说些什么补救。
  谁成想,夏绝衣倒是轻声一笑,让在场两人都看花了眼,只听夏公子兴致勃勃道:“好啊。”又让两人瞪大了眼。
  夏绝衣终不是女子,玉飞飞打量了夏公子半天,终为他取了一身流云纹的女式云袖宽袍。
  绝衣之公子,一身流云,轻飘飘似天上谪仙,面容姣好美胜西子。飞阁之上,衣袂飘飘,身姿佼佼,红绸出袖,轻取朗月。
  一时间,痴人无数。凤十六看着看着,忽然夺过玉飞飞的琴来,弹起铁骨铮铮边城月。只见凤十六指飞愈快,筝音愈急,凛然边城月仿若鹤鸣直冲九霄。凤十六眼睛却目不转睛盯着夏绝衣,生怕夏绝衣离了他的眼便要乘风而去。
  那红绸也随筝音翻飞,柔柔若瘦腰之美人,刚劲如舞剑之巾帼。随鹤鸣冲九霄,那红绸也翻舞着追上去,一片流云却遥遥看着凤十六。
  忽然,那段红绸改变方向,直击凤十六而去。明明是一段暗红的绸子,却似一柄寒光闪闪的剑,驻在凤十六喉前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夏绝衣冷冷道:“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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