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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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颜-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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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结束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此时此刻我真的已心如止水,就那样微笑着看他们鞠下躬去……
  这时,绯墨却突然跳开,凌厉的剑光在众人惊诧间挽出数道剑花,直冲向绯墨,他的反应极快,回身一旋便躲开利刃,大红的袍子随着他的动作而不停纷飞,飘逸惊艳。
  那人一击不成再起势时,绯墨已一手揽过季若谷将她护在身后,顺手摘下她的金簪,向那人弹去——
  说实话,来者身法极快,在场大多数人甚至只能看清他的残影,但绯墨只用了最简单的攻击,那人的身法就明显慢了下来,我定睛一看,那根七寸长的簪子几乎完全没入他的右胸,看伤势,应该不轻。
  “季凰烟。”绯墨冷冷道。
  我仔细看看那人的脸,想起那阳空谷的飞凰剑,正为他所持,不会错,他就是季若谷的亲生兄长,当年劫难中极少数的幸存者之一。
  全场因为这混乱的场面而嘈杂起来,我作为武林正派中有一定地位的人,快步上前想查看一下状况。
  非儿扯住我的衣角,眼睛睁得大大的:“爹爹,那两个人似乎有什么过节……”
  我摸摸他的头:“无妨,你爹我是什么人啊。”
  嘿嘿,时刻不忘在小孩子面前树立威严。
  季凰烟此时正半跪在地上,呼吸急促,我过去欲扶起他,他却冷冷瞥我一眼,侧身躲开了我的手:“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么?你也不过是他玩过的男人之一罢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只有我与绯墨能听得见,我尴尬的怔在了原地,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在窃窃私语,而绯墨面无表情,就那么漠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拒不承认,最正确的做法便是将他扶起并说句:“兄台怕是误会了。”但我不知为何气血上涌,甩手给他一拳:“你没资格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主线剧情


☆、多情

  他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头垂在一边,蓦地露出不屑的笑。
  风一阵阵吹过,白色的尤物在飞扬,季若谷已早早离去,而各路江湖人士还搞不懂状况。
  “我不想与你生过节,大喜之日,你走吧。”我站起身,强忍着心中翻腾的野兽。
  “想必你还是不明就里,一月后,阳空亭恭候。”他支剑起身,擦去嘴角的血,用内力将簪子逼出,珠簪摔在花泥中,血珠染红纯白。
  “今日遇此一事,着实抱歉,各位请先自便。”绯墨不愧是绯墨,在自己成亲之时遇到这等事,依旧淡然从容。
  人渐散去,宾客们的嘴间还津津乐道着这场闹剧,不下数十种猜测已经形成,我敢保证这事儿在近一段日子一定是武林焦点。
  院内备了些厢房,看时辰也不便回天寒了,我将非儿交给同来的苏蝶心,看太阳渐斜,突然有了看海的心思,海潮声此起彼落,像在召唤着我。
  海风微咸,吹在身上有些凉,我裹裹衣服,在沙滩上漫步。
  夕阳照着碧海,海面像明晃晃的绸缎,将碎金堆积到海岸上,粼粼的波光,闪耀着光辉的色彩,但这附近都没有人迹,竟有种苍茫之感,像是自己走到了天地尽头,再无退路。
  我闭上眼,感受着海风的呼啸,却冥冥中听到有人呢喃。
  我循声音而去,却看到了他——
  他本应该与妻子在一起啊,为何会在这里?
  他蹲在海边,衣带与发丝纠缠着飞舞,面对天海,背影竟显得那么单薄。心中莫名像被针扎般,我催起轻功,像羽毛一样飘过去,待靠近时,我看见他手指在不停的写着两个字——寒玉。
  水沫涌来,冲刷掉那痕迹,他像痴了一般,轻喃一声“寒玉”,再写上,浪起翻涌,又被冲走。
  绯墨红衣沾水,艳得耀眼,像是能滴出血来,与那血红色的夕阳融为一体。
  我退后几步,以正常的脚步走过去,他站起身回过头来,脸色竟有些憔悴。
  “离掌门,”他笑笑,“你恨我吗?
  未料到他会这么问,终究还是回一个笑:“没有爱何来恨?”
  他怔了一下,继而笑道:“很好,你终于看开了。”
  风吹得厉害了些,夕阳渲染了整片天地。
  最终我还是开了口:“玉宫主,你,爱过我吗?即使是曾经……”
  他望着我,久久不语。
  我也顾不得许多,只觉得心在慢慢凉下去。我只是求一个答案而已……只要你告诉我……
  绯墨逆光而立,万丈光芒与无际天海已沦为他陪衬。
  或许,绯墨你一句话,就能使我放下尊严,放弃所有。绯墨,告诉我,曾经的一切不是假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告诉我,我能与你一起分担。
  “没想到你还是自作多情。”
  樱花乱飞,他的身影在留下一句冷冷的话后便消失不见。
  我渐渐放松双肩,像如释重负,又像万念俱灰。
  我无所谓,大男人的有什么放不下的,拿得起放得下才是……
  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打断了我的自我安慰——
  水?
  是泪。我有记忆后第一次流泪。
  我冲着天边大笑,笑得喘不过气,然后剧烈咳嗽,跪在了地上。
  离昭晗!醒醒吧!他根本从来没拿你当回事!
  最终我的理性还是失败了,眼泪汹涌而出,想勾起嘴角,装作无所谓,可是嘴角像是坠了石,无论如何都不能伪装。
  我这样的落魄样子一定会招人耻笑吧?真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摊开手心,才发觉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耳钉,一朵小小的八重玉樱。
  什么意思?是嘲笑我吗?
  我紧紧攥住它,手心一阵锐疼。
  也不知怎么回去的,只知道我去了酒馆,喝得昏天黑地,店小二估计几次想赶我,我身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沙子,满脸泪痕,实在狼狈。
  想远离那些伤心地,我收拾了东西,滚去了京城。
  “真是懦弱……”我坐在街头,摇晃着手中的酒壶,痴痴地笑着。
  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些天,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京城的风花雪月似乎也与我格格不入,像是被世界孤立了。
  “娘,你看那个人,好可怜哦……”一个小女孩指着我对身边的女子说。
  “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没什么好可怜的。”她的母亲鄙夷地看我一眼,拉着女儿的手快步走了。
  “晗儿……”好冷,春天怎么会这么冷,都出幻觉了。
  “醒醒……”是谁?在叫我吗?
  我睁开千斤重的眼皮,窝在那个角落里看着眼前气质超凡的人:“起来!老子不是乞丐!”
  这些天被人扔铜子儿的次数还真是不少了。
  那人却蹲下,将脏乱之极的我拥入怀中:“是我。”
  久违的温暖的感觉让我似乎清醒了不少,我的身子因为酒的祸害却没了什么力气,大着舌头,开口就满嘴酒气:“宇含笑……”
  大红的灯笼悬挂在檐角,京城的夜晚依旧繁华如梦,月光融融与烛火交织。
  “跟我去宫里吧。”他依旧温和,没有半点嫌弃,让我冰透的心脏似乎又开始复苏。
  “可我是江湖人。”我说了句语气怪怪的话。
  “有些人、有些事,确实该相忘于江湖。”他眼望远方,表情朦胧。
  我不语,扶着墙根勉强站起,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却几欲摔倒。
  最终是他上前拦住我,强行抱起我,其实我也没多少反抗的力气了,只由得他。
  一路无言,他踏着月光,走向前方的漫漫天际。
  我知道自己躲避也只能是暂时的,江湖世事纷扰,除了归隐山林谁能保证自己对这红尘无半点杂念?还好早就说过,如果自己不在,天寒事务由安子霄全权处理,若果我半道挂了,就将掌门之位留给非儿,安子霄为大护法。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宫里的锦衣玉食像涨开的梦,填充进我的世界,可梦总是虚无的,我总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失落。御花园中,各色花朵可真为争奇斗艳,珺琰毕竟还是要以国事为重,正在宣政殿操劳——听说朝廷的天下也很不安稳,最近又传来异动。
  我漫无边际的想着,想着当年为什么会留下非儿,当时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觉得这小婴孩的身上带着熟悉的气息……另外,距季凰烟说的时间也将至了,他会告诉我什么?
  我坐在小亭内看着水面波光粼粼,忽的就有了些睡意,打个呵欠,回头看见一群宫女正跟在一个嫔妃身后走到另一条小路上去了,我随便打量了两眼,觉得站在最前的女子身段实在眼熟,不过这皇家深庭那能有我这等江湖粗人认识的人?
  回到落云殿,灯火已掌了起来,浅浅的月亮也挂在了天边,我坐到了长案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怎值得珺琰如此用心?而我只被人拒绝难道就要一直一蹶不振下去吗?
  “晗儿,在想什么?”珺琰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有些许惊诧,自己身怀世上最快的轻功身法,却也没察觉到他的脚步。
  “倒没想什么特别的,”我笑着摇摇头,“只是在想明日要去阳空谷。”
  “要我陪你吗?”他从后面揽住我,下颌轻轻抵上我的肩。
  “不必,你最近该很烦心吧?”我放松了身体,任他抱着。
  “是啊……那晗儿可否任我撷取?”他的手扳过我的脸,唇毫不犹豫的压了下来。
  我再一次不知所措,他的嘴唇炽热得能将我融化,他的舌头很快的探进我的嘴里挑逗起我的舌尖,我呼吸很快紊乱起来,身体也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想说点什么,却只能含糊的发出哼声。待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自己的血液全冲到了脸上,双脚竟也有些发软,我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向那张锦玉合欢床:“还是到……”
  还没等我说完,腰就被他的手勾住,身体一瞬腾空被摁在刚才的案几上,书卷纸笔散了一地,他抵在我的身前,滚烫的体温让我一下迷蒙起来,下意识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一夜春宵半醒梦,素月姣人徐清风。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上珺琰了……【掩面】


☆、阳空

  几日后。
  飞瀑自亭后奔泻,晴空丝阳,将腾起的水雾变得迷离,一座亭子于瀑下水境的青磐上袅袅而建,亭柱雕凤,亭檐描凰,用的竟是极珍贵的金丝楠木,玉制桌凳温润大气,雕刻手法像是山水写意,丝毫不觉繁琐却有种贵气似浑然天成。而静坐在那里的红衣佩剑者,背影清美,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张扬。
  “季凰烟。”四周无桥,我运起轻功,足尖点水缓步走向石上亭。
  这座亭子其实并不简单,江湖有名“阳空亭”,从桌凳到亭上的一砖一瓦全都是由建筑鬼才摄紫亲自设计并修建,而江湖有传,出自摄紫之手的亭台楼阁,无一不是天上落尘之仙物。
  “你来了。”他站起来,红衣飞扬。
  “上次的事,多有得罪……”我平心道。
  他笑笑,漆黑的瞳孔中有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感,侧身,示意我坐下。
  “让我来是所为何事?”我直接开门见山。
  “自然是有事相求,”他的表情似是嘲讽,“但想必你做不到。”
  我做不到?那你没事找事叫我来干嘛?
  我表面上还是平静,坐定:“何事?不妨说来。”
  “杀了绯墨。”他冷冷抬眼看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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