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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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之世-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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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通到庄的正堂,到了正堂,就离少庄主近了。
  远远地,林荫之间,看到一条不输于城外大道宽度的大路,都是大理石铺成,青白平整,两边的石碑高高耸起,上雕的奇珍异兽张牙舞爪,气势非常。是了,到大路了。余聊刚一激动,却突然感到背后一记重击,顺着力落入了路旁的池子中。
  自从那年掉入水中差些丧命,余聊后来拼命学游泳,练就了一身游水的本事。那池子里的水不深,他几下扑腾就回到了岸边。岸上的侍卫拿着长棍一挑,又将人打入了水中。
  余聊吃了水,便索性在水里呆着,这么大动静,少庄主那边总该听到点什么了吧?想着,隐隐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胸前的池水渐渐便红,那血水正从衣服里渗出,看来伤口裂开了。
  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留了几个侍卫在池水旁守着,见人靠近了岸边,就拿木棍捅。
  余聊泡在水里,渐渐觉得浑身发凉,不住颤抖,伤口也越来越痛,便提了力气,高声吼道:“少庄主,给我滚出来!”
  嗵的,一块石头砸在了他的不远处,溅了他满脑袋水花,领头的侍卫说:“叫什么叫,澜庄每天都要抓几个小毛贼,给我老老实实呆着。等着送官府吧。”
  余聊哪里肯乖乖听话,仍旧扯开了嗓子喊:“少庄主,给我出来!爷爷我救你一命,你却要我的命!什么道理!”
  “你他娘的忘恩负义!给我滚出来!”
  他一边喊,石头便扑通扑通在他周围砸下,左躲右闪。忽然,余聊感到了难以呼吸,提不上气来,直觉告诉他,他的哮喘又发了,怕是那几箭伤到了肺。这一愣,一块石头正敲在脑袋上,眼前一黑,蓦地沉了下去。
  “快把人弄上来。”周围几个侍卫见人满脑袋的血,又往下沉,怕出了人命,赶紧跳下水去捞。那池子不大,很快就将人捞了上来,一看,那小子还有气,直接给了两耳刮子。
  “臭小子,嘴巴放干净点。”
  多亏了这巴掌,余聊才缓过气来,只是呼吸间,胸口疼痛不已。侍卫便将人拖了走,才走出几步,就有一人拦下了。
  “这是少庄主正在找的人,怎么在这里?”
  余聊听到声音,抬起头,不正是那个执剑守在少庄主身边的男人吗?似乎叫昰非,心中一喜,忙提了劲说道:“昰非大哥,我要见少庄主。”
  那男人看了看眼前人,满身的血水,真亏得自己能认出他来,便对身边的人吩咐,“先带他治下伤,再见少庄主。”
  “不,我现在就要见他。”余聊觉得自己快撑不住,可不知道这一晕,醒来又是什么时候,万一耽误了救小七就坏了,“快带我去见他。”
  “带他过去。”那男人拗不过。
  余聊乘在侍卫背上,气顺了许多,只是胸口仍如针扎一般,便闭目休息了一会儿。
  大概到了少庄主面前,侍卫将背上的余聊放下。余聊抬头,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少庄主的面具,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了上去,抓住他的腿说:“救小七,快救救小七。他被越庄的人抓了。”
  “你冷静下来。”少庄主俯下身子,掰开余聊那已经成爪子的双手,“怎么成了这样子?”便对身边的人说,“快去叫庄里的医者来。”
  余聊见他并不反驳越庄的事,觉得有戏,更是起劲,“快去救小七,求你救救小七。”
  “小七是谁?”少庄主问。
  “暗希,就是缯城的希爷。”余聊回答。
  少庄主明显一怔,抿起了唇,不答话。
  余聊急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了?能不能救倒是给个话?”
  少庄主叹了口气,“不能救。”
  余聊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给你想法子,一起对付越庄。”
  “这不是越庄的问题,而是这个人……”少庄主突然住了口。
  “这个人怎么了?”余聊赶紧附到他耳边,轻声说,“你不是一直要对付越庄吗?现在就是好机会。”
  少庄主将他推开,眼神非常奇怪,“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个。你是不是误会了?”
  不是对付越庄的?余聊一怔,也不多想,又赶紧说道:“小七,小七他有可能是你的弟弟。”
  少庄主看着他,突然勾起唇来淡淡一笑,“我没有弟弟。”
  好你个家伙,说不定当年就是你为了争这庄主的位置,把你弟弟给扔了。想到这里,余聊一下没喘上气,立时昏死过去。
  

☆、澜庄弃屋

  等到再次醒来,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房间中,而这一次,外面多了几个守卫。余聊便明白了一件事,这澜庄不能留,那少庄主不是一正人君子,当时就想拿他们做替死鬼,要不是这副皮囊起了点作用,怕是早死在他手上了。如果小七真是他弟弟,他怕只会再捅上一刀。
  躺了两天,等伤口结了痂,余聊便下床,翻了一遍自己的东西,发现银票碎银全没了,心下思忖,当他是小孩子么,饿了困了,没地方住,自然会回来?
  所幸暗希给他的剑还在,便起身穿戴好衣物,走出门。那两个侍卫也不拦,像个木偶一样站着。
  余聊便悠悠地走着,仿佛散步一般,见到人便笑一笑,打上个招呼。他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高矗的围墙,然后沿着围墙的小道走,本想找个门溜出去,却看到了一个狗洞。
  那狗洞很小,大约只有几个月的小狗才能通过,隐没在草丛中,看来也没什么东西从这儿走。余聊左右看了看,拾起一片碎瓦,敲成两半,便伏在狗洞旁,刨下面的泥巴。那里的泥巴松软,不一会儿便将那洞开了一倍。他觉得有些奇怪,便拿树枝在一旁的泥巴上一挖,感觉非常结实。心中便渐渐出现了一想法,这狗洞,是有人挖在这儿的,还填了一大半。
  待那洞挖得大小差不多了,余聊比了比脑袋和肩膀,估计能过去,便往里面钻。
  墙的另一面,野草丛生,把光线遮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拨开草丛,容下了身子。余聊回头把那个狗洞里撬出来泥巴又扒拉了回去。这才回头看。
  墙外面,既不是大街也不是荒地,而是一片残墙断垣,一个塌陷的楼阁,灌木植被随意长着,乱糟糟的样子,枝桠顶满了屋壁上的漏洞,乱石碎瓦铺了一地。这是个废弃的院子,地面都是上好的石料铺成,没有碎裂的纹路,只杂草从缝隙里钻出来,将石头掀起,凹凸不平。
  这是什么地方?余聊往里面走去,扒开枝桠,从墙洞里看到了废屋里面。屋顶上的瓦片已然全无,里面的光线倒是不错。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掉落在地的花瓶碎片,和摔碎的挂件,屋内的柜子、陈设都翻到在地。住在这地方的人,怎么也不像是搬家走的,而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一下子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余聊爬进屋子里,朝着四周看去,这地方荒废得太久了,原本的木栏上都长满了青苔,腐朽得不成样子,也看不出什么来。这时,他感觉踩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低头一看,地上高高低低铺着一层一层黑色的鱼鳞状东西,用手碰了碰,像是硬化的塑料片,转头一看,一个破旧的书柜就在边上,地上的东西,大概是化了的书籍。这应该是很多年了,才会被风雨侵蚀成这个模样。他便扯开挡着书柜的杂草,拉开每一个抽屉找了一会儿,里面的书都烂得差不多了,虽还有本来面目,却找不到任何清晰的字迹。
  那边的书桌崴了一个脚,斜躺着。余聊看见桌下面落了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像块牌子,他捡起来一看,上面结满了泥巴,就轻轻拭去,露出了隽秀有力的字体:
  世事无常,勿放心上。
  这是暗希的字迹!他一惊,不会认错的,那个“勿”字,文书里写了那么多遍,一撇一勾,都是独特的连线,这就是暗希的字迹。
  小七,以前住在这里?
  余聊猜想,看着那书桌,仿佛看见小七坐在这书桌前,读书写字,阳光从那个花窗里透入,孩童时代的小七一定是粉雕玉琢的模样,说不定年少老成,轻捻着笔杆,皱眉思考着书中所写的东西。想到这里,余聊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听到自己的笑声,他才意识到自己笑着,忙收敛了神态,再四处瞅了瞅。
  有些水声传来,像是浪花拍岸的音色。余聊循着声音,才发现水声是从一面矮墙外传来,他搬来石头爬上去,发现墙外头是一条宽阔的河道。
  伤才刚好,不能碰水。他想了想,就去废宅里拆了些木头和布料。那些料子都非常好,经过了这么多年风霜侵蚀,竟然还非常坚韧。他绑了一个小木筏,扛着,小心地顺着墙根下到了水里。然后用自制的桨划水。
  水道里的风浪很大,余聊的桨毫无作用,木筏顺着水流滴溜溜地打转,摇得他晕头转向。
  这时,旁边驶上来一条小船,溅起的水花,把小木筏子一震。那船主对着余聊道:“小兄弟,怎么回事?”
  余聊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说:“大哥,我想做个木筏在水里漂流着玩,似乎没做好。”
  船主听到,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来,上我的船来,你那个小筏子等下就被水冲散了。”说着,他轻轻摇着桨,接近了些木筏。
  “多谢。”余聊谢道,然后一个跨步,跳上了小船。
  两人聊着,余聊惊讶地发现,那船主居然也和矛良他们打过交道,而且昨儿还见过,连忙问了矛良和屁羔子的近况,得知一切安好,也就放了心。
  船主将余聊送上了岸,给他指了回街道的方向。然后听着余聊的感谢,乐得合不拢嘴,接着摆摆手,便顾自走了。
  余聊沿着路,回到了大道上,四处向人打听越庄的位置。那越庄实在出名,很快就找到了越庄的大门。如果说澜庄是小桥流水,江南人家,那越庄就是高墙深门,漠北大院。在一式的木质建筑中,突兀起高大的石柱,撑起整个大门,上浮雕一对螭龙一样的神兽,气势恢弘。看门的几个守卫站得和将军府一样笔直。
  余聊在外面徘徊了一阵。突然发现两个守卫向他扑来,难道是觉得他可疑?余聊不想起冲突,乖乖束手就擒。
  “这几位兄弟,干嘛抓我?诶哟,轻点。”
  “闭嘴。”
  余聊被这么一吼,才注意到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那几个守卫朝着马车行礼,也将他按下身去,摁下脑袋,给那车子做礼。
  车子在门前停了,坐车沿上的人纷纷跳了下来,然后一人踏着小凳子从车中走下。那人的衣裳下摆,镶着缕缕金丝,四五种绣线玉兰缀满了锦边,一走路,脚从下摆间露出,一双牛皮镶边锦缎靴,纤尘不染,煞是考究。
  那人走着,在余聊面前停了下来,他身上透出常年熏香所残留的味道,余聊闻着似乎有些熟悉。
  “这人是谁?”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很是悦耳。
  “属下见他在此逗留,怕有行事,便将他拿下。”守卫答。
  “不是。”余聊忙反驳,想抬起头来看。突然感到头上顶了什么东西,将他的脑袋又生生压了下去。便听到那人说:
  “谁许你抬起头来?”
  他娘的嚣张至极,肯定是那缭公子。余聊心里窝了把火,好不容易熄下,想替小七说话,突然觉得张不开口,有什么东西在嗓子里卡着,只觉得有如芒刺在背。余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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