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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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心理学-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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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应付。到此,我们就不能没有一个明智的医师的帮忙,而做医师的对儿童的生活与问题,还得有充分的了解才行。在以前,这一类的医师可以说根本不存在,就在今日,他们的人数也还是寥寥无几;不过就目前儿童研究与儿童指导发展的情形说,我们可以希望,对儿童与青年性生活的变态问题,今后总可以有一些更开明的处理方法。
    不过就大体说,儿童指导的工作,总需从家庭中开始,而就大多数儿童而言,也应在家庭中完成。至于家庭中的成员,最自然合选的当然是母亲,固然做父亲的,即对女孩的指导,也未尝没有他的重要的地位。我们应该明白,今日之下,母道是一个极严重的职业,不是一切女子都有分,或任何女子都担当得起的。母道的训练是多方面的,非强有力的女子不办,不过有了这种训练之后,那责任也就不轻。这世界似乎已经很快向人口过剩的路上走,在未来的穷兵黩武的人大可不必硬要把每一桩婚姻当做制造士兵或增加“炮灰”的苗床,换言之,即无需乎人人必婚,人人必负生聚教训的责任;假定这是事实,③近代女子应该觉得庆幸,因为,从此,不负生养之责的可以做些别的工作,而负生养之责的可以真正做些贡献。从人类的立场看,它也并不希望每一个女子做母亲,它认为做母亲的人数不妨少些,但每一个必须是品质最优良的女子。这种选择的原则,有一天受大家公认,④一定可以在我们的性生活里引起一次革命,而这番革命工作,好比任何别的有效的革命工作一样,必须从婴儿时期入手。①用我们目前的目光看,以前西洋的母亲约略可以分做两类。第一是人数较多的一类。她们一则因为知识缺乏,再则因为胆量狭小,把子女的性的问题,几乎完全放在脑后;这种不闻不问的政策,结果倒也不一定坏,并且往往很好。第二是人数较少的一类。她们吃了一知②见柯氏著《精神病理的颓败》一书(1892)。③见洛氏《性生活与神经病》,第二版,第八章。④惠斯特是英国医学界的一位前辈,1866 年11 月17 日那一期的《刀针》(Lalncet)上就有他一篇关于这方面的议论。①这也就是优生学对于酒精的见解。可参看任何一种比较谨严的优生学的书籍,例如波普诺与约翰生(PopenoeandJOhnSOn)的《应用优生学》,28—29 页。半解的亏,对于这个问题,反而不免表示一番富于神经作用的过虑与慌张,而过虑与慌张的结果就弊多利少了。①今日的新式母亲,自身所处的环境,所受的教育,对于性的题目,既已渐渐有从幽谷人乔木的希望,她对于子女的性问题的态度,自不免另成一格,和旧式的两类母亲都不一样。新式的母亲比较灵活,知识上也比较丰富,同时也比较虚心,比较不武断,她自知对子女生活里种种表现的性质与倾向,未必完全了解,因此也就不觉得有随时随地加以干涉的必要。她也逐渐知道,她的孩子,在完成发育之前,必须经历许多不同的阶段,而在这些阶段之中,即使有一部分活动不大合情理或不大健全,而不妨干涉,她也觉得以不干涉为是,因为她明白,干涉太多,或太切心于干涉,其引起的结果说不定比活动本身所引起的结果还要不好。她也知道她的主要责任是在了解她的孩子,获取它的信赖,而遇有问题发生的时候,可以当它的导师与顾问而无愧。真正的新式母亲似乎确有这一套本领,而这本领有时好象是得诸天性,而不是得诸教育,因为近代女子教育里根本没有这一套。无论如何,这一些直党的见解是健全的。凡是对儿童生活接触多而认识清楚的人大概都可以坐实这一点。即就手淫的一端而论,到了壮年还维持着手淫习惯的人,中间总有一部分在早年是受过母亲的有力的干涉的,不幸得很,这种有力的干涉也许就是习惯所由长久维持的一个因缘了。反过来,大拇指的吮咂有人以为可以转进到手淫的习惯,而许多孩子,从婴儿时起,便知从这种吮咂的活动里觅取愉快,不过若不加干涉,到了相当的年龄,这种活动自然会渐渐消灭,而别的更有性的意义的活动,例如手淫,也不至于取而代之。
    家庭而外的教育机关当然是学校。一到学校,困难就加多了,因为在学校里,许多孩子混杂在一起,所接触的比较年长的人又并不是知道它们最深而爱护它们最力的父母兄长,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它们不但得不到指导,并且这环境根本就是不自然的,既不自然,弊病的发生必然是不一而足。戈德史密斯女士(Elizabeth(Goldsmith)(在《文明中的性》一书里)讲到一个学校,这学校当局经过一番指导的努力后说:“我们现在到达一个结论,就是幼童的手淫活动,我们最好不去限制它们,我们要研究一个孩子的整个适应或位育②问题,而特别注意到的一点,就是让它知道它是一个健康的、天天向上的活泼的孩子,它和周围环境的关系以及种种活动都很可以教人满意。”所谓“特别注意到”云云是对的,并且很关紧要,注意到以后的结果如何呢,戈女士的文字里没有提到。无疑这一类学校政策的试验期还短,一时不能有确切的成绩可言;除非我们壮年的人真正能够回想到自己童年时的经验,真能设身处地地替儿童着想,怕一时不会有具体的结果。无论如何,假如我们同时对儿童生活的了解不足,而提撕警觉的功夫又不到家,这一类的政策怕也不容易很顺利地进行。
    若就目前一般的学样而论,那就无所谓政策了;要有的话,那是一种“不痴不聋,不作阿家翁”的政策。但若问或发见个把性行为“不检”的例子,学校当局却又突然耳聪目明起来,非把那犯罪的人特别提出来,“做一个以①清独逸窝退士《笑笑录》(卷六)说:长洲韩尚书桂舲(名崶)稚年读书斋中,知识初开。于无人时以手弄阴,适有猫戏于旁,见其蠕动,跃登膝上;韩出不意,惊而精咽,遂痿,然不敢告人,久而失治,终身不复举;娶顾夫人,伉俪甚谐,徒有虚名而已,人怪其贵至极品,不蓄姬妾,乃稍稍言之。②见狄氏与比姆女士(LuraBeam)合作的《一千个婚姻的研究》。儆效尤的榜样不可”。' 法人塞兰库尔(Hugh de Sélincourt)写过一本小说,叫《一个幼童》,里面就很有声有色地叙述到这个问题。' 学校里女童的自动恋行为,方式虽然很多,大抵总是异常秘密,并且在女童本人也多少是不自觉的;但在男童,则比较不守秘密;在较大的学校里我们有时候可以发见手淫的“俱乐部”和其他秘密的性活动的组织,不过做教师的也难得疑心到它们的存在罢了。在这种组织里,中心的人物总是少数性情绪的遗传特别强烈而性发育特别提早的儿童,这些,要是行迹过于显露而被人觉察的话,就成为我们现在所称的“问题儿童”了。这种孩子,一方面虽有些性的病态,一方面却又联带有些毅力与领袖的才具,所以对于性情比较正常与年龄小而容易接受习染的孩子,不免发生一些不良的影响。所以,凡在孩子大量集居的场合里,为大多数孩子的自由发展与自然发育设想,一个最根本的条件是先把这种问题儿童很审慎地提开。我们目前已有的一些试验都证明这是必须的;要不然,一切不良的习惯,包括性的习惯在内而并不限于性的习惯,便会应运而生;甚至于强有力的孩子,凭藉他们自然的或病态的残虐行为的倾向,会把比较小的孩子当做俎上的鱼肉。从此我们可以明白儿童的指导工作是困难很多的,儿童的发展是不容易顺着自然的秩序逐步进行的,一方面我们既要避免指导者自身的横加干涉,一方面我们更需把这一类足以阻碍自然发育的影响铲除净尽;好比种谷子,前者是要消极地不揠苗助长,后者是要积极地耘苗或去恶草。至于对问题儿童的应付,有时第一件应做的事是把它们隔离开来,但无论隔开与否,每一个例子总得分别应付,因为没有两个例子是完全相同的,而这种个别的待遇又是需要很高明的技巧与手段的;同时更要注意,在这种孩子中,一些歧变的性的倾向虽十之八九可以发觉出来,但是它们不正常的行为绝对不限于性的范围而止,而这种不正常的行为也往往就是反社会的而且可以影响到别人的安全的。
    不过就普通的儿童说,这种指导的责任总是无可推诿的在父母的身上,特别是在母亲的身上。惟其如此,我们今后再也不应把母道看作只是一个动物的生理的功能,而应承认它是一种极高明的职业,非聪明智慧与受过适当训练的女子不办;至于有些女子,或因身体上有欠缺,或因自然的兴趣别有寄托,最好是不必问津。无能的父母,粗心的父母与愚蠢的父母,在子女身上可以发生很坏的影响,时至今日,是很多人已经逐渐公认的了。就在自命为不属于这些类别的父母,或因潜心于自己的专门业务,或因一时的意气用事,往往没有一定的合乎情理的应付方法,时而失诸过于严厉,时而失诸过于放任,不但教子女无所适从,并且教子女发生一种反应,就是不出声地暗中评论。要知子女正自有他们的坛站,正时常不断地在评论他们的父母;起初,子女总认为他们自己的父母是天下最完美的父母,这也就是他们一部分的自尊与自爱的心理所由寄托;换言之,他们心目中的父母是陈义极高的,惟其陈义高,所以期望重,惟其期望重,所以父母一有磋跌,在他们心理上所引起的反响是极严重的。
    英国学童父母会有一次在伦敦开会的时候,卡利斯教授(WinifredCullis)说过一句话:“最能教练孩子而使他们学到克己功夫的人便是一些别的孩子。”这一点观察是很对的,不过我们必须把它和上文的讨论合并了看,那意义才完全。我们总得和我们等辈的人共同生活,而共同生活的必要条件是纪律和克己功夫,真是不错的。③生活必须有抑制,所谓抑制指的是种种冲动的裁节以及一部分自然倾向的驾驭。在社会生活里无节制的放纵是没有地位的;弗洛伊德在他的《精神分析演讲集)中很值得佩服的第二十七讲里,说过一句很中肯的话:“所谓自由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抑制。”因为要取得自由生活,我们总得把我们一半的冲动压制下去,而这一半也就是最富有人性的一半,压制而成功,我们的幸福才算有了最后的凭借。做老辈的人,最好不要把纪律与克已功夫强制地安放在儿童头上,而多担当一些指导与顾问的任务。从最幼小的年龄起,一个人其实始终在训练他的纪律生活与培养他的克己功夫,但这种生活与功夫的养成,与其凭借老辈的训诫之力,毋宁依靠等辈的磨练之功,因为后者要自然得多,健全得多,而自然与健全的教育我们以为才是真正有价值的教育。
    ③近来中国知识界的青年男女喜欢高谈灵肉之分的人,以及对于所谓“柏拉图式的恋爱”不胜其低徊忻慕的人,也不在少数;看来和这里所讨论到的一点,即早年性发育的不大健全,也不无因果关系。①卢梭便是极好的一例。卢梭对于一己手淫经验的追叙,见《忏悔录》第一篇第三卷。卢梭对婚姻与恋爱有很新颖的理论,著有专书叫做《新爱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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