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梅花醉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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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梅花醉几场-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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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怎麽做坏人?现在就让我这个大焱最有名的反贼来教你。”




谁为梅花醉几场 24

  从大焱来的前开山王爷梅皓“死而复生”了。
  这条诡异的消息,随著每天夜里定时造访的雾气,飘遍了整座岚城。
  终於可以走出内院的梅皓,在放出消息的第二天,就坐在由兵士严密守卫的马车里,故意在街市上兜了一圈。而对於之前的“死亡下葬”,贺若延只解释说是“静养期间,为避人耳目而故意制造的烟幕”。
  这条消息一出,又过了两天,一个特殊的信使便星夜兼程赶来了岚城。
  “请梅皓大人救救我家公子!”
  苏伦亲王的特使,随身带著两箱子黄金,只为祈文胤一命。当然,无论是梅皓或是贺若延,都并不缺钱花。
  “金条有什麽稀罕的。”
  主位上,梅皓一手托腮,嘴角带著恶质的冷笑。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如果真在乎他儿子的性命,那就拿真正等价的东西来换。”
  他的拒绝让特使的额角渗出了冷汗,急忙追问道:“不知大人以为,究竟什麽东西才是‘等价’?”
  “这个……你就要去问翰仁亲王。”
  将话题忽然抛给了贺若延的梅皓,朝著身旁的男人投去鼓励的目光。
  等价的东西?
  贺若延心中微怔。按照梅皓的意思,与其说是“等价”,还不如说是对己方更为有用的东西,那就是……
  他忽然醒悟道:“让苏伦把那座铁矿山以及附近的封邑给我,并且,要在女王面前作证。”
  背负著如此沈重的答复,苏伦的特使垂头丧气地踏上了返程之路。
  
  “这个条件,不知苏伦会不会答应。”
  池塘边,贺若延命人沏了一壶敖方的好茶,自己却一盏都未饮,似乎有些忐忑。
  “急什麽。”
  梅皓干脆连他面前的那一盏都拿过来喝了,悠然道:“答应与否,对我们都是好事。多一座矿山,少一个劲敌。就看苏伦老头更看重哪一个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然而贺若延也不知想了些什麽,忽然问道:“如果是你,人和山之间会选哪一个?”
  “当然是山。”
  梅皓想也不想便做出回答:“苏仑那老家夥,可是把文胤这个儿子当作日後的靠山。像我这样聪明的,干嘛还要再指望著别人?”
  这的确是梅皓会做出的选择,贺若延并没有意外。
  然而虽说不意外,心里某个地方却还是有些发闷。
  
  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是苏伦亲王最後还是选择了交出矿山。根据信使的回复,他会在三日之後到达王都,面见金离女王。
  正好,来到敖方这许多天,梅皓也确实应该会一会金离女王了。
  敖方的王都樱庭,在岚城以北的平原地带。虽然比不上大焱皇都,却也有良田千顷,民居鳞次栉比,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
  五日跋涉之後,车队进入樱庭。梅皓被安排在城内的译馆住下,这一次,贺若延也陪同在他身旁。
  这天晚些时候,前往宫内打探消息的侍从返回,说苏伦亲王已经先行来到这里。他很可能已经对金离女王说过些什麽,因此需要格外留意。第二天一早,宫内便有人来接迎接他们──正是在海波见过的荷见。
  “之前听说你在岚城受伤身故,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有著青蓝眼眸的亲王上下打量著梅皓,露出一脸“心有余悸”的神情。
  “後来知道你是诈死,宫里的人都说:不愧是大焱人啊,狡猾得像狐狸一样呢。”
  “喂!”
  贺若延想要纠正他大胆的形容,梅皓却笑著点头道:“是啊,我就是大焱的狐仙,怎麽样,想不想做我的徒弟?”




谁为梅花醉几场 25

  他若是认真调戏起来,很少有人能逃得过。然而荷见居然也回抛了一个媚眼道:“可惜呢,我已经有了一位师父。不过,不做徒弟,也能做别的什麽……”
  “打住打住!”
  贺若延再看不下去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互抛媚眼,急忙走在他俩之间。
  按照大焱的规矩,但凡会晤外国时节,都应该在王宫正殿内进行。然而荷见却领著二人穿廊过殿,一直进了内廷。
  原来金离女王病了已有月余,御医嘱咐她需要静养。荷见将他们领到了内廷一处环境清幽的偏殿,这里染著浓重的艾草,垂下的纱幔内,隐约可见女王坐在宝榻上,纱幔外的一侧,苏伦亲王已经久候多时。
  完成任务後的荷见转身离去。
  宾主会面,起初自然是一些仪式性的语言。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金离女王咳嗽了不下十次,梅皓隐约可以听从病在两肺,并且还是旧疾。
  也许是因为缺少子嗣的缘故,幼年的梅皓居然让女王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她还记得那次东渡时的情景,这让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一番感叹之後,她问起了梅皓漂洋过海,东渡敖方的原因。
  这个话题必定要牵扯到贺若延的“海难”,细究起来甚至可以提到苏伦亲王的暗算。梅皓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将贺若延如何流落到石决岛、满身是伤、昏迷数日的事添油加醋诉说了一遍。末了还故意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老头,只见苏伦亲王那铁青的脸上沁出一层冷汗。
  然而,金离女王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只是对贺若延做了些言语上的安慰。说完之後咳嗽几声,就有女官捧著药汁上来,看情形似乎是准备结束这场会见。
  梅皓又看了苏伦两眼,老头子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两步,将自己想要将铁矿山转赠给贺若延之事禀告给金离女王。
  “这倒不是什麽大事,地既然赏赐给了你们,便由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女王隔著纱帐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些俗事已无任何兴趣。起身便离开了。
  随著銮驾的远去,留在偏殿的三个人间,气氛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铁矿山已经归你,现在应该给我解药了!”
  此时掩饰已无任何必要,苏伦老头起身走到梅皓面前,伸出手来。
  “解药自然是应当给的。”梅皓笑道,“然而口说无凭,更何况是那麽大一座矿山。我倒不是担心王爷您这样一言九鼎的人物食言,只是有时候,人的忘性和野心一样大。”
  “你──”
  听得出他是在讽刺自己。苏伦老头气得瞪大了眼睛。然而忌惮著解药,并不敢发作,於是追问道:“那究竟要我怎麽做,你才会给出解药?”
   “很简单。”
  梅皓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青瓷小瓶,交到苏伦手上。t
   “这些先让你家世子服下,可缓解症状。若想要根除,那就要等翰仁亲王的兵马进驻矿山之後再一并奉上了。“
  明白自己又被摆了一道,苏伦气得连胡子都竖了起来,低声咆哮道:“你们难道不害怕我拿住你们两人做威胁,让你们的人交出解药?!”
  见他似乎要动粗,贺若延急忙挡在梅皓身前,斥道:“这里是王都,连女王都知道你我三人留在偏殿。我们若有事,你自然难辞其咎。想让天下人都看清你的嘴脸,那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也要与你清算行刺梅皓之事!”
  说完,他便要抽刀在手,却被梅皓一把按住了刀鞘。t
  “苏伦王爷,在这里吵架,对令世子的病情可没有半点好处。我身上的解药暂且只有这一包,要不要你自己决定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旧是笑意盈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苏伦亲王虽然恨不得立刻将他五马分尸,但最後还是抓了那瓶药,摔门而出。




谁为梅花醉几场 26

  “苏伦亲王也不过是条‘洞里狗’。真奇怪当初你居然会被这种有勇无谋的人给算计了。”
  听著那串盛怒的足音消失在远处,梅皓坐回椅子上,品尝著刚才宫女奉上的好茶。仅仅只需要几个回合,他就摸清了所谓苏伦亲王的底细──这种角色,怎麽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跟著你一起看,他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厉害了。”
  贺若延无力地笑了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纱幔的另一面,内廷深处。
  看起来他也感觉到了。
  梅皓在心里点了点头,问道:“是不是觉得金离女王有些反常?”
  “是。”
  贺若延难得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她不该对敖方之事如此不感兴趣。若是换在从前,苏伦要将铁矿山给我,她必定会将来龙去脉问得清清楚楚,让一切阴暗无所遁形。”
  “而且她对你之前的遇险也没有过问,”梅皓加以补充,“看起来接见我们不过只是一个流程,她只想尽快回到内廷里去。”
  说到这里,贺若延突然担心起来。
  “我刚才见她咳得厉害,该不会是病入膏肓,不想让子民们知道吧!”
  “恐怕没这麽简单。”
  虽然明白自己接下去的推测,可能会让贺若延感觉不快,但梅皓还是说了出来。
  “不是我对你们的女王有所蠡测,但我觉得,她就是不想插手你和苏伦之间的事。”
  果然,贺若延立刻皱起了眉头。
  “怎麽可能?现在的敖方,除了我翰仁与苏伦两系之外,就再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选。”
  “也许她本来就不准备让任何一个敖方人来继承。她只不过是把你当作一枚与苏伦势力抗衡的棋子。此消彼长,最好哪一面都过不上安生的日子。”
  这话在外人听来无疑已经是挑拨了。贺若延对梅皓再怎麽信任,彼此之间都始终还是隔了个肚皮,他又是个直性子的人,当即沈下脸来。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假设。女王是我的姨母,从小就对我疼爱有加。更何况敖方之王的人选,不是我们敖方人,难道是你们大焱的?”
  见他著实有些不快,梅皓笑了笑,不再与他正面冲突。
  转眼一盏茶喝完了,两人也不多说什麽,依旧循著原路,一前一後地离开。
  从内廷偏殿出来,到宫门尚有一段距离。这其中有一片不大的庭院,布置成牡丹园的模样。此刻是浓秋,放眼望去只是一片高矮不同的绿叶而已。
  当他们经过的时候,却从绿叶丛中闪出了一个绿衣的人影。
  “两位留步。”
  叫住他们的人,是荷见。
  金发的青年道:“你们出来的比我估计的早了一些。我正要往偏殿去接你们呢。”
  梅皓依旧笑著与他打了招呼。然而贺若延似乎还心事重重,此刻还沈著一张脸。
  荷见也是一个聪明的人物,见状便笑著对梅皓说道:“我有点事先要与贺若大哥讲。不知梅皓大人是否可以先行一步回返译馆?”
  梅皓看了看贺若延,男人还是一言不发,那自己就没有什麽理由留下来了。
  目送梅皓在宫人的陪同下离开花园。荷见领著贺若延来到园内一处凉亭中坐下,还没说话就叹了一口气。
  “义母大人最近病得很厉害。说实话,也就只有你她还想见一见,其他朝臣,她一律让我代为接见。”
  这话正说中了要害,贺若延心道果然如此,立刻追问道:“御医怎麽说的,难道无法医治?”
  “倒不是没有办法的。实际上正在治疗之中。”
  说道这里,荷见伸手指了指北方。
  “宫内的御医是不行了的,不过敖北有一位修真之人,他一直在为母亲诊病。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大愈,但看起来总算没有继续恶化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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