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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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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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大殿,姜炀二话不说,突然行下大礼,径直跪在姜恒面前,叩头请求。
  姜恒惊讶异常。姜炀自从他母妃过世之后,就从未再唤过自己父皇,可是今日,他竟然如此行事,而且是为了早晨那道旨意而来,联系之前林习住在六皇子府的事,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痛。这些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一个个都有断袖之癖不成?
  而且,还都是喜欢林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七天写了十万字,好不好再说,至少坚持了,再发一章,自己庆祝庆祝~~~好像找到有意思的事了,努力吧, 少年!

  ☆、情深无怨尤,为何多踟蹰?

  “旨意已下,他们二人也都领旨谢恩,朕为何要撤回圣旨,取消婚约?”
  “因为我不同意!”
  抬头紧盯着常德帝,姜恒的目光中满是冷然,甚至夹杂着几分恨意。
  姜恒心中一惊。他早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因为他母妃的事忌恨自己,否则十年前也不会下毒谋害自己。若不是姜熠当时无心,误饮那杯茶,恐怕自己早就已经死在自己亲子手中了。
  可怜姜熠现在每年都要生一场大病,仍然需要定时服药,滋养体质。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母妃,还要夺走我要的人吗?”
  果然,姜炀时刻记着当年的事,他看着姜恒声声控诉。
  “唉,”长叹一声,姜恒起身走到他跟前,“炀儿,朕知道,当年太史令说你命犯孤星,与皇宫相克,朕将你送往宫外抚养,让你的母妃抑郁而终,你始终怪罪于朕。可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如今也是在朝中颇有威望的六皇子,将来太子继位,你也是一方王公,为何就不能放下旧事,让自己过得轻松些呢?”
  这样劝着姜炀,姜恒自己都觉可笑。真正不忘旧事,不放过自己的,又何止姜炀一人?
  “把林习给我,我与他离开京城,从此不入皇宫,不争皇位。”
  没有回应姜恒的话,姜炀一字一句表明自己立场。
  “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你又何必拆散姻缘。这件事绝无异议,你回去吧,在想明白之前,就好好呆在府里。”
  劝说无用,常德帝也失了耐心,长袖一甩,他转身进了内室。
  眸中射出一道阴沉的光芒,姜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转身就走,丝毫不带迟疑。
  东宫,忆郎轩内。
  “怎么?他去要人,被赶出来了?”
  姜熠仍坐在青梅树下饮酒,醉态熏熏。燕云站在门外,向他回禀北宸殿发生的事,看着他借酒浇愁,一身狼狈,手上的伤也不让御医处理,燕云心痛不已。
  “呵呵,”姜熠苦笑,仰头饮下一杯酒,入口却是苦不堪言,“六哥一直就是这么傻,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听他提起当年,燕云眸中又是一阵怒意闪过,对姜炀的恨意,没人比他更强烈。
  彼时他刚刚下山,对师父的教导谨记于心的他一心要保护太子平安。可是刚入宫的第二日,中秋家宴,姜炀向皇帝敬酒,姜熠突然夺过,喝下去之后却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那个场面后来一直在燕云梦中出现,每次都让他心生恨意。自己身为燕山大弟子,竟然眼睁睁看着太子在面前倒下,那种惊慌和无力感非任何人所能想象。
  所以以后经年,他从未让姜熠远离他可以保护的范围之内,只要事关姜熠安危,他必亲自经手,不让任何人替代。
  可是自从林习出现,太子几乎日日受苦,手上的伤尚且好了又添新痕,恐怕心上的伤早已深不可见。
  “六皇子蛇蝎心肠,林习忘恩负义,该死!”像是发了魔怔一般,平时连骂人都无的燕云忽然恨声说道。
  “放肆!”姜熠听得他的话,怒从心起,将手中的酒杯愤然掷于地下,他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训斥燕云,“六哥毕竟是皇子,还有林习,岂容你一个奴才置喙?给本宫滚去暗房跪着,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早上阮林二人赐婚的圣旨是姜熠亲笔所写,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本来就压抑了许久,燕云又此刻胡言,当真是给了他一个爆发的理由。
  燕云浑身一颤,姜熠从没对他如此发过脾气,更别说以奴才相称,一时有些懵了,站在那里全无反应。
  姜熠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说话过分了,缓和了脸色他刚要说些什么,燕霜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一把拉过愣在那里的燕云,他躬身向他请罪:
  “太子息怒,师兄今日身体不适,冒犯了太子殿下,燕霜这就带他去暗房。”
  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姜熠心中满是懊恼。燕云忠心,天地可鉴,自己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迁怒忠良,还有何面目当得这一声“太子殿下”?
  忽然,燕霜的声音又远远响起,只见他拥着燕云在怀,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对姜熠说道:
  “太子殿下,有时候爱一个人,不是一味等待,勇敢一些,说不定才能了解对方的真正心意。而且,在我们师兄弟心中,太子殿下是个英明睿智的好主子,只是有时候爱得太深,反而会乱了章法。”
  燕霜此话,也不知是说给姜熠,还是说给他自己。看看怀里倍受打击的燕云,他眸中一抹心痛,紧紧地将他拥住,带着他离开了。
  姜熠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青梅树下,一阵风过,有果实坠地,像是沉重的叹息,又像有力的鼓舞。
  原来,盛夏已过,果实已熟,又是一年将尽,新的一年也跃跃欲试,随时准备露面。
  姜熠看着那满树青果,眼神幽深,若有所思。
  这几日,林习因为筹备结婚的事,偶尔可以在阮府居住。而阮乘风的府邸正在完善当中,只待他们成亲之后,便可以搬进新居了。
  阮乘风果真兑现了诺言,带着林习参加了好多宴会,结识了京城众多名流。
  这天两人又参加完宴会从外面回来,林习席间多喝了些酒,有些醉态,阮乘风正要扶他回去休息,忽听门房来报,一个阮晏的旧时门生来访。
  于是阮乘风就让管家带林习回房休息,自己到前院见客去了。
  见林习一回房间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俗事缠身的管家替他盖好被子就忙自己的去了,临走还不忘感叹一句:
  “这以后是叫少夫人呢,还是该叫什么?
  姜熠出现在林习房中的时候,他有些羞愧,自己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做出这等偷入大臣府邸的事情,传了出去,不止他这个太子颜面全无,连晟轩国体都会受损啊!
  尤其最后那个管家走出院子回望的那一眼,真是让他心中一个突突,以为他察觉到自己藏在树后了呢。
  不过,想到燕霜的话,他忽然又觉得无所谓了。其实他很佩服六哥的地方就在这里,虽然不善言辞,性情阴冷,但是六哥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且他会毫无惧意地去勇敢追求,也许,他的确该勇敢一次,否则错过的,就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姜熠缓缓走进这个无比陌生的房间。那人正憨态可掬地睡在床上,似乎是酒气熏蒸,他白嫩的脸颊泛着异样的红晕,平添一股娇艳妩媚之姿,让姜熠心跳顿时加速。
  轻轻地在床边坐下,尽量不惊扰到林习,姜熠终于可以再一次肆无忌惮地凝视这无时无刻不牵动自己内心的容颜。
  上学之时曾在枯燥之余,他也看过一些宫人们偷偷带进来的民间的话本小曲,总是讲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是那里面描写得任何一个国色天香我见犹怜的女子,在不染纤尘纯真无邪的林习面前,不过是庸脂俗粉。
  只有这样自然清纯的面容,毫不做作的举止,喜怒皆宜的神态,才真正是惹人着迷,一生难忘。
  林习在睡梦中感觉到一丝胶着的注视,缓缓睁开双眼时,姜熠含情脉脉的眉目就映入了他的双眸。
  看到他突然睁眼,姜熠忽然有一丝慌乱,毕竟林习一直很抗拒他的靠近,几乎是本能地,他倏然从床边起身,站得远些,才敢直视一脸探究的林习。
  “你怎么会在这里?”揉一揉惺忪的睡眼,还没清醒过来的林习态度不似平常一般尖利。
  姜熠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敢回答,也在心里默默同情了自己一番,在林习跟前,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竟然要如此小心翼翼。
  “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这几日没有进宫,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我这几日一直和阮哥哥在准备成亲的东西,他让我休息几天再进宫,不要太累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让姜熠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彻底消散殆尽。
  “哦,那就好,你睡吧,我走了。”
  仿佛是踏在棉花上一样,姜熠脚步虚浮,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浑浑噩噩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可是,就在他刚刚走出两步,身后林习却突然出声唤住了他。
  “怎么了?”
  有些僵硬的转身,姜熠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掩盖自己已经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心。
  “你。。。。。。”林习双手拽着被子,微抬着身子看向姜熠,他似乎有些犹豫,“你怎么不那么凶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像个穷凶极恶的坏人一样。”
  今日的姜熠似乎格外反常,他看着自己竟然有一丝畏惧,浑然不似前几次那般凶神恶煞,恨不得掐死自己才好。林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可是偏偏又想要知道理由。
  “我什么时候想过要杀你了,那只是一时气急而已。”姜熠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林习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而是如此看法吗?“我虽然平时会有些严厉,但也不至于穷凶极恶,你不要冤枉我。”
  第一次,两人能说这么多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朝恩怨解,情意浓如蜜。

  林习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让他愤怒的话一样,他脸色不似方才的平静,骤然激动起来:
  “我冤枉你?才刚刚认识,你就对我做出偷亲那种事;然后又把我软禁在北宸殿里,我出去想找你商量一下皇上的病情,还要与你那些手下一顿纠缠,跑得气喘吁吁不说还迷路了;后来我与阮哥哥重逢,不过是因为亲近才与他同宿,你竟给我安了个祸乱宫闱的罪名,还要掐死我;前几日皇上赐婚,你又是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我的手到现在还一动就钻心得疼,你说,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哪个冤枉你了?”
  一张小脸已经涨得通红,清澈的眼眸也迷上了一层水雾,林习声嘶力竭地控诉姜熠的罪行。
  “我不是。。。。。。”姜熠没想到林习竟然是因为这些事所以才讨厌自己,疏远自己,他刚要开口解释,林习却像是还没尽兴一般,继续述说着他的“穷凶极恶”。
  “你说我负了你,骗了你,让你白白等了十年,可我在那个又暗又脏的牢里想了整整三日,我还是想不出来我什么时候负了你,骗了你。”林习声音有些嘶哑,一道道清亮的水痕爬上他白里透红的脸颊,分外凄楚可怜,“我还没想明白,你又把我扔到了姜炀的府里。你知不知道自从被你关进监牢,我几乎夜夜梦魇,你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一直在我耳边不断地说我负了你,负了你,可是你从没告诉我,我究竟负了你什么啊?”
  泪眼朦胧地看着姜熠,林习已经泣不成声:“明明委屈的是我才对。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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