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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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外传-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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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荼全神戒备起来,抽出自己的佩剑,“你的武功!”
  
  “很惊讶吧?”闵凌霄说着,身影再次幻动。这一回却不是以速度取胜了,他仿若跳舞一般旋转着,围绕着江荼跳了一圈,所过之处,留下无数水月镜花般的幻影,令人眼花缭乱。江荼举剑便劈,剑气雄浑刚直,横扫十方,但不论他怎么杀,打散的都是虚幻的影像,燃烧着飘散在空气里。
  
  倏然,一道凄艳的红光一闪,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闷哼一声,连忙向后退开,便见闵凌霄仍然笑吟吟地看着他,“可惜,炎霜已经死了,不过没关系,你还活着就行。”
  
  江荼惊觉闵凌霄不仅重新有了武功,而且身手比以前还要诡异莫测,那剑上凝聚的气息,分明就是化冥神功。
  
  怎么回事?他的武功不是已经被废了么?他是怎么拿到化冥神功的?
  
  但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些,而是保命。原本他就不是闵凌霄的对手,现在对方的功力似乎更加高深了,他的处境着实危险。
  
  “哼,没想到你还有翻身的日子。也罢,当初玩你玩得那么尽兴,被你捅一剑什么的也值了~”
  
  怒色闪过闵凌霄双眼,下一瞬,他一手执剑,另一手化成剑指,沿着剑身捋下。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气流开始躁动起来,有血色的暗潮围绕着他的剑身飞旋,他全身衣袂飘摆,银发张扬,面上戾气尽显。
  
  血玲珑一指向天,便有漫天血色晚霞一般翻涌上来,紧接着,他一抖手腕,一道席卷天地的剑气咆哮着向江荼扑射过去,震慑得整片山崖都在隆隆作响。
  
  逼面而来的压力,吹散了江荼的发髻,他凝聚全身内力于剑上,运起极招欲挡闵凌霄的杀招,一道巨大的银色剑光横扫而去,与闵凌霄的剑气撞在一起,霎时飞沙走石,大块的崖石陷落,天地间烟尘弥漫。
  
  尘埃散尽后,却是江荼身形一歪,长剑杵地,低头呕出一口鲜血。
  
  闵凌霄转瞬及至眼前,此时江荼却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形木盒,按动上面的什么机关,霎那无数牛毛细雨般的银针向着来人扑射而去。闵凌霄身形一顿,举剑来挡。而江荼便趁此机会运起轻功,欲撤往乾坤楼,借助乾坤楼中错综复杂的机关来困住闵凌霄。
  
  谁知他刚走两步,却见红影在眼前一闪,闵凌霄森冷嗜血的笑容在眼前一闪而过,随即肩膀一痛,被一股大力压下,竟然被生生钉在了地面上。
  
  他痛叫一声,肩膀血流如注。此时闵凌霄一手压着钉着他的血玲珑,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齿。
  
  “江荼,现在我们来算算帐吧?”
  
  。
  。
  。
  鹿京,皇宫之内。
  
  空旷寂静的寝殿,高耸的玉柱上盘绕着云纹,华丽的宫灯大都熄灭了,只剩下角落里的几盏。几名侍者立在门口的地方打着瞌睡,幽幽的风吹拂了龙床外的华帐。
  
  倏然,一道血影闪过,立在门口的两个侍者无声地倒了下去,黑色的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赵承穹睡到一半,忽然感觉一阵发自体内的战栗,醒了过来。
  
  一睁眼,心脏却骤然停歇一瞬。一个身着红衣,面色发色都如雪般荼白的人垂眸看着他,恍如鬼魅。
  
  他立时撑起身体,向后退着,厉声喝道,“什么人!来人!”
  
  “呵呵,要是外边还有人,我是怎么进来的?”那人的声音仿佛带着湿潮的阴气,听得人内腑发寒。
  
  赵承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他强自稳定心神,重新看向那个鬼魅。
  
  “你……你是闵凌霄?!”
  
  看着大惊失色的当今圣上,闵凌霄裂开嘴,随意地坐到床上,侧着脸瞧着赵承穹,“三王爷,啊不,应该叫你陛下,别来无恙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承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把手伸向枕头下面。就在此时,手背忽然被一柄镶了血色玛瑙的剑柄按住了。
  
  闵凌霄悠然自得地看着他,“陛下,故人见面,拿那些刀啊剑啊的太煞风景。”
  
  赵承穹感觉额头上有冷汗渗出,“你想做什么?”
  
  “咯咯咯……”闵凌霄的笑声犹如从喉咙深处析出,听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陛下你还不知道乾坤楼主江荼的事吧?”
  
  “你……你究竟要什么!”赵承穹想要挣动被压住的手,却发现对方竟然纹丝不动,那样的力量,是只有会武功的人才能有的。
  
  闵凌霄忽然凑近过来,阴冷的气息越发的近了,是从九幽中透出的冰寒,“我要你……生不如死。”
  
  安静的夜晚,皇帝的寝宫里骤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飞了沉眠在一颗矮树中的雀鸟。
  
  。
  。
  。
  闵瞳在一天之内听到了三条耸人听闻的消息。
  
  第一条,现任乾坤楼楼主江荼被曾经的缥缈宫凌霄宫主杀死,尸体四分五裂,死状凄惨,看情形死前遭受了一番非人折磨。
  
  第二条,当今晏帝被发现昏死在自己的寝宫里,下|体一片血污,龙根竟然不见了,与此同时,鹿京外的兵营被一红衣鬼血洗,死伤惨重,对方留名凌霄二字。
  
  第三条,闵凌霄销声匿迹数载后重出江湖,在螺城放话,要闵风华亲自前往螺城附近的天府台与他一战。否则他将把缥缈宫的所在昭告天下。
  
  闵瞳把那封螺城送来的紧急传书读了好几遍,反反复复看着“凌霄”那两个字。
  
  果然,他回来了。
  
  他就知道,他们一定还可以再见的。
  
  这四年来,他不断在派人寻找着闵凌霄,可是一无所获。于是他每天都在等待着,等着闵凌霄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来找他,来杀他。
  
  有时候他会去那水潭旁边的小木屋里住着,仿佛这样就可以离这一天近一点。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心里出奇的平静,却又隐隐有一丝期待。
  
  原来兜兜转转一圈,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是永远的仇敌,解不开的血债,理不清的恩怨,早就是一个死结了。
  
  现在,终于要做一个了结了吗?
  
  谁死,谁活。
  
  抑或是同归于尽。
  
  闵瞳统统都不在乎了。现在他心里唯一想到的,是他们终于又可以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俺还在纠结这章算不算全章。。。然后还有两三章左右完结~~~




29

第 24 章 。。。 
 
 
  又是一年冬至,天色晦暗,鹅毛般大小的雪片纷纷扬扬,打着旋在寒风中飞翔。天府台上一片洁白寂静,平整的雪面上不染一丝微瑕,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脚踏上,摧毁那份完美。
  
  远处起伏的山峦相互交错,尽数被白衣覆盖,迷蒙之间尽显苍凉肃杀。这一片被白色统治的天与地之间,一滴朱砂血般的身影静静立在雪地里,仿佛是世上最鲜明的色彩。
  
  闵凌霄的红袍在寒风中飞扬而起,雪花扑在上面,留下一点点深色的痕迹。他扬起头,感觉那冰凉的花瓣在脸颊上融化,细细密密,仿佛记忆中什么人深情而轻盈的亲吻。
  
  上一次,和他相见的时候,天上便是在下着这样的大雪。他身处炼狱,心神痴傻,一抬头便看到那个人立在帐外,高挑挺拔,俊美无双,如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想他其实是希望自己忘记的,真的变成一个疯子,不再是闵凌霄,不再是闵合,他们之间可以是一片空白的纸,让一切从新再来,让一切重新书写。
  
  可他终究没有忘,他怎么可能忘?在军营中第一眼看到对方,他就已经想起来了一切,想起那个唯一真正打败了自己的人,摧毁了自己一切的人。
  
  最凄惨的样子,最不堪的情景,当时的闵凌霄咽下所有锥心刺骨的疼,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继续吃着口里的食物。
  
  他苟活至今,不过就是想要报复。不能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功亏一篑。
  
  可接下来的日子,却仿佛做梦一般,一个以为永远不可能成真的美梦。令他真想就这么永远地痴傻下去,有今天没明日地假装幸福快乐。
  
  可是当探听到闵瞳接了一个新的任务时,他知道这就是他等了两年的机会。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疯了,没有人会提防他,而他若逃跑了,闵瞳也没有时间花费心思来找他。
  
  可是,真的要走么?真的要回到现实中么?如果一直这样痴傻下去,就这么忘了一切,是不是就能得到那个自己即使杀尽天下人也得不到的,名为幸福的东西。
  
  可那些深入骨髓的伤痕和疼痛,又怎么可能忘记。午夜梦回,在闵瞳怀里惊醒的时候,他回想起来是谁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伤害,是谁令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无间地狱,便觉得那紧致的怀抱成了一个天大的讽刺,原本的温暖令他如堕冰窟。
  
  伤害一旦刻下,永远不可能愈合。他不可能骗自己一辈子,闵瞳也不可能骗自己一辈子。他们之间那么多的血债,那么多的欺骗和背叛,是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抹去的。
  
  与闵瞳最后一夜的缠绵,他紧紧地攀附住对方,眼泪决堤而出,伪装尽数崩裂。但闵瞳没有察觉到。他便在这最后的南柯一梦里,抓紧残留的虚幻。
  
  然后在闵瞳熟睡的时候,拿起藏着化冥神功下半册的血玲珑,逃到码头找到事先预备好的小船,连夜出海。
  
  闵瞳翻遍整座缥缈宫也找不到的化冥神功下半册其实就藏在血玲珑的剑鞘里,第三颗红玛瑙便是一个机关,只要向左扭动那颗宝石三次,便可以打开。闵凌霄当初亲自将神功放进去,把它赠给了闵瞳。
  
  他当时想,只要闵瞳愿意真心待他,他不介意与他分享这一传世圣宝。
  
  可惜,紧接着一连串的伤害欺骗背叛,注定这个秘密永远只属于他自己。
  
  逃出缥缈宫后,他去了白芍山庄。很早前就听闻白芍山庄里有一样灵药,服下后可以在短期内大大提升内力,但是是以付出身体健康为代价。
  
  赶往江南的路上,他途经一座小城,城东有一间不算宽敞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三间瓦房,青色的瓦,白色的墙,烟囱里冒出热腾腾的烟,干净而温暖。小院里搭了葡萄藤架子,密密麻麻长满了绿叶子,葡萄还是青色的,一粒粒隐藏在叶片间。除此之外,还种了两盆辣椒,房门口挂着两排大蒜,水缸里的水满满的,映着青天白云。
  
  据说这里住着一户姓钟的人家。一共六口三辈。最老的钟老五带着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四十岁出头,有一个伴人一个孩子,小儿子比大儿子小五岁,也已经成了亲。原本钟老五是个赌徒,家里穷得叮当响,好在生了个争气的大儿子,做了点小本生意,不仅还干净了赌债,还买下了这三间瓦房。钟老五也不赌了,安心在家带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闵凌霄静静地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这整洁的院子,跟从前那个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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