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是两个……不过和一个也差不多……反正都是鼠贼一窝……”岑剑飞低语。
程月涵突然改变了话题：“你难道不打算回去看看娘？你难道不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岑剑飞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诸多事情叶星雅一定早就告诉了程月涵。“你放心……她现在很好。只是……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程月涵突然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自然对不起她！那个叶枫就算有千好万好，也不值得你这样对自己的亲娘！何况，我根本不相信娘会做出这样的事。娘她这辈子实在太苦了，你如何忍心丢下她不管？我想，既然此事现在并无再隐瞒的必要，不如就把娘接过来住吧。”
岑剑飞沉默了半晌，才道：“大哥，你放心，如果娘是清白的，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至于把她接过来的事……待到这次的风波过去了再说吧。”
“嗯，也好。”程月涵点了点头，忽又温柔地笑了笑，“好了，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毕竟，是我唯一的亲弟弟。”
岑剑飞也微微一笑，道：“大哥果然是个心善的人。”
第56章 第 56 章
“雅儿，你别说说话，你先听我说……”程青对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的叶星雅道。
“好……”叶星雅此刻恨死那两个平时似乎都对他很好的男人了，怎么这种情景要丢给他一个人去解决？
程青道：“其实，我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傻……小枫他最近常常和我说要对飞儿好，再加上他又总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难道不知道他有事在瞒我？——噢，不对，不只是他有事在你们，是你们几个都有事在瞒我。你们又何尝不是常常都吞吞吐吐？”
“我……我们不是故意的……”叶星雅有点心虚。
“哎，我本来也没有怪你们。”程青长叹一口气，“其实菁菁在小枫手中，我本来以为，比她在别人手上好多了。飞儿由他带大，也很好。我养大了他的儿子，他也养大我的儿子，老天爷原来那么公平。可是……可是……雅儿，你说，我从小到大有没有亏待过你？”
“自然没有，我以前就常常觉得，师父对我比对师兄还好……”叶星雅说的是实话，他曾经很自负，以为他比程月涵更聪明，更优秀，所以师父更喜欢他。后来又觉得有些不对，又想是不是因为他年龄更小的缘故。到了最近，他才终于明白那是爱屋及乌的缘故。
“雅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想得不对，我喜欢你，也许一开始有小枫的缘故，但后来已经不为别的，只因为你好。你天资聪颖，文武双全，看似不留情面，其实又很善良，绝不滥杀无辜。你的不留情面只因为你清高，看不惯那些歪风邪气，所以你对别人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格，绝不愿与某些低俗之人同流合污。——这些，到现在，都是一样的。”
“我……我哪儿有那么好……”叶星雅脸有些发烫，师父溺爱自己他是知道的，可还从没有那么直白地夸赞过自己。
程青笑了笑：“当然，你也有你的缺点，你是那样的任性，骄傲，以自我为中心，明明自己错了，还偏要别人向你认错。可是，那些都无所谓，因为你有骄傲的资本，也有愿意纵着你任性的人。而你爹，他曾经，和你一模一样。”
叶星雅听到这里猛的一震，这才明白师父忽然说到自己是什么意思。
“小枫他……哎，时隔二十五年，他的确已经变得让我认不出了。他变得对自己放纵，对别人残忍——就像那个阿勇，我相信他只是一个一心爱慕着他的人，他宁愿能够毫不留情地致他于死地。”
叶星雅连忙道：“爹他只是一时生气……”
程青苦笑道：“那我问你，你一时生气的时候，会随便杀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人吗？”
“我……这……”叶星雅语塞。
“我终于明白了他对我最大的隐瞒是什么……雅儿，哎，你难道真的能不在乎那些曾经吗？你也是男人，你的心里就一点疙瘩都没有？”
“可是……我也没资格怪他啊……我自己也……也曾经和师兄……”叶星雅脸有些红。
“可那是我的男人，和我的儿子！”程青忍不住加重了语气，“这些年，我扪心自问，除了当初娶亲之事的确是负了他，后来便再无半点对他不起之处。他……他耐不住寂寞，找别的男人，这也就罢了，这些我都不计较，为什么偏偏……偏偏是……”
叶星雅也实在找不到安慰的语言。他理解男人都讨厌被戴绿帽子，尤其是那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儿子。那种感觉未免是太讽刺了。“师父……你……你不能再给爹一个机会吗？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
程青叹了口气，道：“雅儿，你知道吗？我曾经对他发誓，他无论做什么，我都不怪他。只是……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也许三天，也许五天，我想最终还是一定会原谅他的。只是这件事现在在我心头暂时还过不去……”
叶星雅长长松了口气：“好，师父。那我不打扰您了，也吩咐其他人这几天别来打扰您。”
叶星雅走出房间，觉得全身都脱力了。他见岑剑飞和程月涵都在门外不远处等着自己。
岑剑飞笑嘻嘻地问：“战果如何？”
叶星雅狠狠打了他一拳：“你好意思问！”
岑剑飞对一旁的程月涵笑道：“看这架势，应该是没问题了，是吧，大哥？”
程月涵也笑道：“真是辛苦星雅了。”
“你们……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一家的了？！”叶星雅瞪着他们。
岑剑飞笑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家，血浓于水，我和大哥可比和你还亲。”
叶星雅没力气再和他们斗嘴，没好气地道：“那你们亲去吧，我去看看爹。”
“别去。”岑剑飞拉住他，“我了解义父的性子，我们还是别去打扰他的好。我相信，他挺得过去。”
“哦，也好，让他们都好好静一静吧。”叶星雅也觉得自己太累了，可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哄另外一个人。
后来，对他们的这个决定，他们三个却都后悔得要死。
岑剑飞笑道：“我们一家三口是不是该去庆祝一下胜利的喜悦？”
叶星雅白了他一眼：“你们一家两口去吧，我又和你们不亲，我就不去碍事了。”
程月涵笑道：“算了算了，还是多余的我快点消失吧，弟弟，弟妹，你们好好庆祝吧。”
“你……你……”听到“弟妹”这个称呼，叶星雅气红了脸，岑剑飞却笑弯了腰。
这块大石头其实在他们心里也压了好久，也觉得总有一天是藏不住的。他们还一直琢磨着这件事到底由谁先跟程青坦白最合适。
如今被外人吐出来了，见程青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也就都放心了。
他们此时都不知道，他们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了。
第57章 第 57 章
三天后。
“哎，你们说，我敲了门，然后第一句话说什么？”程青一脸踌躇地问众人。
岑剑飞笑道：“以我对义父多年的了解，你敲了门，里面多半没反应，所以，你不用敲，应该直接把门撞开。”
“那……那我把门撞开了，然后说什么？”程青觉得问题的关键应该不是敲门还是推门。
岑剑飞笑道：“你就温柔地说，宝贝，好几天没吃饭了，饿了吧。来，我这里有些亲手做的小菜。我也好几天没有吃饭，不如我们一起来吃吧。”
叶星雅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有经验？”
岑剑飞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了程月涵一眼。
原来，这些话，都是程月涵教给他，叶星雅万一生气闹别扭的时候，要怎么哄他。
程青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这些话会不会有用，叶枫又会是什么反应。
叶星雅笑道：“师父，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早就帮你想好了，你就说，我终于找到治疗他脸上伤疤的法子了。以爹的性子，他一定就顾不得和你生气，会忍不住要试试的，是不是？”
程青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叶星雅胸有成足地点了点头。
“好！”程青话音还未落，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小枫！告诉你个好消息！雅儿他找到治疗你脸上伤疤的好法子了！！”程青兴奋的宣布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小枫，你……你不开门，我就只有撞门了？”
程青见还是没反应，心想，幸好是岑剑飞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便只好撞开了门。
然后他惊呆了。
只见一房间都是血，叶枫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血还在从他手腕的不停地往下留。
他的身边，放着一封长长的信。
“小枫！！！小枫！！！！！！来人啊，来人啊！！！！！！！！！！”程青发疯般地抱起叶枫，发疯般地狂叫。
星月山庄上下乱作了一团。
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
却个个都只是摇头。
星月山庄开始征集天下名医，而闻讯赶来的还有年纪虽轻却医术高明的洪凌，以及静柔。
洪凌叹了口气，道：“他实在失血过多，我最多有法子让他暂时不要断气，却没有法子让他活过来。”
“那你就让他不要死！！！”程青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一旁的若雪忽然道：“也许……也许爹爹有法子救他。”
此话一出，众人皆大吃一惊。
程青十分惊喜：“真的？！”
若雪道：“我也不确定……只能试一试……爹爹曾经弄到一种叫千年灵芝的药，听说甚是珍贵，有起死回生之效……爹爹本来说是为了以防万一，为我准备的，可我现在也用不着，不如就给叶叔叔试一试吧。”
“好好好，你赶快叫你的爹爹把它送来一试！他若能真能救活小枫，我这辈子就算给他作牛作马，也在所不惜！！”程青激动地道。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几天后，若雪带回了父亲的口信：“爹爹说……要救叶叔叔可以，但他不能把千年灵芝送来，要你们把叶叔叔送过去。不过，其他人不许跟着去。”
程青自然不肯放弃任何一丝机会：“好，只要他真能救小枫，送去就送去！”
岑剑飞却皱眉道：“爹，此事不妥，怕是有诈。送去也就罢了，为何还说不许其他人跟着去？”
程月涵也附和道“不错，我觉得这件事……”
程青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们：“人都已经要死了，还能诈什么？！”
程月涵之前虽然没有怀疑段勤，但也觉得此事也太凑巧了些，为何段勤刚好会有能够起生回生的良药？但觉得父亲的话也有道理，如今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就不再阻止。
此时的程月涵，并没有注意到他这句话让若雪露出了多么受伤的表情。
将叶枫送走之后，众人又开始更加漫长的等待。
而等来的，却是叶枫冰冷的尸体。
得知叶枫死讯的那一刻，程青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58章 第 58 章
程青苏醒后，便开始满怀悲痛地看叶枫自尽前留下的那封沾满了鲜血的信。
“青哥，对不起……我知道，我又做了一件很自私的事。我走了，就彻底解脱了，却把无尽的痛苦留给了你，留给了孩子们。从小到大，我做了无数件自私的事，你却无数次原谅了我，所以这次，你也一定会原谅我，对不对？”
“不……这次我不会再原谅你……”程青喃喃自语。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时的情景？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就给你惹了个大麻烦……呵，我在家本来就被大哥给宠坏了，那个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任性……”
程青当然记得。
叶枫和叶星雅不同，他不是在星月山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