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by 艾尔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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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 by 艾尔弗-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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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按照焉甄上仙说的去做!”大仙的声音里有一丝怒气,“这么优柔寡断,像个仙人么?你再这么下去,老夫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老夫手下的人了!亏我还当你是爱徒来着!”

  我一愣,脱口而出:“不是一直是言皓——”刚提到这个名字,我便恨不得咬断舌头。

  “你呀,”大仙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我那么偏心么?仙界每一个小仙,都从没有被忽视过。言皓……哎,罢了,你们两的事,什么时候能得个好结果,老夫也便少了一半烦恼。”

  我心思微动,只不答话。

  “好了,”大仙拉起我的胳膊,“快站起来,有人在人界等得焦急,我也该硬起心肠把你扔回去完成修为。”

  我被半拖着轰出封仙殿,正想走,却鬼使神差地回头添了句:“大仙——您刚才说到,言皓他现在——怎样?”

  话音刚落,拂尘又重重砸了下来,这次我比较敏捷,连跳几下——不幸还是被砸到了。

  我一边揉着头一边愤愤:“大仙!您还说不偏心——”

  大仙吹胡子瞪眼睛:“还敢顶嘴!就你最笨!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快滚回去,回头跟你算帐!”

  大仙一席骂,胜读十年书。

  再睁开眼时,就看到胡皓深褐色的眼睛布满着血丝。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胡皓一把扑下来,吻密密麻麻落在额上脸侧。

  “你这个笨蛋!不,是我笨,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我都没想到——”胡皓的声音像打了个结,我的心情无限内疚,却是平稳了下来。

  焉甄说,你要负其他任何人么?你失去一个,却不是失去整个世界呵。

  焉甄,我想,我终于能理解你了。你说这话时,该是怎样心情?我又是何其愚蠢呵。

  说到底,如果我一开始就能听你的话,也便不会失去你。

  大仙,我一错再错,这一次可以不错么?

  第16章

  透过手指看太阳光,阳光映得指缝红红,温暖得像是感觉得到血液的流动。我坐在门前台阶上,没由来地想要傻笑。

  远远地,胡皓一身休闲英姿飒爽地走了过来,潇洒地一按钥匙,身后我的车便乖巧地叫了声。

  我站起来,在台阶上跳了跳。心中像是住了一只小鹿,东突西窜,半分不安宁。

  “我们不开车去?”我有些奇怪。

  胡皓笑着走近,在口袋里掏呀掏,然后变戏法似地拿出两张粉色的火车票。

  我故意不看票,忍住心中的雀跃,却还是说漏了嘴:“我,还没坐过火车呢!”胡皓眯起眼睛扬起下巴,漂亮的曲线耀花了我的眼睛。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下便泄了气:“只有两张啊,小望怎么办?”

  “非要带小孩度蜜月么?”胡皓垮下脸,“万一——”

  他脸上神色怪异,我突然心跳加速,脸不自然地热起来,嘴里却强硬:“万一什么?当然要带小望——”

  “万一啊,”胡皓猛地欺近,黑亮亮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样呢?”

  话音未落,落跑不及的我已完全罩在他的影子下。他温热的唇已经贴了上来,若无其事地在我唇上一点,又迅速向后,气息扫过耳后。

  我立刻推开他,像只兔子般连跳三步。

  “我靠!胡皓你干吗,光天化日之下——”

  “哟哟小样会骂人啦,”胡皓一脸调笑,“我干吗?调笑良家妇女?”

  我狠狠咬咬牙根,一头向他撞去,却被他轻轻接住,就是抱起,于空中转了大半个圈。

  风轻轻扬起我的头发,四肢腾空,缓慢地与阳光清风亲密接触,柔和轻松,恍然若腾云,便有几分像还是小仙时的感受。

  把言皓丢在过去后,我该有多久没这么轻松了?

  闭上眼睛,感觉到双脚轻轻着地,支持着我肩膀的有力双手却没有松开。便有羽毛般的感觉抚过额头。我恍然睁眼,胡皓双目的温柔似要溢出。幸福的感觉如同蜜糖,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我的鼻子突然没由来地酸,一点点酸涩涌上泪腺,就要克制不住。

  焉甄,你看到了么?我在改变了,我在努力去爱,去被爱呵。景页,你若天上有知,是否也在看着我?你看呵,你看呵,我终于向前跨出了一步,所以——不要挂念我——

  “哭什么?笨死了。”胡皓的轻声细语就在耳旁,我埋下头,狠狠将鼻涕眼泪抹在他的新T恤上。

  “才没哭呢,你眼花了。”

  “你——你知道我这件D&G要多少钱吗???”

  “怪不得,居然穿这么gay的牌子……”

  嬉笑着,我的心情陡然如烟花爆竹般,上升了起来。

  事实证明,有个居家男人绝对是人生一大幸福,这话对女生也同样适用。

  我收拾得包裹里,总会多出许多累赘,少掉很多必需品。

  胡皓微微皱着眉头,把旅行包重新打开,一样样东西重新拿出来。“哎——”他的鼻子皱了皱,“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快点,站起来站起来,要抓紧了。”

  “抓紧干吗?”我有些懵懂。

  “去超市!”胡皓无奈地拍拍我的脑袋,像拍一只小猪熊,“还要买很多东西。幸好我车票买的是晚上的,还不急。”

  我摸摸鼻子,默默跟在某人身后。

  正是工作日的下午,超市里人不多。

  但是——真·的·很·晕——

  两牌高高的货架之间。胡皓细心地蹲在地上,面前是一大排巧克力。

  我伸了个懒腰,大大地,不耐烦地。

  胡皓看了我一眼,我缩缩脖子,讨好地凑上去:“我说——好了吧?”

  “你就这么不爱逛超市?”胡皓食指屈起,准确地敲在我的额上。

  “又打!要笨了!”

  胡皓不以为然地回过头:“反正本来就很笨了,五十步与百步。你这么懒,难道以前都是在脖子上挂张饼的么?”

  “才不是,”我抱臂嘟嘴,“以前——”整盒的费列罗停留在视线中,我不由自主地住了嘴。

  景页是个勤快的人,他拖着我这个拖油瓶逛超市,每次都要许下好处。那时超市进口柜还没现在发达,费列罗数一数二地贵。

  于是,这便成了我的最爱。

  有人买单么。

  胡皓的后脖根干干净净,T恤领子整齐清爽,凑近会闻到好闻的味道。他对我的话没太在意,只说:“太甜的不好,你喜欢黑巧克力么?”

  “啊?哦——”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整整齐齐砖块形状。并不花哨的进口黑巧。布满外文字的包装上贴着白色的中文介绍,很是新奇。

  胡皓修长手指拂过一排标签。

  我有些惊讶:“好贵!”

  “比利时的最好,微甜不腻,可可脂含量高。德国的如同德国人一般,古板而坚持传统。或者俄罗斯的?比较苦。”胡皓耐心地看着我,解说却让我云里雾里。

  “那……随你吧……”我摇摇头,“我不懂。”

  “笨笨,”胡皓笑笑,“请你吃最好的。”

  第17章

  我口袋里的手机起劲地振动起来。扬手,看了看号码,我毫不犹豫地掐掉了。

  “谁?”胡皓站起来,把一堆巧克力丢进购物车。

  “公司。”我答得简短,自以为乖巧地对他笑。

  胡皓拍拍手答:“我还以为你要抑制优柔寡断下去。”

  “我那叫多谋少断好不好?”我不服气地抬头,“而且现在我也想清楚了。”

  “还不差不多。”

  “切……我决定彻底放自己一个假,”我瞪他,“所以要节约用钱。”

  “啊,”胡皓推起车向前走,“那你节省吧。”

  我立刻跟上去喋喋不休:“所以啊,你干吗要买这么贵的巧克力?喂喂,你别不理我啊,我也是收了你的鼓动才不请假的,你要负责的,要负责到底的!”

  胡皓呼地转身,我一个踉跄,却被他及时抓住衣服。

  “负责啥?”他的神情忽而暧昧,“这边来看看?”

  我顺着他尖利下巴的指向,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架xx用品。我忍不住从头到脚抖了一下。

  “你你你注意点——”

  “小样,”胡皓转过身继续在食品柜逗留,“你放心,准备是万全的。”

  放心?我放心啥?

  “买好的巧克力么,”他顿了顿接着说,“是为了更好地补充能量。有些事情很消耗体力。”

  呃……我怎么好像又听到不得了的话了……屏蔽,屏蔽。

  呼啸的火车车窗外,景色有条不紊地倒退。

  我从最初的兴奋缓和下来,不再学习壁虎扒窗户。

  胡皓递过一杯热水,顺势抓住我的手。我有些僵硬,不满地小声说:“喂喂,公共场合。”

  “去过荷兰么?”他凑近了问,眼角眉梢尽是温和笑意。

  我摇头。

  “下次带你去,”他笑得酣畅,我忽而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忽扇忽扇地带了丝孩子气,有少许动人心魄,“白色教堂,祝福人群——”

  我脸颊热得几乎要烧起来,轻咬了舌尖,想晃走脑袋上幸福的眩晕感。

  “——我们在那里结婚。”胡皓认真地看着我,笑意流连,“好么?”

  车里的其他人像是不存在了。蒸发在氤氲的空气中,空气里弥漫着微甜的气息,如同种了满眼满眼的玫瑰的山坡。

  我不知为何会想到这样的景象。

  也许一切太完美,感觉像在飞。

  原来幸福的感觉,也可以有泪。

  我的手指被紧紧攥着,牙却没有离开下嘴唇,含糊地应了一声。

  “说什么?”胡皓笑得光明磊落,“大声点。”

  “哦。”我机械地把头转向车窗,怎么都挣不脱手。

  胡皓松开我,敲敲我的脑壳:“不乖!”

  我转头怒视:“哼!”

  他忍不住大笑。

  我的心便也随着笑声,飘向车窗外。

  一切的一切,放下来,其实并不难。

  最初的最初,只因为,自己太固执。

  最该感谢上天,还能给我幸福的机会。

  这幸福,多长多短也罢;这一次,我要伸出双手抓住。

  我在心里对自己点头。

  我快乐地看向胡皓,雀跃地追问:“说吧说吧,我们究竟在哪一站下?”

  胡皓伸手点我的鼻尖,我两眼便跟着看近;他晃晃手指,我两个眼珠都跟着晃了晃。

  “……真好玩。”胡皓的笑意像是不会离开嘴角,“看在你难得听话的份上,就提前告诉你吧。”

  我好奇得捏起手心,像生日时等待礼物拆封的小孩子。

  “……我们去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胡皓上扬的嘴角毫不掩饰他的开心,神情里倏然多了一丝怀念向往,“很好的地方哦,边上有不是很有名的一座山,叫终南山。但是我保证,可以让你神清气爽,保证什么毛病都能治好——司秋?”

  我的嘴唇突然很冷很冷,张口,却似乎无法呼吸。

  “司秋!你怎么了?”胡皓的脸色终于变得紧张,“不舒服?”

  我忍了半晌,手摸索到他温暖的掌心,捏了捏,生怕他突然消失似的,然后勉强地从嗓子深处发出声音:“没什么,哈,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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