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斯苦笑道：“不，我是爱他的，只不过我无法接受他的视线不在我身上。我虽然爱他，但同时，我也有着无比高傲的自尊，我无法让自己默默无闻的走开，无法给予他默默无闻的祝福。”
叶阳阳摸摸下巴，道：“算了，你愿咋说就咋说吧。”
莉莉斯自嘲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坏、很自私，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带着一丝侥幸去迎接他的灵魂，可是……”
“他竟然用愤怒的表情看着我，没有了一贯的笑容和温柔，他恨我，从骨子里恨我！”莉莉斯声音微微发抖，那个眼神，她至今无法忘怀，甚至像是沉重的包袱一样时时刻刻的压在她的心头，她早已无力解脱。
“可我还是不能死心，我走过去，骄傲的提出我的条件，只要他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予他一切，他会拥有一切。”
“他冷冷的对我说，不可能，就算他死了，他生生世世爱着的人也只是他妻子，永远不变。”
“他的冷酷激怒了我，我那时想，既然你不爱我，我也决不会让你去爱别人，就算面临天罚，我也要他的灵魂毁灭。正当我准备动手的时候，神却降临了。”
莉莉斯看着叶阳阳道：“你也知道了吧，神给我的惩罚。”
叶阳阳点点头，“你永远不去人界，他重新转世，一直在人间轮回。”
“没错。我无力抵抗神，只好回去，看着他的灵魂进入轮回。”
叶阳阳随意的摆弄着自己手指，道：“那你就没想点办法？”
莉莉斯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傻瓜，那两块晶石一直在你手里吧！”
叶阳阳没有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懒散的道：“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莉莉斯无所谓的耸肩，开始另一个似乎完全无关的故事，“我曾经有一个狂热的粉丝，他比任何其他的粉丝都要狂热，他每天都会用通讯石给我发送消息，就像写日记一样，告诉我他每天每天的行程，隔三差五，他还会送我一些非常漂亮的礼物——一些手工晶石雕刻，因为他并没有实质上的骚扰我，所以我也并不在意，并且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一件又一件的礼物。”
“直到那一年，我准备去人界之前，他联系我，说是非常想要见我，我当时就断然拒绝，但是他十分恳求，说他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送我礼物，我说既然是礼物，就像平常一样送来便好了，可他说这个礼物非常的特殊，必须我亲自去拿。”
“那是，我家中的晶石雕刻已经摆得满满一架子，多半是他送来的，我的直觉这个人没有恶意，况且，作为一个恶魔，我拥有的力量，根本不会让自己有被陷害的可能。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见面。”
莉莉斯停顿了一下，轻酌了一口红茶，“他送给我两块晶石，那个晶石很奇特，一块完全透明，一块完全漆黑，而且，都被一层其他的很厚的晶石层包裹着，看起来有点像人界的猫眼石。”
“我对晶石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但却从未见过那样的两块晶石，用来包裹的晶石我认得，是非常优质并且相当稀有的，我想，那么贵重的晶石竟然只用来包裹，这说明里面的那两颗肯定更加的珍贵。”
“斯蒂尔？”叶阳阳插口道。
莉莉斯点头，道：“没错，这个狂热的粉丝正是斯蒂尔。”
“而那两块晶石正是他多年研究的成品，白色的叫圣石，可以阻挡所有的伤害和外力，并复原一切；黑色的叫冥石，可以吸收所有可吸收的力量，将其占为己有。我当时非常震惊，也瞬间明白为何将这两块石头封存，这样的晶石，若是被一人所得并加以利用，那么，连神的位置都可能被撼动。”
叶阳阳惊讶道：“这么厉害？”
莉莉斯冷笑一声，“别装彪卖傻了，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叶阳阳嘟嘴道：“我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我们是人类，先别说你当时根本没告诉我爸怎么用，就算是会用了，凭我们的力量也根本无法操控。”
莉莉斯叹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当时将晶石偷偷塞给你父亲的原因，只是希望他不要将我忘记而已。”
“每个重新转世回到人界的灵魂，都必将经过一层清洗，就是将前世的印记洗去。当时情况很紧急，神的旨意一旦下达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情急之下，我就想起了斯蒂尔给我的两块晶石，我将圣石从封印中取出，一并偷偷的放到你父亲的口袋里，我想这样做的话，清洗的时候就不会被影响，他的记忆便可以保存，可以永远记得我。”
“你为什么不把冥石留下来？”叶阳阳不解。
“大概是感觉到那晶石的危险吧，放在这里，尚且不如作为纪念留在他的身上，既可以消除晶石的伤害，也能够保留关于我的回忆。”
“既然你都选择放手了，那干嘛还要对我爸妈下手。”叶阳阳声音里带着恼怒。
莉莉斯眼神一冽，“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妻子竟然为他殉情自杀了！”
“也就是说，事实上，他们同时转世了，就是我爸妈？”叶阳阳感叹。
“对，虽然他的妻子不再记得他，但因为我给的那块晶石，他不仅仅记得我，更记得他前世的妻子，就像他说的那样，生生世世，他只爱他的妻子。”
“他们结婚了，并且有了你。”莉莉斯显的很纠结，“当我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原本平衡的心，又再次被打乱了，我不甘心，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得到他，我却永远都不行？”
叶阳阳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女人心，海底针啊！
莉莉斯黯然一笑，“就在这个时候，他像神一样的降临到我的身边，他将那个我魂牵梦绕的灵魂带到我的身边，就算只剩下一个空壳，也是只属于我的。”
叶阳阳狐疑道：“他——是谁？”
莉莉斯摇头，道：“我不能背叛那位殿下，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唯独这件，我至死都不会说。”
“天使？”叶阳阳说出自己的疑问，想从莉莉斯的反应来判断自己的猜测，就算不指名道姓，也好歹划定范围。
“呵呵，你想套我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到头来作茧自缚。”
“好好，可你总得让我弄弄清楚吧，没有指代，我很容易搞混的！这样吧，就叫他——L，怎么样？”
叶阳阳表面上随意的摆弄刘海，暗地却始终观察莉莉斯的反应，只见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偷瞄了自己一眼，似乎想要确定叶阳阳是随口的玩笑，还是真的知道什么。
叶阳阳的表现十分随意，莉莉斯暗自松口气，冷静的道：“好吧。”
“因为我无法进入人界，L殿下帮我拿到了他的灵魂，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L殿下了。”
“那我妈是怎么回事？”叶阳阳提及此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清楚，可能是顺带吧。”
‘咣’——叶阳阳将杯子狠狠的摔在桌上，“顺带？你们还真缺德！”
莉莉斯咬着嘴唇，颇感窘迫，“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对不起。”
“对不起？我告诉你！不管你多努力的替他保守秘密，我都一定会把那个天使揪出来！”叶阳阳咬牙发誓。
莉莉斯黯然，算了，顺其自然吧。
“你母亲的灵魂已经重新转世，我只留下我想要的那个人。”
“哼，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莉莉斯叹气，“我本想，这样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哪曾想，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叶阳阳冷着脸，要不是想知道前因后果，他早就摔门走了。
第十一章 往事（2）
莉莉斯知道叶阳阳很气愤，也不再多语，继续讲后来的事情，“问题就出在我当时一念之差送给你父亲的两块晶石上。原来，斯蒂尔为了这两块晶石做了许多年的研究，在无数失败品中诞生出的唯一成品就是他送给我的那两颗，之后，他继续研究，想将这些晶石大量生产，却不小心命丧于此，他的死将整个晶石的秘密也一同带走，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晶石的构造，如果想知道，那在世的两块晶石便是唯一的线索。”
“我每天每天面对着已经成为傀儡的你的父亲，他面无表情，不认得我，更不会爱我，我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的罪孽是多么的深重，我非常的痛苦，而就在此时，托尔曼找到了我，他竟然知道当年全部的真相，他以此相要挟，让我说出晶石的下落。”
“说实话，我早已不害怕被惩处，那本就是我的错，我心甘情愿的受到惩罚，况且，我这一生最爱的人被我亲手剥夺了幸福、亲手毁灭，我早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叶阳阳低着头，沉默不语。
莉莉斯有些难过，也许叶阳阳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我并不害怕托尔曼的威胁，但却无意间知道了他的企图，他与斯蒂尔的学生丹克结盟，想创造出当年的晶石，最终的目的，就是毁灭整个人界和暗世界。”
叶阳阳讥笑道：“他想当神？”
“不，他是厌恶其他的种族，他认为世界上只有光明世界是最高贵的，他所做的事情只是将那些劣质的种族肃清而已。”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清楚？”
莉莉斯苦笑道：“没有用的，那只会增加无辜的遇难者，你认为托尔曼如此疯狂、如此嚣张的背后只有那些晶石吗？”
叶阳阳抬眼，“你是说天堂指使的？”
莉莉斯转身，仰望太阳道：“如果……是神呢？”
“靠，没救了！”
“我也希望不是，所以我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一方面是想当面承认我的罪孽，另一方面，也想由你告诉玛门真相。”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我无颜面对玛门和摩罗，他们都是那样的温柔，极力想帮我摆脱责难，可是，我却让他们如此失望，真的对不起！”莉莉斯轻声啜泣，这正是让她最难过的地方。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莉莉斯定定神，坚定的道：“我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叶阳阳叹气，道：“所以你才嫁给托尔曼。”
莉莉斯抿着嘴唇，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经受的侮辱，她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托尔曼会这么蠢？让你轻易破坏他的计划？”叶阳阳怀疑的问道。
“我已经知道他实验室地点，趁他睡觉的时候我也偷出了钥匙和口令文件。”
叶阳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是你们已经缔结了婚姻，这样可以吗？”
莉莉斯从容一笑，“有什么关系呢？如今的我，从里到外都是不洁之人，都是罪恶之人，有什么关系呢？”
叶阳阳无言以对，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既让他憎恨也让他同情，明明是她害了自己的父母，但怎么看，她却也算个受害者。叶阳阳扶额，为什么总觉得像是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棋子？步步都好似精心设计的圈套？
走出莉莉斯的寝宫，叶阳阳心情很是沉重，浑身像快散架一样，那么的无力，卸掉一直强装出来的伪装，卸掉一直倔强的坚强，此时此刻，只想到玛门的身边去……
手臂上的通讯石闪烁，打开屏幕，玛门呈现其中，
“怎么样？需不需要我过去？”玛门柔声道。
一刹那，叶阳阳有种想哭的感觉，鼻子发酸，眼泪也不听使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