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张床+番外作者:平江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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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张床+番外作者:平江秋日-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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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古木有了我作陪,仿佛真的鲜动起来,我与它,现在是紧密相系的新个体了。原来,我叫『紫』还有这一段渊源啊!

        先打个盹好了,反正无事可做。梦里,出现了紫檀木精的过去,还有,我的过去。一会儿,老婆子老头,倒是乐呵呵地过来了,对我说:『就说去人间吧。。。。。。你看,可是有好多趣事!』

        『趣事?!胡说,都是烦心事!』我争辩著,不对,他们怎麽会笑著过来,阴间的人是不会笑的。。。。。。正在思考著这其中道理。猛觉得头上一阵强烈的振颤!

        『吱吱吱吱!』什麽声音?就是大鸟筑巢,这声音也是太惊人了吧?!

        接著,整个枝桠都摇晃起来,我的头开始眩晕。终於爬出了树身,看著外面发生了什麽。

        『这。。。那个。。。。。。』尖叫应该不足以表示自己的惊讶。谁来告诉我,为什麽只是打个盹,周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不得不服从命运的安排,我亦是不知道这该是花梨的命运还是我的命运。只知道,当我答应他的时候,已经轻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第三章──背负

        恍惚一瞬间,自己身处在一座规模像样的庄园间,周围乱哄哄一团。尽是些混沌过日的人,怎麽想著在这个地方建造什麽庄园?


        抬头望向远处,惊讶的却是自己。什麽时候,茂密的丛林成为一片层峦叠嶂的建筑物?且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楼群的式样尽是我不曾见过的。也难怪啊!在那阴间鬼域,也不知闲混多久,到了这人间,唯一看见的活物,就是一个仙人──一个身著和我同时代衣著的准仙人。

        那麽,看这个情形,人间发展的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呢。至少,那个,那个用来砍木头的工具就是我没有见过的。

        『呃?砍木头?!』我倏地愣住,这可是使不得。

        『啊呀!这可使不得!』一声高呼,让我心惊,也让周围挥汗如雨的壮汉们停下了手上的家夥。

        周围一片安静,啊!吵我睡觉的,果然就是这有著金刚身躯,齿锯铁臂的怪物。不由地对那个东西撇了撇嘴。转头,看著那个说出我心声的人准备干什麽。

        『这可是棵上好的花梨紫檀木啊!』那个约摸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有些激动,『等一下,让我请示了老爷再来决定。』

        工人就此停下了工作。我往那人行去的方向飘去。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与一位端庄的夫人貌似亲密地站在一起。先前跑去的人,莫不是管家?他拿出一张图纸,与那对男女似有商量。

        『先生,这个地方,可是卧室。假使一侧开了窗,直接看到游泳池。依风水来说,木可以克制住水,依我经验看,还是留著那颗古树比较好。』

        我听不懂他说得这个时代的话,只是听懂了只言片字,什麽水,木的。心下一阵紧张,这棵树可是我以後的栖身之所。若砍了它,那我以後可不是成了孤魂野鬼?我是不在意自己形骸放浪,但是,那个『夜白』可是没有认得的标识了。

        紫檀木可一定要留住。我可不想做个居无定所的精魄,被其他地妖吸收了,或者被人间的术士收服了,搞得魂飞魄散我可不想。

        『那麽,你觉得怎样?』男子放下图纸,露出了温柔似水的黑眸。视线另一端,应该是。。。。。。他的夫人吧。微凸的小腹,昭示著她正孕育著两人的结晶。这对夫妇,就是以後要在这里居住的人麽?

        『去看看那棵树如何?』女子微微笑著,脸上满是幸福。

        人间,总是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每个人都有一张多变的面具,面对著各种突兀的情形,面具背後的,是承受,是隐忍,是。。。。。。无奈。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幸福是堆砌在脸上的装饰,还是由衷而生的暖流。

        『确实是棵良材。』英俊的男主人,只是握住枝干,摩梭著。那一瞬间,我浑身有种麻痹的感觉。好像他手中仿佛亵渎的不是花梨的躯壳,而是我的肉身。

        我哪来肉身,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想我那埋葬在不知何处的皮囊,应该已经化为一堆白骨了罢?

        花梨他既是修行了千年,亦是说,我的时代,离现在也该有千年了。

        ◎◎◎

        『这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好的花梨紫檀依旧是因为处得不是地方,被男主人决定截去树冠。

        面前约两尺来高的残破木桩,还是我栖身的地方?

        『阿弥陀佛。。。』心中默念,只希望天上的花梨仙人不知道,他嘱托的那个精魄,没有克尽职守。。。转眼间,上好的古木就成了这副样子。

        『在这里放上双人床,不是最好?』男人一脸自信,原来,他就地取材,就将这木桩作为床腿了。

        『话是这麽讲。。。只是,这年头,还有人用木头做床支架的吗?』夫人秀眉微颦,显然有些踌躇。

        『这叫反璞归真麽!』男人的眼睛笑起来流光四溢,他的孩子应该也是这双一样的美目吧?

        截下的树冠也被他指使著去刨成木料了,我无奈地摇头。什麽反璞归真啊,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胡乱破坏了生灵栖息之地,还回归什麽『真』?

        我不是阳间的人,我也不能阻止什麽。只要梨花的残骸尚在,我依旧可以依附著它残喘,直至找到『夜白』。

        ◎◎◎

        直到几日後,看到我如今的模样,我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这不就是一张檀木床吗?那紫檀木的残骸被工匠的巧夺天工,刻成了栩栩如生龙凤呈祥的图纹。余下三条床腿为了和粗壮的树干保持和谐,都一律都找了粗厚的木桩精心雕琢。

        若不是我熟悉,乍一眼还真看不出,这床的一条腿是直入地下,根系盘绕的活木。

        真是好创意!但是,我又该怎麽办?这该是夫妻的卧房吧?难道让我天天与一对如胶似漆的爱侣为伴?难道我栖身的时候,他们躺在『我』的背上恩恩爱爱?!

        想到这里不由毛骨悚然。

        想我无论生前死後,都是戏谑调侃别人,没有料到竟然这回栽在了一对人类夫妇的好创意上。也算得被人调侃了一把,真是亏大了!

        几日之间由一个漂移的精魄成为古木的魂,再由古木变成了。。。一张床。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转换,是不是老天在捉弄我?!

        床,床,床!生老病死,凡人的依托。

        如今,我却变成了背负人的床。。。。。。唉,往後这路该怎麽走啊?



        第四章──夜白

        眼见那盈盈弱弱的身躯像发糕一样一天大似一天了。

        我应该不用穷紧张,可是每每这副『娇躯』倒在我现在的身上,著实的分量感,还是让我汗颜。

        不是应该有恩爱的夫妻麽?不是应该天天缠绵悱恻,旖旎梦幻麽?为什麽直到屋子盖完,家具摆设完全齐备的时候,这里唯独少了那男主人呢?

        我承认,自己是无聊至极,有了歹念。圣贤书上不都说『饱暖思淫欲』麽。何况我已经不知无欲无求地在那里徘徊了多久,却是好久没有体味人间的种种妙事了。就这等漂移不定,没有踏实感的身躯,要自己品味极乐却是难事。偷窥总是可以的。我不是君子,我承认。

        可是,上天偏偏不遂我愿,那个面目英俊的男主人从此仿佛消失一般,再也看不见踪影。那个夫人却像早有预料一般,只是默默地,安逸地养护著日益变大的肚子。没有怨言,也没有任何不满。

        这户人家,有些奇怪。

        『呼。』夫人躺在床上,像平日一样。斜靠在软垫上看著书。微暗的灯光照在她现在有些微微发福的脸上。这家也算得上是个大户了。佣人,婆子,管家,都没有少,夫人享受的确实是一个夫人的待遇,只是那个年轻的老爷不在。

        时间就那麽流逝。

        这个时代的人,与我们那时计算时日完全不同。是靠一种叫『锺』的东西来判断一天作息的。十二个鬼画符一样的文字,代表一天二十四个间隔时间段落。

        天长日久,我也渐渐适应那些新年代的东西。有了兴致,甚至会脱出木身,飘到东,飘到西,研究那些新奇的玩意儿。从人们的对话中慢慢摸索那些各式各样的新事物用途,现在竟成为我目前的唯一乐趣了。

        『嘟。。。。。。』床头柜,对,那东西确实叫床头柜,那柜上奇奇怪怪的硬壳玩意儿又是个神物。

        『喂?』夫人每次揭起一侧的怪异杵子,一耳紧贴一端,嘴靠著另一端,就能够和某个人进行对话。这是什麽人造出的神物,若是我有实体,不知能不能和梨花讲上两句啊?

        『嗯,好。』她,应该是在和这房子的男主人回话吧?看她脸上落寞的神情就知道。我不由好奇,飘移过去,脸贴著那传出细微声响的一端。

        『那麽,明天,开车来接你。』

        『嗯。』依旧是没有表情的女人,盼不到丈夫的麻木表情。难道我落在这张床的身上,要天天对著这个静默的怨妇吗?

        『还不如天天被那阴间的婆子唠叨呢!』一瞬间,我对自己说道。

        『咦?』女主人左顾右盼。

        『怎麽?』那端的人问道。

        『没什麽,临产前,精神有些紧张。』她笑得惨白。

        『乖,早点休息,我明天来接你。』

        『拜拜。』女子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自顾自摸著脸:『果然有些幻听了,怎麽会有其他人的声音呢。』

        我心下一阵紧张,不会吧?常听阴间的人说道,什麽人占了鬼会有阴气袭扰,而鬼近了人,同样也会占上阳间的气息。两个处於不同空间的人要有所接触也是有可能的。譬如,通灵的人。

        我左闻右嗅,也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什麽阳间的媒质,让那女子会听到我的声音啊?看来,孕妇较为敏感多疑,确实不假。

        『宝宝,明天,我就要去医院咯,到时,爸爸妈妈,都会等著你的降临。』无数次夜晚,这位母亲都满眼柔情地抚摸著肚子喃喃自语。我也是看得麻痹,索性再爬到床架中,收缩身体。。。。。。歇息。

        『呃。。。。。。宝宝,不要踢我啊!』她还在笑著,真是好不满足。
        『。。。。。。呜。』一声闷哼。我没有在意。

        『啊!宝宝。。。。。。你。。。你该不会。。。。。。已经要。。。。。。出来吧。。。。。。』人间自有人间道,我捂紧耳朵,等著她独特的交流声音终结。

        『啊!。。。。。。吸气。。。呼气。。。宝宝。。。不会。。。吧。。。。』声音越来越古怪。我真的忍受不了了。

        『。。。。。。』这是什麽情形?大张双腿的女人,全身战栗著。喘著粗气。脸上煞白,豆大的汗水滑过她痛苦万分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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