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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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云-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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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掌一推!

沛然之势,淹灭而出,汹然涌到!

宇天伶毫无招架之力,立即被震得老高。

“天纵横”又是天纵横。他魔身归一。复原。

宇天伶被击得倒飞,转风轮似的。

蓦然──!

一道迅快的人影,接实宇天伶。

另一方面,退离的商映罪,冲往铁毅、云飘、月心瞳、梦幽音处。

云飘、铁毅对视一眼,刀剑齐然奔出。

[天·地·无·限]。

两人意欲拦下商映罪。


一式[虚花悟],商映罪显然想立即脱出现场。因之,出手便是一记狠招。商映罪双手开作花状──恶之繁华──她的双手,不住开阖着。每一次的开阖,便有一道莲花般的真劲,穿空流出,掩天蔽地的,射往云飘、铁毅。

[铁·云]二人面对不久前曾一战,却已判若两人的商映罪,不禁压力沉重起来。


商映罪的邪力,宛若异物,任意从身体的各个孔道,钻蚀而入。且最后横梗于胸际,不断地蠢动着。两人俱是意欲一“吐”为快。然则,他们亦明白这一“吐”,恐怕会将自己的心,都给“吐”了出来。好个骇异、阴冷至极、无孔不入的邪功!

铁、云二人赶忙调息运气,急切中,抚去躯体内翻搅着欲呕感。

[天·地·无·限]第五式[悍雷逐空]!

云飘光之剑游游走走,[寰宇逐空厉啸嘶],缓缓的,“嘶嘶嘶…”声澈响。

剑在狂咆──剑·之·啸!

铁毅的暗,悍雷霸煞势惊天,气态威猛异常,有若出闸猛虎,卷开森重黑辉。

[悍雷惊天]!

宛若雷声隆隆而作──缈缈忽忽──暗之刀的折转间,有着隐然的怒雷之动!


商映罪霜寒着脸,两手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飙飙急动,弹上半空,化出花形劲气,袭落而下。此时的商映罪,再非妖然惑魅的[罪]。而彷佛一只被隐密和黑暗供奉着的琉璃水瓶──透明以致于无暇,像是纯然的光。

刀和剑交织成一片阔然的苍宇。

无边无际似的。

暗之刀狂雷般划过光之剑铺成的一片晃晃的亮。

[悍雷逐空]!


商映罪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要让犹在与朱殿、宇天伶争斗的天纵横寻上来,她必败无遗。因为天纵横的发言,早让商映罪的心,埋下恶根──败亡之意。她明白这一点。所以今日已不能与[魔]一决。当舍则舍。果明的决断,才能让生命的延续,充满曙光。于是,她长吸一口气,体内真劲,迅忽流动,[虚花悟]。商映罪脚踩空虚,人缓缓的浮了起来。双手化出的华状之劲,扑簌簌地,照铁、云蔓延而去。

刀影推着剑光──

瞬忽间,墨黑晶亮以及清白纯瑕两重色调,浪起、浪落,森谧地淹去

──沉暗之雷与光之穹空的竞逐──

三人交会!

气劲剧烈地轰炸起来。

彷佛巨震。

空间产生角度极大的倾斜。

时间之河被完全地击溃──失序替代时序,成为新的规律。

烟尘弥漫。地面的雪,宛如被狂风激扫而过,纷纷荡飘起来。

就在那一刻──恰是宇天伶被震飞,且让人于半空揽入怀中的时候!

烟尘落定。

铁毅、云飘两人脸色灰败,显得有些踉跄。

而商映罪则犹气定神闲。然而,她终究失去逃生的机会。两眼杀机,冷冷的烁。

天纵横的语声,传来,“你走罢…”

出人意料之外──!

[魔]居然肯放走她。商映罪没回头,“不知──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你竟能于一招之内,伤得这两个小子,功力着实不差。的的确确是个好对手!更何况,你竟胆敢叛某,某便敢留你!自此而后,【魔之宗】便无你[罪]这号人物。哈哈…照某看,以你而今的功力,若能解决你〈邪〉〈魔〉相轧的后顾之患,相信要独步〈邪系〉系统,绝非难事!到时,某倒要看看是‘魔天纵横’可以翻云覆雨呢?还是,你商映罪──如此,某便称你是[邪]又何妨──足可天翻地覆?”

商映罪依旧不回头,“是么?那么映罪会尽快达成天宗主的意欲。再来请教!”


“好!映罪啊…今番就任你逸去。某等着你。等你足以有与某一竞‘异道’之首能耐的那日到来!哈哈哈…”也只有天纵横有此胸襟。居然肯放弃拔苗除秧的机会。不仅如是,且还反倒去培植出一个强劲的对手。[魔]之狂霸,有若于斯!

商映罪自去了。


自此,脱走【魔之宗】的商映罪,便公然而正式的,带领着【杀红楼】,从阴暗处浮上台面。武林中的“异道”之争,亦逐渐的焚燃起来。且【朱大家族】所有产业,一经变更,悉数撤换为【杀红楼】的名下。一旁的朱大管等人,亦趁此时众人注意着商映罪之际,悄悄的溜了。且日后成为【杀红楼】拓展商务的重要根柢。一时间,【杀红楼】成为江湖里炙手可热的〈邪系〉大派!

而商映罪亦从[罪]变为[邪]──

“邪浸苍穹”的[邪]。

那骤然间冒出来,接住宇天伶的人,赫然便是“乱”。

[惊天之乱]──识一青!

没想到识一青竟然去而复返,并且适时的截到宇天伶。

宇天伶“哇啦”一声,呕出血来,溅在识一青胸膛襟领上。

识一青两瞳子底是深深的怨恨。他直直睬着宇凌心。毒蛇之牙指住猎物一样。

“你不但没有帮她──居然亦没有救她!你居然没有!”

宇凌心沉默。

“是你,宇凌心!………”

“是你阻碍了我和天伶的结合。是你!………”

“是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天伶。是你!………”

“没有你,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和干脆。只要没有你!………”

“我对自己立誓,有一日非要你死决不可!………”

“还不能下山行走之前,我识一青便这样对着自己说──”

“我一定要杀了你!”识一青烙印般火辣辣地说。

咬牙切齿、眦裂发指的──“而今,是时候到了!”


天纵横晶芒似的乌黑,像是夜空之上的星儿,灿闪亮辉,耀眼非常。“原来你没走!瞧你元神具足──好家伙,居然方先那一击,并未让你受伤。这可真好。一日内,某居然连续被蒙骗二次。哈哈…”[魔]的杀机,一张。天地俱墨。


宇天伶哀哀的道,:“相公──你真的没有出手!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你不顾及天伶,也该护着我肚里的小孩啊…”凄白的脸,宛若罩上一层清冰。透凉凉的。有种宛欲飞逝的飘忽感。

“你潜进‘侠者庄’,究竟是为了什么?”好半晌,宇凌心沉沉的问。

这一问,可惹人侧目至极。连天纵横亦疑疑惑惑地眄着宇凌心。难以置信。

识一青更是狂怒,“你竟如是冷血──难道这问题的答案,会重逾你的骨肉?”

“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这小生命?”宇天伶坠落一样的,深深切切地诉着。

宇凌心摇摇头。“不是不关心。而是──不能关心。”


“你好狠的心!”识一青紧揽住宇天伶,“天伶,你也认清楚了罢…所谓名满天下的[侠],就是这样的人!你也该死心了。当初是我弃你不顾,远走天涯,去习练武艺。那是我不对。但而今不会。我不会再让你给别人抢走了!”好若誓约。

躺在识一青怀里的宇天伶,挣扎着要爬起来。

“不。别乱动呀…天伶。你的伤势──”

“放开──我。天伶不信。我不信相公会这样。放──开!”宇天伶坚决的。

识一青胀红着眼──迷迷然的怒意──将宇天伶搀起,放开手。


“相公,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们母子俩这末的狠?为什么啊…”宇天伶颤巍巍的。她似欲走向宇凌心。然则,歪歪斜斜的,彷若随时都会崩倒。“对──了,是因为──他么?因为他──回来了,所以──你便可以──不用理会──我──”宇天伶的颜色,看来顶像吸尽星霜的月,冷冷白白的,不带点风貌,就只是静静式的憔悴着。“是么,相公?是因为他──天纵横──不──是‘你的一心’,对么?”

宇凌心无言。

天纵横斜瞅着宇天伶。眼神底,是重量十足的杀意。

“相公,怎么──直到今日,你还待瞒──天伶?”宇天伶喘息愈发的粗重。

“………”

“你是不──是和他相──恋──对吧?没──错吧?”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侠]与[魔]的恋!!!

“你们这两个──怪物!”忿恨的、幽怨的、深愁的,她喊道。


各种各样的眼神──或迷惑或恍然或鄙夷或难以相信或洞烛一切──都瞟在宇凌心、天纵横身上。被誉为当代武林四大宗师之二的[侠]、[魔]俩人,居然有这等龙阳之癖?!

宇凌心淡然的,只是脸色约莫较皙白些。

而天纵横却依然是那副睥睨天下的枭然样。像是什么也击不倒他。


“天伶今日总算──看个明白了。你和他──就是这么龌龊──相公你怎么不说话?这可是──丑闻呀…会让你的[侠]之美誉──碎个一干二净的──你不着急么──急吧?你应该很急的──你还背负着‘侠者庄’呀…你怎么──还不说话?”

宇凌心就只是缄默着。


宇天伶眼底流动着森森一如土狼利牙般的疯狂之色。“你当天伶不知道么?你的三妹,会这般痛恨天纵横──还有小妹这样子爱和你作对,──可都是其来有自的──对不?你亦清楚的罢…她们都是在吃醋啊…吃你的醋──也吃他的醋──”

隐密越发的暴露着。铁、云、月、梦四人以及在场许多人,都觉不堪入耳。


“三妹──对你──可是缱绻恋深的啊…这──我早便知道──一清二楚──还是──她自个儿──告诉天伶的──这绝没错的。甚至──亦用不着她那般气嚣嚣的──对我说──‘二哥不是你的──他是我的。’──光是看她对你一副迷恋的模样──就可明白──尤其她──常喝醉之后──你这个做二哥的不知道她才──夜半宿醉罢…她怕极了让你知道──我总得替她──想法子遮掩着──偷偷摸摸──浑像个──小偷──嘻哈哈…‘侠者庄’就是这种样──对了,她曾经跟我说──当年导使桓一心离开‘侠者庄’──的栽赃计画──是她和大哥的杰作──她可得意得很咧…意外么,最伟大的──[侠]?!”

宇凌心的脸色,渐渐褪去一层皮肉。像是只剩下骨子底的悲愁。

“你的小妹么…则是成天日的和你作对──因你是她──的情敌──你──”

“够了!”宇凌心沉沉、沉沉的说道。

“够了吗?不──天伶不觉得──够了──我还要说,你要杀我──就来呀…”

宇凌心向前走了一步。

在他身前的朱殿,蹬蹬蹬的后退。

识一青左手探后,握住惊天枪。

天纵横一双魔机漾然的眼,则来回逡巡于识一青。

似又是另一场决战的起端。

宇凌心走出一步后,问道:“那么,你肚里的孩子,又是谁的?”悲痛的灰白。

“什,么?”宇天伶震撼。浓稠的秘密,给切出了个缺口──开始流溢。

宇凌心看向识一青。无比的哀涩。

识一青愕然不已。他转头看向宇天伶。一脸的难以相信。

宇天伶慌张的,“你说──什么──这孩子、这孩子当然是──你的──”

“但你可知,我已──不可能为人父。”

“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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