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女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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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女主播-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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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这是退伍后第一份工作,我兢兢业业,生怕失败,幸好一路劈荆斩棘,安安稳稳走过来,不过,我必须承认,谢妤盼,你是个对手,输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
  “在我眼里,你也是个对手。不过,以长远来讲,我想你会比我更占优势。”
  “为什么?”
  “你是男人,将来不必面对结婚生子的关卡,你可以一路安安稳稳往上爬,不必停下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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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像你这么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不会让婚姻问题阻碍你。”
  “再厉害、再傲气,我终是女人,生为女人总有些责任义务必须去完成。”
  “结婚生子是其中一项?”
  “是的,不过我要修正自己的话,结婚生子也是男人的责任义务,只不过它非但阻碍不了男人的事业雄心,反而更能激励男人勇往直前。”
  “这么说,你很期盼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一肩担起重责大任。”
  “是的,从小我就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像爸妈疼爱的小弟……
  “我跟你相反,从小我看我妈妈像个小女人一样,处处依赖我父亲,天塌下来总有我父亲顶着,我就觉得,当女人是件比较轻松愉快的差事。也许我们处久了,负负得正,我们偏差的想法就能获得改善。”
  “也许吧!谁知道呢?”她笑笑同意。
  “那天,我看见总裁,吓了好大一跳。”彭敏为说。
  “你认识他?或……”她讶然。
  “不,他活脱脱是我父亲的翻版,刚硬刻板,把天下事全一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运筹帷帐,从不缺失。”说起总裁,他脸上带了崇敬。
  “你有恋父情结?”
  “不能吗?”
  “那似乎是……女孩子的专属权。”
  “女孩子的专属权真不少,我就说当女人好,你还不信。”眉一挑,他做了个妩媚风情,惹得两个人都大声笑开。
  看来,不论他是不是她的真命天子,未来她肯定能和他相处和谐。
  注视电话良久,妤盼对着它演练几次要说的话。最后,她握紧拳头,为自己喊过加油之后,拨下一组电话号码。
  一个、两个、三个……拨全了数字,她压压雷鸣胸口,告诉自己,这次,妈妈二正会为她感到骄傲。
  “妈,你看电视没?我当上主播了,新闻部的同事都说我表现得很好。”
  “看见了,左邻右舍的妈妈也都来家里跟你爸爸恭喜。”她的口气淡淡的,妤盼听不出她的情绪。
  “妈妈,这次……我不比弟弟差了吧……”她问得小声,只想问出一个梦想已久的答案。
  “我要教你多少次,不要事事和你弟弟比、和你弟弟争,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不会想,我看你是没救了。”
  “妈……我只想得到你的肯定……”失望……又是同样的结果。
  “要得到我的肯定就要贬低你弟弟吗?要比,你有什么能拿来和你弟弟比,他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路由第一名、第一志愿,念到最好的大学,还认识个出生在医生世家的女孩子,人家事事好、样样强,哪像你,念个烂大学,破科系,现在更好啦,整天抛头霹面、花枝招展,在电视里面对观众搔首弄姿。
  你有没有一点点廉耻心啊!你要真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就乖乖结婚,安安分分当人家老婆,生小孩、照顾丈夫,不要事事让我操心,我就阿弥陀佛啰。“
  她不答话,安安静静听她说。
  “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要去给我乱搞男女关系,要是弄到肚子大了,你就不要给我回来,我绝对不会认你。”妈妈的声音是一贯的严厉。
  “妈……我知道。”为什么妈妈的关心,总要包裹在尖酸言辞里?
  “最好是知道,要是你再像高中那次给我搞乱子回来,我现在虽然打不动你,可是我还有本事治你。”她出言恐吓。
  高中那次……对,她记得,那次她考第二名,回家妈妈拿起扫帚柄,狠狠的将她的手脚抽出好几道青紫。第二天,她不敢上学,跷一天课在外面闲晃。回到家,爸爸妈妈怒气冲冲的又是一顿打,脸上、颈子、手臂、双脚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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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趁爸妈和弟弟上床后,她将自己泡在冷水里,原希望冷敷过,明天上课时,伤痕就会消退。哪里知道泡着、泡着,泡到睡着,再醒来,月亮已经升上中天,她昏昏沉沉穿上衣服回房,隔天,她重感冒、染上肺炎。意识模糊当中,她感觉好快乐,因为,她将连请好几天假不用去上学;因为,她的累累伤痕可以不教人看见……
  “当女人要处处小心,不要下贱淫荡,尤其是做你们这一行,专卖弄那张脸,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当成荡妇,你给我守规矩点,不要让流言传出来,影响到你弟弟、爸爸,否则我绝不会饶你……”
  到最后,她说什么,妤盼一点都没听进去。她只是疲倦、只是伤心,电话那头……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妈妈,我明天还要上班,晚安。”挂上电话,她连连几个大声尖叫,拿起抱枕狠狠击向墙壁。
  她恨、她怨、她厌,她将她和母亲的合照高高拿起,猛地往地上砸落,她疯狂地将棉被、枕头、衣服……往墙上掼,直到她累极。
  缩在墙角,她开始无助地嘤嘤哭泣。
  “妈……妈……我真的很爱你……你要恨我到什么时候?”
  伸手,她在残破的相框里,找出照片,轻轻抚过,泪水越聚越多,然后盈眶,泪流……
  “妈……人家都说我们长得好像……是不是你不爱自己,连带恨起酷似你的我!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爱你,却无法爱自己……”
  把照片贴在胸口上,她感受胸中的心脏在跃动。
  “我知道,我的生命充满罪愆,可是……我已经尽全力想弥补……还是没有用吗?对你而言,我的努力都是无用,对不对?”
  话在嘴边,她叨叨絮絮念着,这些话都该是母亲和女儿的私房话,可是,她只能对空气说、对自己讲。
  这种话,她说得够多。
  从小到大,她总在伤透心之后,躲进房中、缩在屋角,蒙起棉被,不断不断对自己说话,她用这种方法疗伤自救,直到搬出家里,她开始无限制地张扬自己的怒气,她摔东西、她哭、她说话,她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不伤心。
  哭倦了、哭厌了,拭去泪,回复心神,她要面对的,还是矗立在眼前的世界。
  看看四周的狼籍,她苦笑说:“天!我真是有暴力倾向。”
  这个暴力倾向,让她的房间不像女孩子的房间。
  一张方桌,没有台灯,台灯在上次失控时摔坏了,一方橱柜、一张床、一组寝具,其他的统统没有。
  因此,她没有满化妆台的瓶瓶罐罐可扔、没有锅盆碗瓢制造噪音,只有软软的布织品供她泄恨。她在愤怒中还考虑到邻居的想法,因为,她骄傲。
  弯下腰,把满地的衣服棉被一一捡起、挂好,拿来扫把,扫去地上的玻璃屑,将照片来入书本中。
  这是她第几次摔坏相框,让照片躺进书页中?数不清,也许干脆拿去套个保护膜直接贴在墙面上。
  走入浴室,打开热水,洗一个热水澡,洗去一身伤心失望。
  泡沫在手间搓开,胸间淡淡的红印子还在,那是“他”的杰作,几天了,留在那里固执不褪,它在和她抗争吗?
  蓦地,妈妈的话在耳边响起:
  要是肚于弄大了,你不要给我回来……
  看着自己的裸体。她脏了吗?下意识地,妤盼压出更多更多沐浴|乳,舍出更多泡沫,将他制造出的痕迹,一一掩盖。
  不出所料,她果然表现得出类拔萃,三个月不到,收视率节节攀升,几乎要打过同时段、一百保持在领先地位的友台。
  上官阜看着萤光幕里的谢妤盼,她自然清新的播报新闻方式,带领了一股风潮,让他台纷纷效尤,一时间,主播不再正襟危坐,表现出可亲风趣的另一面。
  听说,她很拼命,除了播报的时间外,她还经常在各处寻访温馨的小故事,拍摄、剪辑、整理好,在新闻最后的两、三分钟播出,这个带状新闻获得很大的回响,于是,新闻部拨了两个工作人员给她,让她不再单打独斗。
  上官阜预估她的企图心,将会将她带入成功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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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自那次之后,她就彻底将他抛诸脑后,连同他塞给她的电话卡?她定了心意要和他田无交,水不流了吗?除了那纸合约,她再不要他任何“帮助”?
  这对他来说是一大挫败,和他“交往”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巴到机会就要和他藕断丝连,只有她,离他远远,拿他当炭疽热病毒看待。
  不!他不会让这种情况继续,向来只有他抛弃女人,断无女人抛弃他的道理。而他,不会让谢妤盼改写这个纪录。
  “她的确很行,进东联才一季就有这种惊人表现,很多前辈对她刮目相看。我佩服你的眼光!”樊克仰不如何时走进来,他带进便当,和上官阜面面对坐。
  “她的目标是晚间新闻播报台,现在,她必须努力让自己脱颖而出,让旁人对她口服心服。”萤幕上的她,明艳动人,男人看见难免心痒。
  “你又知道?上回你从她眼睛里,看出她争强好胜不服输,这回呢?你又从哪里看出,她一心想坐上夜间新闻主播台。”塞一口鸡肉,难吃!皱皱眉,樊克仰抬头望着盯住萤幕不放的上官阜。
  “你不是说过,想坐上主擂台就必须和我关系匪浅?”
  “你真上了她?天!她的形象那么好,居然会毁在你这个色魔手里,请容我为她哀悼三秒钟。”他虚伪地装腔作势一番。
  “我不过是顺应民意。”打开便当,翻翻菜色,没胃口。
  “你的动作真快,什么时候的事情?怎没见动静,人就落入你手中。”
  “在她坐上主播台前。”那一夜之后,他换过无数女人,但再没有人能让他销魂。对她,他心有怀念。
  “你找上她,还是她找上你?”刚问完,他就摇手挥去自己的问题。“算我没问,这年头,女人为达目的可似不择手段,何况是她那种死不肯认输的女人,谁找谁根本不重要。我想,她用这种方法获得所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唉,世风日下,我该为男人这种老被利用的动物默哀才对。”
  女人,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在男人社会中立足、出头。
  “在我动手之前,她还是Chu女。”轻轻一句,樊克仰又跌破眼镜。
  “什么?那她……牺牲还真大。”
  “跟我,是牺牲吗?”上官阜睨他一眼,抛下筷子,把整盒便当往垃圾桶扔。
  “怎么会。”除了“健康”,其他的不会牺牲太多吧!上官阜比春花还风流,谁知道身上有没有带病,他重新同情起刚刚脱去Chu女生涯的谢妤盼。
  “下午,帮我订一束花送到她的办公室。署名:合约。”
  “你在开玩笑,玩过就玩过了,还不放手?我要不要敲敲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腐锈得不敷使用。”
  “我玩得正上瘾,还没‘过’。”
  “你要我提醒几百次,你将娶凯萨琳为妻,有空请把你的风流花心收拾收拾,不要让乱七八糟的韵事闹上台面,弄得婚事告吹。”
  “你在乎的不是我的婚事,而是欧洲那块大市场吧!”他揶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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